第56章 墮落天使(八)

第56章 墮落天使(八)

夜色微涼,白蘇步履匆忙地往宿舍里趕,今天晚上一連上了三個小時的專業必修課,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又被講師給叫住,說是他上一篇論文出了問題,白蘇只好苦逼臉挨訓。

因為門禁的原因,此時校園裏已經沒什麼人了,空空蕩蕩的,倒是顯出有別於白天的冷清,眾所周知,天(朝)的每所學校都和神神鬼鬼之間有那麼些不得不說的故事,X大自然也不例外。

想到此處,白蘇心中微微發寒,加快腳步,快速鑽入某條回男生宿舍樓的小路。

突然,前方不遠處出現一道黑色身影,卻又在白蘇眨眼見消失不見,當即嚇得他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照明,手機發出微弱的亮光,白蘇抬頭,意外地對上一張俊美精緻的臉。

“啊——”白蘇一個哆嗦,手機脫手而落,沒入草叢中,他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惡聲惡氣道:“夏傾!”

一身黑衣的夏傾面目表情地站在距他三步遠處,纖長的細眉微微一皺,卻又很快舒展開,揚起一個白蘇無比熟悉的溫雅笑容,先發制人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害我好一陣擔心。”

胸中的火氣被無聲無息地澆滅,聽他如此說,白蘇微覺歉疚,抱怨了幾句老師找自己麻煩的話就要拉着他離開。

然而夏傾卻像是先一步料到他會如此一樣,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用與平時一般無二的溫柔語氣哄勸道:“太晚了,你先回去洗漱,我留下找手機,明早給你送去。”

掉落在草叢裏的手機早就黑屏,小樹林裏又種植了不少觀賞花草,這個季節正是花繁葉茂的時候,黑燈瞎火的倒是不太好找。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夏傾的照顧,白蘇聞聽此言囑咐他小心,找不到也沒關係,然後順從地離開了。

擦身而過時白蘇微不可察的皺了皺鼻子,心裏犯嘀咕,夏傾今天是不是去打球了呀,這身上什麼味兒啊?

默默注視着白蘇遠去,森冷的月色下,夏傾隱在枝葉間的臉緩緩浮現出甜美的微笑,白玉般的雙手抬起,指尖仍沾有粘稠的血跡,襯得那青蔥似的十指越發白皙細膩。

翌日早上,白蘇照舊和晨跑完的夏傾一起去食堂用餐,遠遠便聽到不少同學神色慌張驚恐地議論着什麼。

一邊走,一邊留心眾人的談話內容,白蘇隱隱覺出似乎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到底怎麼了?”他問身邊的夏傾。

夏傾也是一臉莫名,搖頭稱不知。

“嗨,這你都不知道?!”隔壁桌一理着寸頭的男生驚訝回頭,“說是咱們院的一女生昨晚出事了。”

對方隱約有些臉熟,白蘇估摸着大概以前在哪裏見過,因此也沒見外,“出了什麼事?”

那男生大概是覺得找到了聽眾,也不隱瞞,神色帶着點惋惜,還有些憤慨和激動,滔滔不絕道:“今早有清潔工在西門外的垃圾堆里發現了一個昏迷中的女生,衣服完好,貴重東西也都還在,倒是沒被劫財劫色,只可惜了一張臉,被人劃了整整五刀,糊滿了鮮血,面目全非!唉,也不知那女生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活生生毀了容,就算以後再整,估計也很難復原了……”

那男生猶在長吁短嘆,白蘇也不覺為那個可憐的女生默默掬一把同情的淚水,毀容對一個花季少女來說絕對可以說是致命打擊了,他擔憂道:“也不知那女生是誰,以後可怎麼辦呢?”

男生白他一眼:“不跟你說是咱院的女生嘛,據說是叫什麼媛媛的,哦,對了,是叫張媛媛,前幾天還見到你們在一起呢,不過她也是太不小心了,西門那邊偏僻的很,連個路燈都沒有,一個女生大晚上的跑哪裏去幹嘛。”

竹筷叮的一聲跌在地上,夏傾尷尬,僵硬地微笑着解釋:“手滑了……”

沉浸在悲傷情緒里的白蘇無所謂的唔了一聲,將備用的乾淨筷子遞給他,夏傾道謝後接了過去,卻沒了下一步的動作,像是突然失去胃口的樣子。

那個可愛而乖巧的小姑娘,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呢?學校附近的犯罪團伙真是越來越猖狂了,不過當初自己不是按照哥哥的吩咐告誡她,讓她小心一點嗎?怎麼還會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呢?

——等等!哥哥,夏傾?

白蘇覺得自己像是被陰霾完全籠罩住,心情陰鬱,黑暗莫測深不見底,最怪異的是,剛才想到夏傾的時候,他隱隱有種抓住某種線索的感覺,黑暗之中閃現一絲曙光,可惜的是那念頭轉瞬即逝,再想探究時根本想不起來了。

他抬頭看着夏傾,對面的人在他未曾察覺的時候已然褪下屬於少年人的青澀,漸漸顯露出屬於男人堅毅陽剛的一面。

夏傾本就心虛,再被他清泠泠的鳳眸凝視着,越顯慌亂,幾乎以為他看出了什麼,抿了抿乾澀的唇,勉強擠出一抹笑:“蘇蘇,你怎麼了?”

白蘇伸手隔着虛空在他臉部比劃幾下,“唔,我老覺得昨晚見你的時候哪裏怪怪的,卻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噯,你知道嗎?”

夏傾表現的很鎮定:“昨晚天黑,所以出門的時候戴上了眼睛,可能是你看不慣吧。”

想想昨晚見到他時這人確實是戴着一副細框眼睛,白蘇不由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水龍頭嘩啦啦地流着水,空氣像是凝滯在一起,充斥着無形的壓力。夏傾死死盯着鏡子裏的人,他已經站在這裏很久了,以往溫和柔軟的笑意此時此刻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困獸般的崩潰表情。

如果此時有人走進這間洗手間的話一定會被裏面詭異的情形給嚇到,因為那個穿着白襯衣的青年竟然在對着鏡子自言自語。

“不要再出現了,你會嚇到蘇蘇的,他已經有所懷疑了!”夏傾這樣警告那個人。

鏡子裏的青年不答,稍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殷紅的薄唇緩緩勾起。

幾天後受害者張媛媛醒了,奇怪的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想不起關於那晚的絲毫細節,醫生試圖用各種方法喚醒她的記憶,都未成功,最後只能判定會創傷性失憶。

許是怕影響不好,校方出面將張媛媛一案壓了下來,只在暗中查探,斷斷續續鬧了一個月,仍然沒什麼線索,最後學校賠償了一筆錢,出資供張媛媛做面部修復手術,再往後事情的發展白蘇已經探問不到了。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不覺間白蘇已經在大學裏待了三年多,馬上就要畢業了。

夏傾因為是學醫的,念的五年制,倒正好和白蘇一起畢業,他成績優秀,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很受教授們青睞,保研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幾年來夏傾每年都會在雜誌上發表一些論文,再加上獎學金和兼職收入,除去他和白蘇的學費生活費后還能剩不少,於是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帶着白蘇從宿舍中搬了出去。

夏傾慢慢成長起來,除了一張臉出落的分外俊逸,越發惹女生青睞之外,身體也神不知鬼不覺地逐漸增高,這讓告別高中時代后就沒再長高過哪怕一厘米的白蘇格外嫉妒,總是抱着一肚子的陰險算計默默注視着他,或是突然從背後急急跑過去,猛然跳高竄到夏傾背上,暗搓搓地希望以這種方式遏制對方的“長勢”,卻粗心地沒發現每一次夏傾都笑得比他還開心。

眼看着對方一天天長大,白蘇驀然產生一股“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感,除此之外也不覺為自己的任務擔心。

自從當年救了正牌攻龍逸景之後,對方就三不五時地出現在白蘇面前,白蘇開心之餘當真是不遺餘力地撮合夏傾和他,但奇怪的是,一向聖母心軟與人為善的夏傾卻似乎不太喜歡他,儘管他隱藏的很好,差點連白蘇都給瞞過。

至於龍逸景的態度,就更加讓白蘇感到疑惑了,他常常一臉審視戒備的盯着夏傾,像是對方身上隱藏着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後來似乎隱隱有些泄氣,出言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不再關注夏傾。

這樣的情況一度讓白蘇欲哭無淚,娘唉,官方西皮不來電,難道是在逼着我另謀出路?

之後萬般無奈的白蘇就把目光放在了學校里的其他同志身上,時常使出渾身解數誘拐軟萌可愛的受受們回家做客,然後喪心病狂地將他們和夏傾關在一起,企圖製造浪漫氛圍。

可惜,最後的結果往往是小受激動莫名地抓住夏傾的手,一臉“你我相見恨晚不如結為異性兄弟”的對待閨蜜表情,再不然就是各種或邪魅或霸道或冰山的男子突然破門而入,抱着小受相擁而泣,畫面美到讓人不敢細看。

“怎麼又在發獃呢?”推門而入的年輕男子無奈一笑,眉宇間蘊着醉人的溫柔,脫下西裝外套,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落在頭頂的手溫暖而熟悉,白蘇抬頭看着面前這人包裹在西裝下年輕修長的身體,“你回來了?”

夏傾點頭,寵溺地低語,“今晚想吃什麼?”

“這個不忙,你先告訴我,龍逸景總是找你做什麼?”白蘇歪着頭好奇道,這事無論讓誰看都會覺得奇怪的好嘛,本來相看兩厭的人突然變成了朋友,夏傾還時不時的跑去找龍逸景。難道是突然發現對方的好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的,因此白蘇激動地星星眼看夏傾,這麼說任務完成有望了。

多麼漂亮的一雙眼睛,真的很想吻一吻呢,夏傾默默想着,鏡片下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幽光。

雙手悄悄下落,趁着少年失神,偷偷環住他的纖腰,夏傾細細品味着心中的甜蜜,指尖因為主人激動的心情而微微戰慄,這對於一個需要常年握着手術刀的男人來說是十分危險的,但在這一刻他卻甘之如飴。

夏傾原本以為自己是永遠無法理解那個人對白蘇的恐怖佔有欲的,但是隨着白蘇年齡漸長,越來越多的人被他的少年吸引,發出驚嘆讚美,甚至為之痴迷傾倒。每每看到那些人落在白蘇身上的骯髒目光,他的心裏就會產生無可抑制的嫉妒,這個人是他的,憑什麼讓給別人呢?

一夜綺夢之後,夏傾徹底明白了自己對白蘇的心思,沒有絲毫惶恐,只有可以獨佔少年的喜悅。

白蘇常調侃他聖母,是活着的天使,但夏傾自己清楚,他早就不是了。

無欲方能無求,從對少年產生(欲)望那一刻起,夏傾就拋棄了屬於自己的天真和純善。

不過,如果這樣就能和蘇蘇待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看出面前這人在出神,白蘇不滿地扯了扯他的襯衣領子。

夏傾順勢俯身,清淡的氣息噴洒在白蘇臉頰邊,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他想聘我做私人醫生,我答應了。”

話說完,毫不意外地看到白蘇發光的眼眸,夏傾無奈扶額,究竟是什麼人誤導了蘇蘇讓他以為自己和龍逸景很般配呢?這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別擔心撒,夏傾會越來越有攻的氣場的,另外這周目有些三觀不正,看題目就知道了,如果有親接受不了的話你來咬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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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之逆襲吧,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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