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年之癢(四)
關於那晚的捉姦過程被有心人錄了下來,沒過幾天網上一個名為《無恥渣男腳踩兩條船,原配小三竟是叔侄關係》的視頻迅速躥紅。
同性戀在□□本來就是一個敏感話題,尤其當它與群眾喜聞樂見的捉姦戲碼聯繫在一起時,更加引人注意,因此視頻一經上傳點擊量一路飆升。
從視頻中大家可以清楚地聽到身着白襯衣的男子含淚指責,當真是聞者心酸聽者落淚,而在襯衣男旁邊站着的西裝革履的男人一臉兇狠,甚至有動手傾向,視頻上傳者簡要分析了一下當晚的情景,眾人得知這襯衣男原是小三的小叔,辛辛苦苦養育了侄子長大成人,卻不想兩人背着自己勾搭在一起。
從襯衣男嘴裏得知,小三曾經爬到床上主動勾引渣男,而渣攻因私生活混亂已經得了愛滋,襯衣男沒有絲毫嫌棄,聲明會照顧渣男,渣男不但不感動,反而惡語相向,數次出言讓襯衣男滾。
卧槽!觀看完視頻的腐女們憤怒了,竟然還有這麼不要臉的渣攻賤受,真是可憐了這賢惠痴情的□□受!是的,群眾們火眼金睛,早就已經透過現象看本質,迅速分析出攻受屬性。
而且,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上傳的視頻里渣攻賤受的臉拍得都十分清晰,唯獨那位襯衣男,從頭到尾一直背對着眾人,只留下一個纖細的背影。
緊跟其後,當晚在餐廳目睹現場版的其他人也紛紛拿出自己拍得視頻或照片,除了表示對渣攻賤受的指責外,還有一絲好奇,因為他們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那位襯衣男的真面目?
在某海角論壇上,無數分析貼,聲援貼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有些技術帝閑着無聊將所有視頻照片分析了一遍,發現無論是視頻還是照片竟然沒有一張襯衣男子的正面照。
有人說是巧合,有人說是襯衣男子聰明,故意如此,還有些腦洞較大的,一直堅信襯衣男子已經不在人世,他早就被渣攻賤受合夥害死,因為心存怨恨,故而逗留在陽間,來早渣攻賤受報仇!
“咩哈哈哈……這些人的腦洞也太大了,你看這個竟然有人說我是外星人,掌握了地球人不知道的技術,成功改造了所有人的視頻照片,所以才看不到我的正臉,哎,還有這個,卧槽!他竟然說小爺是人妖,所以才不敢露臉!”白蘇左手鍵盤,右手鼠標,標準的宅男姿勢。
香蕉君軟噠噠地爬在沙發上,理也不理某人,特別冷艷高貴!
就在傳言越來越獵奇的時候,有人站出來指出視頻的渣男不就是某某公司的老闆張某嗎?這麼一說立刻有技術帝截取了些電台採訪的視頻和照片經行對比,兇手,阿不,渣攻果然就是他!
找出渣攻身份,剩下的就好辦多了,有人扒出了葉穎的身份,甚至還有酒店服務員爆料說最近經常看到兩人來開房。
有自稱是葉穎同學的人爆料說,葉穎自父母車禍去世后就被他表叔也就是襯衣男收養,當時小叔自己也還是個學生,省吃儉用地供葉穎上學,但葉穎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尊敬小叔,有一次同學聚會喝醉酒後甚至大罵自己叔叔是白痴,明明身邊有個聚寶盆卻不會用,整天守着那點死工資過日子,連帶着他也吃苦受累。
這不是白眼狼嗎?眾人氣憤之餘也有些不解,按說葉穎就算不對收養自己的小叔感恩戴德,也該心生親近,怎麼聽這意思還心存怨恨呢?
據知情人士透露那位小叔只是一普通的大學講師,因為要撫養葉穎,多年來生活清貧,有分析帝對比了一下渣攻的身家,再報出小白蓮那一身看似普通的衣服實則需要多殺錢,聯繫到那所謂“聚寶盆”的言論,究竟為何不言自明。
呵,原來又是一個崇尚金錢的,你拜金無所謂,可你不要傷害別人啊,眾腐女紛紛表示最恨這樣得而白眼狼了。
話題到了這裏渣攻賤受的身份都逐漸浮出水面,偏偏沒有一個人提及那位小叔的姓名,有好心的網友說慘遭至親和至愛背叛的小叔已經夠可憐,大家就不要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了,小叔從頭到尾都是一受害者,若是大家執意扒出他的身份,想必會給他帶來困擾,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家默默祝福他早日獲得新的幸福。
絕大多數網友表示贊同,也有少數網友執意要人肉小叔,卻不知被為何第二日都莫名其妙地道歉□□。
“咦?”白蘇看得好奇,這麼看來是有人在暗處幫助他呢,早就料到那日的事會傳到網上,甚至有些促成,白蘇倒是知道可能禍及自身,但想到自己也不會在這個世界多做停留,就算被人扒出來了也沒多大影響,因此不太在意,卻不想有人會這麼維護他。
會是誰呢?白蘇咬着手指思索,腦海中閃現出那雙溫柔深邃的眼眸。
難道是他?
課堂上,同學們一如既往地活躍,看到白蘇時仍然當作看不到,白蘇鬆了口氣,沒被大家發現就好。
整間教室依然只有韓澈坐在靠前的位置,自從那日被吻了之後白蘇就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韓澈說喜歡他,但白蘇卻覺得他喜歡的應該是原主,而不是真正的他。
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白蘇硬着頭皮上完了課,就打算收拾東西走人,可惜被某人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我送老師回家吧?
白蘇方向感差,也一直沒有考駕照,原主也沒那個經濟能力買車,因此他一直是坐公交或地鐵上下班的。
面對強勢的韓澈,白蘇反抗不得,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韓澈的車,白蘇默默無語地垂着頭。
韓澈像是沒有看到他沮喪的樣子,笑眯眯地說道:“老師看起來很不開心呢,是有人欺負老師了嗎?不如我去教訓他一頓?”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的,白蘇悄悄白了他一眼,心想要是欺負我的人是你呢?
到了小區樓下,韓澈執意要送他上去,電梯升到九樓,叮的一聲打開,映入眼帘的是兩張熟悉無比的面孔。
卧槽!白蘇心底咒罵一聲,瞬間入戲,七分神傷三分不解地問道:“你們還回來做什麼?”
這房子是原主的父母離異后留給原主的,兩人剛在一起如膠似漆時張晉倒是主動提及過讓他搬到自己的公寓裏住,但一是因為離學校較遠,二是原主心中不舍,就一直住了下來,張晉時不時的會跑到這邊住幾天。
至於葉穎,估計早就藉著住校的名義將東西拿走了,自然也沒有回來的必要。
張晉原是張口想要說什麼的,看到韓澈表情一邊,臉黑了下來,憤憤指責道:“這麼快就勾搭上別人了?!”
葉穎乖巧地挽着他的手臂,眼珠子咕嚕嚕地轉過一圈,親昵地拍了拍張晉的胸口,“晉哥,你不要誤會了,說不定只是小叔的同事呢,以前和小叔同住時就經常見到其他同事來找他呢……”
白蘇心底打了個哆嗦,尼瑪,原來還以為是朵小白蓮,誰知道切開之後是黑的。
寒眸冷冷地盯着葉穎,韓澈緊皺着眉頭,一臉不悅:“開口指責別人之前還是先照照鏡子吧。”
白蘇心底噗的一笑,臉色灰敗地看着渣攻賤受:“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快點滾粗!
張晉冷冷一笑:“你那天在酒店發什麼瘋,你知道就因為你那些話讓我損失多少錢嗎?”
那又怎麼樣,你咬我啊!白蘇心底呲牙,渣攻是經營餐飲業的,那天他說張晉得了愛滋的事估計給他造成不小的困擾,自家的魔王先生也是經營餐飲業的,白蘇多少多這個行業有些了解,顧客聽了傳言心底膈應,又怎麼可能愉快地進餐?
其實這只是原因之一,畢竟這種傳言他只要開具醫院體檢證明就能澄清,但更為嚴重的是他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女性消費群體了,導致銷售額大幅度下降。
得知了原因的張晉很是鬱悶,又想着以白蘇對他百依百順的性子,只要自己開口讓他出面澄清,然後再當眾道歉,挽回公眾形象應該很簡單。
白蘇一臉驚愕地盯着張晉,眼底的鄙夷都快遮不住了,尼瑪你到底是有多自戀才能認為就算看到你的背叛,我也離不開你?!
都說了葯不能停。
不過若是直接上手撕打也太崩人設了,因此白蘇微垂了頭,再抬起頭時已經眼含熱淚,煞白着臉,聲音顫抖着問道:“所以你回來找我只是希望我幫你挽回形象,而不是解釋?”
“解釋什麼?”張晉皺眉。
白蘇也不答話,只目光幽幽地盯着小白蓮。
“你這是做什麼?”張晉將葉穎摟在懷裏,“他還是個孩子,你有什麼事沖我來!”
“不!”葉穎無聲哭泣,渾身瑟瑟發抖,柔弱的如同慘遭風雨□□的白蓮花,“小叔,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知道你很傷心很難過,可晉哥曾經對你那麼好,你現在怎麼能袖手旁觀?你是那麼的高貴優雅,一定會幫助我們的對不對?”
白蘇垂着頭,雙手死死捂着嘴角,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畢竟是白蘇的私事,韓澈不好冒然插口,現在卻顧不得那麼多了,擔憂地扶着他的肩膀:“老師,你還好吧?”
不再看任何人,白蘇捂着臉跑掉了。
又離開了,韓澈死死握緊拳頭,猛然回頭盯着張晉,張晉被他狠厲如同孤狼一樣的目光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是迎面一拳,身體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韓澈:“人渣!你不配得到他!”快速離開了。
“艹!什麼東西?你給我等着!”張晉仰靠在牆壁上,憤恨地捶了一下牆,暗自發誓一定要對方好看,眼底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看着那人離開的身影,葉穎眼底劃過亮光,若有所思。
“你在幹嘛?還不快點扶我起來?”張晉看着葉穎,有些煩躁。
葉穎熟練地擺出柔弱無助的表情,乖巧地走到他身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晉哥,剛才那個人是誰啊,好像和小叔的關係很好呢。”
果然,張晉的憤怒似乎一瞬間被點燃了,恨聲道:“甭管是誰,敢動我的東西,老子絕不能讓他好過!”
就知道會是這樣,葉穎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