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渣攻變忠犬(八)

第44章 渣攻變忠犬(八)

太陽露出金黃色一角,晨露未晞,花園裏還帶着潮濕水汽。

玉雪可愛的孩童露出笑容,手裏拿着一支百合,朝他跑來,嘴裏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歡快地叫他顧哥哥。顧川澤下意識展開雙臂,做出迎接的動作,凝神屏息,唯恐那孩子一個不穩摔到在地。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離得近了,他清楚地看到孩子清澈潤澤的鳳眸閃爍着熠熠星光,格外奪目,心裏忽然湧上歡欣喜悅,帶着舒展人心的暖意,像是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顧川澤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笑容,熟稔無比地說道:“慢點,小心摔倒,小憫……”

小心摔倒,小憫……

小憫……

笑容滿面的孩子突然消失不見,天地空茫茫一片,只剩下他一個人,顧川澤慌了神,像是私藏在心間的珍寶被他人掠奪走,驚慌失措地四處尋找。

場景忽轉,寬敞整潔的辦公司里,有人西裝革履的背對着他坐在椅子上,背影讓他覺得十分熟悉,心底漫起失而復得的巨大驚喜,顧川澤急急走過去,激動地對那人說道:“終於找到你了,小憫——”

聲音戛然而止,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俊美斯文的臉,微微上翹的鳳眸含着冷光,微皺着眉頭,瘦削而輪廓分明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用嚴肅的語氣叫他:“阿澤?”

是阿澤而不是顧哥哥。

不,不是這個人!

顧川澤猛然驚醒,額頭冷汗涔涔,他坐起身,痛苦地捂住頭。

又是這個夢,自從那天被許遠恆拒絕後從許家離開,他就在一直反覆不斷地重溫這個夢境,夢裏的一花一草,他都看得無比清楚,卻唯獨看不清那個笑着和他玩鬧的孩童的臉,刻在記憶深處的只有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自己遺忘了,顧川澤混混噩噩的想着,撐不過倒在床上,陷入沉睡前仍在想,不知道還能不能夢到那個孩子,那個叫做小憫的孩子。

白蘇這幾天在許宅過得可謂是如魚得水,上至許父,下到家裏的幫傭,每個人都對他寵愛無比,天天好吃好喝的待着,就連上下學也有專車接送,而別的傭人竟然也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

雖然名義上是為了照顧許父,但無論是許遠恆父子,還是家裏的管家傭人,沒有一個人真的苛求他做什麼,白蘇有幾次過意不去,堅持要幫管家打掃房間,挽袖子說都是以前自己做慣的,其他人倒沒怎麼樣,許父的眼睛先紅了。

白蘇每天的工作內容也就是閑着無聊的時候煲湯給大家喝,實在清閑的很。

“虐渣攻的任務進度是40%,培養忠犬度的任務卻還是零,照這個進度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任務啊。”躺在床上的少年喃喃自語。

香蕉君踩在他軟乎乎的肚皮上,安慰道:“宿主不要着急,顧川澤的屬性本來就是風流渣攻,忠犬度自然不好培養,等到他愛上你,虐心的任務自然事半功倍,畢竟同樣一件事做的人是朋友還是愛人,造成的心理傷害絕對是不同的,到時候再來培養他對你的忠誠度也不晚。”

“但願你不是在坑隊友。”

俗話說無聊生禍患,這天白蘇晚飯吃得太飽,睡不着,這其實不怪他,飯桌上許父一直不停地給他夾菜,偏偏許遠恆今天又不在,沒人救場,只好硬着頭皮都吃了。

雖然有點撐,但想到許父那個慈祥欣慰的笑容,白蘇也覺得值了。

跟保安大哥打了聲招呼,白蘇溜溜達達的出門了,想到有幾天不曾見到陳溪了,便打的去了夜色。

卻說這邊許遠恆剛剛接到許遠愷的電話,說是顧川澤這兩天貌似情緒不大對,連着幾晚在夜色喝得人事不省,勸又勸不住,擔心他萬一出事,讓許遠恆過去看一下。

多少年的交情了,許遠恆自然不會不管顧川澤,因此沒回許宅,直接去了夜色。

路上堵了會兒車,許遠恆趕到包間時裏面已經酒氣漫天,沙發上的男人衣衫凌亂形容頹唐,一副風塵浪子的樣子。

“醒醒。”許遠恆過去推他,被酒氣沖的皺了粥鼻子,一臉嫌惡道:“這是喝了多少?怪不得小愷說這個月的業績見漲,合著都是你給貢獻的。”

癱在桌子上的顧川澤坐起身,眼眸半睜半閉的,捂着額頭皺眉:“你怎麼來了?”

許遠恆將鑰匙扔到桌子上,坐到一旁,隨手拿起瓶酒喝了口潤吼,“說說吧,怎麼回事?”他倒是可以直接將人帶走,可那樣治標不治本,關鍵還是要顧川澤自己想明白,這人怕是有心事,許遠恆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顧川澤沉默,看着許遠恆的目光一時複雜難辨,胸腔里有一團火在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把什麼東西弄丟了,可心裏空蕩蕩的感覺騙不了人。

“阿恆,我愛你。”顧川澤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同樣的也沒有想像中的激動和期待,聲音平淡的簡直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的事。

許遠恆差點被嗆死,這人還真敢說,他挑眉,似笑非笑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場笑話,眼裏的嘲諷遮都遮不住,“你說什麼?”

他這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姿態簡直是最大的諷刺,顧川澤有片刻的心虛和憤怒,他突然坐過去,激動地說道:“我說愛你,我愛你!這麼多年,我不信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說你愛我?”許遠恆不知為何笑了,默了片刻,微微傾身,帶着酒氣的濕潤薄唇緩緩靠近顧川澤。

離得那樣近,連對方眼底的情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睫毛輕微的顫抖,許遠恆的臉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吻上,顧川澤的身體卻下意識地避退,猛然發力,一把將人推開。

“唔。”許遠恆摔倒在沙發上,脊背有些發疼,心底咒罵一聲,迎着顧川澤有些茫然無措的目光,戲謔地問:“現在你還敢說自己愛我?”

不愛嗎?不愛的話為什麼自己總是下意識地親近許遠恆,想和他待在一起,想看他笑,只允許他窺探自己的內心,記得他的所有愛好習慣,甚至每次做夢都會夢到他的眼睛,只要一想到他鳳眸含笑的樣子,心裏就止不住軟成水……

可是真的愛他嗎?愛的話為什麼不喜歡他親近自己,在許遠恆靠過來的那一霎,他的心底竟然沒有絲毫夙願得償的喜悅,有的只是濃濃的尷尬彆扭,甚至會覺得罪惡,以及……噁心?

看到他還在迷茫,許遠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將酒瓶放在桌上,發出“碰”的一聲響,喚回那人的神智,語氣帶着悵惋和沉痛,“當年出了那樣的事,媽媽承受不住一病不起,沒多久就去世了,我被愧疚和自責逼得喘不過來氣,自顧不暇,後來又跑去國外接受心理治療,一直沒顧得上你,我以為以你的聰明早晚都會想明白的,沒想到你到現在還堅持認為自己愛我。”

顧川澤精神一振,直覺告訴他許遠恆要告訴他的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他莫名想起了那個夢,心下竟然緊張不已,“當年?當年怎麼了?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許遠恆深深看他一眼,“當年你親眼目睹父母出事的場景,落下心理陰影,將自己封閉起來,可還記得是誰帶你走出來的嗎?”

那些事早已塵封在記憶里,只是想起來的時候仍然有微微的刺痛,“是你。”

“不,你錯了。”許遠恆微微眯起眼睛,“帶你走出心理陰影的另有其人。”

當年許遠憫和許母先後出事,經此重創許家元氣大傷,許遠恆又陷入深深的自責中不可自拔,許父四處奔走,一邊動用各處關係尋找許遠憫的下落,一邊尋求心理醫生開導長子,忙亂之中難免冷落了顧川澤。

當時的顧川澤異常安靜緘默,眾人都以為是許遠憫的失蹤讓他受了刺激,畢竟兩個孩子平常關係最好,也只有面對小憫時顧川澤才會露出點笑容,因此也沒太當回事。

可是漸漸地,大家發現了不對勁的對方。

有一次許遠恆抱着小憫的玩具汽車哭,偶然路過的顧川澤面無表情地問他:“你為什麼抱着我送你的東西哭,是壞掉了嗎?”

年幼的許遠恆尚未養成之後鎮定穩重的性格,只是下意識反駁:“這是小憫的玩具,不是我的。”

然後,顧川澤緊跟着說了一句讓他目瞪口呆的話,他問:“小憫是誰?”

回過神來的許遠恆放聲大哭,他不知道顧川澤究竟是怎麼了,這樣面無表情的他像是恢復成三年前他剛來許家時的樣子,安靜的讓人覺得害怕。

哭聲引來了別墅里的其他人,眾人這才知道顧川澤的情況沒有看上去那麼樂觀,那場綁架也給他帶來了難以修復的創傷,造成了部分記憶錯亂,他的世界裏再也沒有許遠憫這個人,有得只是和他年齡相仿的許遠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會問出小憫是誰的話。

在眾人談論小憫時顧川澤總是會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有時甚至會痛苦地捂住頭。

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許遠憫三個字,得知情況的顧爺爺十分心疼孫子,將人接了回去,許遠恆被送去國外接受治療,小憫下落不明,曾經親如兄弟的三個人至此天各一方。

漸漸長大的顧川澤仍然想不起那段過去,只是本能地親近許遠恆。看着孫子一天比一天開朗,顧爺爺看在眼裏,請求許家不要將當年的事告訴他,許父允諾。

陰差陽錯的,真想被隱瞞到現在,而顧川澤也始終以為自己對許遠恆的好感是喜歡。

許遠恆的目光太過複雜,顧川澤一時難以讀懂,他直覺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抿唇聲音乾澀地問道:“如果那個人不是你的話,又能是誰?”

“是我的弟弟,許遠憫。”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1:

顧川澤(咆哮狀):卧槽,不就是幾句話的事竟然還卡在這裏了,許遠恆你是有多磨嘰?酷愛把我家小憫的事告訴我,酷愛啊!!!

許遠恆(無奈臉):不能怪我呀,還不都是沈兮和那個渣渣的惡趣味,另外,誰說是你家的小憫了,明明是我家的!!!

小劇場2:

圍着肚兜的許遠憫坐在地毯上鍥而不捨地敲碗:我要百合……百合……百合……

偶然路過的顧川澤:原來我家小憫喜歡百合呀,這還不好辦,我馬上就去買。

一陣風似得跑走了。

幼年版許遠憫打了個哈欠,繼續敲碗:……湯……湯……

所以說誤會就是這樣造成的。

上午更新的話就代表兮和下午和晚上有事,不能加更,所以寫了兩個小劇場來賠禮道歉,兮和萌不萌O(∩_∩)O~萌的話還不酷愛來戳,留言多的話明天就放好基友的鴿子,不去逛街了,給你們加更,說到做到,還不快到碗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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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之逆襲吧,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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