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四組裏,你可以反抗組長程飛的決定,甚至可以反抗副組長蕭遲。但,絕不可以反抗邵硯!
四組的食物鏈向來都是:邵硯and蕭遲(並存)→程飛→其他人
所以當邵硯帶着司然進了封閉審訊室后,全組人面面相覬沒有一個敢說不字的。
蕭遲微笑着掃視了一周,緩緩道:“大家都是為了破案子,我想,外人進封閉審訊室這種小事情就不需要通知上面了。哨子進去的時候沒有帶刑具,不會有嚴刑逼供的可能。你們覺得呢?”
‘嗖——’寒風飄過,四組人飛速回到自己位置,忙碌狀。
麻麻騙人!四組最可怕的明明就還是蕭副!
王春艷和馮金鵬已經被關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審訊室半個小時了,除了一扇挨着房頂的小窗戶外,沒有任何透光的地方。可即便是如此,他們也不敢靠近,表現出相熟的樣子。
屋門被打開時,兩人同時一驚。王春艷下意識向著馮金鵬靠近了一些,隨後還是僵直着坐着。
邵硯帶着第一次進審訊室,滿眼稀奇地司然坐下,隨後翻開文件看向兩人:“馮金鵬,三十五歲,十三年前畢業於本市經貿大學金融系,輾轉三個小公司後到了周岩康手下,從小職員一路做到業務經理。看來我們的死者是馮先生的伯樂啊。”
馮金鵬慌亂地點點頭,表情看似鎮靜,眼神卻很飄忽。
邵硯笑了笑:“馮先生不用緊張,我們只是有些資料需要找你們了解下。”
馮金鵬一下子鎮靜了,甚至還帶出些許笑容。邵硯嗤笑一聲,看了看托着下巴看他們的司然,又將目光轉回去:“周父出事的時候,馮先生在開會?”
馮金鵬點點頭,雙手交叉卻不自覺收緊,毫無放鬆地姿態:“的確,當時有個合同出了些問題,我們正在討論。”
邵硯笑道:“聽說那個案子本是由周總親自負責的,後來周總失蹤的時候,馮先生主動請纓接了下來?”
馮金鵬再度點了點頭,臉上帶了幾分黯然:“周哥突然失蹤,合同小組手忙腳亂。我正好手下工作完結,就接了下來。”
‘嘭!’邵硯猛地一拍桌子,讓對面兩個人同時一哆嗦:“那請馮先生解釋一下,為什麼周總失蹤第二天你就知道了消息,並且還親自上了總裁辦公室去申請接下這個合同呢?”
馮金鵬一怔,臉色頓時煞白。邵硯隨手將資料扔下,也不去管馮金鵬,轉而看向王春艷:“周太太……或者,我該稱呼您為王女士。請允許我提出一個疑問,徐雅死亡當天,瑞和公司人事處的走廊監控里,為什麼會有您的身影呢?我們做一個假設,是不是……徐雅其實是您……親手推下樓的呢?”
王春艷猛地站起來:“不是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馮金鵬臉色頓時一變,暗自將身子離她遠了一些。司然將兩人的神色全部看在眼裏,卻也不急着說話。邵硯靠在椅背上看着兩人,緩緩笑道:“我想,你們還有一些時間來編造謊言。不過……希望接下來,你們的謊言可以編的更完美一些。然然。”
司然對着邵硯一笑,從背包里取出拘靈盒,手上靈決連變。盒子微微展開,屋中一道陰風刮過,讓對面兩個人齊齊打了個激靈。
而他們剛剛從這道寒風中回神,就發現自己面前飄着兩個人,兩個絕不可能出現的人!
“啊!——”
驚慌失措地兩個人抱成一團,撞翻了椅子摔在地上,隨後猛地爬起來,慌不擇路地向後爬了幾步。
比起周父,張雅的情緒看起來很不穩定。望着王春艷的目光滿是恨意,戾氣又漸漸凝聚。而這一次,司然和邵硯,都沒有再阻止。
……
半小時后,蕭遲和程飛同時回頭看向審訊室的方向。就見邵硯一臉笑意地牽着司然走了出來,而司然的臉上還帶着幾分不滿和厭惡。
蕭遲迎上去,摸了摸司然的頭髮道:“怎麼了?”
司然搖了搖頭,倒是邵硯笑着開口:“你們可以進去了,他們不敢再說廢話了。”
那笑容,讓在場的人齊齊打了個寒顫。楊希默默退後幾步,有點想哭。
麻麻,為什麼他的帶教導師要是這個男人!
程飛覺得這實在是他審的最簡單的兩個嫌疑人,雖然那屎尿齊流一副快被嚇成神經病的樣子實在有礙觀瞻。因為他們精神還沒有失常,甚至在看到自己進來的時候有一瞬間出現了救贖的曙光,所以並不能當做精神患者處理。何況就算可以,也沒有人願意給他們開這個證明。
程飛內心:犯人有問必答,犯罪過程交代太過清晰明了簡直不要太爽!
所以說其實有時候無知並不是不好的。蕭遲看着兩個明顯被嚇慘了的人,默默下了定論。
馮金鵬被當時只是個業務組長的周父挖掘,跟着周父連續接了幾個案子,逐漸升職。起初為了感恩,便將當時剛剛來到本市的王春艷介紹給周父。
剛剛和徐雅分手的周父黯然神傷,王春艷無微不至的體貼關懷讓他重新振作起來。工作逐漸順利,感情也趨於平穩。周父坐上總經理位置后,兩人很快便結婚。
也是從那時起,馮金鵬不滿於周父始終壓他一頭,開始起了其他心思。
起初王春艷不願意理會馮金鵬,所以一直不了了之。直到徐雅因為生活所迫,事業也連番出問題,眼看就要被辭退,不得不將四歲的周洛送往周家。王春艷覺出危機,即便周父始終沒有與徐雅舊情復燃的意思,也仍舊無法改變王春艷越發變得神經質地追蹤和隨時隨地的打探。
因為不想周父的妻子誤會,徐雅一直克制着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只有偶爾在周洛出門時,才遠遠看上一眼。
日積月累下來,徐雅實在太過想念兒子,便找上周父,提出見周洛一面。也正是因為這次見面,徹底點燃了王春艷。
她發現徐雅與周父見面后,第一反應不是丈夫的出軌,而是自己離婚後所能得到的。事實證明,在沒有孩子的情況下,她的所得少得可憐。於是,她一邊將周父鬧得不得安寧,甚至幾次三番聽從馮金鵬的建議鬧到公司,使周父在公司的名聲一落千丈。一面逼迫着徐雅,用周洛將其逼到退無可退。
徐雅被她逼得沒有辦法,決定離開本市。離開前想要偷偷再看周洛一眼,卻始終沒有辦法,反而更加讓王春艷緊張。於是有了混入瑞和公司,逼其跳樓一事。
因為徐雅的死,周父大受刺激,工作上也開始變得一團糟。馮金鵬藉此機會大肆嶄露自己,卻發現總裁始終沒有將周父開除。
周父也是此時在家中發現了徐雅的鬼魂痕迹,幾次想向王春艷訴說,卻終日被王春艷提出的凈身離婚搞的不得安寧。
王春艷心中有鬼,卻不信真的有這些。但周父遲遲不同意離婚,而周洛因為徐雅鬼魂的存在,在她眼裏也變得詭異起來。
兩個別有用心的人一拍即合,決定密謀一場謀殺,讓一切徹底解決。
周父的車子是馮金鵬僱人做的手腳。出事當天,王春艷開車跟在周父身後。車子撞到樹后,周父因為撞擊昏迷,王春艷趁機將沾了迷藥的針刺入周父體內。馮金鵬做完不在場證據后,飛速趕往現場,將一早準備好的帶輪木板塞到車下。趁着大雨,兩人將車子推進河中。
因為有一早偽造好的離婚決議書,周父的財產在死後也不會歸周洛所有,所以他們才敢如此決斷。
只是沒想到,有人能堪破他們的計劃。
讓司然很失望的是,王春艷並不知道那個給她化魂珠的人是誰。只知道是老家的人推薦的天師,很厲害。
雖然過程曲折,但好歹證據確鑿,能整理立案,四組上下都高興異常。程飛大手一揮,請客!
蕭遲僵着身子看着後視鏡里坐在後座的兩個人,回頭再一看,後座還是空着的,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果然還是有些適應不良。
司然趴在椅背上看着兩鬼,道:“洛洛在我師父那裏,晚上你們就能見到他了。不過……你們既然心結已結,還是早點去投胎的好。”
周父紅着眼眶點點頭,道:“我們不求別的,只要能看洛洛一眼就好了。”
司然難為的看了看蕭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不過……你們沒了戾氣,拘靈盒可能會讓你們不舒服……如果受得了,你們就進來吧。”
周父和徐雅沒有半分猶豫,便進了拘靈盒內。
蕭遲看着司然,眉眼中都帶着軟軟的溫柔:“那兩個能招供,和他們脫不了關係吧?”
司然咧嘴一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