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命案
欣子驚恐萬分的看着眼前的那個黑影,喉嚨裏面好似塞了團棉花一般,再也出不來半點的聲音。有心想腰轉身逃跑,可是身體就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的不能動彈半分,只能驚恐萬分的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黑影逐漸的向自己靠近過來。
沒錯!那個影子明顯是一個女人,個子嬌小的女人,身後拖着長長的頭髮,超出一般人類可以擁有的範圍。
欣子覺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劇烈的跳動着,很快就會從口中跳出一般,就在那個黑影將要接觸到自己的時候,忽然停止了,一隻似乎是手般的東西緩緩升起,上面安靜的躺着一隻長方形的舊式牛皮紙信封,上面似乎還有幾個黑色的小字。
就在看到那隻信封的霎那間,欣子覺得自己的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腦子裏面翁的浮現出一張充滿了青春的活力的笑意盈盈的臉。她輕聲地吸了口氣,同時驚喜的發現自己似乎恢復了語言的能力。
“不,不是我,放過我。不是我,不是我……”她語無倫次的不停重複着,身子卻已經動彈不得。
“你說我是你最喜歡的人,那麼和我在一吧。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呢。”耳畔聲音憑空而起,聲音很輕,卻如同炸雷一般回蕩在欣子的腦海中。
欣子致意不住內心的恐懼,歇斯底里的大聲喊了起來:“不,不是!不是我,是你自己!”身子忽然間動彈了一下,並不是她本身的意思,四肢好像牽線木偶一般古怪的扭動着,一步步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不要!放開我,我什麼也沒有做!”欣子繼續凄厲的大聲嘶吼,使勁地扭動着自己的頭顱,似乎想要掙脫無形的禁錮一般。
“十五年了,依舊十五年了。你說你最喜歡我的美麗的長發……”那個恐怖虛無的聲音好像就在她的腦子裏一般,重重的敲擊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欣子忽然整個人被掀了起來,隨後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化妝室了的椅子“哐當”一聲重響倒在一旁,欣子覺得渾身上下就好像被點燃了一般的疼痛,她掙扎着想要爬離,剛爬了幾步身體忽然又騰空而起,隨後再次重重的落在堅硬的地面上。渾身上下的骨頭劇烈的疼痛着,額頭上一道熱流順着臉頰滑過……
她再也無法站起身來,只能艱難的驅動着自己的四肢,緩慢的在地面上爬行,至於前方到底是哪裏,根本無暇顧及,腦子裏只有唯一的念頭——離開,離開這裏!
光潔的地面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拖痕。
“啊~~~~~~~”凄厲的女聲劃破寂靜的夜空,之後,聲息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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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刺耳的尖叫起來的時候羅嘉樹睡得正熟。頭一天夜裏羅嘉樹率領的刑偵小分隊剛破獲了一起重大連環殺人案件,為了將犯罪嫌疑人逮捕歸案,他及他的小分隊已經整整蹲守了十個晝夜,這一次能順利收網每一個人心裏面都有難言的歡暢,一方面是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的興奮,另一方面則是希望日後像這類惡性犯罪事件能少一些。
羅嘉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連續的緊張作業已經使他的身體疲勞到了極限,再加上他一個單身男人,也沒有太多的講究。回家后他燒了壺開水,澆到了從街頭大排擋買回來的炒米粉里,吃完了胡亂抹了把臉,一頭扎到床上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他腦子裏面有些糊塗,眼睛也懶得睜開,胡亂抹了手機點了開:“喂!”沙啞的聲音之中還帶着幾分的怒氣。
“羅隊,出事了。局長讓你趕緊過去,地點是市電視台。”具體什麼事情電話裏面沒說,不過可以聽出來事情挺嚴重。
羅嘉樹腦子嗡的一聲,這是又出事兒了呀!他不敢耽誤,騰的從床上坐起來,努力使自己已經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過來,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手機,不過才七點零三分。明明已經睡了將近四個半小時,卻好像從來沒有休息過一樣,渾身上下都是酸疼的。
羅嘉樹知道時間緊迫,幾分鐘后便已經穿戴整齊,迅速的漱了口,接了涼水抹了把臉快速的衝出了房門。
市電視台位於城市中心區,交通樞紐地帶,車水馬龍交通便利,唯一的缺點就是人多車多,經常性的堵車。羅嘉樹驅車趕到市電視台時候,電視台前擠滿了圍觀的群眾,電視台前已經用警戒線圈出了一片空地,幾個表情嚴峻身着制服的武警嚴肅的站立在鋼質伸縮門的另一側,不時對企圖跨越警戒線的圍觀人群大聲呵斥句。
羅嘉樹將自己開的吉普車停靠在馬路邊,把□□別在胸前,掀起警戒線鑽了進去。很快就一個武警應了上來:“羅隊長?”
羅嘉樹點點頭稱是。目光卻越過那人肩頭看了進去。電視台主樓前的空地上,有不少的人來來往往,其中有幾個肩扛攝像機的攝像師整對着一個手握麥克風的女主持人猛拍。
羅嘉樹皺了皺眉頭問了句:“裏面的都是什麼人?”
“報告!”那警員說話的聲音不大,卻一板一眼很是認真,“那都是電視台里的工作人員,死者
是……”
羅嘉樹手一擺制止了他的話頭,簡單的說了句:“帶我去現場吧。”
事發現場位於電視台主樓十一層的第三化妝室。先期趕到的工作人員已經將現場封鎖,樓道里遠遠的就可以看見門口處可以看見不時有勘查人員進出。
“羅隊,您可算是來了。”羅嘉樹剛出門口的工作人員手中接過鞋套和手套,就看見一個大大咧咧的年輕人從化妝間裏走了出來。那人一看見他來,雙眼中頃刻綻放出驚喜的光芒。
來人羅嘉樹再熟悉不過了,警校新畢業的大學生,張皓。張皓今年才分到警局,被分配到羅嘉樹手下實習,從關係上來說可以算作是羅嘉樹的徒弟。小夥子挺聰明,精力充沛幹勁十足,羅嘉樹對他很有好感。
“你小子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羅嘉樹拍了下張皓的肩膀,略微彎下了腰往腳上套鞋套。
張皓見狀連忙伸手扶他,“我家就住在電視台旁邊,知道出了事兒就過來了。其實過來也沒多長時間。”
羅嘉樹身子靈敏的一閃,笑道:“不用扶,還不老。”說話間已經套好了腳套手套,問,“怎麼回事兒?”
張皓皺了下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令他覺得難受的話題,“您自己進去看看吧。死者是個女主持,好像還挺出名的。”隨後他好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了只一次性口罩塞進羅嘉樹手裏面,“這是我剛才在外面超市買的,您戴上。”
“戴這個幹什麼?”羅嘉樹臉略微沉了下,干刑警已經有些年頭了,再恐怖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見過,誰見過警察察案還戴口罩的?那不是成娘們了嗎?
剛踏進化妝室沒幾步他就後悔了,濃重的惡臭迎面撲來,室內的工作人員無意不是皺眉掩鼻,還有個警察飛也似的從他身邊跑過。不久走廊里就傳來聲音響亮的嘔吐聲。
羅嘉樹再不敢大意,將手中的口罩套在了臉上,這才覺得呼吸稍微順暢了些。
化妝間裏一片混亂,摔碎的化妝品在地面上留言一攤攤痕迹,紅色、白色、黑色、紫色,還有些亂糟糟的混合在一起。幾張椅子七倒八歪的倒在地面上。然而最令人觸目驚心的則是淡黃色地磚上那一道被拖得長長的痕迹,一直通到化妝間裏則的一道小門外。從痕迹的形態和顏色看,那應該是血跡。
很明顯,這裏還不可以稱作是命案現場。
羅嘉樹小心翼翼的沿着那條被拖出來的血跡向前走,邊走邊注意不破壞任何的痕迹。走到化妝間裏側的小門前,就看見張皓對他點了點頭,同時做出了個捏鼻子的動作。
羅嘉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雖然隔着口罩也還是能夠感覺的到,那股難聞嗆人的味道正是從眼前小門內穿出來的。
他稍微穩定了下心緒,伸手握住了門把手,微微向下用力。
很快,那道門在他的動作下微微敞開了一道縫隙。隨之而來的便是濃重的腥臭味,難聞得令羅嘉樹一時間幾乎難以呼吸。
強忍住胃中翻騰想要嘔吐的感覺,羅嘉樹只一眼就已經看清楚了門后的情景。那是一間不大的空間,只簡單的安置了一隻坐便式馬桶以及一個洗手池。
如今窄小的空間裏一個女人背朝門跪在濕漉漉的地面上,上身趴在坐便器上,頭低垂着看不見,只能看到她彎曲的後背。兩隻手臂下垂,成一奇怪的角度。應該就是死者。
一些黃褐色的水漬從馬桶圈內淌出,順着白瓷坐便器滑落,在地面上聚集成一灘,向外洇開。除此之外地面上還有着赭石色的痕迹,延伸至死者身體下方,最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