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

122.第 122 章

我的名字叫做王凱風,按照我爸的說法,那就是這個名字大有來頭。

首先是我的姓氏“王”字,位於百家姓第八個姓氏,也是中國第一大姓氏,世界第三大姓氏。據說國內姓“王”的人口高達九千五百多萬。

而“王”姓的起源也是源遠流長,說法很多,據悉其中最廣泛的說法是從源於“姬”姓。不是公雞母雞的雞,而是姬旦的姬,也就是周公旦。

不多,不能說姬旦,聽起來和“雞蛋”一個發音了。總而言之就是當年武王伐紂的那個吳王的姓,姬姓,也就是……算了,我不多說了,反正你們也一定都懂。

據說周靈王又各太子叫做晉,因為直言進諫而被廢為庶民,因為他畢竟出身於王族之後,所以後代就被人稱作是“王家”,久而久之這家人也就開始以“王”字為氏。

等到秦末漢初,王家為了避免戰亂分為了兩支,分別遷移到了山東琅琊和山西太原,最終發展成了歷史上著名的琅琊王家和太原王家兩大王姓望族。

後世“王”姓子孫經常以此而洋洋自得,我卻根本不感興趣。畢竟周靈王究竟是誰我沒有興趣知道,他的廢太子我更沒有興趣知道,平淡如白開水一般的歷史人物,說出來大概就連史學家也要搖頭緘默的了。

我喜歡的是悲壯,是蒼涼,是那一份世人皆醉唯我獨醒。

所以我其實更偏愛的是另外兩種說法。

其一,“王”姓起源於“子”姓,也就是商朝時候的國姓,相傳商紂王叔叔比乾死后,其子孫因為比干是王子,於是以“王”字為氏。從先秦至漢唐,子姓王氏一直居於河南地區,這也就是著名的汲郡“王”姓,日後更是遷徙到了甘肅、山東、河北和山西等地。

其二,“王”姓起源於燕國著名的太子,太子丹。不過主要有關係的並不是太子丹,而是太子丹的玄孫,因為被王莽寵信,所以賜“王”氏。

其實並不光彩,可是我喜歡,喜歡的是他們祖先的那份蒼涼豪邁。

至於“凱風”兩個字也是有講究的,出自於《詩經邶風凱風》。

凱風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勞。

凱風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聖善,我無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勞苦。

睍睆黃鳥,載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凱風”就是南風,我覺得期間更有父母希望我能做個孝敬父母的人,實際上我確實也是。

這些都是后話了。

這兩天我很疲勞,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雖然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勝利者,可是所有人往往只看到勝利者的光環,沒有看到勝利者的付出。

如今的我,疲憊不堪,甚至有一種希望,希望事情快一點兒結束。

也許是太過疲勞了,我最終還是點燃了一顆煙,其實我並不喜歡煙,因為它容易讓人產生依賴,而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依賴些什麼。

看着煙頭的火光一明一暗,我竟有些失神兒了,又是一夜不眠。身邊的女人卻睡得正香,我幾乎是帶着仇恨瞪了她一眼,可是看見她甜睡的面龐時候卻再也恨不起來了。

為什麼不肯愛我呢?如果你肯接受我的愛,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了,我們之間不但還有迴旋的餘地,還可以一起開啟一段美妙的生活。也許會像正常人那樣,結婚、生子……

只不過如今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嘆了口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準備等天亮了的時候去找一趟羅嘉樹,送給他一個可愛的小禮物。

看着手裏面的蒙奇奇,羅嘉樹一定能夠猜到其中的含義的。畢竟我跟他從小光着屁股一起長大。

而如今能解救我的怕也只有他了……

一提起羅嘉樹我又想了很多,從我們小的時候開始。

自大我記事起即認識了羅嘉樹,他差不多就像我的親兄弟一般。因為大劉是有妹妹的,所以我跟嘉樹更親近。

那個時候我們正是七、八歲人嫌狗不待見的年歲,一天到晚混在一起調皮搗蛋。什麼撒尿和泥巴,拽貓尾巴,翻牆爬樹,拍洋划彈彈球這些都不在話下。就連欺負同班女同學,我們兩個都有他的份必然有我的份。那個時候我們兩個是焦不離孟的鐵哥們。

小時候我沒少幫他頂包,也沒少蹭他的零食。記得羅嘉樹當時黑乎乎一張小臉,手一抹當時變成花貓臉,他拍着胸脯對我說:“阿風,你是我羅嘉樹一輩子的好兄弟,以後兄弟什麼事情都想着你,有好吃的分你一半,有好玩的分你一半。這一輩子我都相信你,絕對不會懷疑你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事實證明,羅嘉樹確實是個君子,而我是小人。

即便因為林悅的事情他開始懷疑了我,也並沒有對我怎麼樣,甚至還被我利用,為張浩贏得了跑路的時間。

對於這一點我不否認,當然也並不後悔。

其實羅嘉樹不知道的是,我跟他最初開始疏遠是在高中時期。學習緊張是一方面的原因,劉喜妹則是另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個噁心的令人作嘔的女人!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劉喜妹喜歡的人是羅嘉樹,大概是因為那個時候自己長得白面書生樣子,羅嘉樹面龐是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更有男子漢氣概吧?其實也正常,因為自己當時一直在教室里埋頭讀書,而羅嘉樹一直在操場上揮汗如雨。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劉喜妹卻給自己寫了情書,而不是羅嘉樹。

最初接到劉喜妹情書的時候我是驚喜的,因為這是我生平收到的第一封女孩子寫來的情書,雖然裏面的辭藻並不華麗,錯字倒是不少。即便那樣,我還是喜歡的失眠了一整夜。即便那樣,我也並不准備接受劉喜妹。那個時候她還是個沒有長開的黃毛丫頭,一點兒也不好看。

等到高考後,我和羅嘉樹的分別終於顯現出來了,我順利的考入了重點大學,而他則上了警校。對於分別,他比我顯得更加惆悵,更加戀戀不捨,我卻並不這樣認為。因為他從此以後註定只能當一名警察,而我則前途無量。也許這是第一次,也是我生平僅有的一次戰勝了羅嘉樹。

煙差不多已經燃盡,我將它掐滅在煙灰缸裏面。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一條黑影歪歪斜斜的從街角拐了出來,八成是個醉漢。

很快就要春節了,這樣的季節喝醉酒徘徊在空寂的馬路上,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我放下窗帘,腦子裏卻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浮現起羅嘉樹堅毅的面龐。這一次即便我說得很肯定,實際上卻並不認為自己贏了,除非我能順利的……

不會,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其實是知道我殺不了他的。只是,如果我不能夠得到辰星這個女人的話,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我藉助水銀般傾瀉室內的月光看床榻上沉睡着的女人的臉,真的很美。可是如今我卻不知道自己對她究竟是懷着如何的感情了。或許真的愛過,也或許從來沒有愛過,更或許我就從來不懂得什麼是愛。

其實對於男女之情,我並不真的明白。

大學一年級的時候我戀愛了,那個女孩是我室友的老鄉,好像是學化學的還是什麼,反正我早就記不清楚了,甚至連她究竟叫什麼名字也記不住了。對於無所謂的人和事,我從來不願意耗費太多的精力。

最開始時那個女孩子追我的,通過我室友要求和我認識。我當時年輕,對女人活着說女孩兒多少還是抱着一絲好奇的,雖然上解剖課的時候我早已經看見過女人的酮*體。皺皺巴巴的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一點兒美感也沒有。

所以在第一次脫下那個女孩衣服的時候,我……咳咳,說多了,其實我真的已經不記得了,一個女人而已,唯一不同點就是我第一個女人,當然那個時候她也是第一次。

後來我們到底還是分手了,原因其實也非常簡單,無外乎她嫌我一天到晚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圖書室,從來不向她小姐妹們的男朋友那樣陪她逛街。開始的時候她還會抱怨,後來她不抱怨了,也不來找我了,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依偎在另一個男生的肩頭了。

我居然沒有絲毫的氣憤,多麼鼠目寸光的女人呀!這也就是為什麼和其他的男人比起來,我註定傑出,而其他人註定平庸。

後來,我忘記具體是大二還是大三了,反正是我假期回家的時候遇見了劉喜妹。那個時候曾經的黃毛丫頭已經長大了,都說女大十八變,她那個時候的變化真的很大。嬌嫩的好似一株含苞欲放的花朵,安靜的又好像一幅古代仕女圖,美好而純潔。更難能可貴的是她依舊喜歡着我。那個時候的我多少還是動心了,以至於在我第一次將她攬進自己懷裏的時候就在想:就是她了,以後一輩子也就是她了。

我甚至開始打算我和她的未來。我們不是一直住在石庫門裏,至少應該買套房子,這樣日後有了孩子也住得方便。最好是商品房,反正我們兩個人都是搞醫的,日後的日子絕計不會窘迫。只不過……

當時的房價雖然還沒有瘋漲,可是對於我這個窮學生來說還是太高太高了,高到我不敢想像。所以我還是了瘋狂的打工,說是打工其實也是和我的專業有關係的,就是幫助學生們解決心理上的疑問。我最初的名聲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認識張浩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對於劉喜妹我是上心的,至少比我第一個女朋友上心。最簡單的說我甚至從來都沒有要求過和她發生關係,因為我想要把最美好的留到我們結婚那一天。結果沒想到的是她的肚子居然大了!多麼有趣呀,哈哈,肚子大了!難道還能是我的種子不成?

所以當那個滿面油光的肥胖男人浮出水面的時候我一點兒也不吃驚更不易外,我只是憎恨。憎恨的並不是這個男人,而是劉喜妹。

去吧,為了金錢而出賣肉*體的女人!去吧,我祝福你們永遠的結合在一起,永不分離!

當然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也並不是全無好處,至少我開始知道一個外貌清純的人也可能有一個醜惡的靈魂。對於這個認知,甚至影響了我今後的整個人生。

其實我早就該發現不是嗎?就好像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內心深處最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說張浩,如果當初他能夠扶那個意外倒地的老人一把,也許那個老人就不會慘死在他面前,他也不用這麼多年來備受心靈的折磨。

就好像人的身體和他的精神從來都是不可分割的,是一個統一的整體。就好像如果一個人想要去某個地方,光有思維而沒有行動是不可能抵達的。同樣,光有行動而沒有思維也不可能抵達。所以,兩者是合而為一的,甚至第一步比最後一步還要重要。因為邁出了第一步也就意味着你有所選擇,做所追求,最後一步只是這個選擇和追求的目的地。

一個是因,一個是果。

不過奇怪的是,人似乎總是有一個誤區,更追求結果,而不是開始。無論什麼。好比說追求一個女人,想到是得到她以後要怎麼樣怎麼樣的,卻並不關係為什麼要追求她,以及用什麼樣的手段來追求她,甚至不會關心在追求她的過程中所得到的感覺。

種下種子的時候只想到它能結出什麼樣的花朵,卻根本不考慮自己播種下的是什麼種子。養孩子的時候只要求他為自己爭臉,卻不曾考慮自己給與他的家教以及環境。總而言之,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因果關係這個最簡單的事情。

有些可笑不是嗎?

其實不光是身體和精神,很多的東西都是合而為一密不可分的,比如說光明與黑暗,上帝與魔鬼,生存於死亡。

於是,我終於明白了,這就是我所想要的!

一旦開始把身體和精神分開來看,第一步就已經錯了,唯一可以做的是轉回頭去改變最初。雖然很多人都有這個誤區,但是我知道我沒有。

在劉喜妹離開我以後,我覺得自己彷彿重獲新生,這使得我開始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我的研究上,心無旁貸。對於女人,我覺得還是用一句老掉牙的話,“看緣份吧”!

其實除了身體與精神以外,行為與環境同樣重要。

我伸了個懶腰,長時間直坐令我覺得疲憊不堪,即便是有煙草的刺激也無濟於事。我想我真的應該嘗試稍微休息一下了,但是要注意時間,畢竟早晨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躺在辰星身邊的時候我內心有一絲的悸動,這個我本來想要讓她成為我的女人的女人。我其實並不想要傷害她,雖然她總是擺出一付“生人誤進”的樣子,總是把自己包圍成刺蝟一般,但是她對我還是很好的。當然這個很好要用上“曾經”兩個字。

我真不明白她為什麼拒絕了我而選擇了羅嘉樹,明明這麼多年以來我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最信任的人,這一點上我從來沒有懷疑。而羅嘉樹對於她,最多也就算個熟悉的陌生人。更況且她和羅嘉樹最終的相識還並不美好,羅嘉樹也曾經親手抓過她。

也許還是因為我不懂女人吧,我懂人,懂他們的言語,懂他們的行動,甚至懂他們的任何一個眼神。可是我卻不能決定女人的喜好。都說心理學是一門神秘的學科,其實也沒有什麼,知道它不能教會我如何得到一個女人。

如果是那樣的話,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就都會去學心理學了,因為這樣他們就可以擁有很多很多的女人。

我慢慢閉上了眼睛,卻痛苦的發現我的神經好像愈發的清晰了。看來今夜我註定無眠。

即便如此我也還是決定躺一會兒,這樣挺好,直到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在給羅嘉樹的留言裏為他預留了十二個小時,其實這何嘗不是給我自己預留的最後十二個小時。我註定還是喜歡光明的,我想要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之下,而不原意苟且偷生的躲藏在黑暗之中。如果不可以,那麼就讓一切來得再劇烈一些吧!

我慢慢調節着我自己的情緒,腦子裏面忽然閃現出了一句話:“經驗世界與物理世界不一樣。”

這句話最早是誰說的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不過我認為他說得很對。

其實何止經驗世界和物理世界不一樣,就連精神世界和物理世界也是不相同的。這是辰星帶給我

的最大的震撼。

其實鬼魂這個東西的存在範圍真的非常廣泛,從古到今,從中到西,只要是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就有關於鬼魂的傳說。在這一點上它的流傳反問至少比糧食的食用範圍還要廣泛得多的多。

我起先是並不相信有鬼魂的存在的,卻也曾經熱衷於尋找有關鬼魂的報道。從英國鬧鬼的古堡一直到國內著名的鬼宅。據說國外還有專門的捉鬼小分隊,按照他們的說法,但凡是有鬼魂的地方就有磁場的異常。

我不過當這些是個玩笑,看看也就忘記了。

都說鬼是可以害人的,它們會索取無辜的性命,其實在我看來與其說懼怕鬼怪倒不如懼怕人本身來得真切。至少鬼怪害命我沒有看見過,罪犯殺人卻屢見報道。

直到我遇見辰星。

記得第一次接觸到她的異常時候我是恐懼的,對,不僅僅是震驚更是恐懼。我甚至有想要遠離這個女人的想法。

然而當我真正觸碰到他內心的時候,我猶豫了。後來我才意識到,這本身就是上蒼賜予我最重要的禮物,它將註定了我今後的成敗。

於是一個大膽而荒唐的念頭逐漸在我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恍惚之間我甚至可以看到我自己的成功。

正所謂行為決定環境,環境又反過來影響着行動。人生活在一個守恆的磁場之間,這個磁場本身是穩定而平衡的,然而也許某些外力的阻礙會造成這個磁場的異常波動,進而導致一系列不可知的問題。很顯然,辰星的磁場就是被阻礙而異常了的。那麼我所要做的就是推波助瀾,加大這種異常。當然話說的簡單,做起來卻並不簡單。

我要的並不僅僅是擴大這種異常,而是希望這種異常按照我所希望的方向去發展,進而達到由精神世界影響物理世界這個最終的結果。

辰星可以感知那些冤魂的哀鳴,那麼為什麼不可以讓它們去為自己復仇,為自己取回公道?難道人死了以後就沒有了任何的權利?

我想我一定是發瘋了。不過我並不在乎,都說天才和瘋子之間只有一線之隔,誰知道呢,就這樣吧!

於是我開始了我的計劃,也還是了我的實驗。

導向問題是個關鍵。

神經系統就好比是一架精密運動的機械,它可以機械的感知印象與本質之間的大小、形狀、質地等等方面,並使之與現實世界一一對應。那麼難題也就接踵而拉,對於每一個感知的過程,大腦內都會產生一種與物理刺激相對應的“畫面”。那麼如果是無實體的呢?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希望這些都能在辰星無意識的時候完成,而不是在她清醒的時候。我想這也算是我對她保護的一種吧。

辰星真的很不錯,她很信任我,我說什麼她都相信,從來也不曾懷疑過我,直到最後。不,她只懷疑過我一點,那就是我對她的愛情。如果當時她肯相信我的話,就不會有後來的這麼多曲折了吧?

我不知道,因為這世界上畢竟是沒有如果的。

我抬手摁了摁自己的額頭,翻了個身,我到底還是睡不着。

後來我到底還是尋找到了問題的關鍵,行為是受環境引導的。我記得當年上學的時候教授曾經給我們講過一個故事,故事的大意是:

從前有一個男人,在暴風雪之夜外出,他走過很多的道路,只希望能找到一個溫軟的容身之地。結果他終於發現了路邊一家小小的旅店。敲開旅店門的時候旅店老闆見到他異常驚訝,驚呼道:“天呀!你是怎麼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橫跨大湖來到這裏的?”

男人原本強健的身體在聽他說完當即軟了下去。因為他是騎馬來的,他從來也不知道有什麼大湖的存在。

也許我真的可以利用這個故事本身,利於環境調節行為。最終使辰星在無意識之下開始某種行為,當然她之前也是有過這種行為的,我只不過是為她這種行為注入些新的內涵。我想這樣做的話一切都會簡單許多。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我自己。

那麼首先,我應該了解她,了解她心理運作的模式,機體的心理活動本身是受到行為環境和現實環境相互作用而成的。就好比當一個野獸受到某一障礙物的阻擋,無法獲得障礙物之後的食物,那麼它會怎麼做?很顯然,這頭野獸會試圖跨越障礙物,攻克或者繞過。總而言之就是要清除障礙物。對於辰星意識中的那些東西,這個道理同樣適用。

這裏面有一個重要的內涵,那就是首先野獸要認識到問題的存在。它首先需要食物,並且知道面前有障礙物的存在,進而因此而產生心理上的變化。如果它根本就不知道食物的存在,也不需要這種食物的話,它就不會產生心理上的需要,沒有了慾望和需求,問題就不會存在。

所以我認為,我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引導。引導辰星意識中的那些東西,使它們意識到自己的需求,並強化它們的力量和需求。最終達到我的目的。

尼采曾經自詡為太陽,但是最後他瘋了;如今我也開始自詡為上帝,那麼我會怎麼樣?

其實我並沒有自詡為薩河南各地,我覺得我不過就是現代的奧西里斯,手持判定正義的天平,左邊是真理之羽,右邊則是審判者的心臟。而辰星就是我的墨格拉。

這條路雖然艱難曲折,但是我覺意已定,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大腦磁場類似於電場的運作方式,簡單的說就是一種圍繞一個磁鐵形成的力的電磁場的變化過程。我需要人為的干擾辰星的腦磁場,也就是對辰星的神經元進行人為的干涉,就好比電路圖一樣,重新改造它,最終使它到達一種新的平衡。雖然大致的結果是不同的,但是其中的變化早就已近大相逕庭了。

我幾乎已經成功了,可是這時候變數也隨之而出現了,一個我始料未及的變數。這個變數就是辰

星。

我想我可能是愛上她了,雖然直到現在我已久不能準確的說明究竟什麼是愛。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恐慌了,因為愛上自己的女病人本身就是與一個心理醫生的職業道德相違背的。可是我還能怎麼辦?放棄辰星嗎?我做不到。

其實就算是我沒有愛上辰星,辰星早晚也會愛上其他什麼男人,早晚有一天她會永遠的離開我。這是我根本無法接受的事實。

所以,我決定要開始主動出擊。曾經記得有人說過,當一個女人甘願為一個男人吸收作湯羹的時候,那麼她一定是愛上了這個男人。其實對於男人來說又何嘗不是?甚至更深。

可惜我做了那麼多卻已久沒有打動她的心。我不認為她不明白我的心思,可是為什麼不肯接受?這些年來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不計其數,我對她們之中的哪一個曾經用心過?唯獨是辰星。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在我最開始就不願意傷害她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她對於我來說是一個異數,一個和別人完全不同的異數。

好在我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我市唯一可以走進她生命里的人。所以我對她表白了,我看得出來她有些猶豫,卻並不反感。這是個好現象,至少說明我是有希望成功的。

然而……

天知道那一天在醫院的時候我是多麼希望劉喜妹消失,至少希望她不過是我一個普通的鄰居。我只希望她是大劉的妹妹,而不希望她和我再有其他任何的瓜葛。因為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辰星眼中的猶豫。

我像辰星坦白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我本可以不用這麼做的。哪怕我就說劉喜妹愛慕我也比說她曾經是我的未婚妻好呀。也許從潛意識裏我並不願意欺騙辰星。

結果可想而知,雖然這絕對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我還能怎麼樣呢?

沒錯,在那一霎那間,我甚至想要去做些什麼。當我達到石庫門老家的時候正遇見羅嘉樹和姜紅岩將劉喜妹抱上車。我尾隨在他們身後,直到親眼看見他們將她送進了病房,看到了羅嘉樹的離開。

我有些猶豫,一個人獨自站在樓道口許久,最後還是選擇了轉身離開。她畢竟是一個孕婦,肚子裏面還懷着孩子,我能怎麼做?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並不知道她早已經是中了詛咒了的。鬼胎,哈哈哈!我是不是該仰天長嘯呢?可是當我得知劉喜妹死去了的消息時候,我才發現我竟然根本笑不出來。是因為我們曾經一起長大,還是因為她是我第一個真心對待的女孩?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對於我來說,我們之間的休止符早已經畫上了許久,久到記憶也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

但是,即便如此有些誤會也已經鑄造,再也無法挽回。

我和我的小星星。

從羅嘉樹送她到我診所的第一面我就已經知道,我已經永遠的失去了我的小星星。辰星的眼神我不會看錯,裏面有濃濃的化不開的依戀,和她對我的依戀完全不同,那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所有期望。

我懷着最後一分希望再次想小星星表達了我的愛意,以及我對她真摯的感情。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她一口拒絕了我,甚至第一次對我大喊大叫。而躲在門外的羅嘉樹看到了全部。

我第一次這麼憎恨一個人,那個曾經拍着胸脯說要做我一輩子好兄弟的男人。哈哈哈哈哈,好兄弟!哈哈哈哈哈,真他媽的好笑!哈哈哈哈哈,搶走了我的女人的好兄弟!!!

但是我依舊微笑着邀請羅嘉樹陪我一起喝酒,並且開始建議他追求辰星。因為我知道,無論我建議還是不建議,他和辰星終究還是要走到一起的,因為辰星從來沒有用那樣充滿依戀的眼神看過哪一個男人,包括我自己。

結果證明,我的推論是正確的。可是我也輸了,輸得徹底。

別問我心裏面是什麼滋味,因為什麼滋味也沒有。得知劉喜妹背叛的時候我有過氣憤,也有過解脫,可是如今什麼也沒有。我想這是因為我對辰星所懷的感情終究還是和其他人不同的,即便她背棄了我,我還是不願意放棄她。我那個時候甚至想,如果羅嘉樹真的更適合她,那麼就讓他們在一起吧,其實這也不見得有什麼不好。辰星這些年來太孤獨了,如果能多有一個人照顧她,疼愛她,那麼我也是高興的。

只要,只要她還把我當作她的朋友,她的哥哥……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曾經對羅嘉樹說,我是辰星的娘家哥哥,他的大舅子。

即便如此,他還是徹底的把她從我身邊搶走了,沒留絲毫的餘地。我恨!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不是沒有預料到這種可能性,所以我教授的辰星……其實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我是不願意這麼做的。

羅嘉樹,是你欺人太甚,我已經步步後退了,你為什麼還要將我最心愛的女人帶離我的世界?我都已經願意放手成全了啊!我所要的就是能在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着她,看着她幸福安康。難道這樣一個卑微的願望也不可以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於是,我再一次退讓了。

我不能再看見她,卑微的只剩下一點——打電話。結果又一次被羅嘉樹阻擾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依舊沒有想過要拆散他們。好吧,也許我真的應該完完全全徹底的退出了,就算不是羅嘉樹也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取代那個位置,只要站在那個位置上的男人不是我。將心比心,恐怕這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會容忍自己女人身邊站着一個不是她血親的男人,即便那個男人是他從小的好兄弟。

我覺得夠了……

前塵往事彷彿夢一場。

那段時間我異常消沉,只機械的為我的病人解答疑難,或許我應該給自己放一個長假,或者找個陽光燦爛的海灘什麼的,舒適的休息上一段時間,之後找一個差不多的女人,戀愛、結婚,生一個或者兩個孩子。過上那種最普通不過的生活。

對於愛情我已經不再抱任何的希望,我只想要一個賢惠顧家的妻子。

於是,我先將自己的父母送到了國外。因為我知道,我會去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但是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是S城,我要遠離他們,遠離到足夠忘記他們。從此他們擁有着他們的幸福,我擁有着我一個人的寂寞。

這樣,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但是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幼稚了。羅嘉樹並不肯就此放過我。

羅嘉樹每一次來到我的診室,伴隨而來的全部是災難。他已經搶走了我最心愛的女人了,這一次他要來索取的是我的命。

哦,原來這就是所謂一輩子的好兄弟!真他媽的夠意思!

我從他口中聽到林悅兩個字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我試圖避諱,我試圖拖延,可是他鷹隼一般認定了使我,並且強行闖進了我的檔案室。

到了這個時候我要是還什麼都不明白,也遲鈍得可以了。他完全就是有備而來的,他已經做好了將我徹底消除的準備。原來我對辰星的放手還不能滿足他,他要得更多。這一次是我的性命。

那麼我還能怎麼做?對女人我可以放棄,難道對性命我還要拱手奉上嗎?他羅嘉樹是誰?!是上帝嗎?不,他誰也不是!

我很快想到了一個人,沒錯,就是張浩。當年我幫助那個傻小子的時候從來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我居然也會用到他,這完全就是個意外。

不過傻小子果然是個傻小子,交給他那麼簡單的事情也能辦砸了。在我知道羅嘉樹的真實意圖以後,我決定要收回我曾經放手的一切,比如說辰星。

所以,我讓張浩幫我把辰星帶來。沒想到他居然敢傷害辰星,還……

我痛斥了張浩,甚至想要讓他去死。當然我只是想想而已,他只是一個豬隊友,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想殺死的人。所以我幫他準備了後路。

將張浩安全的送出S城,再不濟他也是擒拿好手,是將來我對付羅嘉樹的生力軍。當然我不是沒有想到他也是被詛咒了的。

張浩死得其所。我安心的同時也終於意識到,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和羅嘉樹之間的恩恩怨怨最終還是要靠我們自己來解決。

當然在解決一切問題之前我還是要帶回我的辰星。

等一個合適的機會需要良好的耐心,首先我需要麻痹羅嘉樹。我自我覺得在這一點上我做的還算不錯,至少我給羅嘉樹打電話他接了。

辰星出院那天羅嘉樹並不在S市,這些我早就知道。他們在明我在暗,如何不暴露自己我有經驗。其實等這個機會我真的是等了太久太久,除了我無人可以知道我在看見辰星時候內心激動的心情。

“辰星,小星星,是我。”當我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等來的並不是她的性喜雀躍,而是她驚恐萬分的表情,好像在下一秒鐘我就會殺了她一般。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告訴你,你趕快離開,不然的話,不然的話我就叫人了!”辰星尖聲尖氣大聲呵斥我說。

怎麼會這樣?原來那個一向對我友好的小星星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的心痛沒有人可以理解,我的小星星已經變得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星星了。她被羅嘉樹洗腦了。

我的心徹底涼了下來,我無法承受她那帶着仇恨的目光。我可愛的小星星呀!我單純的小星星呀!我純潔的小星星呀!我的小星星已經徹底的離我遠去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不過就是個面目相同的皮囊而已,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小星星。

認識到這一點我自然再沒有什麼可以顧及的了。制服一個女人其實比想像的容易很多,尤其是她

才從醫院出來。

即便這個女人已經不是我的小星星,我還是精心的為她打扮了一番。因為我的小星星最喜歡漂亮,也最漂亮。

當她安靜的倚靠在我肩頭的時候,我的內心充滿了平靜和滿足。為了這一瞬間,我寧願放棄我幾十年的研究與努力。我不會再尋求事業上的突破,我只想和我的小星星在一次,我們戀愛,我們結婚,我們一起生很多很多個小孩子。

那個老女人踏上電梯的時候,我希望能光明正大的走到她面前,叫上一聲“阿姨”,同時介紹說,“這是我的女朋友/妻子。”

但是不能……

期間小星星曾經蘇醒過一起,張牙舞爪的想要逃跑。我費了不少力氣才將她在一次制服,同時也意識到恐怕不能再讓她蘇醒了。

其實就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她反而更像我的小星星了,一個乖巧的睡美人。

我覺得自己真的是躺不住了,肚子裏面有些餓。我討厭這種飢餓的感覺,讓我無能為力。於是我動作緩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是一套公寓式酒店,有廚房可以自己做飯,這一點很重要。冰箱裏有麵條,我做開了水放進硬樹枝兒一樣的麵條,麵條接觸水很快變得綿軟無力。我看着清澈的湯水逐漸變得渾濁,時不時用筷子攪活幾下。麵條真是個好東西,簡單又能接飽,食用起來也很方便。

清水挂面,裏面什麼也沒有。我撒上些鹽花進去,就那麼食不知味的吃了下去。說實話,一點兒也不好吃。

吃完了面,我有些惆悵,也有些緊張,更有些期盼。我將用過的碗筷刷好,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辦公室的那套茶海還有茶葉我都帶來了,因為我還想最後一次和羅嘉樹敘敘舊。雖然這一次我們之間必定要有個你死我活。

不對,或許是你活我死?

早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就出發了,除了蒙奇奇我還帶了小孩子最喜歡的巧克力。在羅嘉樹小區門口等了不多時就看見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玩兒呀?”可能我的樣子還不像一個怪叔叔,所以小女孩見到我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敵意。我將蒙奇奇和巧克力一起交給了小姑娘,共同告訴她的還有羅嘉樹家的地址。而後我就雙手插兜轉身離開。

至於小姑娘究竟能不能把蒙奇奇準確的送到羅嘉樹手裏面,我並不在意。真的,這全憑天意。就像我根本不知道羅嘉樹能不能順利找到我的藏身之處。

而後我回答了我所租住的地方,帶着辰星離開。在賓館的時候我就已經為她換好了VeraWang設計的婚紗。這件婚紗花費了我不少的金錢,不過這是我特意為她而買的,給她花錢我不在意。

記得那個時候我也是剛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不,是愛上了辰星。當時我激動得整夜不眠。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如此真切的愛上一個女人。這是生平的第一次。

天啊,我居然也會愛,我居然戀愛了!這種幸福的感覺突如其來,我激動得難以入眠,於是當夜給我在美國的朋友打去了電話,請求他幫忙為了買下了這款VeraWang設計的婚紗。

雪白的顏色代表了辰星的純潔無瑕,簡單的設計代表了她的性格,世界上沒有比這更適合她的了!

只是很可惜,婚紗郵寄過來的時候辰星已經和羅嘉樹在一起了。於是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將婚紗收藏了起來,本來準備在他們結婚的時候當作結婚禮物送給她的。可是沒有想到……

看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有註定。這件婚紗命中注定就是應該我為我的小星星穿上。

她真美,美得令人窒息。

坐在車裏的時候我其實是懷疑的,我不相信羅嘉樹真的可以找到我們。如果他不知道小星星父母的故事,那該怎麼辦?如果他沒有發現我特意遺留的信息那又該怎麼辦?或許我真的可以帶小星星遠走高飛吧?不過這個可能性並不大。最大的可能是從今以後,我將像一隻生活在陰溝里的老鼠,過着東躲西藏的生活。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寧願悲壯的死去。像比干,像太子丹。

也許一起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回顧我這一生,有喜有悲,有歡樂也有遺憾,我最遺憾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了羅嘉樹,並曾經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兄弟。不過如果能再重活一遍的話,也許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所以,我認賭服輸。

其實結局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我知道我最終的結局也只有放手,可是,可是,可是……我並不甘心認輸。即便是最後一搏,我也要搏上一搏。

也許今天之後我再也沒有今天,世界上也沒有一個叫做王凱風的心理醫生。所以,我只有今天……

我利用我唯一的機會第一次擁抱了我心愛的女人,擁抱不夠,我顫抖着將我的雙唇壓在她略顯冰冷的唇上,不過也僅僅而已,我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只能唇瓣貼着她的,只是貼着已而,久久久久不敢動作。

良久以後,我終於直起了身子,苦笑,同時用手指指腹輕輕摩挲在辰星的唇瓣上,“小星星呀,你一定不喜歡跟我接吻吧?你看我多壞呀,明明知道你不喜歡,還是透吻了你。我忍不住啊。我是真的喜歡你,其實我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好人,我自己知道。我當初確實沒有想到,如果想到的話,我可能不會讓你做我的病人。可是,你要是不是我的病人,恐怕就不會和我成為知心朋友了吧?真是一個兩難的抉擇,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我知道,我真的愛你。”

我愛你,而你卻並不愛我,非但不愛,卻更把我對你真摯的感情當作毒藥看待。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真切的熱愛着你,請原諒我的私心,我想要將你裝扮得更加美麗奪目,因為我知道,我這一生註定再沒有看到你如此美麗的機會。

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經聽到過一首情詩。那個時候我尚年輕,並不能深刻的體會其中的含義,而到今天,我終於明白,卻到底遲了。

我注視着我的小星星美麗的面龐,忍不住給她吟誦了出來:

“別了,愛,連同你所有的法則,永遠地別了,

你的餌鉤再不能將我困擾;

賽內加和柏拉圖呼喚我逃離你的魔套,

去傾盡我的才智獲取完美的財富。

茫然中,我誤入歧途,並一錯再錯,

你尖銳的拒絕刺得我心如刀割,

然而,卻教會我把瑣事拋舍,

並從中掙脫,因為自由更能讓人快樂。

永別了,去騷擾年少的心吧,

而在我這兒,你已無絲毫權威。

去羅嘉樹那裏動用你的資本吧,

在他那裏耗盡你的利箭。

如今,我的時光已全部失去,

我亦無心再去爬那朽木枯枝。”

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明白這首詩中所蘊含的意思,更大的可能是她根本沒有聽到任何。不過這也沒有關係,至少我做過了,我覺得圓滿了。

可是……

我抬眼望天,天色正好。我忽然有些想要放棄了,我甚至開始思考暫時躲避起來的可行性。畢竟我有錢,在這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時代,只要有錢就有可能,所以我無所畏懼。既然當初我可以讓張浩跑路,為什麼我自己不可以?畢竟如今警方並沒有掌握我任何犯案證據,即便是帶着一個小星星,我也有信心。

我們可以先躲藏起來,等到風聲稍減再全身而退,不過是時間問題,我等得起。之後我可以帶着小星星一起去美國,只要能到達美國我們就什麼也不怕了。我可以改名換姓在美國繼續作心理醫生,實在不成的話,我也可以在某個研究所隱姓埋名。似乎無論哪一種結果都不是不可以。

至於小星星,如果連羅嘉樹都可以給她洗腦,那麼我更可以!

就在我幾乎都要被自己說服的時候,小星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她用充滿的驚恐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我,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卻令我不寒而慄。我在霎那間明白,她恨我。

過了許久,她終於開口了,聲音顯得乾澀沙啞,並不好聽。

“你的目的達到了?”她冷冰冰的看向我,目光里有着不可忽視的輕蔑和嘲笑。

我當即驚了住,我可以接受她的大喊大叫,甚至對我的破口大罵,這些我都不怕!我卻懼怕她這樣冰冷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彷彿利劍一般,可以當場將我刺透,令我瞬間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我能怎麼辦?我只能強裝鎮定,甚至還要面露微笑,“小星星,別這麼說話,很傷人心呀。”

“你居然還有心?”她果然是對我情誼全無,“說實話吧,你究竟把握帶到這裏是什麼意思,你把嘉樹怎麼樣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我明明對羅嘉樹什麼也沒有做,她居然還懷疑我對羅嘉樹怎麼樣了!我不敢想像這就是我深愛的女人。

我試圖緩解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笑了笑說:“他很好,真的。今日也許你就會見到他了。

不過在這之前,你不想對我說什麼嗎?”我充滿期待的望着她,只要她能露出丁點的和顏悅色,我可以放棄我所有的計劃。我知道這一次我輸得徹底,因為我對面的人是我的小星星,我一生之中最愛的,也是唯一愛着的女人。

沒想到她卻用憎恨的眼光看着我,不,並不完全,她的目光之中除了憎恨還有憐憫,“收手吧王凱風,我知道你和嘉樹是朋友,現在投案自首還來得及。嘉樹也一定會幫助你的!相信我。”

她居然讓我相信她?可笑,真的是太滑稽了!我被羅嘉樹逼到這個份兒上,她居然還讓我向羅嘉樹自首,我做錯了什麼需要自首?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我冷笑,內心深處再次將眼前的女人和我的小星星區分開來,“收手?我有什麼可需要收手的,要知道我什麼也沒有做啊。就算你是,也是我請來的,難道不是嗎?”我眯了眯眼睛,覺得也許VeraWang的婚紗並不適合她穿,至少不適合現在的她。她早已經不是我當初的小星星了,面前的這個女人已經變得陌生,就連面目也變得格外可憎起來。

“你準備怎麼做?”她的目光依舊冰冷。

我多想念我曾經那個可愛的姑娘呀,那個只對我一個人親切的姑娘。

“你說呢?”我同樣冰冷的回答她說。

於是,我們對峙。再於是,我將她制服。

雙手抱着沉睡的姑娘,就好像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我一步步走向那座早已經被人們所遺忘的廢墟。忽然,我覺得我自己選擇的這個地方其實是極好的,就好象被荒草所掩埋了的睡美人的城堡。一切都顯得完美無瑕。

我只是遺憾,我不是能喚醒睡美人的王子。

我一步一步懷抱我的睡美人走上佈滿塵土的台階,這裏早已經荒無人煙,就連那些骯髒而且醜陋的小型嚙齒類動物都不屑光顧。就好像墳墓一般。其實這裏本來就是一座墳墓,一座上好的墳墓,如果能長眠在此,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

這裏是我為羅嘉樹所準備的墳墓。如果他願意,我並不在意為他再添加一抔艷骨。

我環顧四周,開始的時候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把我的睡美人安置到哪裏最為合適。似乎哪裏都不合適,因為我害怕弄髒了她美麗的婚紗,這是我為羅嘉樹準備的一份厚禮。

想來想去我終於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一處……很合適的地方。

當我費盡了力氣把一起都佈置妥當,也出了一身的熱汗。在這樣的天氣里出汗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兒。不過我無所謂。

我吃了些東西補充體力,我知道後面還有一場硬仗,我不能輸。而後我點上我的紅泥小火爐,一邊烤火一邊燒水,愜意的好像還在我自己那個被陽光照射得暖意融融的大辦公室里。還如同那一天的下午,我等待着羅嘉樹的拜訪,我燒水,我沏茶,我與他敘舊,就好像我們依舊是不分彼此的好兄弟。他曾經說過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當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我開始有些着急了,我生怕他錯過了時間,或者根本就不會找來。如果真的是那樣,我該怎麼辦?

好在羅嘉樹到底還是羅嘉樹,他並沒有讓我失望太久,在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在聽到他在樓下撕心裂肺般高喊我名字的時候,我終於笑了,欣慰地笑了。

於是我整理妝容,我調整表情,我好整以暇的走下去迎接他,就好像我本就胸有成竹一樣。

我不顧他的怒氣滔天,我步步為營掌握先機,我燒水,我沏茶,我與他敘舊,就好像我們依舊是不分彼此的好兄弟。他曾經說過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然而再好的兄弟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而我所等的就是今天。我調理清晰有條不紊的將所有將給他聽。我知道他憎恨我,就好像我憎恨他,我們之間終是不能共存的。哪怕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哪怕他曾經說過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

最後的最後,我受傷了,他比我更慘。我們好像兩棵搖搖欲墜的枯木,比的就是誰先倒下。我有槍,他也有。我的子彈所剩不多,他也比我好不了哪兒去。最後我終於還是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心臟的位置。好吧,都結束吧,一切都應該有個了斷。

當我看見從他槍膛里射出的子彈旋轉的射入我的身體,我忽然有了一種輕鬆且安心的感覺。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至少黃泉路上,我們誰都不會寂寞。

再見了,我的兄弟,羅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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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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