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和許嘉宴坐同桌的現實,已經沒辦法改變了,許嘉宴是個典型的小孤僻,甄溪卻是個一秒都坐不住的小活潑,這也直接導致了,從開學第一天起,甄溪就喜歡在課上做小動作,或者是用一把小剪刀剪個無法辨認物種屬性的小窗花,或者是把爸爸用美美的包書紙包好的書拆開,再重新包起來,好像這樣一來這書就是她自己包的了似的……
如此一來,許嘉宴的每一堂課都受到了最嚴重的影響,直到有一天,許嘉宴被叫到了辦公室,被老師賦予了課堂監丨察員的神聖任務!
因為剛剛開學,大家都還各自不熟悉,所以現在班上的班委要麼是空缺,要麼是老師暫時認命。
課堂監丨察員和特、務的是相互聯繫又相互區別的,如果說特、務屬於受了國家或者組織領導的委派,默默從事情丨報工作,搜丨捕,暗丨殺,破壞!
那麼課堂監丨察員就是在老師賦予一定的權力基礎之上,默默記下上課做小動作的相關人員情丨報,搜丨捕所有的小動作作案工具,暗丨殺企圖在課堂上做小動作的萌芽,最最重要的是,破壞甄溪所有自娛自樂的項目!
這一天的來臨,使得向來沉着穩重的許嘉宴內心多有點小激動!眼角眉梢全都染上了一種名門正派的正氣,瞬間就多了種執丨法丨者的硬朗英姿!
甄溪今天的心情不錯,所以她決定在課上先把要寫給十年後的自己的信寫出來——自從分班之後發現自己不再和紀奕陽一個班,她在痛心之餘,做下了很多深情的決定,其中一個就是寫給十年後的自己的一封信,這封信里滿載了她無奈和小王子分隔,日日翹首以盼的心酸和苦楚。她希望自己懷揣着這份心酸的愛一直走下去,做一個深情的孤獨人!
可是事實上是,她剛剛寫了一個“十年後的我,你好”,身邊忽然傳來一聲:“認真聽講。”
討厭!甄溪心裏給他飛了一個小斜眼兒,小胳膊刷的把信紙給遮住,用一種“你休想偷看”的眼神警惕的看了許嘉宴一眼:“不要你管!”
許嘉宴等的就是她這句,他面不改色的又說了一句:“認真聽講。”
甄溪快煩死了,她假裝沒聽到,心裏還在琢摸着各種分離的心情和字句,但是她不認識的字有很多,雖然從小跟着甄熙晴看了不少的韓劇,依舊避免不了她在詞彙上的匱乏,這樣一來,當她再次盯着那句歪歪扭扭的“十年後的我,你好”的時候,靈感全沒了……
(╯‵□′)╯︵┻━┻許嘉宴我恨你!
靈感被阻,甄溪遺憾的收起了寫給自己的信,兩隻手疊在桌上,把下巴擱在手上開始走神,看起來就像在認真聽講……
許嘉宴卻不淡定了——老師說要提醒三次才能記名字,她怎麼就真的收起來了!喂!你在聽課嗎?(╯‵□′)╯︵┻━┻聽你麻痹啊起來寫啊!
一向喜歡開小差的人居然半途而廢,許嘉宴只想對着甄溪吼一句——我對你好失望!
為什麼報復的路這麼難走……
可就這麼放棄了?
並沒有!
從甄溪喜歡做小動作的尿性,就已經決定了她即便沒有靈感了,也會給自己找點別的項目玩,下一節課上,她的目光立馬就盯上了自己剛買的一塊粉色小蛋糕形狀的橡皮擦!
啊~好無聊丫,來切橡皮擦吧!(*^__^*)
甄溪摸出自己粉紅色的小工具刀,磨刀霍霍向橡皮。
切掉一個許嘉宴!切掉兩個許嘉宴!切掉三個許嘉宴!甄溪心裏暗搓搓的實行着自己的報復,卻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男孩子,一雙眼睛蹭亮噌亮!
許嘉宴幾乎是按耐不住激動,卻極力讓自己平靜:“甄溪,認真聽講!”
甄溪斜了他一眼,扭過頭繼續專心致志的切橡皮。
對!就是這樣!不要停!許嘉宴心裏的小人兒激動握拳,不動聲色的摸出了自己神聖的小本子,在第一頁第一行記下了一個名字!
甄溪——上課切橡皮!
可是當許嘉宴寫下這條記錄之後,忽然覺得凡事都應該講求證據!他不是第一天認識甄溪了,這個小姑娘狡猾!善變!最關鍵的是,她很會騙大人!許嘉宴覺得就這麼記一個名字,搞不好事後她賴個賬,又為自己找什麼理由,那不是白乾了嗎!
不行!要先收集證據!
這節課快要結束的時候,甄溪終於切盡興了,許嘉宴忽然遞了個膠袋過來:“把你桌上的碎末丟進來吧。”
╭(╯^╰)╮哼!甄溪看了許嘉宴一眼,把書本文具盒放到一邊,忽然鼓起了腮幫子“呼”的一吹——碎末末全都吹走啦!
許嘉宴:證據!我的證據!W(°Д°)w
甄溪兀自收拾好桌子,乖乖的坐等下課。
許嘉宴的內心是焦急的,他的目光不停在甄溪的小刀和剩下的大半截橡皮擦上面轉悠,不行,一定要搞到手!
“甄溪……你把你的橡皮擦借我一下吧。”
甄溪皺起小眉頭,小手一指他桌上安靜躺在那裏的橡皮擦:“用你自己的呀!”
許嘉宴頓時在心裏扼腕,他疏忽了!
一計不成,許嘉宴又道:“那……把你的刀借我一下吧。”
你煩不煩!甄溪不甘不願的抓着自己的小刀,猶猶豫豫的:“你要小刀幹什麼啊?”
許嘉宴心一橫:“我……我覺得你切得很好玩,我也想切。”
甄溪小眉毛一挑:“那……那你要小心點,不能把我的刀弄壞!”
許嘉宴淡定的點頭:“好的。”
甄溪還是不太願意,雖然她十分的富有,可是誰說富有的妹紙就不能對着仇人小氣了?她扭扭捏捏好久,終於把小刀給了許嘉宴。眼看着離下課還有五分鐘,可是接過了小刀的許嘉宴卻並沒有急着開始玩切橡皮,反倒一下又一下的去瞟甄溪的橡皮。
怎麼回事!甄溪的心裏迅速的警惕起來!
“你看什麼啊!”甄溪頗為嫌棄。
許嘉宴想了想:“唔,你的橡皮擦已經切了,不如……借我切你的吧……”
他果然想切她的橡皮!想得美!
甄溪忽然把自己放在外面的粉紅色小橡皮謹慎的放進了文具盒,怕文具盒不緊,還特別使勁兒的把盒子蓋得緊緊地!這才望向許嘉宴,努努下巴示意他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橡皮上:“我的橡皮只能我來切!你要切我的我就告老師!你切你的啊,不切的話把刀還給我!”
許嘉宴舒了一口氣:“我下課再切!”然後把甄溪的美工刀收了起來,認真聽講。
終於,下課鈴響,甄溪有個好習慣,就是每兩節課必然要上一次廁所,有時候哪怕沒什麼流量,也要去蹲一蹲,因為媽媽說過憋尿會得病,她怕得病,所以這方面簡直自律的可怕。
等到下課之後,甄溪嚯的起身,約着同學一起跑去廁所,許嘉宴迅速的開始行動!
他把甄溪的橡皮擦找了出來,準備去給老師彙報,可是剛要動身,卻猶豫了——
這樣看起來好沒有說服力!
一心報復的許嘉宴做了人生第一個卑鄙的決定——他要切一點點“犯罪證據”下來,新鮮的成色可以證明是她今天上課切的,反正她切都切了,管他多少呢!
於是乎,一向正經沉穩的許嘉宴,忽然蹲下,在自己的凳子上切……甄溪的橡皮擦。
然而,當他剛剛切碎了一小塊的那一瞬間,面前忽然多了一個陰影——
不知道許嘉宴第一次執丨政情況的老師遲遲未等到許嘉宴的報告,親自來問候了,然後就看到許嘉宴蹲在地上,在凳子上切着一塊粉嫩嫩的橡皮擦……
現場氣氛忽然變得很緊張!
老師似乎也沒料到會看到這個,她愣了一愣,和許嘉宴對視。
“老師好!”就在這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由遠及近。
許嘉宴心裏一咯噔,果然,下一刻,對自己的橡皮擦有些擔心的甄溪飛速的上完廁所,蹦蹦跳跳的回來了,那張和橡皮擦一樣粉嫩嫩的小臉在看到許嘉宴以及自己的那塊橡皮擦的時候,頓時垮下來了!
晴天霹靂!
“老師!他偷我橡皮擦!”尖利的聲音劃破了整個教室,整個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甄溪整個人都僵硬在那裏,一雙大眼睛竟然紅了,瞬間就包了一包眼淚。
“嗚——”甄溪哭了,傷心的哭了。她傷心欲絕的抹着眼淚,對着老師指着許嘉宴,小樣子委屈極了:“老師——他切我的橡皮——他自己有橡皮還切我的橡皮——嗚嗚嗚——”
老師的臉色有些難看……
最後,她目光嚴厲的望向許嘉宴:“許嘉宴,這是怎麼回事?老師是不是說過,不可以玩切橡皮這種遊戲?這是一種浪費,還會污染教室!你還偷同桌的橡皮來切!簡直是罪加一等!”
許嘉宴百口莫辯,只能盯着哭成了傻逼的甄溪,背後一陣陣的冒汗。
老師對許嘉宴是有一點失望,但是他好歹是她認命的小幹部,接下來的時間,老師親自出錢,讓許嘉宴去買了一塊新的橡皮送給甄溪,總算是哄住了她,甄溪哭的抽抽搭搭的,抱着那塊殘破的粉色橡皮擦,像是看着一個逝去的親人……
然而,就在老師讓許嘉宴給甄溪道歉的時候,順手就撈過了許嘉宴放在桌上的那個代表神聖權力的本子!
霎那間,許嘉宴渾身一僵——
他幾乎茫然的看着老師翻開了第一頁——
甄溪——上課切橡皮!
一個看到橡皮被切了哭的這樣悲慘的小姑娘,怎麼會做出切橡皮這麼不好的事情呢……
然後,老師抬起頭,眼神頗不信任的看向許嘉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