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離婚,不過就是個簽名而已

第一百零二章 離婚,不過就是個簽名而已

蘇長山身子搖晃了一下,心說少爺你能不能別這樣敗家?隨手一筆,就讓寧小姐的薪水翻了十倍。

不過誰讓公司姓梁呢?就算寧小姐以後讓公司虧本,也不關他的事了。

這梁家父子兩個腦子都被門擠了吧?

老的打發他來簽約之前讓他把薪水欄空着,隨便人家填;

小的更邪性,人家明明要求的最高值是七位數,卻被他把最高值改成了最低值。

錢多也不能這麼造吧?到時候董事會那幫老東西們肯定會藉此發泄他們的不滿的。

算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呢,車道山前必有路,隨他們的大小便吧。

最終,寧語昕採取了折中的辦法,在空白處填下了年薪五十萬到五百萬。

對於她來說,這樣的年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但是梁一鳴顯然不怎麼滿意。

為了保障她的利益,又在她填寫的數字前面加了兩個字——暫定。

這樣,萬一將來她發展得好了,可以隨時要求漲年薪。

簽好了一式兩份的合約,寧語昕把屬於她自己的那一份合約捧在手心裏,感覺像做夢一樣,完全沒有真實感。

自從她開始找工作以來,由於程梓楊使絆子,讓她碰了無數次的壁,最終勉強找到了鋼琴教師的工作,還是那種收入不大有保障的。

原本以為藉著這次比賽的成功,她可以多收幾個學生,收入也會更加穩定一些,沒想到天上忽然砸下來一個大餡兒餅。

蘇長山離開之後,寧語昕拉着梁一鳴的手說:“掐我一下,快點!”

“好端端的幹嘛要掐你?”梁一鳴看白痴一樣說。

“好讓我確定是不是在做夢。”寧語昕說。

“瞧你那點兒出息,姐,不就是年薪五十萬以上么?我看你身上穿的也不像是窮人嘛,別這麼眼皮子淺好不好?”梁一鳴嗤笑道。

“你懂什麼?我以前穿的用的都是我哥賺來的,他確實不差錢兒,也特願意給我花錢,可那些錢沒有一毛是我自己賺來的,花着也不安心。

現在好了,我終於可以花自己賺的錢了。”寧語昕十分開懷地說。

“其實我跟你一樣,十八歲以前,都沒有賺過一毛錢的。離家之後,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是靠朋友救濟的。”梁一鳴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經歷,十分理解她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寧語昕瞪大了眼。

“那天朋友終於表示,他已經不願意救濟我了,讓我趕緊回家去找那個人要錢去。

我一氣之下,這才走上街頭,去了天橋下拉琴。

當時人來人往,偶爾也有人看我一眼,但卻沒有一個人肯停下來聽我拉完整首曲子的。

直到你路過我身旁,終於停下了腳步,認真聽我拉琴,還給了我一百塊錢。”梁一鳴說這些話的時候,早已沒了當初那種無助,有的只是對寧語昕的感激。

“哈,原來姐是你第一個顧客,很榮幸嘛。”寧語昕生怕他想起從前會難過,故意用玩笑的口吻說著。

“姐,你知道么?當時我拿着那張百元大鈔,感覺比拿着一千萬更激動,因為這是我靠自己的本事賺來的第一筆錢。”梁一鳴深深地凝視着她說。

“你是不是拿着那錢去買好吃的了?”寧語昕好奇地問。

“沒,那張錢我一直都留着,它是我活了十八年,得到的最寶貴的禮物,我怎麼捨得花掉它呢?”梁一鳴認真滴說。

“你不是沒錢了么?不花它怎麼辦呢?”

“你走之後,又過來了一個眼盲的叔叔,他牽着一條導盲犬,停在我面前,點了一首《雲雀》,聽完之後,付給我十塊錢,我用那十塊錢,買了四包方便麵。”

“你真傻,寧願吃方便麵也不花掉那一張錢么?要知道都是一樣的錢,這張和那張沒什麼區別,你心裏記着它就是了。”寧語昕心疼地責備他說。

“那怎麼能一樣呢?姐,那張錢對於我來說意義非凡。”

“好吧,怕了你了,早知道你這麼傻,我應該給你兩張,花一張留一張。”寧語昕說。

梁一鳴垂着頭,偷偷地笑,心裏卻想,哪怕姐給他一百張一塊的,他也同樣捨不得花一張的。

其實那天之後,他當掉了他貼身的玉佩,那是他出生的時候,他媽媽買了拿到凌雲寺的普雲大師那裏開過光的,據說是可以消災避邪的。

他把那張百元大鈔折成了幸運星,放到一個琉璃墜子裏,原來佩戴那玉佩的位置,換成了那個裝有幸運星的琉璃墜子了。

這是他的秘密,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也包括寧語昕在內,他只想一個人獨享這個甜蜜而幸福的小秘密。

寧語昕心情很好,便拉着梁一鳴一起出去吃晚餐。

坐在大排檔那裏,他們點了兩碗排骨麵,這家的排骨麵味道很不錯,分量也給的足,梁一鳴經濟拮据的時候發現的這個攤點。

比賽獲獎后,他們得了不少獎金,現在自然不困難了,但每次高興的時候,梁一鳴還是會拉着她一起來這裏吃東西。

倆人吃得正嗨,猛抬頭,寧語昕就看到了柳惠麗一臉怒氣站在她面前。

“寧語昕,你這個小踐人,上次在寧正慧的墳頭不是親口答應了我不再糾纏我兒子么?”柳惠麗大聲問。

“阿姨,我沒有糾纏我哥,我們都打算離婚了。”寧語昕小聲回答。

“哼,你們還沒離婚,你就開始給我兒子戴綠帽子了,你到底要不要臉?”柳惠麗說著,伸手指着寧語昕的鼻尖兒,周圍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女人,把你的手拿遠點兒,否則我不介意掰斷它。”梁一鳴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捉住了柳惠麗的手,用力甩開。

“好呀,小踐人,你不但偷人,還老少通吃生冷不忌,這種沒臉沒皮的事都做出來了,你竟然還有臉分我兒子的一般財產?那些錢可都是他一個人辛苦賺來的,你憑什麼拿走一半?”柳惠麗收回了手,但嘴上卻不肯停。

“阿姨,你誤會了,我沒打算要我哥的一分錢。”寧語昕解釋道。

“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喏,這是我擬好的離婚協議,你如果說的事真的,就在上面簽個字。”柳惠麗從包里掏出兩份提前打印好的離婚協議遞給她。

這才是她今天來的目的,兒子完全鬼迷心竅了,她可不糊塗,既然都是兒子賺來的錢,她就沒有資格分走一毛。

寧語昕接過離婚協議,發現簽名的地方程梓楊的名字已經簽好了,心裏忍不住難過起來。

雖然離婚也是她的願望,但她沒想到程梓楊會這麼迫不及待,不但擬好了離婚協議,而且還簽好了字。

她一目十行地掃過了協議裏面的條款,只是大概看明白了財產全部歸屬於程梓楊,她咬了咬下唇,提筆就簽了自己的名字。

柳惠麗接過協議,滿意地點點頭,壓住內心的狂喜,咯噔咯噔踩着高跟鞋走了。

寧語昕簽字的過程中,梁一鳴就在旁邊看着,但這一次他卻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之前與星耀簽約,他一直都替她把關的,生怕她吃了虧,但是這一次她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他卻直接袖手旁觀了。

直到寧語昕簽完字,把協議還給了柳惠麗,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替她要求公道。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腦子裏有些發矇,想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他潛意識裏,一直也盼望着寧語昕早點離婚,而且,他一點兒都不想她拿她丈夫給的遣散費。

將來如果她缺錢了,他會賺給她花的。

梁一鳴頭一回正視自己的內心,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她當成自己要保護的女人了。

柳惠麗拿着寧語昕簽了字的協議,欣喜若狂。

這份協議是她背著兒子弄的,上面的程梓楊的簽名,也是她花錢雇了專門模仿筆跡的人簽的,為的就是讓寧語昕以為,這一切都是程梓楊的意思。

她了解寧家的人,都有一副傲骨,寧折不彎。

寧語昕這丫頭雖然看起來柔弱,但骨子裏跟她那死鬼姑姑一樣,也是不肯委曲求全的。

她料定了只要協議拿給她,寧語昕肯定會毫不猶豫就簽字的。

當然簽好了字的協議,她不能讓兒子看到,反而遞給程梓楊另外一份協議。

協議上寫着,願意接受一半的歸屬於程梓楊的婚前財產作為離婚補償,上面簽了模仿寧語昕筆體的名字。

“楊楊,媽剛才遇到了寧丫頭,她讓我替她轉交一份離婚協議給你。”柳惠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着謊。

程梓楊儘管已經想好了要放寧丫頭自由,但看到這麼快就打印好了並且簽過字的離婚協議,心裏還是像被狠狠捅了一刀。

“媽,她為什麼不親自來給我送協議,反而讓你轉交給我?”程梓楊定了定神問。

“寧丫頭交給我這份協議的時候,說她已經跟星耀集團簽了約,很快就要去京城工作了,所以想要儘快跟你把離婚手續辦了。

我看到她眼淚汪汪的,想必她也是不忍心來見你吧,怕見到你徒增傷感。”柳惠麗有些心虛地解釋道。

若在平時,程梓楊肯定是能夠輕易識破她的謊言,但離婚協議上寧語昕的簽字如同千萬根鋼針扎進了他的心窩,令他痛得渾身打顫,完全喪失了正常的判斷力。

“好,既然這是她想要的,我就成全她。”程梓楊沉聲說,然後大筆一揮,哆嗦着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以往他簽哪怕上億元的合同時,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手指發顫。

他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簡直比楊白勞簽下女兒賣身契的時候更痛。

他簽下的不是離婚協議,根本就是剜心協議,他親手剜掉了自己一顆跳動着的血淋淋的心。

趁着他心情激蕩的時候,柳惠麗悄悄把之前寧語昕簽署的那份協議換過來,放在了桌上,然後悄悄地退出去,給寧語昕打電話。

“寧丫頭,楊楊說了,明天早上九點整,在民政局門口等着你辦手續,你可別遲到了。”

“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寧語昕深吸一口氣,壓住想要哭的衝動說。

柳惠麗放下電話,轉身又走進程梓楊的書房,發現他還一個人坐在那裏發獃。

“兒子,寧丫頭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明早九點在民政局門口等你辦手續。”柳惠麗此刻撒謊已經撒得很順了,完全沒有半點磕巴。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么?”程梓楊忍不住吼了一聲。

“兒子,你別激動,你這樣會嚇到媽媽的。媽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不過你也該理解一下寧丫頭,這事如果拖着,會影響她的工作和行程。”柳惠麗輕聲在一旁勸道。

“行了,我知道了,媽你先去休息吧,我還有工作要處理。”程梓楊打開筆記本電腦,強迫自己打開郵箱,瀏覽重要的郵件。

柳惠麗自然是見好就收,心滿意足地退了出去。

程梓楊對着電腦,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放她自由,可真到要放手的時候,心為什麼會這麼痛?

整整*,他抽了三包煙。

在此之前,因為寧語昕得了慢性咽炎,他已經戒煙很久了,但是這*,他不但開了戒,而且還像個煙鬼一樣,一根接一根,抽個不停。

九點差五分的時候,寧語昕到了民政局門口,一直等到九點一刻,才看到程梓楊緩步走來。

他走得不急不慌,就像是在花叢中散步一樣,他低着頭,身影中透出一種孤寂,寧語昕看了,心裏不由得擰了一把。

“哥,你來了,吃早飯了么?”她關切地問。

程梓楊茫然地點頭,眼神似乎完全不能聚焦,他的眼圈黑黑的,像是熬了好幾夜沒睡覺一樣。

“我們進去辦手續吧。”寧語昕很自然地把手插進了他的胳膊里,這是他們倆多年來養成的一種習慣。

寧語昕走進民政局的時候,發現他們旁邊有幾對來辦離婚手續的人,都是一臉的階級鬥爭,只有她和程梓楊不同。

她們倆親密無間的樣子,顯得與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她忍不住想要把手縮回來,但程梓楊卻緊緊地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往回縮。

“就算離婚了,我們還是兄妹對么?”他俯下頭,貼在她耳邊輕聲說。

寧語昕點了點頭,沒有再跟他擰着來。

他們走進去,程梓楊把戶口和倆人的身份證遞過去,這些東西一貫都由他保管的。

辦事員很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像他們這樣挽着手走進來辦離婚手續的人還比較少見,更不用說所有的證件都由一個人拿出來,就好像他們根本沒打算分開,依舊是一家人似的。

審核完他們的證件之後,辦事員抬起頭說:“協議?”

程梓楊掏出兩份協議遞過去,辦事員再次盯着他看了一眼,這家的男人確實很奇怪,所有的東西都歸他管似的。

因為這個緣故,他特意掃了一眼協議的內容,卻赫然發現協議上寫着,所有婚前財產都歸男方所有,而女方在婚前沒有一分錢的財產。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挂。

“協議你們雙方都看過了,確認無誤?”辦事員認真滴追問了一句。

“嗯。”兩個人同時點頭。

辦事員心裏想的是,這男人看起來挺有氣勢也挺MAN的,沒想到骨子裏卻是個小氣鬼,竟然給自己的前妻一毛錢都不分。

當然,這位前妻也挺有骨氣的,根本就不稀罕他的錢。

辦事員憤憤地蓋好了章,遞給了他們,然後公式化地說:“希望你們下一次能夠謹慎對待婚姻,再也不要這麼草率了。”

“除非復婚,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再來麻煩您。”程梓楊十分坦蕩地說。

辦事員在心裏又忍不住罵了一句:裝什麼大頭蒜?要真是非卿不娶,怎麼會協議離婚?而且還一分錢都不給前妻留?

程梓楊完全不知道,他在這個辦事員的眼裏,已經成了小氣鬼外加虛偽自私的代名詞了。

走出了民政局,兩個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離婚並非對所有人都是一種解脫。

“哥,下次娶嫂子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幸福。”分手的時候,寧語昕扭頭,仰起臉望着他說。

“寧丫頭,只要你幸福了,哥就會幸福的。所以,想要哥幸福很簡單。”程梓楊對着她展顏一笑。

這一笑,如冬日暖陽,包圍了寧語昕冰冷的心房。讓她覺得,今後的路無論有多麼艱難,都不用害怕了。

“哥,我一定會努力幸福的,你也不能落後哦!”她終於抽出了夾在他臂彎的手,一邊大聲說著,一邊往後退,一邊揮動着她的小手。

多年以後,程梓楊總會想起這一幕,早晨的陽光下,她的一雙眸子明亮清新如清晨的露珠,閃爍着七彩的光芒,一瞬間照亮了他黑漆漆的心房。

他覺得,她就是他一生唯一的救贖,所有的歡樂,都凝聚在她與他對視的那一眼之中了。

陶知凡出差回來,帶着從海邊親手撿來的一串貝殼興沖沖地來找寧語昕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離開灕水城了。

雖然他出差前就已經知道,她比賽獲獎之後,不可能會繼續默默無聞,但卻沒想到她會簽約星耀集團。

他在她的住處附近徘徊了好一陣子之後,才心有不甘地離開了。

既然她已經走了,這片地方就沒有太多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五年前他離開灕水城,錯過了她,讓她成為了別人的妻子,五年後,他不想再一次錯過她。

不就是京城么?沒關係,他可以追着她的足跡跑,這一次,他不會再讓自己遺憾了。

京城的一切,讓寧語昕應接不暇,星耀集團簽下她,只是看中了她的潛質,事實上,在表演一行里,她完全是個門外漢,所以她剛剛安頓好,就被蘇長山送去參加集訓了。

能夠進入星耀的集訓班培訓的,都是被認為有潛質的藝人,多少人擠破了頭才爭到這個機會,但是寧語昕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卻好像是空投下來的一樣,這當然會引起所有人的妒忌。

這一期的集訓班,總共有十二個學員,用男俊女靚來形容,半點也不為過。

寧語昕第一天進入集訓班,眼睛都快要看直了,集訓班的學員,大多是她從電視電影裏見過的明星,她完全沒有想到,像他們這樣的明星竟然還需要參加培訓。

早晨安排的課程是,形體和聲音的訓練,形體老師是一位中年女人,不可否認的是,她的身材完全堪比年輕美女,走路的姿態更是步步生蓮的感覺,寧語昕被她從開始一直嫌棄到結束。

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她點了她不下十次名。

“寧語昕,你看看你是怎麼走路的?簡直像鴨子!”

“寧語昕,優雅,什麼叫步態優雅懂么?你將來要面對的是全國的觀眾,而不是一群不會說話不懂挑剔的牛羊,看看你的脊背,僵硬得像是殭屍,再看看你的腿,完全沒有彈性,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是怎麼混進集訓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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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妻如命,首席要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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