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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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省台烘焙實景秀的節目錄製竟然成了鐵板釘釘的事實。
節目組的確向萬斯年拋出了橄欖枝,並且還是季彥今以總經理的身份親口應的邀。
王哥小道消息打聽到,這檔競技節目除了邀請萬斯年等四家高檔酒店和餐廳外,還有兩家以生產銷售各類西點、中式糕點和蛋糕為核心產業的連鎖品牌店,以及兩家名不見經傳的個人蛋糕店。
乍一聽到其中一個響噹噹的業界大牛,偌大的餅房內霎時炸開了鍋。
tao餐廳!
後來居上、在西點烘焙上逐漸超越萬斯年的tao餐廳居然也加入了競技行列。
這是要直接打擂台pk了么?
我的天!寧夏驚訝地同時掩不住內心的激動。
有好戲看了喂!
雖說這場很快就要當著全國觀眾的面上演的好戲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哦不,或許目前多多少少牽扯了一點關係,但是平心而論,她真的無法和金志良他們一樣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背負上整個酒店的榮譽,緊張不安地說不出話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畏懼這場挑戰,至少還是有熱血青年瞬間燃燒起鬥志,磨拳霍霍地準備大顯身手。
金志良不說話,達叔也不說話,幾個資歷老的員工都不說話。
一時間,只有對節目抱有期待的三五個年輕人在興奮地噼里啪啦說著什麼。
寧夏沒有認真去聽,她在低頭想事。
有人靠過來,手肘撞她一下。是徐思齊。
徐思齊說:“這事你怎麼看?”
“我?”他突然這麼一問,寧夏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想了想,把剛才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拋給徐思齊,“依你對徐正則的了解,他會親自參賽么?”
寧夏的語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徐思齊卻莫名從“依你對徐正則的了解”這半句中覺察出一絲不同的意味。他凝眉深思,可惜沒有收穫。最後他只好作罷,靜心回答寧夏的後半句問題。
“你是不是傻,以他的地位需要參加這種無聊遊戲么?”
寧夏摸摸鼻子,提出質疑:“那也不一定吧,他不是特愛出風頭么?”
“你怎麼知道他愛出風頭?”徐思齊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她一時沒注意,繼續往下說:“只要是具有影響力的國際個人賽他都報名參加,這難道不能證明他非常追逐名利?”
就像姜熠然曾經說的:‘贏’這種事,一次就夠了。他一次次參加國際比賽,是獨孤求敗,還是想證明天下無敵?
“連一個人的身世背景都不清楚,你憑什麼一己之見地隨便斷定別人?”徐思齊居然瞬間冷了臉。
寧夏驚呆。她真是傻,明知兩人之間存在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關係,她還傻不愣登地在其中一個人面前說另一個人的壞話!
傻呀!
她尷尬舉起右手道歉:“對不起,當我沒說過。”
徐思齊不領情,從鼻子裏一哼。
寧夏:“……”
之後幾天徐思齊都沒有給她好臉色,寧夏早已習慣,只准他有脾氣么,她也有好不好!她才不要去拿熱臉倒貼呢。
可是,任憑她再傲骨錚錚,在某些人面前卻必須得落落大方地收起稜角。
誰呢?
葉昭覺的家人。當然,除了葉曉凡。
是的,葉昭覺突然提出要帶她回家見父母!
沒有一點點防備!
她驚訝了好一會還是無法平靜地點頭應允:“會不會太早了?”
早么?葉昭覺回憶起數天前,某人委屈地看着他問:我見不得人么?此刻,她卻好似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遲早要見。這周末有個家庭聚會,我是想,有曉凡陪着你應該會更自在點。”
呃……的確會更自在點。想得還挺周到。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什麼,他願意帶她參加家庭聚會,兩個未婚男女,還有什麼比見家長更具有安全感?
她支吾半天說不出話。
葉昭覺就靜靜等着她,也不問“可是什麼”。
他的小姑娘輕輕咬着唇,視線定在虛無的一點,眼神略慌。她在害怕,在緊張。只是,究竟哪個成分多一點?
葉昭覺看見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頜骨一動,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說:“我跟你去。”
他靜默不語,惹得寧夏眼皮一跳。他突然伸手順了下她額前的劉海,頭貼過來,與她相抵:“我家人都很友善,你看曉凡就知道了。”
……這是什麼鬼邏輯?
她剛要反駁,嘴巴立刻閉緊。他是在安撫她么?
呃,如此溫柔,應該是了。可,要不要隱晦成這樣啊!
**
不得不說,葉家聚會真是選了一個好日子。前面接連半月都晴空萬里,偏偏周日這天從凌晨起就陰雨綿綿。
一大早寧夏就醒了,她拉起窗帘瞅着外面的天,發信息給葉昭覺:下雨了呢。
潛台詞是:還聚會么?
短訊發出的下一分鐘,葉昭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嗓音清朗,應該是起床有段時間了。
“醒了?”
“嗯。”寧夏靠坐着飄窗,揉了揉眼睛,無聲打哈欠。
“陪我吃早餐,嗯?”
低低的一個“嗯”字上揚,輕輕落落,格外撩人。寧夏原本還有點混沌的腦袋立馬清醒個徹底。
她彎彎唇角:“好,你等我啊。”
本來她還想洗個澡的,現在洗澡是來不及了。
寧夏快速洗漱,換上一早就挑選好的衣服坐回梳妝枱,然後掏箱底似的把一整套化妝品翻出來,塗塗抹抹,刷刷點點,終於把自己捯飭出來。
看看時間,已過去二十分鐘。
天吶!
她拎起包出門往樓下沖。
經過客廳與餐廳的夾道時被姜熠然捉住,姜熠然上下打量一眼,“幹嘛去?”
寧夏眼珠轉了轉,琢磨措辭。
結果轉至第二圈,姜熠然鬆手,冷眼凝視她:“敢騙我一句今天就甭想出門。”
“……”
寧夏暗自撇嘴,裝作才想起來的樣子,猛一拍腦門:“啊,我忘了告訴你,今天我去葉家做客。”
姜熠然語氣涼涼的:“你不是天天都去對面‘做客’么?”
被他一問,寧夏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不是對面,是、是見家長。”
“……”
許久聽不見姜熠然的聲音。
寧夏抬頭,正對上他細長烏黑的眼眸,她揮揮手,“醬酒?”
姜熠然不知在想什麼,他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目光依舊定定地投擲在她身上。
寧夏不得不帶上一絲請求:“我知道你還是會反對,你可能又會說我和他不般配,可是醬酒,我是真的陷進去了,我愛他。”
姜熠然面無表情。
雨天的清晨室內是昏暗的,如室外一樣陰沉。
葉昭覺還在等她,時間並不會因為她的逗留而止住腳步,寧夏逐漸焦躁,她索性扯開了說:“你雖然一直在反對,可是後來你並沒有阻撓我和他相處;你嘴上冷酷,可你心裏卻是放任的。你放任我和他交往,放任我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如果現在你再來摻一腳破壞,你叫我怎麼全身而退?”
潺潺雨簾隔着玻璃窗,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格外潮濕。
姜熠然看着寧夏倔強地緊抿唇,氣得哼笑一聲:“我不是放任,是心軟。我現在就該心狠一點!小沒良心的白眼兒狼!”
“……”簡單的兩句話,寧夏羞憤得不好意思看他。
方才還擔心時間走得過快,現在卻彷彿真的如願靜止住。
她忽然想到徐思齊,他說:你憑什麼一己之見地隨便斷定別人?
現在想來,她始終再犯一味的錯誤。即便她心裏清楚醬酒是因為不忍心才會在後來由着她和葉昭覺發展,可她卻使用“放任”這個感情-色彩極端的詞和他賭氣。
實在不應該。
“對不起,我口不擇言了。”寧夏與他對視,見他臉色板板,“真生氣了?”
“跟你個小孩置氣倒顯得我沒風度。”姜熠然哼一聲,“至於嗎我?”
“不至於不至於,您最寬宏大量了。”寧夏化身狗腿。
姜熠然白她一眼,然後掃了眼她披散着的頭髮,說:“紮起來,上歲數的人通常都喜歡倍兒精神的姑娘,看着朝氣親切。”
“……是么?”嘴上這麼問,手上卻已經有了行動的架勢。
哎等等,他……是在指點她么?
寧夏嘴角揚起,看姜熠然的目光熠熠生輝。
姜熠然別過臉:“還不快去扎辮子,看我幹什麼!”
“哦……好。”寧夏蹦蹦跳跳往樓上跑,想到什麼,突然停下,回過頭來開心地大聲說,“醬酒,謝謝。”
“別給我丟臉。”姜熠然冷哼。
嘴角立刻耷拉下去,信心不是很足:“……我儘力。”
“呵呵。”
“……”什麼嘛。
**
該來的還是要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早餐是和葉昭覺一起在路上吃的,她讓他足足等了三十五分鐘,他倒沒說什麼,大概是從她的精心打扮上看出了端倪。
畢竟注重儀錶也是一種尊重的體現,寧夏並沒有表現出不自然;只是讓他久等這一點,的確怪不好意思的。
兩人點的一屜湯包和一屜小籠包,以及兩碗雜糧粥,面對面坐在餐廳的靠窗位置。
雨一直下,沒有半點停歇的跡象。
寧夏心不在焉地咬一口湯包,鮮濃的湯汁流溢而出,燙嘴。她連忙將之放回碗裏,微張嘴巴,一邊哈氣一邊手動扇風。
葉昭覺也已停筷,他伸手抬她下巴,人站了起來,整個上半身彎下,“嘴張開我看看。”
寧夏想說“小事而已”,可抬頭對上他認真的眉眼,忍住了。
張嘴,他清涼的指尖觸碰在她的嘴唇上,“哪裏燙到了?”
寧夏主動將下嘴唇外翻,示意:“這裏。”
葉昭覺仔細看了看,確認無礙,半是無奈半是警告地開口:“難得一起吃早飯,能不能不要走神?”
“……我沒走神。”
“那是在走心?”
……有區別么?寧夏無語了。
重新拿起筷子,兩人繼續用餐。
過了一會,實在忍不住,寧夏抬頭問:“葉昭覺,我待會買什麼禮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