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厲害

郭安安溜到江鴻雲的辦公室里，沖她努努眼角，“你行啊，不動聲色化解了人民內部矛盾。”

“啊，你說什麼呢，矛盾？哪兒來的矛盾？”江鴻雲摘下耳朵，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給丁主任升職的事啊，不是你的主意嗎？”

“哦，你說這個呀，是丁主任自己的主意。本來這個位置就是她的，之前公司太小，她說不要弄那麼多經理，才去當主任的。”江鴻雲多少知道一點孟悅和丁主任不和，但一個是母親親自挑出來歷練的人，一個是自己的秘書還是安安的表姐，她偏袒誰都不好，乾脆做壁上觀。

如果是江鴻雲的主意，這件事可能就到此為止了，如果是丁主任的主意，郭安安覺得可能不會這麼快結束。

畢竟，孟悅敢跟她對着乾的原因有二個，一個是離江鴻雲近，二個是同事們都挺她。現在只是將她調離了江鴻雲的身邊，剩下的在同事中的號召力又該怎麼辦呢。

“裁員？”中高層的周例會時，龍傲天宣佈裁員，公司沒人敢置疑他的決定。江鴻雲點頭，其他人跟着齊齊點頭。

只有孟悅手一抖，開了口，“剛剛將人手招齊，這個時候裁員對公司的名聲……”

“滾出去……”龍傲天轉動了一下眼珠子，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孟悅的眼眶裏蓄滿了眼淚，晃晃蕩盪的好不惹人憐愛。只可惜，龍傲天從來不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只冷冷看她一眼，繼續道：“滾……”

於是孟悅第一回參加例會就被趕了出去，事後丁經理叫她進自己的辦公室安慰。

“龍總的脾氣就是這樣，說一不二，他沒說過可以開口討論，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準備執行就好。你別也泄氣，你不是他頭一個罵的人，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

“謝謝，早上的事是我太衝動了。”孟悅已經平靜下來，她知道今天讓人看了笑話，但她發誓，總有一天，要讓所有人都仰望她。

“你沒事就好，正好，我們要討論一下關於裁員的名單。這是你上任以後第一件挑大樑的工作，可不要辜負江總對你的信任。”

“歸我負責？”孟悅失聲叫了出來。

“當然，我們公司規模不大，一向是辦公室主任即管人事又管內務。你既然現在是辦公室主任，勸退員工的事當然由你負責。你一定要好好表現，這可是證明自己能力的最好機會。”

丁經理還是淡淡的笑容，即沒嘲諷也沒露出所謂勝利者的微笑，表情就象第一天遇到她一樣平和自然。

“是。”孟悅猶如生吞下一塊黃蓮，苦澀的滋味向全身漫延。

她試過想去找江鴻雲，讓她將這件棘手的手安排到丁經理的頭上，可她現在只要一進江鴻雲的辦公室，她的好繼任就端着茶水往裏送。送完了茶水送水果，送完了水果送甜點。

偏在江鴻雲這裏這些都不是忌諱，讓她想發脾氣都發不出來，只好暗示，剛剛上任就遇到這麼大的事，心裏不安的很。

“不安？為什麼，公司又不會差他們的工資，何況是他們的工作沒過多成好，這也叫大事嗎？”

一席話噎的孟悅說不出話來，若不是她知道江鴻雲就是這麼個性子，恐怕要懷疑她是故意擠兌自己了。

“可是，我就是想丁經理能幫我押押陣。”孟悅還是找機會明白說了出來，她總要找機會博一博。

“你幹不了嗎？唉，也怪我，覺得你是我的秘書，又是安安的表姐，就想給你一個機會。要不然……”

“不不不，沒事，我乾的了，我這不是心裏沒底嗎，但是和您聊了一會兒這心裏就底了。”孟悅一抹額頭的汗，江鴻雲原來也有這麼凌厲的一面，真是失算。

孟悅一走，新秘書端了水果蛋糕進來。江鴻雲一邊吃一邊問她，“孟悅說自己干不來，我還說把你借給她幫幫忙，結果她又說不用了。”

新秘書心中一凜，暗叫運氣，“我聽江總安排，反正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去幹什麼。”

出了門，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幸好孟悅是個心眼多的，不然自己就被江總給坑了。

所有的員工被統一評分，按完成工作的效率，全勤的狀況以及業務的熟練來打分。于是之前一些人被孟悅明着暗着指使，拖延丁經理交待下來的工作，而導致了評分奇低。

這一場勸退可謂是雞飛狗跳，一地雞毛。

孟悅在同事中建立的形像瞬間垮塌，甚至有人在勸退的談話中潑了她一臉茶水。等裁員的事一了，公司瞬間安靜下來，孟悅也幾乎去掉了半條命。

裁完還有剩下的，剩下的員工里多半都是之前就很老實低調不摻合這些事的，也有摻合的不深，風向一變立刻就變了的，更有一個女孩子，之前是拿孟悅當姐妹，現在是拿她當仇人的。

辦公室的格局複雜起來，孟悅那一套想再用起來，已經沒有人賣帳了。畢竟從頭到尾看下去，誰又傻呢。不賣就不賣吧，孟悅冷哼，她現在也不屑和這些員工計較了，至少她的職位還是升起來了。

公司另有一個超然的部門，就是技術部，這個部門歸龍傲天直接領導。雖然被龍傲天整治的很慘，卻也很被他倚重。

技術人員經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這是不可能的。”

但龍傲天就是能逼着大家將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技術部的經理王立被龍傲天折磨的象個鬼，走起路來都是飄着的。

他屬於看到美女就想去調戲幾句，真讓他追又覺得麻煩。所以和孟悅相處的極好，畢竟他也很難找到一個甘心被他調戲，卻不要求他負責的女人。

有了地位超然的王立撐腰，孟悅的地位又慢慢穩固起來。可在周例會時，孟悅和丁經理有了衝突，王立卻跟澆了水的火/葯，啞了。

孟悅慌了，沒想到處處維護她的王立這個時候反而不再維護她了。就連好糊弄的江鴻雲都一臉疑問，低聲問郭安安，孟悅怎麼變了。

默默做着記錄的郭安安知道，她不是變了，是她一直都是如此。她慣來喜歡賣弄聰明，自以為王立在公司護着她，現在就一定也會護着她。卻想不明白，公司的中高層會議，已經不是她賣嬌撒嗲的戰場。

人家也許會為了她罵罵普通員工，但是不會傻到和整個公司的管理團隊作對。真以為智商高的人就一定情商低，那就只能怪這麼想的人智商從來沒及格過。

“就按丁經理說的辦，你們同屬一個部門，以後周例會，丁經理參加就夠了，孟主任不用再參加了。”

龍傲天一句話結束了會議上低壓的氣氛，龍傲天卻把丁經理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龍傲天還一句話沒說呢，丁經理已經緊張到不行了。

“你辦事能力很強，也不愛多話，但我希望你管理下屬的能力可以更強，如果管不了的人，那就開掉吧，不要為了一個人拖了整個團隊的後腿。”

“啊……”還以為會被教訓一通，甚至做好了被罵哭準備的丁經理楞了。隨後趕緊答道：“我會好好學着當個管理者的，至於孟悅，走了一個可以再來第二個，不至於就要開除，我保證內務這一塊不會給公司拖後腿。”

丁經理走了，龍傲天眼一瞥，失笑道：“你以為躲在電腦屏幕後頭，人家就看不見你了。”

然後就看到郭安安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屏幕後頭冒出來，弄的龍傲天手痒痒的，這個時候上手揉一把感覺一定很好。

“你好厲害。”這是郭安安的真心話，龍傲天裝X的時候她沒這麼想過，罵人的時候也沒這麼想過，但是看到他為丁經理撐腰的時候，真心這麼覺得。

龍傲天傲嬌的一抿嘴，“還有更厲害的。”

郭安安捂住嘴，天吶天吶，她好想大叫，賣萌犯違。等等，這話好像，大概，也許，可能……有歧義。

再呆下去好危險，要流鼻血了，趕緊撤。

吳樂中途回來了一次，然後將和各個地方對接的人員安排下去，讓政府相關部門提供針對不同城市不同情況辦理社會保障時的手續。

龍傲天看完他們耗時一個月，反覆核對過的信息。大手一揮，“派十個人出差，一家家上門，親自核查地址是不是對的，資料提供是否有誤。”

這一趟全國各地跑下去，十個人至少跑了二個月，好在公司福利全是飛來飛去，不然就是再加二個月也跑不完。

再把親自核對的信息和原來的一核對，可以說錯漏百出。地址就不說了，中國這麼大，搬個家或是幾個相關對關部門一合併也是常用的事。

但關於信息，不是之前權威部門給的不對，而是當地還自己的政策，不遵守就辦不成。有些早就該取締的證明，很多偏遠地區照要不誤。

郭安安看着被作成3D動圖模型的中國，用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她是第一批測試的人，主要是體驗客戶感受以及流暢度和方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