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病嬌的心路歷程
謝音訕訕的笑了下:“那啥我打蚊子呢?”她假裝在空中撲了幾下,將手縮了回去。
程琬言拿起桌上的果汁抿了一口,開口問:“幾點了?”
謝音連忙看時間:“額……才三點十五,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程琬言又戴上眼罩睡覺,這回謝音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安安靜靜的看着她就好。
對面的乘客也來了,是兩個年輕的女學生,看見謝音跟看見親人一樣,拉着她問長問短。謝音不知道現在的人都這麼熱情了,對問話都做了簡短的回答——跟程琬言學的。
她一度惡毒的想過程琬言是不是聲音很難聽,所以才不肯說話,那自己只能勉強收下她了。可惜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程琬言的聲音不說多悅耳,也是如沐寒風,像跟冰塊再說話,還是不會回答的那種。
女學生聊的起勁了,硬是和謝音互加好友。一個短髮女生指着程琬言問:“這是你朋友?”謝音望着她半天,硬是從嘴裏擠出說:“是……是朋友。”“長的好漂亮,可以拍張照片嗎?”
謝音微笑着拒絕了,開玩笑,這張臉只能給她看。
但迄今為止已經有不少人看過了。謝音回頭看她,卻不知她什麼時候醒來了。
程琬言摘掉眼罩看了看時間,謝音也自然的低頭看時間,四點十五,時間掐的剛剛好。
火車慢慢停了下來,幾人走出去。主管人說了注意事項就帶着幾人打的過去。
行了十幾分鐘,終於來到了烏鎮,此時已經將近五點了。主管人便安排眾人住進了旅館。謝音期盼着能和程琬言一間,可惜事與願違,她與花秀英一間。
花秀英顯然很激動,拉着謝音不停的說話。謝音覺得頭疼便問:“你多大了?”花秀英一愣:“二十二吧。”謝音以長輩的身份說:“二十二不小了,該成熟一點了。”
花秀英哼了一聲,“你再說我幼稚嗎?老女人。”謝音瞥了眼她身上的衣服道:“想裝成熟所以穿花衣服?”
“哪有!?”花秀英被戳中心事很不滿的叫起來。
謝音無心與她爭執,只顧尋找程琬言的身影。
找了一轉沒有找到,謝音問她:“程總的房間也是兩人一間嗎?”“程總?她一個人住一間,不是我等鼠輩可以企及的。”
謝音若有所思,看來沒有去她房間裏的借口了。到底用什麼方法攻陷她呢?
耍無賴?一招就出局了。
老老實實的暗戀,估計溫暖她個十年八載就暖化了。
製造浪漫,程琬言不是那種小女生,她好像什麼也不缺,什麼也不需要。
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問花秀英。花秀英一聽到這個問題立刻起了興趣。
“找我就問對人了,你要追誰?妹妹我幫你。”“面癱冰山那種類型的。”花秀英愣了下,痛心疾首的說:“那麼多人你不愛,你偏偏鍾情這一個。”
謝音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憂心忡忡道:“不要跟別人說了。”
花秀英一臉心裏有數:“我懂,就是沒想到你會喜歡他,雖然是高富帥,也還是……”
謝音覺得奇怪:“高富帥?”“是啊,部門就他一個男的是。”
“我記錯了。”謝音一拉被子捂臉睡覺,她還以為花秀英猜出來是誰了呢。
花秀英拉着她的被子笑着問:“到底是誰啊,快給我說說。”
謝音裝睡着。
花秀英搗了她幾下見她真睡了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謝音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了。她洗漱完畢后出了房門,在走廊上四處轉着,想為看見程琬言製造偶遇。
兩邊的房門緊閉着,只有靠走廊那邊的一間房門打開,有個服務員正在送早餐。
謝音走過去看了,程琬言穿着浴袍,肩上披着濕漉漉的頭髮站在門口。
四目相對,程琬言一挑眉:“有事?”
謝音尷尬的笑:“呃……我就是路過。”
服務員送了早餐,又去敲開另一間門。
兩人面對面站了幾秒,謝音舉手笑着說:“那個我先走了。”程琬言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謝音折身回到自己房間,花秀英還在睡。謝音獃著無聊乾脆下樓去吃早飯。吃完之後她回到房間,花秀英還在睡。
謝音無聊的打開手機,裏面蹦出了昨天那兩個女學生的消息,謝音順手給刪了。
下午兩點,幾人收拾收拾出發了。她們沒有組團,只有主管人員帶着她們走。
路上,謝音故意放慢腳步來到程琬言的身邊。花秀英摟住她的胳膊不解道:“你走這麼慢幹什麼,走快點啊。”
謝音恨不得掐死她,拿開胳膊:“我喜歡晒晒太陽,你先走吧。”花秀英疑惑的看了她幾眼走了。
謝音不想讓程琬言誤認自己在等她,又來到她的身後。誰知程琬言扭頭看她說:“跟上去。”“我喜歡一個人走。”謝音強做鎮定。“不要落隊。”
“不會的,我……”謝音沒有說完程琬言就扭頭過去了。
秋季的烏鎮旅人眾多,謝音被擠的東倒西歪,她緊跟着程琬言的步伐,視線集中在她的後背上。
許是她目光太過灼熱,程琬言又回頭看她,“到前面來。”
謝音只好和她並排走,程琬言不動聲色的推了她腰一把。
謝音踉蹌幾步,捂住腰回頭驚恐的看着她。程琬言面無表情。謝音心裏又驚又喜,扭過頭來暗自回味剛才的一幕。
路邊的建築像是翻新修建過,紅木門上沒有染上一點風霜,地面上的青磚也沒有被歲月侵蝕過。
主管人請了一個導遊來解說,謝音聽着覺得無聊,回頭見程琬言離開了隊伍,她也跟着離開了。
程琬言去哪兒,她也跟着去哪。
走了幾分鐘,天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
街邊有家名為“竹紙傘”的店鋪,外面掛滿了油紙傘,頗有種古舊的氣息。程琬言走到屋檐下隨手拿起一個看。
屋子裏走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婆,見了程琬言道:“油紙傘,一個五塊。”程琬言拿了一個,回頭往後一瞥,謝音尷尬的站在雨中。她又拿了一個。
謝音走過來,不知道開口說什麼。付了錢,程琬言將一個油紙傘遞給她,謝音默默接過來。
兩人撐傘走在雨中,雨滴落到地上濺起些許水花,打濕了鞋子邊緣。謝音絲毫不在意,目光緊隨着程琬言的移動而移動。
天空灰濛濛的,穹頂被壓的變形扭曲的彎下腰。
雜草堆中間或長着幾株打蔫的文心蘭,好像被穹頂壓的彎了腰。
兩人一路無語,只有雨聲淅淅。
謝音捏緊了傘柄,咳嗽幾聲開口:“雨好大啊。”程琬言漫不經心的“嗯”了聲。謝音又說:“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我們走丟了。”無人應答。
謝音自言自語:“大概知道了也不怎麼樣吧,反正我們都能回去啊……這裏拐彎的地方好多,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去……”
她嘮嘮叨叨的說著,想藉此打破尷尬沉默。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小巷子中。巷子裏的房屋大多是以前的的白牆黑瓦,牆壁上流動着青色的水珠,紅色黃色的木門間或開着關閉着。
謝音跟在她後面走,她不想知道目的地,只要過程中程琬言和她在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許久,程琬言停下來對她說:“你先回去吧。”謝音捏着雨傘小步走過她身邊,走到拐彎處,謝音依依不捨的回頭望去,程琬言站在一個木門前敲門。
她心中失落的回去了,回到旅館,她扔掉雨傘將身子往床上一摔。在床上左右翻滾着。花秀英和其他人還沒有回來,謝音怕花秀英找不到自己便給她發了短訊過去。
一個人靜下來之後,謝音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程琬言,程琬言想幹什麼?在那裏有她的熟人?
謝音懊惱自己不應該走掉而應該看她想幹什麼。
她掏出錢包,錢包放卡片那一欄中赫然放着那張合照。她用大拇指輕輕撫摸着程琬言的臉,眼中無限溫柔。
謝音看着看着又覺得自己墮落了,她想她應該出動點,起碼要知道程琬言對她的態度。
她來到陽台上往下望去,正好看見程琬言從外面進來酒店,她隨手拿了件外套匆匆出門。進了電梯,她發現裏面站着一個紳士。紳士優雅道:“小姐去那一層樓?”
謝音伸手摁了一樓的按鈕。紳士微笑道:“小姐是來這旅遊的?”謝音瞥了他幾眼,隨口說:“是啊。”
“正好我是本地人,可以帶小姐一塊玩。”謝音心裏有了主意,慢慢靠近他:“你要帶我出去玩?”
紳士低頭笑到:“是啊,請問小姐想去哪?”
謝音用手指勾住他的領帶,冷冰冰的笑:“我想知道,去往你心裏的路。”紳士伸手回握住她的手,嘴角噙了絲笑容,剛要開口電梯門就開了。
程琬言緩步走進來,不顧謝音裝作吃驚的表情站到了一邊。
謝音放下手,看看紳士又看看面無表情的程琬言,自暴自棄的靠在一邊低下頭。
一樓到了,紳士問她:“小姐還跟我走嗎?”謝音冷冷的擺手:“不去了。”等電梯門關了,謝音摁了五樓的按鈕,程琬言站着沒動。
謝音想說些什麼來解釋剛才的動作,但程琬言一定不會聽的,因為她所做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與她無關的。
也罷,不解釋了。
到了五樓,電梯停了下來,程琬言和她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冷不丁的,程琬言說了句“注意點。”
謝音愣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