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女神與女神經
程琬言抬手碰了碰頭上的傷口,傷口還在結疤。謝音擋住她的手,拿來葯替她擦。
她從鏡子裏看見謝音的影子,她低垂着頭,睫毛輕顫,如蝴蝶欲振翅欲飛。她還看見她彎腰時,露出的雪白的皮膚。
人的身體充滿了美感。
或者說只有愛人的身體才會讓她感覺充滿了美。
想要佔有,瘋狂的佔有,肆意的侵略。
程琬言凝視了她側臉許久,小小的渴望在心裏埋下一顆種子,悄悄破土而出,它長出了嫩葉,包裹住了名為心臟的、可跳動的東西。
她愈長愈大,甚至葉子插/進了心臟里,隨着心臟起伏,就好像它也有了思想一樣。
冷冰冰的毛巾貼到程琬言的額頭上,冰冷的刺激使得她猛的醒了過來。
“幹什麼。”她拿下毛巾,語氣不悅。
“你在想什麼?”謝音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滑動。
“沒什麼。”程琬言隨手拿起一件外套出門,她走到門邊側過臉看了眼謝音,半警告她,“別跟着我。”
謝音微微笑着目送她離去。待門一關,她立刻面無表情的坐下來,眼神放空的望着門。
一時屋裏極為安靜,忽然手機嗡嗡震動起來,電話鈴聲響起。
是程琬言的手機。
謝音拿起來一看,是宋察。
指示燈閃爍着,她嘴角扭曲着,五指緊握住手機。
她最終克制住了**,將手機放回了桌上。
謝音仰面躺下來,眼神迷離的盯着天花板。
屋內飄蕩着手機鈴聲:
讓我佔有你
撕碎你然後像風握在我手裏
抱着我像空氣,想把你收集,
泡你在福爾馬林盯着你意淫
……
……
程琬言靠在路燈上,叼了根煙,側頭點燃,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煙霧朦朧中,她的眼神縹緲。
在如此的黑夜裏,她僅用逃避來掩飾愛意。
程琬言仍由理髮師將她的直發燙卷,這次的新形象她都懶得看,只知道拍拍拍。
燙完頭髮后,宋察坐到她身邊,由衷的誇讚她一句:“你真美。”
“有沒有煙?”
宋察愣了幾秒,帶着歉意說:“抱歉,沒帶……”他話音剛落便看見一隻白色煙盒。
他抬頭往上看人,看見是謝音時明顯顫抖了下,對對方點點頭起身走了。
程琬言並不接她煙,兩手抱胸道:“我不是叫你別來了嗎?”“阿言,我放不下你。”謝音軟膩膩的。
她捏住謝音的下巴,湊近輕聲:“謝音,你在這裏,我怕我會控制不住。”
她深不見底的眸中交織着重重矛盾,她既想踏出那一步卻又有所顧慮。
謝音握住她的手,淺笑:“我在這等你啊。”
程琬言隨意敷衍了幾句,起身去拍攝了。
因為拍攝需要,宋察不自然的把手搭在程琬言腰上,他表情又尷尬又緊張。程琬言淡定的靠在他肩膀上。
她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高了些許。
因為那雙灼熱的眼神。
拍攝結束后,謝音遞給程琬言一瓶水,她晃晃杯子,裏面有少許不明液體。
程琬言皺皺眉,還是仰頭喝了。她放下水杯,嘴唇上泛着晶瑩的水光,謝音湊過去伸舌頭輕輕舔去。
她低頭看程琬言,目光柔和的注視着最愛的愛人。
“看見那種眼神了嗎,真噁心。”羅晨站在遠處說。他身邊的宋察盯着謝音,冷不丁打了個顫,一股寒意從脊背慢慢往上爬,像冰涼的蛇,頃刻間就纏住了他的脖子,緊緊勒住……
“這件衣服你們拿去試試。”羅晨示意服裝師遞過來兩件衣服。謝音替程琬言接過來看了看,回身遞給她。
宋察只需要換件襯衫,便沒有回更衣室,直接當場換了。
宋察脫掉上衣,一抬頭便看見謝音盯着他看。他不自然的低頭套T恤。
謝音目光從他臉上滑落到上身,
赤/裸的身軀無一不散發著男性荷爾蒙。這無疑不是一個健身的身材。
她的目光大膽而炙熱,燒的宋察不由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謝音的目光逐漸轉變為惡毒,如毒蛇一樣冷冷盯着落在網裏的獵物。
宋察注意到她目光的轉變,抬頭直視對方。他覺得這樣的目光才算令人噁心,令人心生恐懼。
一會,程琬言從更衣室里走出來了,她本就是衣服架子,現在穿上制服,簡直誘惑的要人命。
謝音走過去替她整理領子,輕聲道:“好想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你美的樣子。”
整理完領子后,她隨程琬言去到了拍攝點。謝音坐在一邊,目光緊盯着宋察,隨着他的身影移動而移動目光。
宋察不停的回頭看她,每次在接觸到她的目光時卻又很快轉過頭去。
中場休息時,他靠近程琬言低聲說:“拜託請那個女的不要再看着我了。”程琬言拿毛巾擦汗,淡淡道:“我說可沒用。”
“你們……你們不是一對的嗎?”宋察顯然有些氣急敗壞。
程琬言此時卻只顧着擦汗不再理會她了。她扭頭看向謝音,正與對方的目光相撞。
她懂她想幹什麼。程琬言沒阻止她,放任了她的動作。畢竟用眼神強上別人可不算犯法。
臨近傍晚,拍攝工作終於完成。工作人員給兩人買了奶茶。程琬言遞給謝音,謝音雙手捧住,還是熱的。
“阿言,我們回家吧。”她懇切的看着對方。
“程琬言,今晚留下來和大家一起吃頓飯?”羅晨拍拍程琬言的肩膀。程琬言看向謝音,無奈的笑了笑。
謝音站在原地目送一行人的離去。
“真可惡啊。”她將奶茶狠狠摔在地上,奶茶流淌了一地,與地上其它的飲料混合在一起,不堪入目。
她往前踏出一步,深吸口氣,腳步不再停下。
她依然在外面偷窺了,直到程琬言出來。她臉頰微紅,顯然喝的有點醉了。宋察扶着她的胳膊,與她在停在路邊的車旁。
“程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否需要我的幫助,但是如果你想擺脫那個女的可以來找我。我願意幫你。”他對程琬言說完,彎腰進了車。
絕塵而去。
“他說了什麼?”謝音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程琬言一字一字的重複給她。
謝音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容,她的表情開始猙獰,她的笑容變得扭曲。
面對情敵,就該毫不留情的斬了。
翌日,宋察臉色衰敗的來公司了。他打開衣櫃門,正準備換衣服,便看見裏面有張紙條,上寫:我有一把如同這樣的刀,已經用他割斷無數人的脖子,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你。
紙條下面放着一把匕首。
宋察拿起匕首,在刀鋒處輕輕一滑,立刻有血留下來。
他望着紙條,心裏的恐懼莫名變大。
今天早上,他一開門便被雞血從上往下澆了個遍。
一天的運氣全都被澆光了。
他忍着心悸來到程琬言面前,將紙條和匕首呈現給她看。
“你去告訴她,老子受不了了。”宋察猛的一拍桌子,怒到。
程琬言淡淡瞥他一眼,從包里拿出了一模一樣的紙條。
宋察一愣,拿起那張紙認真看了幾遍,與他自己的無誤。
難道真有什麼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