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笑論規矩
有了市局領導的指示，所里一上班，汪寒就被放了出來，看幾個毛頭小子在那咋咋呼呼的給自己辦手續，因為歲數小，不夠申保條件，其中一個出去領進一個中校模樣的軍官才把手續陸續辦了下來。
“汪哥！我是學謙哥的堂弟劉子謙，這些都是我的死黨，昨晚接到我哥的電話，家裏看的緊，今天一早才召集他們來，沒想到嚴大在，我們都沒敢露面，那傢伙六親不認，是我哥的發小，有他在輪不到我們，早知道他來我就不來了，對他來講一個電話的事也跑來看着怕你受欺負，定是我哥放了狠話的。這傢伙最忌諱別人搶了他的風頭。”一個帶高度近視鏡眉清目秀的小傢伙湊到汪寒跟前滿口唾沫的說道。
“這些人都你的朋友？小夥子朋友很多嗎？”汪寒抬手擋住他湊過來的嘴巴，笑了笑。
“我們都一個院子裏的，入不得大哥的法眼，我哥囑咐我一定代他好好給汪哥你接風，今天是周日，正好我們都不用上學，我們也很久沒聚這麼齊了，今天就借大哥的光，一起出去玩玩，咱現在是先去洗浴呢還是直接找地吃飯？”
“你代我向你的朋友們致謝，你們都忙去吧，改天叫上他們我請客，今天哥哥還有點私事要處理，有勞小弟費心了，哥哥今天就對不住大傢伙了。”汪寒拍拍他的肩膀。
“聽說汪哥昨晚一個人走了一群，日後有時間也教小弟們兩手，那我們就先撤了。”
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汪寒站在台階上看着一輛輛小跑車鳴着喇叭消失在視野后，從包里摸出手機翻出電話薄里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二姐，我到了….昨天不是車壞了嗎，剛下車……不用接，等會你把地址發在我手機上，我打個車就行了，現在我先找個地洗洗再吃點東西……小靈兒，親一下，讓媽媽做好吃的等舅舅去，想小舅舅了……小靈兒最乖了……二姐，你先忙吧，到你那也不定點，車太多了，我看還不如走快，拜拜！”汪寒又給家裏報了平安，抬腳剛要走，聽到所里出來的人群里一個女聲有點象110那個，管她呢，先喊嗓子試試。
“邵姐！”
邵元卉扭頭看了眼，很陌生，“你是？”“汪寒，電話里那個。”
“是你，你還好吧？”邵元卉看着眼前這位渾身污跡，頭髮讓汗水濕成一綹一綹的年輕人客氣的問道。
“托您的福，我還活着，怎麼樣，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做東中午找個地坐坐？”
“不用，你沒事就好，我也是順便來送你的報案材料的，沒想到你還沒走，再見了。”邵元卉一邊說著，一邊走下台階打開車門鑽進去，退下車窗，搖了搖手，汪寒咧着嘴也抬手無力的擺擺，沒想到還真是個警花，可惜人家不待見自己。
等汪寒找了家鐘點房洗了澡換好衣服又吃了點東西打車到二姐家已是下午2點多了，跟小靈兒打鬧了會，又被她騎了一會大馬，汪寒有一搭無一搭的回答着二姐的話，不知不覺的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汪寒被小靈兒捏着鼻子擰着耳朵鬧起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小寒，趕緊的洗洗，我們出去參加個朋友聚會，你弄得精神點，我可是對那幾個吹了牛的，爺爺不是說你有桃花運嗎，我給你創造個機會。”汪梓一邊疊着蓋在汪寒身上的毛毯一邊說。
汪寒眯瞪着雙眼，看着對面沙發上的胖大男人說道：“我說姐夫，你得管管我姐啊，哪有這樣的，是不是你在家老受欺負的，這也好吹，虧得咱帥，不然還不丟了你這大司長的面子。”
蔡福齊對汪寒笑了笑，“今晚都是圈裏的一些人，你認識一下也好，做什麼的都有，以後你留在京里不定誰用的上。”
汪寒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姐夫的，待人溫和，國家外派深造過，回國后在農業部某司現在混到了副司，三十四，雖大了二姐七八歲，可兩個如膠似漆的關係特好，看來是自己睡着時回得家。
“你別聽你姐的，那有什麼美女，今天聚會是早幾天就定好了的，也不好推辭，順帶給個下去地方上為官的一個朋友接風。”
汪寒抱着小靈下車，看到對面裝修古樸大方的三層小樓“醉安居”，明白這確實是朋友聚會的最佳選擇。以汪寒對飯局的理解，飯局作為一種工具，必然有些一般工具所具有的共性，那就是規則，草根飯局的核心是飯，精英飯局的核心是局。一般人都遵守着，比如：老同學聚會大部分人是不會帶現任女朋友的，而企業談判時的飯局是不帶家屬的，同行之間的飯局是不談論單位領導和機密的…….決定飯局的檔次不是請客者的階層，而是所要託付之事的輕重，越重要的事情，吃飯的檔次越高，像這種非功利性的朋友聚會，反而會選在這種比較有特色的小館子會顯得更加隨意。
老闆對蔡福齊一家顯然很熟悉，恭敬的把他們送到二樓走廊盡頭的大包房，才客氣的告辭下樓。
眾人互相互相親熱的招呼完，蔡福齊才把汪寒介紹給大家，一早就溝通過得了，也都不驚訝，一一握手相互客氣了一番。
汪寒狠狠瞪了一眼汪梓，十幾個人里倒是有幾個女的，可都帶着孩子，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心思；汪梓對他眨眨眼，也不理他，抱着小靈兒自顧和她們說著話。
汪寒皮膚不好，一喝酒就渾身血紅還起一片片的小疙瘩，所以沒和酒，汪梓替他好一頓好話，眾人才放過了他，汪寒以茶代酒敬了大家然後靜靜的坐那聽他們海扯。
那位在風都干副市長兼區委書記的好像叫王顯書的有點高了，搖頭晃腦的說自己下去別的沒精通，送禮的招數學的不少。“我這六年，本早該提了的，可沒缺，副市長兼着區委書記，雞拉的狗尿沒不管的，這次和省里發改委的領導來跑高速路的事，都研究審核過的，可錢款一直遲遲不到位，蹲在這幾天了，還沒什麼眉目，禮物出去不少就是沒效果，現在的送禮，我給他起個名字叫‘規禮’。”
“怎麼說？”
“那是因為這個禮是規矩，想在官場混，不能壞了規矩，你不送，是不通人情，那不收的是不近人情，一個不懂人情的人，在中國怕是連做人都做不好，何其做官，你不愛錢物，想做好官，可為你辦事的下屬呢，人家跟你如果沒有好處，也會擇木而棲，誰沒個市場經濟觀念，況且，你不為自己的屬下着想，卻得討好上級的屬下，那他的屬下你得送，不送！那好關於你的流言蜚語立馬會添油加醋的傳到上級那兒，所以，任何給上級辦事的你都不能得罪，他們想幫你或害你有時不過就一句話的事……”
“我的一個朋友把給上級送禮總結了十二下，逢年過節探望下，住院治療慰問下，家人生日祝賀下，出國考察支持下，家有喪事憑弔下，喬遷新居意思下，孩子結婚表示下，已提拔者感謝下，未提拔者爭取下，關係好的加深下，關係一般的親近下，暫時無求的聯繫下。怎麼樣，如此幾下，各位有什麼感想？”王顯書拿着酒杯和身邊的幾人碰了下。
“也確實是我們這些中下人士的寫照啊，雖無奈，不過確也不得不送，好了，不說這個，上面不是對領導幹部吃禮送請有個批示嗎；常修為政之德，常思貪慾之害，常懷律己之心嗎，我們幾個最多就應邀為下面的一些刊物寫過文章，拿點稿酬，去想那些做什麼，老王，你也是，辦事不順也不用牢騷……”蔡福齊揚揚杯子示意王顯書。
汪寒看那位剛說自己馬上快提副司的安管局某處處長的妻子陶某，和汪梓換了座位，坐到自己身邊，要汪寒給邊上坐着的小兒子看相。
汪寒笑着說：“陶大姐，您別聽我姐的瞎胡鬧，我可不會看。”
架不住幾個人一起慫恿着要他算算看。
“你想知道什麼？”
“孩子未來會怎麼樣？”
“那你想他未來要怎麼樣？”
“當然做什麼都能成功最好！”
“我雖不會算，不過我知道世人都在追求成功，我很理解你為孩子謀求成功的**，也理解你得心情，但是，你要明白，生存先於成功，他還這麼小，連生存的基本能力也沒有，讓我如何去為你杜撰他的未來成功之路，你們現在就要為他創造生存空間.成功基礎，現在你們也算成功人士了，還何愁孩子將來，看你們而知他也。”
陶家兩口子知道汪寒守着這麼多人之翹楚，是絕對不會展露自己，落了口舌的。
“聽汪梓說，你打小就會經商，那你說做什麼可以讓人巨富啊！”
汪寒沉思了下：“你聽說過嗎？如果你每年定期存進戶頭14000元錢，投資地產.期貨.股票等最少產生20%的收益，只要你忍得，捨得，每年股市.期市都會有低谷高峰，你們朋友多，這事難不住你們，連續累加，等到45年後，陶夫人，恭喜你！你已經超過億萬富翁了。”
在座的就笑談起這種投資的創意和可行性，一時氣氛活躍起來，話題又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