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緣分天定
汪寒放下車窗,看着外面站在車邊正在手機里喊人的年輕人,又看了下前面新式奧迪,看來舉行婚禮的這家有些背景,敢這麼正大光明的用警車阻路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但是也不是那些背景很深的人家能幹出來的,打電話的不像部隊裏的,看來車上武警還是忌諱着的,這個小夥子不知道能找些什麼人來?
“看來人家是不想就這麼算了,等會汪少先開車走吧,我在這盯會,濟泉市面上的我認識不少,就不知道人家能搬動哪些人來?”岳小江回頭詢問汪寒。
“沒事,既然碰上了我怎麼能先走呢,如果可能婚車過完了我們也過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是結婚,我們也不能懷了人家的好事,那小子明顯是個愣頭青,惹事不分時候。”汪寒笑了笑,其實他是想看看岳小江怎麼處理這件事。
婚車隊伍確實很長,前面過去的主車隊汪寒沒看到,不過後面的明顯是湊熱鬧的,各類車型都有,很多還不是本地牌照,汪寒看到好幾輛名車掛的都是京牌,看來結婚的這兩位交遊很廣朋友很多,路口兩個錄像的正在從不同角度取景,車隊慢慢的移動,這時正是車流高峰,這麼長的車隊又不是領導視察想保持不被衝散,確實不容易,看來組織者也是煞費苦心。
路邊不少行人駐足觀看,許多人眼裏露出的是艷羨和氣憤的眼神,幾個大聲議論的隱約傳來似乎指責這家霸道占路,幾個眼尖的也提醒他們人家還有人在這看着……
錄像的兩個人登上一輛後面的車走了,警車上下來一個年輕人和邊上的交警握握手說了幾句什麼,惹得路人又是一陣哄聲。那個年輕人過來招呼早就打完電話的人上車走,可是那傢伙不依不饒的並不想走,小夥子很無奈,對坐在車裏的汪寒點點頭,然後上車先離開了,交警上來指揮堵了有些時候的長龍進行分流,可是那傢伙擋在汪寒車前不讓走,沒辦法岳小江只好打在路邊,汪寒也想看看眾目睽睽下那小子怎麼找回面子。
又一次紅燈,右面過來幾輛商務別克,下來十幾個人,岳小江無奈的搖搖頭,“都不認識,不知道那幫的,我也找人來幫忙吧?”
汪寒搖搖頭。
岳小江打開車門,緊跑了幾步,上去就把那小子一手掌削在脖子上,那傢伙沒注意,正在暗自高興來了幫手,這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階下囚,被岳小江擰着胳膊推進車裏。
“老實點,不要以為有幫手我就怕了,讓那幫人跟着我,我先把朋友送到目的地,你們想怎麼著都行,不然的話,明年的今天怕是你們家就得給你燒周年,我不是嚇唬你,說到做到。”岳小江一口東北話確實給他此時的神態添色不少,顯得很霸道。
也許是開放以來北三省到內地謀生的越來越多,而不少亡命徒也越來越多都是那嘎達的,那小子摸着生疼的脖頸,看了眼望着自己的汪寒,人家正在對他微笑,好像一點都不害怕,知道自己狐假虎威的不是地方,好像踢在鐵板上了。
“那個兄弟們,跟着這車,到地頭再說。”
“你叫什麼?”汪寒隨口問了句。
三菱越野快速的行駛穿插在車流里,岳小江想儘早趕到汪寒聚會的賓館,已經耽誤很久了。
“不說?你想跳車被外面的車碾死嗎?”汪寒又笑了下。
那傢伙眼神明顯的一黯,扭頭看了下窗外,猶豫着並沒說話。
“咔吧”車門鎖被岳小江在前面打開。
“好像我現在一推,你最好的結果就是進醫院住幾天,說不說?”
“楊靖。”那傢伙終於熬不住嚇唬,看來是個銀樣蠟槍頭。
“做什麼的?”
“沒工作,做點小生意混着。”
汪寒沒想繼續追問下去他到底做什麼。
“結婚那家什麼背景?”
楊靖聽到汪寒問這事,臉上一下子又來了精神不再變白慢慢的紅潤起來,“男方是省委副書記周國良的兒子周路東,女方是京里一位領導的小女兒吳佳宜,別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那你爸做什麼、”
“市委副秘。”楊靖想借這幾個人的名頭提高一下自己的安全係數。
“姓吳的領導好像京里沒有吧?”岳小江望着後視鏡瞪了一眼正看着那的楊靖。
楊靖一哆嗦,“是一位部長,好像也是副的。”
“且不論今天結婚當事人強行攔車過街對否,就你這小子真的惹出事來,把問題擴大了,你認為人家是感激你呢還是怨恨你啊?”汪寒還是微笑着看着這個同齡的愣頭青。
楊靖沒說話,自己混社會也幾年了,不過一直沒碰上今天這麼拽的,自己沒留神被人家給弄了,這個仇一定要報,不然在圈裏還混得下去嗎,可問題是先要保住自己。
楊靖選擇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策略,回頭看了眼幾輛跟着的車子,閉上眼不再打理兩個。
汪寒看着車子停的地方暗自笑了,沒想到整了一圈人家的婚禮也選在玉山賓館,廣場上撐起的巨大拱橋上寫着婚禮兩個的名字,一些工作人員正在忙活,看來車隊還在幾條主街上晃悠沒來,。
“玉山是我們Q市幾家上檔次的四星級賓館之一,婚禮選在這也不奇怪。”岳小江看着汪寒朝楊靖怒了努嘴。
“看來你今天的希望落空了,和你說句實在話,不要和你不知底細的人作對,這對你只有好處。”汪寒打開車門先下了車,剩下的沒什麼可擔心了,那幫一直跟在後面的混混不會選在婚禮現場鬧事,就是想鬧,眼前的楊靖也沒那膽子鬧。
“走吧,別再在車裏賴着了,趕緊的我還得找車位,等會連個車位怕也不好找。”岳小江打開車門把楊靖拽出去,和汪寒比了下手機聯繫的姿勢開車去了停車場。
楊靖站在那呆了會,後面別克車上來,他指指停車場方向,跟車裏的一個嘟囔了幾句,然後獨自去了接待婚禮來賓的人群……
汪寒走進賓館大廳,遠遠的看到在前台接待那幾個人拉着一條小橫幅“歡迎X校X級同學”,袁通赫然也在裏面。
汪寒連忙快步走過去,“袁哥,李明剛.王覺……你們好!我來晚了。”汪寒腦海里搜索者幾個變化不是很大但多少都有改變的同學的名字,總算沒叫錯。
“汪寒?是你!顯得成熟了。”袁通上來擁抱了他,幾個同學倒客氣的和他握手,可能是想起以前在學校經常拿他開心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汪寒連說他們辛苦了的話。
“還差幾個說好來的還沒來,今天趕巧了,有家在這舉行婚禮的,看來今天選的日子還行,你們幾個先辛苦下,我另汪寒上去。”袁通和幾個人說了聲,拉了汪寒一把。
“今天包了五桌,也就不到四十的同學能來,還有十幾個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原因推辭了。”袁通把汪寒領到賓館宴會小廳。
“汪寒!”從最裏面一張桌子上站起幾個人一起走過來。
“陳軍,石立田.孫萬志,你們早到了?”汪寒忙上前一一擁抱,宿舍五個人總算五年後再次聚齊,汪寒眼角有些濕潤。
幾個人簇擁着他向裏面那張桌子走去,汪寒邊走邊和邊上的同學招呼着,人家也都站起來客氣的笑着和他握手,因為人多,來聚會的同學明顯分成許多小團體在那私下聊着什麼,每個人在學校時總有那麼幾個特別要好的。
汪寒和桌上其他幾個也問了好,可能袁通早就招呼了汪寒爺爺才過世,大家在他來時多擔待,可能汪寒會有些顯得不那麼自然,所以幾個也只是招呼了他幾聲,就又談論別的去了。
“你這幾年失蹤忙什麼去了?”石立田推了下自己高度的近視鏡,看着汪寒,那架勢是想把汪寒看盡眼裏記在心裏。
“畢業后就當兵去了,複員后又讀了兩年,去年考了公務員在W市下面的一個小縣級市做公務員。”汪寒不想談自己,只好模稜兩可的說了幾句。
“還是那麼話少,字字珠璣,比金子貴啊。”陳軍在一邊打趣。
“你當什麼公務員啊,兄弟幾個還指望你給張臉呢,看那面那個關天柱了嗎,人家現在公司資產幾千萬了好像,今天的消費人家買單,不然就我們這破聚會怎麼會選在這種地方。”石立田手指着隔着一張桌子的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氣很濃的眼鏡男酸酸的說。
“這說明我們這級同學出能人,你敢保票我們汪寒以後不會官至極品,切!”一臉鬍子茬的孫萬志摸着下巴笑着說。
“屁來,那傢伙當年隱藏的深,上學的時候人家老子就是什麼廳的副廳,現在做了不知道哪個市的書記了,他這種關係想不發都難。”石立田在學校時就老愛和孫萬志較勁,現在也不例外,想找回當年的感覺。
……
小宴會廳慢慢的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汪寒聽到幾張桌子上坐的竟然是來參加婚宴的,來捧場的還真不少,大宴會廳難道還坐不下嗎?還是這些人上不得檯面?
來聚會的組織者先發表了聚會感言和幾天的安排,幾十個同學嗷嗷的哄着鼓着掌,當然那個關天柱也被請到前面說了幾句客氣話,不過守着許多外人沒好意思說別的,只是讓大家吃好喝好.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互相熱情的寒暄着,一邊互相亂竄的敬酒,一邊聊着幾年來各自的際遇和工作體會,結婚的聊自己的家庭老婆孩子,沒結婚的捉對廝殺拼酒,可後來慢慢的許多人自發的形成各自的圈子,大談自己的年薪.股票房子等等,一些境況不好的同學只好避退三舍,遠遠的也聚在一起在那鬱悶。
汪寒冷眼看着自己這些同學,既沒有鄙視也沒有失望,人生本來如此,物以類聚,沒什麼好說的,汪寒看袁通幾個被幾個同學拉着分散開了,自己受不了裏面的酒氣,只好離開座位走到宴會廳門外點上一支煙,獨自在那想事情。
一支煙還沒吸完,汪寒看到幾個服務員引領着新郎新娘走了過來,新郎新娘一般人才,都是扔進人群就再難找到的,不過邊上的伴娘引起汪寒的注意,是那個在飛機上坐在自己邊上的女孩,服裝很亮麗,但好像沒怎麼化妝,也許不想蓋了新娘的潮頭,顯得面上少許的有些落寞,不是汪寒細心也許發現不了。
一幫人根本沒留意汪寒,徑直走進廳里敬酒去了,汪寒又抽了幾口煙,把煙蒂扔進垃圾桶,跟着進來。
“汪寒,你跟在人家後面幹什麼,想要喜糖嗎?哈哈!”陳軍正坐在外面桌子上和那桌的同學拼酒,看到汪寒過來,口齒不清的喊了句。
那位伴娘聽到‘汪寒’兩個字呆了下,回頭看到汪寒,看到這人也在看她,而且就是自己一直懷疑的飛機上的那位,竟然也叫汪寒,不知道此汪寒是當年那位汪寒不是?嘴唇哆嗦了下,然後狠狠用牙齒咬住自己的上嘴唇,壓抑着沒讓眼裏的淚水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