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裏憋屈

第二十七章 心裏憋屈

汪寒在京城裏沒待幾天,和溫子荷溫存了幾日,又被老爺子狠狠的教訓了一通,說他不務正業,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拉關係攀豪門,我們這種人家最要緊的是聲譽,是實力,你還年輕,兒女情長也好,朋友交情也罷,現在都是次要的,你現在應該把工作放到本職上去,你所關心的人事我這都是有數的,你就少操心了,回去安心工作,不要操之過急,要虛心求教,不要目中無人,要善於團結同志,不要一心只求經濟而失去民心,哪怕就是芝麻綠豆的小官也要釘是釘鉚是鉚,不要心急陞官,只有出成績,少犯錯,得民心方能成大家。汪寒汗濕脊背,虛心受教,最後做了保證,李愛民最後慈愛的說,我這也是恨鐵不成鋼,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嚴格要求自己,不要節外生枝。

汪寒把從省城帶回的一些土產給姜老送去,姜老很熱情,問這問那,就是沒再提姜家莊那些紈絝子弟的事,看來也是怕汪寒着急,一個小鎮長也管不了那麼寬,聽說汪寒要在姜家莊辦廠,老薑很高興,說等廠子開業,自己怎麼也要回去露個臉,汪寒說到時一定通知,最後汪寒提了藍翔的事,老薑沒言語,只是點點頭,“廉頗老矣,年輕人,世界是你們的,最後終究是要掌握在你們手中的,好好乾,少出簍子,年輕時犯錯不要緊,有想法趁早實施,等老了思想僵化了,再想逞威什麼都解決不了了,我們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千挑萬選的還要折麽歷練他,溫室里的花朵是開不久的……”

汪寒臨走前一晚才聯繫了劉學謙等人在大富豪聚會了一次,汪寒因為受了老爺子的批評,顯得有些鬱悶,劉學謙勸他少搞些動作,一樣就好,攤子鋪的太大沒必要,在一個小小的鄉鎮上,你就只要建成一個項目就是大功勞,沒必要自己找罪受。

“好了,我非常感謝幾位哥哥兄弟的好心,還是那句話,一個好漢三個幫,我呢真的有個項目需要大家共同參與,關於在平湖開設玻璃加工廠的相關資料我放在學謙那了,你們四個公子哥也都是有錢人,投資多少等給我個具體數,另外,學謙多吃點累,在這方面的人才多拉攏些,我們爭取最好由懂行的來管理經營,現在挖個經理人應該不算難,只要他有能力,條件好商量,我最近是不可能再回來了,你們有時間去我那看看,能帶人去的小弟我舉雙手歡迎,去玩的我盡我所能一定把諸位侍候好了。”汪寒舉着水杯在酒宴結束時敬了大家。

“汪少你就不要客氣了,大家自己兄弟,這麼好的項目你能來和兄弟們共同分享,說明你把我們是當成真心朋友的,不是有些人只是看到了我們的特權,巴結我們是為了更多的利益,和你做朋友我們都放心。”老大嚴啟明站起來代表四兄弟發了話。

“我明天就走了,學謙讓人把我的車託運過去吧,自己沒個車做事不方便,局限性太大,今晚我就不活動了,還得回家陪未婚妻,實在是對不住了。”

“趕緊的吧,別讓嫂子真成了怨婦怪罪下來,兄弟我可擔當不起。”劉學謙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催促起汪寒來。

因為是又要分離,汪寒和溫子荷晚上幾乎折騰了一宿,汪寒花招百出,溫子荷刻意逢迎,兩個最後累的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溫子荷才摟着汪寒,淚眼婆娑的囈語着睡了過去,這次回京,汪寒覺得相當的荒唐,似乎一切都是虛情假意,而一切又是那麼的實實在在,人生就是這樣,你一旦被枷鎖套住,再想掙脫,太難了,汪寒從小的孤獨怎麼說都是留下些陰影的,這幾天家庭.朋友.女朋友的關懷與柔情只是讓汪寒多增了些惆悵,這種日子還要多久?自己為什麼偏要選擇離去,難道是逃避?汪寒胡思亂想的也睡了過去。

汪寒選擇了悄悄的回到了平湖,把帶回為數不多的禮物分散了出去,在田明海辦公室坐了一下午,汪寒沒怎麼說話,只是在那看着進出的人們來找田明海辦事,進來的人紛紛和汪寒打招呼,汪寒只是恍然的應付着,田明海看他似乎心事很大,勸他先回去休息,晚上兩個再聊,汪寒才慢騰騰的回到招待所,連龐笑妮和他招呼也似乎沒聽見,昏昏沉沉的倒在鋪上,心裏相當的煩亂,自己這麼年輕,憑着好日子不過,圖的是什麼,爺爺的教訓讓自己很難受,很沮喪,自己在處理問題上是不是太過軟弱,跟自己有對立情緒的幾個鎮領導自己是不是顯得太客氣了,上面對自己有意見的市領導像人大盛浮石多次在個別會上提到自己,說自己在平湖明着要權要錢,打亂了整個沂源市的綜合部署,工作浮躁,不求團結等等,這些問題自己一開始根本不想理會,自己認為身正不怕影子斜,時間總會來替自己回答,可自己的謙讓換來的卻是眾人的嘲笑,輕視。汪寒摸着自己的腦袋,沒發熱,可這段時間為什麼老是性情煩躁,看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難道自己每月也會來那麼幾天,汪寒躺在鋪上呵呵的傻笑,把正在外面掃走廊的龐笑妮嚇了一跳,偷偷的趴在門縫裏往裏瞧,可什麼也看不見,敲敲門,推開進去,汪寒雙眼無神的看着她,不說話。

“汪鎮長,您哪不舒服?”龐笑妮從沒看見汪寒這樣過,這個年輕的鎮長每次看見人都是先微笑才開口,是個性格開朗的年輕人,這次一定是受了打擊,難道失戀了?

“沒事,你去忙吧,我先睡會,可能是回家回的焦慮症。”汪寒給自己下了定語。

“那您休息,晚飯我叫您吧,您想吃點什麼,我出去買點菜。”

“隨便吧,我也沒什麼胃口,等會田書記要來,你問他在這吃的話你就到外面要幾個菜吧。”汪寒很想對着某個人發通火來泄瀉心中的煩悶,可面前的龐笑妮顯然不是合適的人選。

汪寒心思恍然的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着睡着總覺得身邊似乎有個人影在晃動,使勁的睜開雙眼,才發現外面已是夜色深深了。

“田書記,您怎麼不早叫醒我。”汪寒坐起來穿上鞋,在臉盆架上拿了毛巾擦了把臉。

“看你臉色不好,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沒休息好,年輕人藏不住事,有些什麼心思往往都在臉上帶出來了,不像我們這些人,要是也和你們樣就顯得輕浮了。”快四十歲的田明海早就把汪寒當做了自己的小弟弟,汪寒對他也尊重,什麼事都是先提前招呼商量,大會小會上給足了自己面子。

“我哪有什麼事,就是心情煩躁,想着找個人絮叨絮叨解解悶,有些事情我現在有些鑽牛角尖了,還希望田哥給開導開導。”汪寒拿煙給老田點上,自己深吸了一口,“人都說一醉解千愁,我這不喝酒的,只好強忍着,沒聽說抽煙有抽醉的哈?”

“小汪就愛說笑,我讓小龐弄了幾個菜,今晚我不走了,司機小周和小龐我讓他們先吃了,我這正好一邊喝點酒一邊和你說會話,自從你來平湖,我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哥哥也對你照顧不周到,今天在這兒我就一併把話都說開了,咱們以後就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兄弟做什麼,大哥都會全力支持,你是個大知識分子,不像我老是小農意識,沒見過大世面,全局觀不強,造成工作上不少的被動,不然的話,我怎麼也要再進一步吧,現在倒好,陷在這兒也五六年了,虧得兄弟你來,不然老哥我就白瞎在平湖這破地方了。”田明海為了開導汪寒,把自己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話也晾出來。

龐笑妮把酒菜端上來擺在茶几上,又下了兩杯茶水才帶上門出去了。

“你這為什麼煩?”老田抿了口酒,示意汪寒吃菜。

“也說不上來,可能是覺得自己近段時間的工作沒什麼起色,沒得到相應的尊重吧,或者是因為回家挨了批評,或者是因為女人,誰知道呢,反正不是為錢,要是為錢,我絕對不會來這個窮地當官。”汪寒箌了筷子菜,沒滋沒味的咀嚼着。

“鬱悶了,呵呵,年紀輕輕的沒必要,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這才剛開始呢,要是以後慢慢官做大了,人言可畏,說什麼的沒有,人有五指,哪能一般齊整,走自己的路,人家愛怎麼說怎麼說,藏頭露尾的不是男子漢氣概,你是當過兵上過戰場的,死都不怕,害怕言語中傷嗎?”老田喝着汪寒帶回來的茅台,“時間很長了吧,很沖,好喝。”

“我怕什麼了,我這也是突然沒來由的有些寂寞無助了,我臨走時和建行的嚴順起行長有過口頭協議,款子的事您看怎麼辦?我想以鎮上這些還未開發的房子做抵押,請盛邦房產做連帶擔保,破釜沉舟怎麼樣?”汪寒睡了這一覺,醒來后覺得心情略微好些了。

“政府搞房產開發?虧你敢幹,這事急不得,我看你直接和盛邦打交道得了,盛邦房產開發我們平湖,利益上我們和他均分,這樣在利害關係上我們也佔了主動,你的出發點是好的,為了我們政府財政想着多增加收入,可是方法要得當,不要給後面留下話柄,小老弟,你計劃就是再成功,也是有許多眼睛盯着看的,我這還想等着兄弟推我一把呢。”老田甜蜜絲的又呲溜了口小酒,“款子可以照貸,我想三年內黃金公司那也會把這筆錢給掙回來吧,只要還在我們印上,你就不用怕平湖不還帳,只是可惜平湖的貸款太多,不然,我當年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那些金磚不取撿,鎮上收入點錢還不夠還銀行利息的,幹部們的工資有時也要從礦井老闆手裏弄,就是逢年過節的,市裡一些幹部也是要來盤剝這些老闆的,當年我不是沒想過整頓,只是讓那些數目巨大的貸款氣的夠嗆,人家都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倒好,前任挖坑我來填,你說,我這心裏能平衡嗎。”老田越說越來勁,又喝了杯,“鎮上那家蠟燭廠,當年上馬就有些倉促,這些年每年幾十萬的砸進去,為的就是那點稅,你說這拿着銀行的錢來造假,這叫什麼?不這樣做還不行,人家有些鎮上的企業虛報利潤,我聽說光所得稅就多交了幾百萬,這社會,都說吹牛皮不上稅,那是沒吹在點上,吹點上了上稅少了還得行。”

汪寒又給他倒上酒,“這種現象在國營企業和鄉鎮集體企業里不少,一個是領導們需要臉面,還一個是現在企業領導跟利潤掛鈎,年薪幾十萬的拿,玩不出利潤來你拿那麼高的年薪能成嗎,所以說,現在存在企業改制的問題,像我們內地,我的看法是多引進傳統製造業,勞動密集型像服裝製造等用工多的企業來落戶平湖,而不是引進高端技術產業,這種企業就是引進來,一時半時也體現不出效益來,鎮上還得不到實惠,而一旦得到實惠了,人家是不是又得挪地方了,但傳統製造業用工多,給農民們增加收益是立馬見效的,是看得着摸得着的。”

“你又聯繫上企業了?”

“我和富連肉食的老總接洽過,另外一些朋友也幫忙打理,終於做通了人家當地領導的工作,來我們平湖落戶建個分公司,只是前期工作要我們先宣傳坐起來,一些養殖大棚需要馬上就得修建,但是這麼大規模的號召全鎮村民一起來興建,顯然難度太大,前期投資每戶也不是個小數目,現在瘟疫這麼多,收益和風險是共存的,一旦農戶得不到實惠,賠了錢,罵名是要我來背的。”汪寒說了一個讓自己鬱悶的原因。

“想帶領群眾致富,哪會那麼容易,一個首先要得到群眾的信任,還要在後續工作上不斷配合,你一次配合不好,先前的努力就會泡湯,你說的養殖大棚的修建怕又要銀行來關照吧,錢啊?怎麼這麼難?”老田帶了些酒意。

“明天我就讓綜合辦,還有王再興副鎮長負責宣傳,一定要把先期工作做好,另外我們鎮現在就剩個農村信用社在這了,這完全制約了我們鎮的發展嗎,獨家買賣好做,但服務質量堪憂啊,老大哥是不是和市裏的幾個銀行老總打個招呼,看看哪家願意來平湖安家落戶,現在他們雪中送炭,日後我們多照顧照顧他們,你把話撂在那,要是都不來,我再去求求那個W市的嚴順起,現在我們最好能自己解決就自己內部解決了吧,好吧?”汪寒話慢慢也多了起來。

“還有什麼項目沒?”老田才不信這傢伙就這麼一手。

“還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朋友們也在開始運作了,這是我們私人投資,我這正要和老哥說呢,我研究了現下所有的暴利行業,除去房產,我們內地還缺少的就是玻璃深加工企業,我想我們暗暗入股辦這麼個廠子,效益一定不會錯,我們也不能老是為公,為私也得留點餘地不是,現在哪都需要花錢,這些年幹部在錢途上沒少栽跟斗,人無完人,但我們可以把問題提前做個預防,你不缺錢了你還撈什麼,一心一意.踏踏實實。本本分分的再去輕裝上陣,人家就是來挑毛病,也發現不了什麼,是吧。等問題差不多了我就通知你,不管實股也好乾股也罷,總是少不了大哥那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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