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慈安宮。
悠悠的檀香冉冉升起,容嬤嬤打開香爐又加了一勺進去。
“你說,今日侍寢的是誰?”念經聲停下,太后睜開眼,問道。
林嬤嬤躬身再次說了一遍:“是安慶殿的虞容華。”看太後起身,連忙伸手扶住他。
搭着林嬤嬤的手坐下,太后道:“虞容華?我記得是虞丞相的女兒,虞婷婷?”
“是的。”
“哼!”太后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哐啷的一聲響。
“哀家還沒死了,皇上是已經不把哀家看到眼裏了嗎?”
“太后息怒!”屋內的人皆是屈膝跪下。
“太后說的什麼話?皇上向來尊敬太后的,知道您最愛五屏山的大紅袍,這不,剛才還遣了人送過來。”容嬤嬤不驚不恐的走了過來,屈膝跪下給她捏着腿,道:“柳婕妤樣貌生得好,品行又是頂頂的,哪個男人不愛美人?您也不必擔憂。”
“哼!”太后怒氣稍減,道:“若雲可是哀家的侄女,他這麼做簡直是在打哀家的臉。而且,第一個侍寢的人還是虞家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虞家向來和我柳家不對付,現在他的意思是要站在虞家那面嗎?”
“太后息怒,這氣大傷身吶。”容嬤嬤安撫道。
太後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冷聲道:“既然皇上要和哀家過不去,哀家也不必看他的面子了。哀家在後宮內翻雲覆雨的時候,他還沒出生了。”
屋內的燭火“啪啦”一聲裂響,太后眉眼一抬,冷聲道:“今日是誰負責的燭火?”
她話音一落,一個俯趴在地上的綠衣丫鬟身子立刻顫抖起來,顫聲道:“是奴婢。”
“哦?”太后挑眉,沒說話,但是有眼色的宮人立刻上前來將人託了下去。
綠衣丫鬟頓時心如死灰,絕望的喊道:“太后饒命啊,太后……”
“堵了她的嘴。”容嬤嬤厲聲吩咐。
求饒聲叫到一半戛然而止。
太后施施然的站起身來,低聲道了句:“造孽啊!”說著面色無波的移步去了偏房裏的佛堂。
……
“順儀還沒起嗎?”福全輕聲問。
“沒了。”綠蘿朝着屋內看了一眼,寬大的床上,隱約可以看見一個隆起的小包。
紅蕊從外面走進來,手上還拿着剛採摘下來還帶着露水的花。
她將桌上已經奄了的花從花瓶里拿了出來,回憶了一下木順儀是怎麼做的,然後拿着剪子將一支支花的多餘的枝條減掉,再插到花瓶里。
“綠蘿,你看一下,怎麼樣?”
綠蘿看了一眼,笑道:“還不錯,不過沒有順儀弄的漂亮。”
紅蕊抿唇一笑,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看起來很是甜美。她們這些丫鬟也是經過挑選的,有的甚至比宮裏的妃嬪還要漂亮。
“順儀自是比我厲害。”
兩人正細聲交談着,屋內傳來動靜:“唔……幾時了?”
“順儀醒了!”
紅蕊和綠蘿同是站起身,紅蕊出去讓福來提熱水過來,而綠蘿也是走到床前將床簾拉開。
“順儀,已經巳時了。”
巳時,也就是九到十一點。
木魚抱着被子伸了個懶腰,昨天睡得真好。
洗漱完畢,福全將早膳擺在桌上,木魚開始吃早餐。
他是從四品,一共有六個菜。這菜葷素皆有,而且做得十分精細,看起來就像一道道工藝品,而且最主要它賣相有,味道也很不錯,堪比他三嫂的手藝了。
紅蕊拿起筷子就要給他布菜,木魚拒絕了,自己拿着筷子吃得很香。
吃完早膳,木魚道:“我今天下午想吃面,廚房能做嗎?”
福全一愣,這剛吃完早食怎麼就惦記着午飯了?不過主子有要求他們做奴才的自然是聽從的。
“應是能做的。”福全應道。
木魚眼睛一亮,道:“記得跟他們說要在面里多加些肉,我最喜歡排骨,還可以加些醬牛肉,對了,再切一些黃瓜絲,多放點花生還有豌豆。”想着,木魚就有些流口水。
福全將他的要求一一記下,就怕漏記了什麼。
“對了!”木魚站起身去梳妝枱那裏打開一個木匣子,匣子正是他來京城的時候陳釀給他的,裏面放了散碎的銀子,像銀票之類的大額的則被他放到了空間裏。
在匣子裏拿了一個金裸子給了福全,木魚道:“這個你帶去給我做飯的那個人,就說是賞他的。”
“是!”福全雙手接過金裸子,然後退了出去。
“咦?福全公公怎麼來了?”御膳房內今日為木魚準備早膳的太監羅權迎了過來。
難道是順儀對今天的飯菜不滿意?
羅權心裏猜測,勉強卻是不動聲色,拱手問道:“順儀有什麼指示?”
福全笑道:“順儀吃了早食,覺得很是滿意,諾,這是打賞你的。”他從袖子裏掏出金裸子遞了過去。
羅權接了過去,道:“好哥哥,麻煩你幫我謝謝順儀的賞。”
福全點頭,道:“對了,中午順儀想吃面,你可得仔細一點。”
然後又將木魚的要求說了,最後總結道:“好生為順儀辦事,不會缺了你的。”
羅權雙眼一亮,拉着福全去了邊上,低聲問道:“哥哥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福全笑了笑,道:“你小子,我也不瞞你,我得了上面的話,這順儀以後可是有大作為的,好好為他辦事才是真的。”
“自是,我一定會好生服侍順義的。”羅權摩拳擦掌的。
待福全離開,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羅哥,剛剛福全公公和你說了什麼啊?”
“說了什麼?這是你該問的嗎?”羅權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他要去和面給木順儀做面,嘿嘿,對於麵食,他可有信心得很。
到了中午,木魚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面,一碗面裏面放了不少佐料,面更是勁道,吃得木魚很是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