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眼前有那麼一個機會,厲先生想問厲太太,願不願意給他一個耍帥的機會?”捧着她的臉,厲列儂問。
許戈也只剩下點頭的份。
唇在她額頭上觸了觸,厲列儂打開車門,許戈也跟着打開車門,在他的示意下站在車門邊。
厲列儂往着那幾名機車障礙賽選手所在位置走去,看着似乎是在和那幾人交流,幾分鐘過去,他朝着許戈做出“過來”的示意。
到了這時,許戈大約猜到厲列儂想做什麼了,按照他要求的那樣乖乖坐上在其中一輛機車後座上。
坐穩,厲列儂手托起她下巴,瞅着,掠了掠她臉頰“臉蛋還可以。”
這是在誇她漂亮嗎?
還沒得意完,變戲法般的,花花綠綠的東西就往着她頭顱罩。
那花花綠綠的東西是機車選手的脖巾,比較注重形象的機車手會用惹眼的脖巾讓自己更加惹姑娘們的注意。
眨眼功夫,許戈的臉被包得只剩下一雙眼睛。
“厲太太得把這張還算可以的臉蛋乾乾淨淨保持到機場。”厲列儂拍着她臉頰說著。
咧嘴,厲先生真會說漂亮話。
呼出一口氣,眯起眼睛,臉朝着前方,手做瞄準手勢,鎖定目標“砰砰”,擊中目標后做了一個漂亮的回槍動作。
經典的達拉斯牛仔手勢。
一系列動作惹得許戈忍不住想來一個響亮的口哨,可不行,現在她要當貌美如花的厲太太,要矜持。
“槍”剛剛回到兜里,後面排列成一字型的五輛機車在同一時間發動引擎,五束遠燈光同時往着過橋處,把周遭照得如同白晝。
與此同時,厲列儂坐上機車,穿着橄欖球球衣的胖子一邊吆喝着一邊朝着他們趕來,厲列儂發動機車引擎。
引擎帶動着車軲轆,車軲轆快速轉動着,轉動的車軲轆不停的剷出地面的沙石。
臉緊緊貼在他背上,手牢牢環在他腰,在他的那聲“抱緊了”中機車宛如脫韁野馬,車頭四十五度往上傾斜,在震耳欲聾的引擎聲中往前沖。
往前沖的機身又以三十五度往左偏移——
那裏站着手裏拿着手機的胖子。
下一秒,噸位大約有兩百五十磅左右的人就像一顆皮球一樣被拋到半空中,目光隨着那顆皮球往上、再往下——
先掉落在地上的是手機,因為是沙石路面,手機掉落在地上時無聲無息,但瞬間,無聲無息被重重的那聲“砰”打斷。
輕飄飄在空中飛的皮球掉落在地上時變成了集裝箱的效果,第一時間着地的是背部。
不由自主的,許戈的脊樑一陣發冷。
幸虧摔在地上的人不是她。
車軲轆的重力回到地面上,下一個眨眼間,開車的人身體橫向移動,那瀟洒勁絕對可以比美雜技的騎馬射箭表演。
單隻手臂往着半空一橫,手伸向路邊的指路牌。
還沒有等許戈弄明白厲列儂此舉為何,不鏽鋼製作的指路牌已經被厲列儂拿在手上。
指路牌又是以極快的速度橫向,橫向的指路牌在機車的帶動下急速往前,逆着風。
迎面而來的是騎着機車折回想看究竟的墨西哥混混,很顯然他壓根沒有想到厲列儂會出來這麼一招。
躲避已經來不及了,那種狀況如同快馬加鞭的人在驟然間遭遇橫伸出來的樹木,“砰”的一聲。
人往天上飛,馬往地上倒。
這下,許戈明白了為什麼厲先生要讓蒙上脖巾,她發誓那擦着她臉頰而過的肯定是那位墨西哥混混的門牙。
咧嘴笑。
擱倒那名墨西哥混混,機車繼續急速往前。
正在收過橋費的幾位墨西哥混混們顯然已經明白這是有人來踢館,依稀間許戈看到那些人中已經有人拿出槍,而且槍口往着他們這個方位。
就在此時此刻,後方一直垂直的遠光燈燈束開始調轉、重疊,製造出來了鐳射效果。
一時之間,從槍膛里射出的子彈找不到準頭,有數枚從許戈耳畔飛過。
當然,許戈自然不會承認是開槍的人找不到準頭,那是因為她的阿特精通躲避子彈的技術。
沒有什麼是藍色路西法辦不到的。
通往對岸的路距離他們就只有數十米了,許戈卯足力氣,就等着藍色路西法開着他的車沖開閘門了。
到時候,她只要對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的墨西哥混混們豎起中指就可以了。
亂成一鍋粥的墨西哥混混們此時有人高喊,“切斷橋,快切斷橋。”
這些蠢貨,橋哪能說切斷就切斷的?
十米剩下五米時,許戈才明白到那個人口中的“切斷橋”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座活動橋,此時此刻橋在人為的操控下橋的兩邊朝着天空緩緩翹起。
“許戈!”風裏,傳來他叫她的聲音。
“在!”大聲應答着。
“坐穩了!”
“好!”
機車的引擎聲幾乎要把許戈的耳朵震聾。
在震耳欲聾的引擎聲中厲列儂手中的指路牌往着那幾個墨西哥混混飛去,趁着他們躲避的機會,機車衝破閘門。
越過那道閘門,機車宛如疾風一般的。
眼前,是緩緩翹起的橋樑,往着天際延伸。
不需要她猜,她就知道阿特要幹什麼,臉緊緊貼在他背上,側過臉去。
呵,夜空掛着一輪圓月,那般美好的月光總是讓人聯想到一望無際的銀色海面,揚起嘴角。
風的聲音,從耳邊經過,風的雙手輕輕摘走蒙在她臉上的紗巾,在她耳邊叮囑,看吶,那月色是多麼的美好。
目送着紗巾飛向天際。
天際下,是一望無際的河流,她和他的影子印在鋪滿月光的河面上,遠離地面,往着天空最高處。
“厲太太,喜歡嗎?”
“喜歡。”
“厲太太,動作漂亮嗎?”
“漂亮極了。”
“有多漂亮?”
“就像是流星劃過天際。”
還像——
還像是那一直相信童話故事的孩子,我可以觸碰到月亮。
終於有一天相信童話故事的孩子們駕駛着他們老掉牙的單車,開在通往月亮的路上。
那路上撒滿月光,當然,單車還載着用毛毯裹着的ET。
彎下眼睛,依稀間,有人對她這樣說過:記得多笑,每一名上帝偏愛的孩子都有一雙愛笑的眼睛,不要辜負上帝的美意。
笑開,這世上的甜能有多甜她的笑聲就有多甜。
“厲太太,我得告訴你一個關於厲先生的秘密,他曾經拿着假護照和□□參加過摩托車野外障礙賽。”
“拿到冠軍了?”
“……”
“前三甲?”
“……”
“厲列儂!”
聲音有點惱怒:“你也知道我很忙的,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沒有其他選手那樣有很多時間練習,能完成賽程就不錯了。”
到達機場墨西哥機場已經是十一點左右時間。
兩名操着墨西哥當地口音、掛着導遊牌的中年男人一直跟着他們,乍看,一群四人就像是在墨西哥剛剛度完蜜月的年輕夫妻在和他們的導遊依依話別。
許戈也在那兩名“導遊”和厲列儂低聲交流中得知道。
他們離開那家軍用醫院的半個小時后,大量的武裝人員包圍了醫院,墨西哥政府派出警力反擊,期間有不明身份的雇傭軍介入。
從醫院撤離的數百名1942成員目前為止並沒有遭遇到任何狙擊。
這個消息讓許戈稍微安心下來,緊緊挽着厲列儂的手臂,小鳥依人狀。
許戈想,現在她無須去裝模作樣,從臉上表情以及肢體語言都充分表明她現在沉浸在愛情帶來的甜蜜中。
此時此刻,她心裏甜滋滋的。
厲先生為了請厲太太吃一頓大餐好像幹了賠錢的買賣,他用那輛綠色甲殼蟲換來了一輛機車,同時他用他的手錶說服了那些機車選手幫助他。
當機車從橋上飛越而過,穩穩落在對岸時,許戈再也顧不了形象了,口哨吹得比任何時候都來得響亮。
耳畔,無可奈何的聲音:“快把嘴巴合起來。”
於是,許戈乖乖的把嘴巴合起來。
小會時間過去,他側過臉來看她。
她都把嘴巴合起來了,抿着嘴,瞪他。
揚起嘴角,修長的手指眨眼間抵達她的眉梢,指尖眼看就要觸及,卻在那聲“厲先生”中縮了回去。
看來1942領導人還沒有習慣在公共場合、在他的成員們面前流露情感。
作導遊打扮的兩個中年男人站在一邊,許戈站在日式甜品店門口處,和日式甜品店緊挨着的是法式甜品店,厲列儂正在法式甜品店門口排隊。
距離登機時間只剩下十幾分鐘時間,大餐那是吃不了了,厲先生現在只能排隊給厲太太買甜品。
從側面看,排在第四位置的那個男人一張臉即使被外套帽子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但也不妨礙路過的人多看幾眼。
身軀項長,挺得筆直的脊樑支撐着完美頸部線條,宛如人海孤鴻。
每當有人慢下腳步目光往着法式甜品店門口,搜索,定額時,許戈都恨不得走到那些人面前大聲宣佈:那是我男人。
終於,許戈等來他掏皮夾的漂亮動作了。
打開皮夾、從皮夾里拿出數張鈔票、接過平板電腦、低頭看菜單、沒有半點敷衍成分、用了兩分鐘時間來決定、長腿一跨瞬間來到領餐櫃枱處、等候期間手擱在櫃枱上。
心裏的一根玄就那樣動了,集中精神,念動被塵封多年的咒語:
回過頭來,阿特回過頭來,快回過頭來看我。
涌動的人潮、喧鬧的聲音、不停在電子屏幕上滾動字幕彷彿因為那個咒語停頓了下來。
茫茫人海中,唯一沒有被咒語影響的人就只有他。
他回過頭來。
在他的那一回頭間她迅速低下頭去,眼淚瞬間墜落。
終究,她還是藏得不夠好。
有着好人聲腔的那聲“阿曼達”是揮之不去的噩夢,偶爾來上那麼幾下,讓你心力交瘁。
她一直藏得很好來着,她做到了誰都沒有看出來。
屬於她十二歲那年冬天所遭遇到的是伊朗的化學用品所導致,為了讓她相信,那陣子街頭小報沒少說那個,據說有十幾名孩子像她一樣。
漸漸的,更多時候她相信了,那真是的因為伊朗的化學用品,相信了有十幾名孩子曾經像她那樣。
而此時此刻,就是那極少時候的時間,一些東西就那樣逮到機會從城牆的縫隙鑽了進來。
天空黑黑的,所有的面孔,色彩不是黑就是白,世界就像是一場盛大的葬禮現場。
灰色的球鞋停在她面前時許戈迅速抬頭,她總是能做到在極快的時間裏調整好表情,把眼底里的情緒藏得乾乾淨淨的。
抬起頭,在看到他兩手都拿着紙盒子時嘴角已經迫不及待的揚起。
紙盒是最大號的。
距離登機時間還有十分鐘,紙盒被打開放在長椅上,厲列儂詢問了服務生之後把甜品店裏受到女孩子歡迎排名前二十的甜品都搬到她面前來了。
咬着嘴唇目光從排列的甜品上一一掠過,要先吃哪個好呢?思考間聽他低聲說了一句“別咬。”
她都還沒有動手拿呢,抬起頭來。
剛剛抬起頭來時,卻撞到他迅速躲避的目光,他的目光落在滾動的電子屏上又說了一句“會把嘴唇咬壞。”
原來厲先生說的是這個啊。
笑嘻嘻說著:“阿特,你在擔心咬壞了會妨礙你吻我嗎?”
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厲列儂低聲警告:“還有八分鐘時間。”
挑了一塊幾何圖形的甜品,嘗了一口,是清清爽爽的檸檬味,球狀的是抹茶味,方形的是草莓混合著蘋果味,嘗起來一點都不膩味。
這個最好吃,想起厲列儂晚餐也沒怎麼吃,許戈把她剛嘗了一口的甜品遞到他面前。
厲列儂習慣性的微微斂起眉。
“草莓味混合蘋果味,還不錯。”見他不動,許戈又添了一句:“我猜你應該也餓了。”
他還是不動。
意識到遞給他的蛋糕是她吃過的,換了之前她嘗過的檸檬味,男人們一般都不喜歡甜品。
“這個是檸檬味的。”為了讓他相信她手上的檸檬味蛋糕很好吃,許戈還特意學起廣告中的那樣舔着唇瓣,舔完唇瓣后還特意用日本女孩們的可愛語氣:“我保證,一點都不膩味。”
一秒、兩秒、三秒、他還是一動也不動,身體雖然不動可他臉上呈現出來的表情卻在這三秒間迅速轉變。
分明,眼前的人在生氣。
生氣、惱怒、無奈。
她可沒有得罪他,瞪他:我一片好心,還不快接,我手酸!對了,即使討厭也得把它吃光,你不是愛我嗎?愛我就得聽我的!
就像是聽到她心裏話一樣,眼睛沒有離開她的臉,手倒是接走她的蛋糕。
這麼說來,這是厲太太對厲先生的一場制勝戰了?得意勁剛剛泛上心頭,手腕處一麻,身體也瞬間被拖離長椅。
為了不引人注目,許戈只好任憑着厲列儂拽住她的手腕。
數十步之後她就這樣被他連拉帶拽帶到那兩位“導遊”面前。
剛剛站停,許戈就聽到厲列儂和其中一位低聲說話,許戈豎起耳朵。
厲列儂如是告訴那位:我太太身體不舒服,現在需要房間休息,最好越快越好。
厲列儂怎麼說她身體不舒服了?
片刻,其中一位迅速離開。
由於此時此刻厲列儂表情嚴肅,這也導致許戈不敢發問,呆站在那裏,很快的,離開的那位又折了回來。
他把一個信封交到厲列儂手中。
走在只能容納兩個人的走道上,等到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時,許戈這才小心翼翼問“阿特,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從現在的情況看,許戈猜也許是她聽錯了,身體不舒服的人應該是厲列儂,從機場到這裏的七、八分鐘路程里他一言不發,表情緊繃。
許戈的話依然沒有得到厲列儂的任何回應,倒是他拉着她的手越來越燙了。
拐過那個走道,前面排列着幾間類似於機場員工宿舍房,厲列儂停在其中一間門前,從信封里拿出房卡。
房間門打開,關上。
面對着近在咫尺的灼灼氣息,許戈下意識間背部緊緊貼在門板上:阿……
咬牙切齒的聲音打斷了她:許戈,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結結巴巴着。
“草莓味、蘋果味、檸檬味!”
“阿……”結結巴巴中許戈的手被強行拉起。
拉起的手又被強行往着他的小腹,往下,往下,近在耳畔的聲音已經沙澀成一片,又隱隱約約中帶着若有若無的幸災樂禍:“許戈,你說得對,我是不舒服。”往下,往下,觸到,按住,近在耳邊的尾音在顫抖着:“現在知道厲先生哪裏不舒服了嗎,厲太太?”
浴室里,蓮蓬上的水還在嘩啦啦往着她頭上,面對着忽然出現的人許戈吶吶:“阿特,你……你這麼進來了?”
他臉上表情被隱在水蒸氣中,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感覺到他目光傳達出來的強烈視線,那視線讓她慌不擇路,這樣也太不公平了吧?她現在什麼也沒穿,而他身上衣服還完好無缺,手忙不送的遮擋住,可遮擋住了這裏有失去了那裏,一咬牙,往前,貼住,這樣來就可以躲避他的視線了。
而他,彷彿所等待的是此時此刻,那環住她的手手勁一副要把她揉進他身體裏一樣,聲音黯啞“是你自己選擇投懷送抱的。”
“問我怎麼進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進來了,腦子裏想的是,我們明天六點半就得離開這裏,現在是十二點十分,我們五點四十分就得到機場去,時間就只有那麼一點點,我要把那僅僅的一點點時間用在想像你洗澡時誘人模樣嗎?”
“好不容易等你洗完澡了,也許你會和我說,去把你的那身臭汗洗掉不然你休想碰我,那樣一來時間就更少了,而我,一刻也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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