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十六歲的婚紗設計(大結局上)
許涼旁觀了童湘被粗魯地拉着站起來,再又兩個警察架着上了警車。過程完結得很快,連一絲質疑的餘地也沒有。
她肅着一張臉,不同情,不悲憫。這是恰好的因果,是童湘自己的選擇。再回頭看過去的恩怨,已經離現在的自己很遠很遠。
感覺到孩子動了一下,許涼低頭微笑着摸了摸肚子,輕聲說:“乖啊,咱們馬上就回家,爸爸今天會早一點回來”
葉輕蘊說會提前,還真就是那樣,許涼回家,他已經在後院處理公事。看樣子就知道是為了能呆在家裏,把事情全都搬了回來。
許涼踏進後院的時候發現,下人少了很多。進了書房一看,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下面一條寬鬆休閑褲。大概是熱,但又不想讓人看見他不太修邊幅的樣子,於是把人都趕得遠遠的。
看見有人影閃進來,葉輕蘊抬頭看是她。趕緊丟下手裏的事情,過去扶她。
他見不得許涼站着,說自己都替她累得慌。畢竟肚子不小了,多站一會兒,腳說不定會腫起來。
兩人就坐在窗下,有徐來的清風。許涼身上的燥熱消了一半。喝了半杯溫水,問他:“前兩天忙得腳不沾地,這幾天都忙完了嗎?”
葉輕蘊說:“差不多了,下周就是顏藝珠和霍濟舟結婚的日子。到時我恐怕要到場,你在家裏,微娘她們會陪着”
許涼笑道:“只要你不在的時候,哪天不是重複這些步驟”
葉輕蘊眼睛裏帶着嘆息,握住她的手,輕聲道:“說來你懷孕,我真正陪你的時間不多,將來孩子生下來,肯定和你更親”
“這意思是,你唱白臉,我唱紅臉?”,許涼好奇地問道。
葉輕蘊想了想說:“如果是男孩子就這麼辦”,說著他自己也笑了,“不過如果是女孩子,我怕自己的白臉唱不起來”
許涼有一點憂愁地問他:“是女兒的話,你是愛這輩子的情人多一點,還是上輩子的多一點?”
葉輕蘊看了一眼她屏息等待答案的樣子,指節扣了一下她的額頭,“我上輩子的情人不還是你么?仔細想想,我難道不是把你當女兒守着長大的?”
聽他這樣說,有一朵笑容情不自禁地在許涼臉頰上暈開。
她懷孕之後,皮膚養得更好,像一層皮肉底下,包着奶白的漿汁。此時笑意嫣然,臉上有一點淡淡的紅暈,讓人移不開眼睛。
葉輕蘊很想抱一抱她。可兩人坐在梨花木椅上,中間還隔了個方形的茶几。於是他站起身來,讓許涼也站起來。
她扶着肚子,被他扶起來。葉輕蘊坐到她的椅子上,然後將她輕輕放落在自己大腿上。
他雙手穩穩地從後面將許涼圈住,讓她的腦袋依偎在自己胸口。
許涼肚子大起來之後,他總是喜歡這樣從後面抱着她。
“我今天回來得很早,在家裏等着你呢”,他溫聲開口。有一點小小的委屈。
到了家之後,才知道她出門了。
許涼安撫道:“嘉謙和衛曉楓要出國了,和我道別來着”
“哦”,還是去見自己的前任情敵,葉輕蘊氣息粗起來,不說話了。
最近他都是小脾氣不斷,但又不是真的生氣,就是指着人去哄他。許涼撐着不笑出來。
“你都這麼大月份了,就不要跑出去了。可以請他們到家裏來做客”,他心口不一地說。
許涼心裏笑翻了,明明吃醋,卻又要故作大方。要寧嘉謙真到官邸來,估計他會把房頂都給掀了。
於是她悶笑道:“是,你一向大方”
葉輕蘊手指繞着她的一圈頭髮,動作忽地一頓,語氣危險地問:“小看我?”,說著他咬牙不憤道,“你給我記着,等孩子生下來,有你受的!”
許涼在孕期見識慣了他的色厲內荏,也不放在心上,倒反問一句,“你已經記了我多少筆賬了?”
葉輕蘊輕哼,“反正夠你生個足球隊的”
許涼臉上立馬嫣紅一片,仰望上去,嗔道:“你能不能說些正經的”
他頭低下去,輕輕地啃噬她小巧的耳朵,“還不是你沒良心,明知道我憋了好幾個月,晚上睡覺還老往我懷裏鑽”
許涼看着他兩眼發光的樣子,就知道他饞壞了。她紅着臉嘟噥道,“什麼嘛,那這些日子,我的手白酸了那麼久?”
葉輕蘊沒聽清,更湊近一些,許涼仰頭,輕輕吻住他。
他立馬什麼脾氣也沒了,專心和她接吻。
晚上是在前院吃的飯,因為三姑母也在官邸,一大家子,吃飯的時候十分熱鬧。
只是盛霜已經躺在床上好些日子了,她肚子大得有些嚇人,稍微站一會兒腳都會腫。邢二天天哄着,不讓下床。
許涼每次去她卧室,總能收穫她一堆抱怨。看着她欲哭無淚的樣子,許涼還真慶幸自己懷的是一個。
看得出來,邢二比盛霜緊張多了。官邸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生產,孩子,產期這些字眼,一說他就要兩眼發直。更別說其他人多問一兩句。
反正上次邢家二房的人來探望,邢二毫不客氣地給撅回去了。
今天晚飯時,邢二中途不知跑了多少次卧室,盛霜沒事他也不放心。似乎多看一眼就能安自己的心一樣。
吃完飯,葉禮楣去探望盛霜,葉輕蘊是在家裏的花園找到邢二的。
他坐在花房裏,獨自抽煙。
葉輕蘊坐到他旁邊去,警惕地看他一眼,“你又辣手摧花來了?”
前段時間邢二的解壓方式獨特,就是到花園裏扯花瓣,眼前這些奼紫嫣紅的,都是全新換的一批。
邢二抽了一口煙,“你幹嘛來了,不守着阿涼?”
葉輕蘊輕嗤一聲,“瞧你這出息,還沒進產房呢,你這黑眼圈就一層套一層的。至於么?”
“哼,以後你就知道至不至於了。最近雙兒在屋裏悶着,心情也不好,胃口更差,醫生也不敢亂開營養液。早知道生孩子這麼辛苦,我就會和她丁克”,邢二咬牙道。
葉輕蘊卻對此不以為然,“丁克?你是長房獨子,你要真丁克,你爸能揍死你”,說著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女人都要走這一遭的,你不要這麼提心弔膽。喂,我們家阿涼的日子也不遠了,你老是製造緊張氛圍,還讓不讓人過舒心日子?”
“你們家只有一個,我們可是有倆。雙兒有天跟我說,她躺在床上根本看不見自己腳長什麼樣兒,我都快心疼死了”
葉輕蘊感同身受地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老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盛霜會怎麼想?她肯定比你更緊張,所以啊,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番話讓邢二醍醐灌頂,這段日子自己老是這樣愁眉不展,落在盛霜眼裏,她肯定更有壓力。他找到方向似的,兩眼發光,“對對,你說得對,不能再這樣下去,我說呢,她最近晚上老是失眠,話也少了。肯定是被我給影響了”
聽出他話里的自責,葉輕蘊道:“行了,當局者迷,你拎得清就好”,看他一副坐不住的樣子,他又笑道,“跟我還客氣什麼,心都飛到盛霜那兒了,趕緊追去吧”
邢二感激地一笑,起身往花房外面走去。
葉輕蘊靜坐在花房的椅子上,疊着雙腿,兩手搭在雕花扶手上,輕輕噓了一口氣。什麼不緊張,不要有壓力,說得容易,但自己知道,都是紙上談兵。
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都是關心則亂,沒有人能夠倖免。
葉輕蘊其實也提心弔膽,只不過他道行深,誰也沒看出來。只是有時許涼會看見他對着龍鳳床頂發獃。
他很少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
但他公事纏身,許涼也不好多問。猜測之間,轉眼就是顏藝珠和霍濟舟結婚的日子。
顏家和霍家都名盛一時,場面自然浩大,佈置自然奢華精心。但由於顏家家主顏遠航並不看好,且有想要和顏藝珠斷絕父女關係的傳言,使這場婚禮看起來少了幾分氣勢和名正言順。
這天顏遠航果然如傳聞的那樣,沒有出場。正經長輩就只有霍濟舟的母親在其中周旋。
葉輕蘊和邢二一同到場。官邸又添了一份禮物,長輩們一個也沒來。
邢二一下車就想躲。葉輕蘊就像太陽似的,其他人就像有心蓬勃生長的植物,想汲取他身上的能量來進行光合作用。
那些人一撲上來就裏三層外三層,邢二早料到葉輕蘊一出現就會搶走新婚夫婦的風頭。
他剛轉身,就看見好久沒露面的夏清江。
邢二立馬走過去,看對方臉色尚好,那溫璇身體肯定恢復得不錯,也由衷為他們夫妻兩個高興。
如果溫璇過不了這個坎兒,還真不知道夏清江會變成什麼樣子。
“見你一面可真難,你一縮進家裏就不肯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守着家裏的寶藏呢”,邢二喝了抿了一口葡萄酒,閑閑開口。
夏清江的眼睛裏面,多了一重塵埃落定的平和,他笑着點了點頭,“可不是守着寶藏么?”
邢二被他的直白噎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一本正經地說:“我有一種預感”
夏清江:“什麼?”
“你會變成你曾經很不屑的那種居家男人”
夏清江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
邢二搖頭失笑:“你說我們大院兒長起來的發小怎麼都成了一個德行,都往妻管嚴的方向靠攏。現在也只有言勝奇那妖孽倖免”
夏清江斜他一眼,“你不是被管得還挺樂呵?”
邢二本來想反駁,一想他說的也沒錯,於是笑着裝傻。
過了會兒,葉輕蘊過了來,一群人自然少不了寒暄。他笑着在夏清江肩膀上錘了一拳,問:“都雨過天晴了吧?”
夏清江也笑,輕輕“嗯”了一聲,表情安和,眉眼之間全是穩重。
邢二在一邊幸災樂禍地沖葉輕蘊說:“那些人緊箍咒似的纏着,虧得你還能殺出一條血路來。嘿,瞧那邊——”,說著他遞了個眼色。
其他人順着望過去,只見寬闊明亮的結婚禮堂的一邊,赫然是一身新郎禮服的霍濟舟。他一臉的恭維,跟幾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在說話。
“沒想到銀行那幾位也來了,算他們膽子大。像你那位盛家的姑父,就沒這麼蠢,敢淌這種渾水”,夏清江嗤笑一聲,晃着酒杯,最近他戒酒,多想沾一口也忍着。
葉輕蘊:“畢竟霍家靠譜的話,可算得上他們銀行今年最大的一筆業務。更何況為了達成貸款,霍濟舟給他們的好處肯定不會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時候邢二看見霍濟舟合作銀行的高管往這邊看過來,那人臉色頓時變得一亮。他呲了呲牙,沖葉輕蘊道:“我說你還真夠拈花惹草的,這是又被人盯上了,我先閃了,你接着聽別人捧着你吧”
說完他沖夏清江使了個眼色,兩人都奸壞一笑,順着一邊走了。葉輕蘊卻是躲閃不及,被銀行高管攔了個正着。
他心裏雖然不耐煩,但面子上卻要抹得過去,便有一搭沒一搭聽人說著。恭維的話他耳朵早就聽起繭子,沒什麼心意,一邊含笑沖人點頭致意,一邊開小差想着阿涼今晚的食譜。
霍濟舟的重要客人都圍着葉輕蘊轉,他自然滿臉不憤。站在一旁眼神陰鶩,絲毫沒有做新郎的欣喜。
不過葉輕蘊最擅長的就是讓人不痛快。霍濟舟臉色越差,他就表現得越淡泊——有人心之所向,他唾手可得。
他無意去炫耀,但骨子裏那種貴族式的優越是由內而外的。
接近中午,婚禮儀式快要正式開始,霍濟舟仍然沒有獻身。這就意味着,顏藝珠不能挽着父親的手臂,走到自己另一半的面前。
這對於尊嚴高過一切的大小姐來說,是致命的。畢竟因為反抗父親在擔保會議上的拂袖而去,她連霍濟舟這種男人都忍了。
她坐在梳妝枱前,看着妝容精緻的自己,仍然是自己喜歡的火焰般口紅,最昂貴的婚紗,還有頂級的珠寶。
但這一切都不能挽救她心裏的空虛。就像地陷一樣,莫名其妙地凹下去一大塊,心一直往下面沉。
她扯了扯嘴角,試圖給出一個人人稱羨的幸福笑容。
可失敗了,眼淚順着她眼角流了下來。
女人再強悍也只是個女人,也會做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但她不可以,因為這是一個沒有退路的選擇。
成王敗寇,要麼她終結別人,要麼自己被終結。
顏藝珠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微微挑着下巴,仍是那個無堅不摧的女王。
她一步步地,獨自往台上那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走去。而她又愛又恨的那個,卻含着一抹輕嘲,長身玉立於台下,同其他人一起鼓掌……
這場婚宴無疑是一場盛宴,盡顯豪門的奢華與鋪張。總之顏藝珠和霍濟舟結婚之後三天,報紙版面都被這場盛大的婚禮佔據了。
許涼每一篇都看了的,葉輕蘊以為她也想穿婚紗,就哄她說:“乖,咱們不急,說起來你的婚紗已經擱了有幾年,等你生完孩子,重新做幾套”,他現在說話是怎麼讓她高興怎麼來,“嗯,你就是想開個婚紗店也沒問題”
“你以前,還讓人給我做過婚紗?”,許涼雖然慢一拍,但好歹抓住了重點。
葉輕蘊語塞了一下,“那會兒我們兩個感情不穩定,我就沒提”
許涼在他面前膽子越來越大,笑着捏了捏他的臉,“哎呀,我們葉先生好痴情”
葉輕蘊不敢置信地瞪她:“沒大沒小”
她靠到他懷裏,“婚紗在哪兒,你給我看看”,許涼滿心的好奇。
葉輕蘊起初不太願意,後來她就在他懷裏又纏又磨,他只有投降。帶許涼去了自己在官邸的畫室。
畫室算是他最為獨立的空間,只有他一個人有開門的鑰匙。許久沒進去,傢具上積了一層灰。
葉輕蘊怕嗆着她,自己親自動手打掃完畢,才讓她進來。
裏面還是老樣子,收拾得很妥帖。他一向愛潔,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這種習慣更養得苛刻。
走到深處,整面牆的書架前有兩個矇著防塵罩的架子,葉輕蘊拉着她的手走近了,“就是這兩套”。
許涼心裏有一層莫名的激動,她手拉着防塵罩,掀開,一塵不染的潔白婚紗呈現在眼前了。
很震撼的魅力。
像一層霧編製的一樣,勾勒着蕾絲的花邊,還有快要拽地的頭紗,不難想像,如果穿在身上,是多美的場景。
許涼好一會兒才在驚嘆當中開口,“真是太漂亮了,我們結婚是在四年前,哪位大師設計的?”
葉輕蘊抿唇一笑,“我自己設計的”
她驚訝地嘴唇微張着看他,“你?”
“圖是我十六歲的時候畫的,後來陸陸續續地做了調整和修改。那時候我剛出國一年,太想念了,總覺得早一點把你娶回家才保險”,彼時總是一腔的欣喜與希望。即使她還懵懵懂懂,但自己每當想到她有一天會穿上自己設計的婚紗,心裏就滿得快要溢出來。
許涼心裏自責又感動,紅着眼睛卻又不想讓眼淚落下來,便扯着嘴角道:“那時候你大概總在心裏罵我遲鈍,罵我太笨”
葉輕蘊凝視着她,搖了搖頭,“我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光是知道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足夠他為之心死,哪裏還有力氣去怨怪?
許涼望着他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葉輕蘊卻說:“不用,你給我機會,讓我一輩子對你好就可以了”
最終她眼淚還是流下來了,邊哭邊笑。葉輕蘊摸摸她的腦袋,“哎,怎麼這麼多愁善感?”
她剛想反駁說自己又不是林妹妹,可一張口卻是:“嗚嗚——”
葉輕蘊拿她沒辦法,將她抱在懷裏,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不要哭,嗯?”
許涼成功被他纏綿磁性的尾音給征服了,很性感,讓人心跳加速。她抽噎了一下,發現眼淚止住了。
歸根究底,男色才是治癒良方。
看她注意力不在哭上面,葉輕蘊再接再厲,問道:“想不想穿穿看,我讓設計師給你改大一點”
許涼心動,又有一點躊躇:“我怕會勒着孩子”
“別擔心,讓她們做得寬鬆一點就好了。等會兒回房我幫你量量尺寸”
她躍躍欲試,興緻勃勃地跟他回房。
可葉輕蘊卻把走廊上的下人哄走,把卧室門一鎖,用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盯着許涼不放。
她心裏升起不詳的預感,手攏住衣襟,連連後退。
然後葉輕蘊將她剝了個精光,用手一寸寸幫她量着三圍。許涼顧着肚子,不敢用力,只能任他作惡,最後攤在床上臉泛桃花,嬌喘連連。
葉輕蘊雖然忍得嗓子冒煙,但到底止住那股衝動。身上的衣服仍舊整齊得帶着一股禁慾味道。
他咬着許涼耳朵,聲音低啞地說:“寶貝,你這副樣子讓我太有成就感了”
許涼兩隻手抓緊被子,閉着眼睛不去看他得逞的笑容。嘴裏罵道:“你走開,大流氓!以後孩子有樣學樣怎麼辦?”
葉輕蘊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那算他有本事。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就不愁沒孫子了”
許涼不想跟他說話,將被子拉過頭頂。
葉輕蘊怕她喘不上氣,故意道:“你是在欣賞自己的身體么?是不是和我一樣,最中意你的胸?”
許涼忍着不反駁。於是他自顧自地說下去,“唔,胸大就是好,不僅可以奶孩子,還可以奶孩子的爸爸”
她忍無可忍,一把掀開被子,沖他吼:“葉輕蘊,你閉嘴!”
他不僅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
逗許涼成了葉輕蘊最近的愛好,等她惱了又沒臉沒皮地柔聲細語地哄。所以常常會聽見許涼不憤的怒吼,還有葉輕蘊不厚道的大笑。
老太太起初還哭笑不得,他一向老成,可當孩子快出生了,他自己反倒跟個孩子似的。
後來大家都習慣了,許涼也是。她天天忙着和葉輕蘊鬥智斗勇,倒也沒時間去因為產期的臨近而緊張了。
葉輕蘊在家天天跟許涼跟歡喜冤家似的,在外面卻仍舊冷淡疏離的樣子。完全一派局外人的態度,對於最近霍家拿到貸款,對東旺的地誌在必得的新聞置身事外。
霍家最近風頭很盛,得了一位新婦,連帶着億萬陪嫁,還有顏家這麼個家底深厚的豪族。
但這件事卻沒那麼如霍濟舟的意,在他拿到貸款之後,顏家掌門人顏遠航撤走了大部分其在顏氏的資產。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將自己的資本投在了一家名為嘉諾的中小型遊戲公司。
至此顏氏股價暴跌,顏藝珠手上的顏氏股份市值降到谷底。銀行方面不斷給顏藝珠夫婦施壓,如果其擔保金額降到合同標註的範圍之下,銀行會終止顏藝珠的擔保。
顏藝珠氣得同父親大吵一架,顏遠航當場被女兒的口不擇言氣得心臟病發作,被送往醫院。
至此她有了婆家忘了爹的名聲就算傳開了。
“他不就是想把自己的心血留給那個私生子,竟然連顏家的根基都不顧了。我看他是老得混了頭!”,顏藝珠心裏恨出血來,滿身的鬱氣無從發泄,把自己卧室里的東西砸了個乾淨。
霍濟舟貼着牆根站着,怕那些玻璃渣子濺到自己身上。等顏藝珠撒完了氣,他整顆心才落到實處,“幹嘛跟他置氣?等東旺那塊地高樓一起,多少個遊戲公司也是你的盤中餐”
顏藝珠哼了一聲,“說得輕巧,你貸來的十幾億隻能買下地來。房地產投資就是個無底洞,真要一投,就是破釜沉舟”
霍濟舟挑着乾淨的地兒蹭到她面前去,陪着笑說:“不是還有夫人你么?”
顏藝珠看着他略帶諂媚的樣子,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深覺自己就是諸葛亮,就是不知道面前這個阿斗能不能扶得起來。
估計明天葉少就會完結,夏清江和溫璇會寫在番外。前天答辯,昨天填寫資料,終於有時間去圖書館碼字,對於這幾天的斷更,香香十分抱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