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的狼狽

那溫柔的聲音是她所渴望的，當疼痛席捲而來的時候，程涵蕾想要掙扎可是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舒骺豞匫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感覺着針刺進了骨頭裏一般，那種疼痛讓八歲的程涵蕾疼的手腳不停的輕顫，蜷縮着。

冷痛讓冷汗濕透了髮絲，身上的衣服也瞬間濕透。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程涵蕾瑟縮的嗚咽着……

“爸爸，我疼……不要……我好疼……”

細碎的昵喃聲在手術室里響起，卻被當作空氣的忽略。

那一次之後，程涵蕾知道就算她再喊疼也不能喚得一絲心疼。

八歲那一年，她終於懂得了自己為何會被留在雷家，為什麼明明所有人都討厭她卻還是把她放在雷家，並不是因為媽媽用命換來的……

“呃……”

喘息着，程涵蕾感覺着那熟悉的疼痛蝕骨般的侵蝕着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明明疼的冷汗淋漓，可是程涵蕾卻只是倔強的咬着下唇，把已經盈滿眼眶的淚水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唇瓣那樣用力的咬着，努力的壓制着那股子錐心的疼痛。

當針終於離開身體，當自己再次被推出來。當不能動的身體聽着身後那些關切的聲音，每個人都迎合的呵護着在那裏哭的梨花帶雨的雷家小公主。

手術車被推出來，程涵蕾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心痛而染滿淚水的眸子迎上一雙深邃難懂的雙眼，如以前每次一般，她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總能迎上那一雙眸子。

雷辰逸的眸子……

他的目光似針般停在她的臉上，似乎是在研究她的表情，在看到她隱忍着淚水的模樣，嘴角慢慢的勾起，那是一抹嘲諷的弧度。

在那抹嘲諷的弧度里，程涵蕾慢慢閉上雙眼。

*********************************************************************

雨淅瀝的下着，程涵蕾站在醫院門口看着不知何時變了的天氣。

雷家的車還停在醫院門口，程涵蕾的目光淡淡的掃過，接着直接邁着步子走進雨里，向附近的公車站走去。

那裏，除了帶她來醫院救雷熙雯外，不會再有她的位置。

冰冷的雨水幾乎是在程涵蕾剛走進雨里便瞬間濕透了她身上的衣服，冷風吹過帶來的寒意，瞬間侵蝕着本來就冰冷的身體。寒冷讓程涵蕾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紮起的馬尾因為躺在手術台上而被弄的凌亂，此時在雨水的淋濕下讓程涵蕾顯得更加的狼狽……

一輛車疾速而過，捲起污水在經過程涵蕾身邊時，激起很高的水浪，盡數全部灑在程涵蕾身上。

程涵蕾往一邊側閃，閃避不及，不僅臟透了衣服頭髮，腳還未站穩，整個人狼狽的跌倒，整個趴在積起污水的雨里……

透過雨簾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車……

是雷辰逸的車，似乎還可以感覺到他那上揚的唇角，他似乎很喜歡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渾身濕透的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沒有暖氣的房間顯得有些冷，程涵蕾關上門，脫下濕透的衣服，顛簸回到家裏似乎已經抽去了所有力氣，程涵蕾拿起那件已經穿了兩年的睡衣套在身上，雙眼模糊的爬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