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顧先生是誰?
劉封將台桌上的一顆球打進了洞裏,摩擦着自己的球杆看着顧臨深:“聽說你要結婚了?”
顧臨深彎着腰,一雙眼睛裏都是認真盯着所剩下的兩顆桌球,一桿,兩球相碰入洞,這才抬眼看了劉封:“消息挺靈通,莫開告訴你的?”
顧臨深承認了,這下劉封有些急了:“先不管誰說的,你是不是對自己婚姻太草率了?對方都不認識你,還不如張小妞呢。”
“現在不認識,以後總會認識。”顧臨深挑了一下眉頭,倒是不願和劉封多說。
劉封扔掉手裏的球杆,後背抵在了桌球桌上,頗為不舒服的看着顧臨深:“我看你真的應該去看看眼科,這不嚴重出毛病了!”
劉封提到醫院,顧臨深抬桿捅了他一下,臉上竟是笑意:“閉上你的烏鴉嘴,那天我眼睛真的複發了,第一個就不饒了你!”
劉封看着顧臨深訓斥都是帶着笑意,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這廝是不是中毒了?要是往日,顧臨深非揍他一頓不可!
醫院兩個字讓顧臨深自然的想到了宋言謹,嘴角竟也不自覺的上揚。
此刻,宋言謹正坐在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內一籌莫展,聽了醫生的話,宋言謹整個手臂僵硬的抬不起來,只能木木的開口:“醫生……真的……除了手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抱歉宋小姐,宋夫人的病只能手術,再拖下去,怕是生命都要受到影響。”看慣了病患痛苦的醫生,顯得極其冷漠。
宋言謹咬了咬唇瓣,帶着一絲期待的抬頭:“那,可不可以先手術?手術費我會想盡辦法籌,我可以給醫院寫欠條,只要醫院……”
“很抱歉,我們醫院沒有這個例子,只有先給錢,我們才能做手術。”醫生甚至連宋言謹的話都不願聽完,直截了當的拒絕。
宋言謹低着頭,頷首:“謝謝醫生。”
出了辦公室,宋言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兩眼落寞極了。
她剛出生不久,她父母就出車禍死了,是宋敏把她撫養長大,為此還錯過了最佳結婚年齡。宋敏為她付出太多了,但是她現在病了,宋言謹反而無能為力……
想着宋敏對自己的處處維護,宋言謹紅了眼,兩隻手疲憊的遮住了小巧的臉。
“請問,是宋言謹小姐嗎?”一道男聲在宋言謹耳邊響起。
宋言謹怔了怔,鬆開手抬頭,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有些詫異:“你是?”
莫開那張冷峻的臉上露出嚴謹的笑意,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宋言謹:“你好,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宋言謹將信將疑的看着莫開,接過了他手上的東西,打開,‘結婚協議書’五個字跳進了宋言謹的眼裏,宋言謹驚了驚,看向莫開:“這是……”
“結婚協議,顧先生想要同宋小姐結婚,只要宋小姐同意了,顧先生會替宋小姐解決一切問題,包括宋敏夫人的醫療費用。”莫開認真的將意思傳達給了宋言謹。
宋言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顧先生?他是誰?”
這顧先生也太莫名其妙了,他又是怎麼知道他姑姑生病的事?一封結婚協議,讓宋言謹徹底暈乎乎了。
“宋小姐還是先簽字吧,早點簽字,早點可以讓宋夫人動手術。”莫開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宋言謹的問題。
宋言謹皺了皺眉,覺得莫開簡直在開玩笑,但即使是真的,宋言謹也不會答應。
“對不起,我想你是找錯人了。”宋言謹將協議交還給了莫開,這種協議對她來說是極大的冒險,對方是誰她都不知道。
“宋小姐不要着急拒絕,如果想清楚了,明天下午去一趟民政局就可以了,顧先生會在那兒等着你,這是我的號碼。”莫開不急不躁,將自己的名片遞了上去。
宋言謹出於禮貌,接了過來,發愣的進了宋敏的病房。
“小謹,看誰來了。”宋敏見宋言謹回來了,忙笑着說道。
宋言謹手裏握着名片,看向了病床旁坐着的人,瞬間一愣。
“你這孩子,真是的,嚴竟回來了,你怎麼也不說一聲!”宋敏對宋言謹的事還絲毫不知情,虛弱的臉上都是笑意。
“誰讓你來的!”看到嚴竟第一眼,宋言謹沒有掩飾好自己的情緒,皺了眉頭。
嚴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有些不好看:“言謹……”
“嗨,你這孩子,幹什麼呢!怎麼對嚴竟這麼凶?”宋敏呵斥了宋言謹一句,又忙對嚴竟說道:“嚴竟你別朝心裏去,這孩子最近為我的病擔心呢。”
“姑姑,沒事的,是我惹言謹不開心,我和她單獨談談。”嚴竟朝着宋敏笑着,一臉極其寬容的模樣。
“走吧,我們出去說。”嚴竟拉起宋言謹要朝外走。
宋言謹看着他的手,覺得有些可笑,微微掙脫,怕宋敏起疑心,看了一眼宋敏就跟着出去了。
宋言謹抵着冰冷的牆壁看着嚴竟:“說吧,你來做什麼?”
嚴竟認真的看了幾眼宋言謹,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支票:“拿着先應一下急吧,不要讓自己太難過了。”
宋言謹瞥了那支票幾眼,冷笑看着他:“你以為我拒絕過一次的還會接受嗎?嚴竟,我告訴你,無論是我在身上浪費的七年,還是你和莫菲瑤帶給我的傷害,都不是一張支票能補償的。”
嚴竟拿着那張支票,看的她倒是坦然,只是手有些許不自然:“我知道,但是你姑姑現在急需用錢,你難道要讓自己的小任性耽誤你姑姑的一條命?”
“這六年,原來你還了解我。”宋言謹說的譏諷,她的行為在他的眼裏竟然是任性:“我是任性,所以當初才不聽別人的勸,硬要和你訂婚,也是我任性在你們家照顧你父母六年,任由你在國外和你初戀女友快活着,而我被掃地出門。”
“是我對不起你,這些錢是我對你的補償,如果不夠,我會再給你。”嚴竟垂着頭,並沒有將支票收回來。正因為他知道宋言謹對自己的好,所以才必須想一些辦法來補償,不然他一生都不會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