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自從穿越回本體后我感覺自己坐上了跳樓機,刺激一波接着一波,簡直讓我活生生的快要逼出心臟病了。我的人生也由穿越劇、破案劇上升到了恐怖片的節奏。媽蛋!什麼時候才能迎來甜蜜的愛情劇啊!
安東尼把我帶到了離紐約市並不太遠的一個山洞裏,這個山洞入口很偏僻,一般人應該不會輕易找到。而裏面的構造不太像是完全純天然的山洞,更像是人為加工造出來的。因為裏面的面積太大了,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大洞連着小洞,一共有六七個洞,每個洞至少也有三四十平。
“你對這裏還有印象嗎?”安東尼注視着我問道。
我根本沒有心思回答安東尼的問題,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部被地上腐朽乾枯的屍體上,這些屍體少說也有十幾具,看他們腐朽的程度,死了應該至少也有好幾個月了。
“這些是……”我驚恐地看着安東尼,媽蛋,不會都是他殺的吧。
安東尼看了我一眼,然後嘆了口氣,“看來你真的完全沒有這裏的記憶了。我們可在這裏呆了整整四十天。”
“什麼?”我張大了嘴,“這些人不會是我……我們殺的吧?”
安東尼蹲下身子察看了下那些屍體,突然笑道:“雖然不是全部但有部分的確是我們殺的,準確來說,”他停頓了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有五個是我們殺的!”
我的腦海轟隆一聲,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衝擊跌倒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殺人的……”我聽見自己一直在喃喃自語。
安東尼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現在的你當然不可能,不過琳達是最棒的!你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的內心雖然充滿了恐懼,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太想知道究竟我穿越的這半年以來,我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要從半年以前開始講起……”安東尼也索性坐在了地上,開始陷入了會議中。
半年前,我本來還是個普通的帕森設計學院的學生,因為我擁有非凡的設計才華,所以我的人生可以說是非常順遂而充滿光明的。我甚至一眼便可以預知我的未來,從知名設計學院畢業,被知名大公司錄取,創辦以自己名字的品牌,在紐約時尚區揚名立萬……我的人生原本應該是這樣的才對。可是一次臨時起意的郊遊卻讓我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和一起郊遊的兩個朋友被一個變態抓到了這個山洞裏,山洞裏除了我們一共還有十五個戴着鐵枷鎖的年輕男女,而其中一個就是……琳達。一開始我對琳達還沒什麼印象,就記得似乎是個乾乾瘦瘦一直蜷縮在角落裏的女孩子。直到那個變態讓我們自相殘殺,說是要訓練出最強殺手,我們中只有一個人能夠存活下來。我們被迫兩兩pk,有pk智力的,也有pk搏鬥的。贏的人活下去,而輸的人則會被變態殺。我和琳達算是比較幸運的,前面幾次抽到的都是智力pk,而且都僥倖獲勝了。幾天後,原本十八人就只剩下八個人了。沒有人想死,即使是曾經的朋友同伴為了活下去也必須相互傷害,有的人甚至會在半夜突然用石頭偷襲其他受害者,就為了能夠生存下去。我和琳達就是這類人。我們深知以我們的體力,如果我們抽到搏鬥題的話必死無疑,所以乾脆先下手為強,在夜深人靜大家熟睡的時候用石頭狠狠砸向其他人的頭,我們最終倖存了下來。
可是變態還不滿意,還讓我們兩人殊死搏鬥。琳達想了個好主意,她說最後只剩我們兩個比較瘦弱的,變態一定會掉以輕心,她給我們設計了一場好戲,讓我們在最後的決鬥中一定要死命搏鬥最好弄的雙方頭破血流,然後在變態看的投入的時候,利用他的疏忽,給他致命的一擊。一切正如琳達的預期,變態看見我們斗的頭破血流,果然忘乎所以地大笑起來,我們趁着這個空隙,撲上去用手上的鐵鏈牢牢纏住了他的脖子,終於勒死了他。
“哈哈……”安東尼突然笑了起來,笑的臉部開始變得扭曲猙獰。他用腳踢了踢身邊的一具骸骨,“這就是那個變態!他直死都沒想到會死在我們這兩個平時看上去軟弱無害的受害者手裏!”
“你們既然好不容易獲救了,為什麼不報警?”我忍不住問道。
安東尼怔了一下,看着自己的雙手道:“我們沒辦法報警,因為我們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我們不止是受害者,我們也是殺手,在過了一個多月血腥恐懼的生活后,我們發現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再過回正常人的生活。於是我帶着琳達偷偷到了嘉芙蓮的家……我以我的作品作為交換換取嘉芙蓮資金和物質上的幫助……過了半個多月的平靜生活后,我發現我們已經不滿足於現實生活的平庸了,我們漸漸開始懷念起血腥的味道,我們只要一想到當時那個變態被我們殺死時的恐懼面孔就忍不住興奮的發抖。為了重現那種快/感,因此我和琳達決定,我們要去狩獵變態!我們通過入侵警察內部網和新聞選定獵殺對象,通過追蹤調查搜集他們的罪行,然後確定引誘獵殺。到今天為止,我們已經成功獵殺了三個變態了!我為我們感到驕傲!我們是正義的使者!”
“嘔——”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你就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根本就是嗜血的殺手!在山洞裏你們為了讓自己苟活下去,就能殺掉其他受害者。在剛才你又因為嘉芙蓮可能會泄露你的蹤跡,而殺掉了自己的親姐姐。你根本同那死掉的變態一樣!你們的心中只有血腥和暴力,根本不存在什麼正義!所謂的正義不過是給你們的殺人披上一個偽善的外衣罷了!”
安東尼聽了我的話愣了愣,繼而突然又冷笑一聲,“你不要一口一個你們,不要忘了,我的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你的手上就沾了多少人命,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我恐懼地看了眼自己顫抖的雙手,喃喃道:“不是……我根本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的身體並不是由我在控制。”
“即使琳達是你的次人格,但也是由你的本體劃分出去的,即使她再冷血再黑暗,也是你的一部分,你真的以為你能完全撇清?”安東尼毫不留情地質問我。
我被他的質問擊打的毫無還手之地。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隨意傷害他人,隨意虐待折磨他人,隨意取人性命的殺手,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悲催的受害者,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在我毫不知情的另一面卻是個殘忍的殺手,我又該怎麼面對我自己?越想我越覺得頭疼欲裂,好痛……腦袋就像要炸裂開似的,這個山洞裏的記憶突然全面開始蘇醒,我看見自己站在血泊中冷冽的笑容,我看見自己殺人時毫不留情的果斷……我一直堅定即使自己精分了也不可能會變成這樣的人……但身體慢慢蘇醒的記憶卻啪啪啪的打臉了……
“誰?”安東尼突然緊張地看向洞口。他身手敏捷地沖了出去。
“你……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我聽見安東尼的聲音微微顫抖着,似乎看向來人時十分緊張。我頭痛的大汗淋漓,但還是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往洞口看去時,正好看見一個健碩男人的身影,不過因為天黑且背光,我看不清他的長相。
“媒體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嗜血判官,我不介意你們這麼叫我。”我聽見來人冷冰冰的聲音。
安東尼似乎被對方的強大氣場震懾住了,握着槍的手也在瑟瑟發抖,“你……我知道你……可是你為什麼會找上我們,我……我們同你是一樣的,都是在懲戒那些罪有應得的殺手……”
“一開始我也以為我們是同類,所以我一直在觀察你們。但後面我卻發現你們根本沒有一個捕獵者的自律,除了犯罪者,你們還殺了無辜的人。”
“你……你想怎麼樣?”
“如果你剛才沒發現我,或許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畢竟你們不是我的獵物,我也沒打算今天下手殺你們。但你已經看見我了,我不可能放過你們。”同剛才一樣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讓我一度以為外面走來的是一個機械人或者幽靈而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砰砰——”我聽到了槍聲和刀劃過*的聲音。不過半分鐘的時間,我就看見安東尼被撂翻在地,他的喉嚨處被花了個大大的口子,鮮血像關不上的水龍頭一直往外溢着。
我聽到那人沉穩的腳步聲慢慢向我走來,我緊握着雙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突然,那人的腳步聲停住了。我看見安東尼用手緊緊扯住了他的腳。
“不……不要……她也不想的,她……她有雙重人格……”
“真是無聊。”那人站在原地怔了幾秒,突然便轉身離開了。
我鬆了口氣,卻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我不是救你,我是在救琳達,她……她……一定……會……回來……的……”
這是安東尼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這句話猶如一個可怕的詛咒讓我身心俱寒。
遠處慢慢傳來警車的聲音。終於獲救了!看來警察發現我留下的線索了。時間往前撥兩小時,在嘉芙蓮被殺后,我趁着質問安東尼的時間悄悄用她的血在她身旁寫下了安東尼的車牌號。
“裏面有人嗎?”我聽到外面傳來一大片腳步聲。
“有!有!救命!”我大聲呼救。
我只以為自己終於獲救了,可我沒想到的是最先進入我眼帘的竟然是那個我日思夜想的男人,那個給我黑暗生命無盡溫暖的男人——斯賓塞瑞德!
“小博士,是我!是我!”我掙扎着站了起來。
“琳恩?琳恩!”小博士衝到了我的面前,神情驚喜又焦急,而我終於體力不支暈倒在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