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麥登的事鬧的挺大,我去審訊他的事很快就被霍奇老大知道了。霍奇把摩根叫到了辦公室,關上門我不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什麼,但出來的時候摩根的臉黑黑的,估計跟霍奇進行了一場批評與自我批評的運動。
我對自己不顧後果的行為也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決定這兩天在家閉門思過。
“閉門思過?”瑞德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是因為天冷不願早起吧。”
我哀怨地瞪了眼瑞德,小博士,這麼赤果果地拆穿我真的好嗎?
“雖說摩根這次被批了,不過他剛才打電話過來深刻表揚了你這次的審訊工作,說你很有當fbi的潛能。”瑞德一邊幫我扎頭髮一邊轉述摩根的話。
我不禁對摩根刮目相看,嗯,真是有眼光!
“他還說……”瑞德遲疑了一下。
他的遲疑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立刻追問:“還說什麼?”
“他還說他早就看不慣那些變態嫌疑犯了,如果你不介意,他找時間把你送到重刑監獄去,點跟蠟燭,每晚和那些犯人一一對談,講一講那些年關於人頭的鬼故事。”
媽蛋,把我當成生化武器了是不是?!不過,這個主意我喜歡!我的嘴角勾勒出邪惡的笑容,自從成為人頭后,嚇唬別人似乎成了我人生一大樂趣,更何況嚇唬那些人渣中的變態,簡直就是我的理想職業。
可是瑞德的臉色並不好看,顯而易見他並不想讓我做這麼張揚的事情。他捧着我的臉嚴肅道:“不準去。”
我悻悻然地吐了吐舌,哀怨地轉過身用後腦勺對着他。
這時,門鈴響了。
瑞德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很是不耐地躲到了卧室里。這麼大清早的,誰那麼沒眼力見跑來拜訪啊?
門開了,門外站着的是一個穿着黑色大衣圍着厚重紅色毛線圍巾的男人,他大約三十幾歲,頭髮微卷,棕黑色的瞳孔給人一種優雅又神秘的感覺。
“請問你是?”瑞德一臉的疑惑,顯然他不認識這個人。
“你是瑞德博士對吧?你好,我叫亨利,是紐約警署的法醫。”
我的腦中電光一閃,瞳孔不由自主驀地放大,我突然想了起來,他……他不就是當時解剖我的法醫嘛!他放着班不上,從紐約千里迢迢到這裏來幹什麼?難道是發現我的秘密了?想到這,我的額角冒出了冷汗。我想瑞德也和我有一樣的猜測,因為他的臉色也不好看。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瑞德故作鎮定地問道。緊繃的臉頰泄露了他的緊張。
亨利笑了笑,“放鬆,我來只是想和你聊聊人頭的事。”
呃……有這麼叫人放鬆的嗎?你tm逗我呢!
瑞德的臉僵了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亨利取下了厚厚的圍巾,露出了似是而非的微笑,“我們都是明白人就不用繞圈子了。解剖室里的攝像頭可把人頭小姐的一舉一動拍的清清楚楚的。”
瑞德微皺着眉,只能把亨利請了進來。
瑞德給亨利倒了杯咖啡,放在桌上的時候他忍不住問道:“至今我也沒從紐約警署聽到什麼風聲,我想你沒有把人頭失蹤和錄像的事情上報吧,你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亨利啜了口咖啡,輕笑道:“我沒有什麼目的,我只是對不死之身的事情很好奇。”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就好像他對我的事能夠感同身受一樣,無論如何,他給我的感覺都不算太壞。
“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瑞德問道。
“我查了查吉賽爾小姐去世之前經常聯繫的人,發現了你和她關係挺親密的,前幾天我到酒店找你本來想從你那多探聽點吉賽爾小姐的事,可誰知你已經結房了。不過在酒店時卻無意中聽到你的房間內曾經出現過一個人頭的傳聞。聯繫起來,也就不難解釋我為什麼來找你了。”
瑞德坐到了亨利的面前,神色凝重,“我知道人頭復活的事在醫學界來講簡直就是個神話,我也知道你急於想要研究的心情,但是……我請求你能不能忘了這件事。”
亨利搖了搖頭,“我找人頭小姐並不是為了研究。”
瑞德驚訝地睜大了雙眼,“那你為了什麼?”
“我想我能幫她。”亨利一字一頓道。
我的內心如雷似鼓,響個不停,終於按捺不住跳了出去,“你真的能幫我?”
亨利看見我時,略略一愣,不過他很快便調整了回來,笑道:“嗨,人頭小姐!”
“我不叫人頭小姐我叫琳恩,我想知道你真的能幫我嗎?”我急切地看着他,猶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雖然說目前的狀態也不算最糟,可在有機會的前提下,誰會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願意做人頭呢。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只見他對着我微微點了點頭,雖然有點遲疑,但這已經足夠了,足夠讓我充滿希望。
“你要怎麼做?”瑞德對亨利還是懷着戒備。
“這幾天我查閱了很多典籍,現在已經有點眉目了。我現在還需要了解下人頭……哦,是琳恩變成現在這種狀況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我看了眼瑞德,他雖然還有些疑慮,但並沒反對。而且我現在這種狀況還真沒有什麼怕的,都死成這樣了,如果這個亨利別有居心,看我不每天晚上到他床頭和他秉燭夜談,死了也要變成厲鬼給他唱安眠曲。
於是我把我半年前到紐約旅遊一覺醒來穿越成受害者,然後到現在變成人頭的經歷簡單給他講了一遍。亨利聽完我的話后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鐘。
“你確定你是一覺醒來就變成其他人的?”亨利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不知他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提出質疑,但還是點了點頭,根據我的記憶,我的確是在紐約酒店一覺醒來后就穿成其他人的啊。
“她說的沒錯,我的同事加西亞查過,她是3月8日上午到的紐約,3月9日晚上被報失蹤。”瑞德幫我解釋道。
“那你記得你穿到第一個受害者身上是幾月幾日?”亨利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努力回憶着,突然覺得腦袋一陣劇痛,讓我無法再繼續想下去。
瑞德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深沉起來,他拿出了手機撥打了電話號碼,“喂,加西亞,你幫我查查琳恩穿的第一受害者的死亡時間……嗯……你確定?好的……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之後,瑞德神情不明,他轉過頭來問我道:“琳恩,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穿越后活了多久?”
這個我倒是想得起來,“幾天吧,反正不超過一周。”
瑞德的臉瞬間變得驚懼疑惑,“但是加西亞剛剛告訴我第一個受害者的死亡時間是4月20日……也就是說在穿成第一個受害者之前你有至少一個月的空白記憶。”
我驚訝的嘴快張成一個瓢了!我有一個月的空白記憶?!!!可是那一個多月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只要努力一回想,我的大腦就像是有人拿着電鋸在切割似的,痛得要命。
“這一個多月時間或許就是琳恩成為現在這種模樣的關鍵……”瑞德喃喃道。
“你說的沒錯,”亨利對瑞德點了點頭,“人的靈魂不可能無緣無故離體的,她在那段時間一定受到了什麼刺激才會變成受害者體質,一直不斷穿越,陷入現在這種絕境。”
“我也真是太疏忽了,竟然沒有察覺到這中間的時間漏洞。謝謝你,亨利!”瑞德感激地對亨利說道。
亨利看着我和瑞德曖昧地笑了笑,“或許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說你有辦法幫助琳恩,現在可以開始實施嗎?”瑞德對亨利也開始逐漸信任了。
亨利嘆了口氣,“古人說過記憶是人靈魂的一部分,目前琳恩的記憶有所缺失,可能我的辦法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但還是可以試試的。”
瑞德猶豫了,“你的方法不會存在什麼危險吧?”
亨利突然笑了出來,“她都這種狀況了,我的方法再危險還能危險到哪去,你們考慮下,如果願意嘗試的話,再找我吧。”說完,亨利拿上圍巾站起身來。
我一度在晃神,聽到亨利要走立刻清醒了過來,堅定道:“不管是什麼方法,我都願意去試試,請你一定要幫助我,亨利先生!”
亨利的背影頓了頓,“考慮好后就到對面的酒店找我吧。”
我還想再說話,亨利做了個手勢阻止了我,“我沒有手機,你們來找我的話直接過來吧,我會在匡提科待兩天。”
我無語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我只是想告訴他他的圍巾掛在了門把上了好不。
果然,沒過幾秒……
“偶買噶,我的圍巾!我心愛的圍巾!”門口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
“……”
所以說吧,即便是英倫紳士,人也不能總裝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