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第一桶金
第二天,夏媽媽果然騎着家裏的自行車,前面橫杠上坐着夏青陽,後面綁着那二十多斤龍蝦,趕早去了鎮上。
因為不是大集市,這天鎮上沒有多少人,街上只有一家常駐的店鋪開了門,路邊有幾個擺攤賣菜賣肉的,街上還飄着一股好聞的大肉餛飩的香味。
沒吃早飯的夏青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陽陽乖,咱們先去找到那個老闆把龍蝦賣掉,回來媽媽帶你去吃餛飩。”夏媽媽好笑地摸了摸大兒子毛茸茸的頭頂,要不是他們家突然落難,何至於連一碗餛飩都捨不得給孩子買?
夏青陽帶着夏媽媽找到龍蝦小販潘永福家的時候,這傢伙還剛起床,正站在屋子外頭一個泥巴砌起來的鍋灶邊熱饅頭,看到那天的小男孩帶着一個看起來乾淨整齊的婦女過來,手裏還拎着一個塑料桶,頓時想起來這孩子應該是帶着家裏人來賣龍蝦的。
“小朋友,咱們又見面咯!早飯吃過沒?”潘永福笑眯眯地從棚子下面拖出來一條板凳,給娘倆坐下歇息。
夏媽媽把自行車停好,將裝着小龍蝦的塑料桶給卸下來,擔心龍蝦逃跑,上面還給蓋了層草墊子。
“潘叔叔好!這是我媽媽,我們今天來賣龍蝦的!您看,這都是我們昨天剛抓來的,個大又新鮮!都是活的!”
“喲~!還真不錯!”伸頭看了眼塑料桶里的龍蝦,果然個個都是黑亮黑亮的。
“我看看~~”潘永福從屋子裏端出來一個塑料盆,將龍蝦都倒了進去,拿木筷子撥了撥,滿意地點點頭,“唔!不錯!只有幾個青殼的,算了我也不另外拿出來稱了,都算你三塊五一斤吧!”
即便如此,在稱龍蝦的時候,潘永福還是扣掉了塑料盆的半斤稱,看了看大概只有二兩重的塑料盆,夏青陽暗暗撇了撇嘴:果然是個奸滑的!怪不得上輩子會把程媽媽給拐走了……
“看看!一共二十四斤七兩,你們第一次來,又是鄉里鄉親的,就算你們二十五斤吧!三塊五一斤,一共是八十七塊五毛錢,等着,我進去給你們拿錢!”潘永福把盆子端了進去,轉身就拿了一把零碎票子出來,數了八十七塊五毛錢遞給夏媽媽。
夏媽媽卻沒打算立刻就走。
“潘老闆是吧?我是下河村的程秋月,是這樣,我們村附近溝渠多,小龍蝦也不少,我想跟你做一筆長期生意,你看現在方便談談嗎?”
咦?
有點意思!
潘永福仔細打量了一眼夏媽媽,這個女人不像是村裏的,倒像是城裏呆過的。
“呵呵~~我和陽陽他爸以前都在省城擺攤子賣菜,去年他爸爸出車禍,我們一家就搬回來了,如今家裏也沒什麼別的營生,兩個孩子又要上學,他爸爸也要錢看病,我這也是沒辦法……”夏媽媽委婉解釋道。
“啊?哦!我理解~理解~~”潘永福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看向夏媽媽的眼神就真誠多了,當年他老娘癱瘓在床的時候,他不也是這樣嗎?
“那,大妹子,你說吧!只要我老潘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
“潘大哥您別這麼說,其實我就是想問,我能不能在下河村弄個小龍蝦代收點,收到的龍蝦轉手給你,這樣你也不用每天跑到集市上去擺攤子零碎收貨,我也能從中間賺個差價,給孩子交個學費啥的,您看?”
“嗐!我以為是啥呢!這是好事啊!”潘永福大笑着拍了拍搖搖欲墜的桌子,“正好我老娘一個人癱在床上也沒人照顧,你要是能幫我在鄉下代收小龍蝦,那可省了我好多事呢!不過,既然是代收,那咱們這價格可就不能這麼算了……”
“啊?!”夏媽媽心下一個咯噔,這不是要砍價的意思吧?
“嘿嘿~~大妹子你可別想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潘永福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是這樣~~我呢也不求大富大貴,收龍蝦也就是想賺點柴米錢,我老娘實在離不開人。這樣,你要是能保證每天給我供一百斤的小龍蝦,那以後別的散貨我就不收了,而且每斤龍蝦我還給你提五毛錢。但是每天不能少於一百斤,少的話就只能按照原價了。”
“一百斤……”夏媽媽猶豫了一下。
“媽媽!答應吧!一百斤沒問題的。”夏青陽偷偷朝夏媽媽擠眼睛。
“呃~~潘老闆,是這樣,這個事情我還得回去跟我當家的合計合計,你看,明天就是大集了,明天早上我再過來答覆你可以嗎?”
“那就明天!我等大妹子你的好消息!對了,看你們早上這麼早,吃飯了沒?要不就在我家吃點吧?”
“哦,不了潘老闆,我家裏也是有個病人走不開呢,我們去街上買點東西就回去了,那明天見!”夏媽媽看到潘永福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那個大鍋,就知道這男人家的早飯肯定是隨便糊弄糊弄的,順勢就謝絕了。她也知道,一個大男人帶着個癱瘓的老娘,能做早飯就已經不錯了,估計也是為了省錢,不然肯定是去街上早點鋪子買着吃了。
“媽,剛才你幹嘛不直接答應潘叔叔啊?”走到拐角的時候,夏青陽好奇地問夏媽媽。
“哎喲我的傻兒子!”夏媽媽好笑地颳了刮夏青陽的鼻子,“做生意可不能這麼做,一百斤龍蝦說少也不少,一個人賣給我十斤的話,就得十個人才行,往後知道的人多了估計很好收,但一開始哪有這麼容易的?貿然答應了卻做不到,就沒有信譽了。”
“那媽媽你的意思是?”夏青陽前世一直在幫人打工,根本沒做過生意,也不知道這裏面的講究,倒是夏媽媽,畢竟在城裏做過生意,有她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
“咱們先回去找幾個人問問,如果沒有太大把握的話,回頭就跟潘老闆說說,讓他先給我們半個月試試,等過了半個月,咱們代收點的名聲傳出去了,不僅是咱們村裡,周圍的村子也會有人送龍蝦過來賣的。”
“對啊!到時候一天一百斤就好辦了!”夏青陽睜大眼睛崇拜地看着自家老娘,前世媽媽被家裏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又沒有人幫一把,倒不如現在,家裏雖然依舊是窮,但媽媽還沒有放棄努力。
這樣真好!
“媽媽,咱們去吃餛飩吧!吃完給爸爸和弟弟帶大肉包子回去!”看着依然年輕的媽媽,夏青陽瞬間覺得未來是那麼的美好!重生以來的焦慮和擔憂也彷彿淡化了許多。
“嗯!吃完餛飩,再去給你和弟弟買兩條褲子!你們原來那個都快到膝蓋了,小孩子就是長得快!”
“媽媽,還是先別給我們買吧,到秋天還早着呢,現在早晚又不涼的!咱們得把錢留着給來賣龍蝦的貨款吧?”
“喲!我兒子都知道算賬啦!不錯不錯!”夏媽媽笑眯眯地拍了拍兒子的小肩膀,“那就聽咱們家小男子漢的!等賺了錢再給你們買更好的!”
夏媽媽帶着夏青陽去吃了熱騰騰的大餛飩之後,又給夏爸爸和夏青苗買了6個大肉包子,趁着下市的時候,撿便宜買了一塊豬肝和幾塊豆腐,就騎着自行車回家去了。
回到家,夏青苗正蹲在門口逗小狗玩,看到媽媽和哥哥回來了,高興得一下子蹦了起來:哥,你給我帶肉包子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