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橫禍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加上身邊有張菁和江魚這對活寶,一路上鬧出的笑話不少。這讓習慣了清凈的慕容九體驗了不一樣的生活,心裏既新奇又歡喜。本來着急想去綉玉谷的心情也沉寂了下來,一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
話說江魚與她們一路也算是個巧合。張菁和慕容九去神武宮調查小女孩的事情,而江魚則是去找那幾個嫁禍他的人算賬。
張菁當時聽信了那伙人的鬼話,把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江魚身上,那伙人倒是沒怎麼注意。既然小女孩的事情是那伙人栽贓的,那麼那伙人肯定與這件事情有關。既然都是找那伙人,漫無目的的張菁慕容九與有目的尋找卻實力不濟的江魚可謂是一拍即合,三人一起上路了。
事情當然很順利,那伙人一共六人,都是神武宮的粗使弟子。以前乃鎮上的流氓混混,最近神武宮招新人去碰碰運氣。沒想運氣好竟都入選了。
進入神武宮,這六人覺得有了靠山,平日有時間就回鎮子上作威作福一次。這次小姑娘的禍事則是六人看小姑娘的娘親長得美,心生歹念。那隻那女子是個烈性的,一陣不要命似的胡打,把六人打得抱頭鼠竄。
這六人看調戲不成還遭了打,咽不下一口氣,就把那女子的女兒抱走,凌虐致死。事後竟然把小姑娘的屍首丟在了神武宮後山,恰巧被江魚和張菁先後發現。六人就把事情推到了江魚身上,這才有張菁一路追江魚到慕容山莊的事情。
誤會解除了,張菁向江魚道了歉。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女,誤會解除了自然也就熟了起來。江魚聽到慕容九這是第一次出門,自告奮勇道:“這個江湖啊,還沒有我小魚兒沒去過的地方。跟着我走,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慕容九搖頭:“我想去綉玉谷,移花宮。”她出來就是找邀月的,不是來閑逛的。
江魚聽到慕容九要去移花宮,大驚:“你要去移花宮,這不是去送死么?!”
張菁以為慕容九說出來也有事情只不過是借口而已,沒想到她是真的有事。可是,去移花宮?張菁皺眉,慕容九一直生活在慕容山莊,怎麼知道移花宮的?好吧,原諒張菁不知道慕容九的師父就是邀月這件事吧。
去移花宮是送死?慕容九疑惑的看了看江魚,又詢問似的看向張菁。
張菁和江魚對視一眼,同時做了一個決定——帶着慕容九繞着綉玉谷走!
於是,明明綉玉谷與神武宮毗鄰,愣是讓張菁和江魚帶着慕容九走了半個月都沒看到影子。
一路上雖然有趣,但是慕容九不傻,也許剛開始沒意識到,但是時間一長,自然發現了兩人繞着綉玉谷走這件事了。
在路上耽擱了一個多月,本來出門后沉寂下來的心情又活躍起來,這次的活躍程度讓慕容九都有種心痛的感覺。必須儘早找到師父!慕容九現在腦袋裏就這一個想法。
慕容九的態度很堅定,江魚和張菁拗不過慕容九,只得答應了:“真不知道你要去移花宮做什麼!”江魚無奈又擔心道。
“我去找我師父。”
“你師父?”江魚皺眉,慕容九的師父是移花宮的人?而且,她說的是‘師父’而不是‘師傅’,這說明慕容九很尊敬。
張菁也奇怪了:“你那師父是移花宮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慕容九小聲道:“你又沒問過我。”
……這一個月他們帶着慕容九繞着綉玉谷是為了什麼啊?!張菁和江魚都有點挫敗,以後慕容九要做什麼事,一定要問詳細,不然他們完全就是瞎操心好不好?
既然有了目的,三人再也不像之前一般散漫閑逛了。他們所在的地方其實離綉玉谷也不算遠,就隔幾個鎮子而已。
一路走走停停,三天也靠近綉玉谷入口了。可惜,世事無常,總有些意外發生的。
這事情還要歸結到被三人擊殺的六個混混身上。本來這六個人死了也就死了,反正罪有應得。可是,神武宮的人卻不這樣想。他們覺得再怎麼樣,這人也是神武宮的,就算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三個小輩一點也不看在神武宮主人的面子,直接殺了他的手下,這讓神武宮的主人感覺面子上過不去。而且,神武宮與慕容山莊頗有些齟齬,知道其中有個人是慕容正德的小女兒,這樣一分的生氣上升到了六分,心想必須給慕容山莊一點顏色瞧瞧才行。
江魚和張菁帶着慕容九四處閑逛,沒有確切的位置。於是,神武宮的人就採取了最笨的辦法——守株待兔,每天在萬向窟附近巡視,只為能抓獲慕容九他們三人。
終於,在一個多月後,他們又經過了萬向窟,被神武宮的人堵個正着。
慕容九的事情都被探子巨細無遺的報告給了邀月,神武宮想要抓慕容九這件事移花宮怎麼可能不知道?
於是,神武宮悲催了,浩浩蕩蕩的準備抓人,幾十個個貌美的姑娘從天而降,‘唰唰’幾下,神武宮的侍者就倒下一片。剩下的也都是膽小之輩,認出是移花宮的人,都紛紛逃竄去了。
領隊的那人是星奴,每年都會來慕容山莊一趟,慕容九也是認得她的。
“少宮主,請隨奴婢來。”星奴讓慕容九上軟轎,一隻手拖着張菁,幾十人又快速離開了。除了地面上的花瓣,一切來得突然又去的突然。
被留在原地的江魚拍拍自己的臉:“……這,這是夢嗎?”好一會兒才清醒,嘟囔道:“小氣,幹嘛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再說綉玉谷移花宮內,憐星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為慕容九和張菁倒上一杯清茶:“嘗嘗看。”憐星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慕容九的身上不曾轉移。
張菁來到移花宮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還有這憐星,給她的感覺也很奇怪,怎麼一直看着慕容九?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偷偷瞄了憐星幾眼。只覺得眼前這人很年輕,長得好看又甜美,一點沒有江湖上的人說的恐怖。
對比張菁的不自在,慕容九很淡定。淡定的喝茶,淡定的接受憐星特慈愛的目光。
慕容九沒打算開口,而張菁則是不敢開口。憐星打破了沉靜,笑道:“好久不見九兒,都長這麼大了?”
“嗯。”慕容九和憐星不熟,態度也比較冷淡。
憐星對慕容九的冷淡毫不在意,又親切交談了一會兒,這才提到了邀月:“九兒這次來是找姐姐的吧?可不巧了,姐姐正在閉關,九兒可要在移花宮呆幾天?”
慕容九點頭:“好。菁妹可不可以陪我?”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地方是寂寞的。
憐星笑道:“當然可以,在移花宮,九兒怎樣都可以。”
張菁奇怪的又瞄了幾眼憐星:這女人怎麼對九妹這麼好?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張菁覺得自己有義務保護好妹妹,邀月雖然是慕容九的師父,但憐星對慕容九這麼好又有什麼目的?張菁覺得在移花宮這段時間不能掉以輕心,讓慕容九被算計了去。
憐星對慕容九時真的好,與邀月的複雜不同,慕容九時憐星在這世上唯二的兩個親人,憐星對慕容九可謂是無微不至。
邀月對慕容九的教導貫徹的是自己領悟為主,她的教導為輔。這樣的教育方式的弊端就是教授的細節有缺陷,基礎不牢固。
在移花宮這幾天,憐星恨不得把自己的知識全塞給慕容九一樣,《明玉功》和《移花接玉》每句話、每幅圖都掰開來,講述的極為仔細。
當然,老師有耐心,學生有悟性,其結果就是慕容九卡在明玉功第七層的境界有了鬆動。半個月後的一晚,明月特別的皎潔,天幕中只有零星的一兩點星辰閃爍着。
綉玉谷的夜晚也美得驚人,薄霧悄悄籠罩整個綉玉谷,為人間美景添上幾分仙境的朦朧。可是,今晚註定不平靜。
今夜的綉玉谷,夜幕來的特別早,霧氣比以往更濃厚幾分。
此時慕容九的房間顯得格外不尋常。周圍的霧氣好像聚集在了房間的周圍,籠罩的房間若隱若現,房間裏的慕容九沉浸在衝擊明玉功第八層的冥想中。
張菁和慕容九一個房間,一個人獃著總有些寂寞。張菁打開門,發現屋外竟然籠罩着霧氣,半點不能視物,心裏驚慌極了。但此時慕容九又正在練功的要緊時候,一不留神就會出差錯,張菁着急又無可奈何,慌得直在原地轉圈。嘴裏念叨着:九妹,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與此同時,正在密室閉關的邀月忽然感覺心悸,睜開了眼睛:這感覺,就如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