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可能
杜紹熙立馬立馬拍着大腿說,“有!我這裏什麼都不多,就是房間多,別說庭哥,紹哥一起住進來了,就連嫂子你和陵寒一起住進來都沒問題。”杜紹熙說得慷慨凌然。
廚房的白曉優朝這邊望了一眼,恰巧冷溪也朝廚房那邊看去,正對上白曉優投來的目光,白曉優又馬上轉回頭去。
同為女人,冷溪當然知道白曉優在想些什麼,朝杜紹熙笑了一下說,“你們小兩口這麼如膠似漆的,不會不好意思吧。”
從冷溪嘴裏聽到如膠似漆這個詞還真是有點另類的特別,陵寒也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杜紹熙起先是一愣,隨後笑着說,“嫂子你聯想能力未免太豐富了吧,我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她只不過看我孤家寡人一個人可憐,今天善心大發來給我做飯來了,很快就走,你別往其他方面想啊……”說著,杜紹熙還指了指白曉優,那樣子看上去怎麼看都是在掩飾。
薛庭和薛紹相視笑了一下,其實杜紹熙不用解釋,大家都明白。
倒是白曉優端了一盤炒好的菜放在餐桌上,朝這邊說道,“溪兒,杜紹熙說得沒錯,我就是看他孤家寡人太可憐,同情心泛濫才腦袋抽了來給他做飯吃的,我今天還要回家的,你不知道我哥把我管得很嚴么,要是夜不歸宿,我哥會拿鞭子抽我的……”白曉優雖然想粘着杜紹熙,但她也懂得事理,有客人來,她當然應該讓出位置來。
“你還知道我會拿鞭子抽你啊!”白曉優的話剛落,一個略帶呵斥略帶調侃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大家回頭看去,卻見白奕承冷哼着臉走了過來,瞪了白曉優一眼才跟薛紹薛庭打招呼,“兩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不等白奕承坐下,白曉優馬上蹦回廚房,蹦的時候還吐了吐舌頭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她可不想被鞭子抽。
“我們很好,白兄看起來神采奕奕,應該過得不錯吧,聽說你前幾天結婚了,果然是新婚燕爾養人啦,怎麼今天沒把你的媳婦帶來讓我們看看?”薛庭調笑着看着白奕承,顯然他還不知道白奕承悔婚的事。
薛庭問的這個話,白奕承也有點自愧難當了,眸子低垂下來,有些無從解釋。
冷溪看了看陵寒,又看了看白奕承,知道白奕承尷尬,笑了笑解圍說,“庭哥你還不知道啊,他們的婚約改期了,因為前幾天那場太簡陋,白奕承不滿意,所以沒舉行成,以後有機會的話,他們一定會請你的……”冷溪臉上的笑容很禮貌,說得也很自然。
一來給了白奕承台階下,二來替白奕承解了他因為匆忙沒來得及請薛庭他們來做客的尷尬。
薛庭卻是哈哈下了起來,對白已成讚賞的道,“男人就應該這樣,給女人最好的,婚姻是女人一輩子的事,一定要舉辦得濃重……”說著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夏晴。
那個他愛着,卻在他懷裏死去的女人,笑着笑着,笑聲突然下來,那聲音也帶着些凄涼。
旁邊的薛紹看在眼裏,只有他知道薛庭的全部凄楚,出聲轉移話題道,“薛庭,你打算什麼時候給陵寒檢查身體?”他們來的目的就是陵寒。
說到這,冷溪也期待的看向薛庭,陵寒只是蹙了一下眉,反倒沒太大心情波動。
提到這點,杜紹熙一雙明亮的眼也看向薛庭,擔心陵寒是他三十幾年來如同吃飯的事。
薛庭轉頭環視了一下杜紹熙家的房子,“有空房間嗎?有床的。”
杜紹熙立馬點頭,“有,有三間都是沒人住的客房。”
“嗯,我去看看空房間。”薛庭提起自己的藥箱站起身。
“這邊……”杜紹熙忙起身去帶路。
冷溪略咬着唇,安慰而又擔心的看向陵寒,而陵寒表情淡淡的,對於他來說沒什麼。
“寒少。”這時樓叔走進來叫了一聲。
陵寒回頭,卻見樓叔眼裏也含着擔憂,現場每個人看着他的眼似乎都帶着一股沉重,讓陵寒很不舒服。
略微蹙了一下眉問道,“孩子們呢?”
“本來準備帶他們過來的,紫鳳怕他們哭吵到你就沒帶過來,現在在屋裏跟紫鳳玩。”樓叔朝薛紹點點頭算是問好之後答道。
陵寒點點頭,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坐……”
樓叔在陵寒旁邊坐下,薛庭和杜紹熙正好出來,薛庭走到陵寒身邊說,“大概佈置好了,如果你準備好了現在可以開始。”
白曉優剛好端菜出來,聽到他們說要給陵寒檢查了,她忙說,“飯已經好了,不然先吃了飯填填飢吧。”
薛庭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就是要空腹檢查,蔬菜飯內裏面的營養元素會影響血液的質量。”他來之前已經叮囑冷溪讓陵寒先別吃東西了,而且他也帶好了各種檢測儀器。
“哦哦哦,那先不吃了,不吃了……”白曉優有點木勒的連連點頭。
薛庭看向陵寒,樓叔拍了拍他的肩,無聲鼓勵。
冷溪走到陵寒身邊,略弓腰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說,“我幫你換衣服吧……”檢查勢必要換上寬鬆的衣服的。
陵寒抬眸看見冷溪眼中的鼓舞和期望,他牽唇略笑了一下,隨着她站了起來朝房間走去。
他高高的身子站在她面前,冷溪能真實的感覺到他的存在,感覺到他在身邊的安心,她纖長的手指一顆顆解開他襯衣的紐扣,他那精實的胸膛也一點點露出來,小麥色的肌膚在光線下依舊是那麼惑人,冷溪手指留戀的在他胸膛上撫了撫,陵寒垂頭看着她,看見她眉目之間的緊張,他伸手攬她入懷,吻了吻她的發頂,“別擔心……”
冷溪揪住他的衣服點了點頭,離開他不在那麼優柔寡斷,直接替他脫了襯衫,解開他的皮帶脫了西褲,然後給他套上了寬大的病服。
再出來的時候薛庭已經在等了,冷溪依舊緊緊的牽着陵寒的手,低眼看了看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薛庭笑了一下說,“別太緊張,今天只是做個檢查……”
冷溪咬唇點了點頭,反倒陵寒比冷溪平靜得多,拍了拍她的手背,狹長的眼溫柔的看着她,“等我回來……”
冷溪點點頭,隨後陵寒隨着薛庭進去了屋子裏,薛庭說怕被打擾於是反鎖了門。
幾個人離門很近,緊張的在那等着,就連杜紹熙也從來沒這麼緊張過,白曉優抓着杜紹熙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會沒事的。”杜紹熙只是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這次檢查是關鍵啊,結果出來就能知道陵寒是有救還是沒有救,這種直觀重要的結果,怎麼能讓他不緊張呢。
冷溪也知道這次檢查的重要性,心裏忐忑的擔憂着,害怕出來的結果是大家不希望的,她左手抓着右手抓得很緊,唇瓣咬得快要沁血。
白奕承心裏也很緊張,他跟陵寒兄弟十幾年,中間雖然有些磕磕絆絆,有時候雖然也會惱怒陵寒,但他還是在乎關心這個兄弟的,現在他有事,他心裏惴惴的,也別是一番難受緊張。
看了眼冷溪,見她緊張得手都有些抖澀了,雖然還是會略略心疼,但他知道大家現在的關係,沒有上前靠近她。
在經過一個半小時的緊張等待后,門終於被打開了,薛庭一身白色的醫生工作服出來,冷溪緊張的上前抓住他,“怎麼樣,他怎麼樣了?”
望了眼冷溪眼中濃重的擔憂,薛庭看向大家說,“情況有些不太樂觀……”
冷溪一下子無力向後跌了一步,她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個結果,結果還是聽到這可怕的噩耗。
“嫂子……”杜紹熙眼疾手快,從后扶住了冷溪,痛心卻又安慰的說,“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別太着急,聽庭哥把話說完。”
薛庭有些憂愁的嘆了嘆,“你們應該知道他有胃病吧。”
冷溪腰一直,更加緊張的看着薛庭,唇瓣都有些發烏起來,下意識有種不好的預感。
薛庭抬眼看了看大家,不忍心說,但作為醫生不得不宣佈這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他患有胃癌……”
冷溪倒抽一口氣,險些暈倒,杜紹熙扶住她,不斷的拍着她的背,“嫂子,嫂子……”叫着,叫着,他的眼裏也集出了淚,這是他杜紹熙第一次有淚,也第一次感到痛到漫天絕望的無助。
“先別著急,不是晚期,是中晚期,手術的話或許還來得及,只是……”薛庭穩住大家的情緒,後面又給了一個讓人猜想的壞結果。
就是因為陵寒患有胃癌,在機場的時候昏倒,才讓童顏有機可乘,將他抓走了。
“只是什麼……”冷溪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失控得手指有些發抖,那積滿了淚的眼裏夾雜着最深的痛苦擔憂緊張害怕。
薛庭看向她說道,“他身上還有毒,毒素已經潛入細胞,導致他現在整個機能的抵抗力很弱,手術的話怕他撐不過,就算撐過了那些毒也會乘虛而入,攻擊他的五臟六腑,那樣的話情況就更糟糕了。”薛庭據實說著。
冷溪倒抽氣,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呼不出來,聽到這個消息她感覺心臟就要停止跳動了,一轉眼卻見陵寒穿着寬大的病服有些疲憊的靠在薛庭身後的門邊,他的眉宇略略蹙着,表情淡淡的,薛庭剛才的話他是聽見了的,但他卻沒有驚訝痛苦的表情。
冷溪看着這樣的他,淚水奪眶而出,掙開杜紹熙跌撞的跑到他身前抱着他的腰害怕心疼得抽泣,“陵寒,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