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明珠

第七章 夜明珠

見從倭人少女屁股里竟噴出顆珠子,張洛咽口水之餘不禁大奇,想要去撿,又覺得從倭人少女那處噴出的東西,未免不潔。他左右看看,隨便從那死去的倭寇身上撕下塊布條,然後過去,用布條把那在**的地上發著微光的珠子給撿了起來。

珠子足有鴿蛋大小,純白渾圓,此時在手心裏,竟發出微微毫光。張洛總算當過段當鋪大掌柜,也在閑聊時聽**說起過天下奇珍,此時見這珠子竟能發光,頓時明白這顆不起眼的鴿蛋大小珠子,竟是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夜明珠又稱“隨珠”、“懸珠”、“垂棘”、“明月珠”等,指頭大小便抵萬金,眼下張洛手裏這顆足有普通雞蛋大小,而且體態渾圓,色澤無暇,少說也值個幾萬兩。而且這類東西,有銀子也未必買的到,張家雖富甲一方,張洛卻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珍品。饒是張洛此時不缺銀錢,身上交子大把,見這這等寶貝,亦是雙眼放光。

這時許是剛才幹瘦男子的一聲驚叫聲引起了屋外人的注意。隨着幾句詢問口氣的倭話,門口啪的被踢開,湧進三個穿着明服的倭人來。張洛見狀,急忙把那夜明珠用布條一裹,塞進懷裏。

那三個倭人進來一眼見了屋中情形,用倭語呼喝着,便面目猙獰着齊齊拔刀向張洛砍來。

這些倭寇武士雖然兇悍,卻只靠本身的力氣搏殺,比之江湖上三流人物亦是不如。張洛如何會懼怕他們,當下不進反退,上前一步,舉手投足之間,已是連殺兩人。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張洛本想留個活口,手下放輕,卻不料那倭寇當真兇悍之極,被張洛一記打得重傷噴血,倒地難起之後,竟然抽出隨身帶着的另一把短刀,直接捅進了自己肚子。

這時門外傳來個女子的尖叫聲,卻是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捂着嘴巴,隨即似醒過神來,抓住手裏的帕子,放聲尖叫。

“殺人啦,快來人哪,殺人拉……”

張洛見她模樣,到似是這家青樓的老鴇,倒也不敢就輕易動手。倭寇是倭寇,殺的再多也沒事。可若是殺錯了大明的百姓,哪怕她是青樓的妓女,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倒也是件麻煩事。

隨着這好似老鴇的中年女子的尖叫聲,不一會門口已湧來好幾個健壯的漢子,看模樣應該是青樓的護院。他們人雖多,但見了屋裏的慘狀,卻是沒一個敢進來,只敢守在門口。

聽着外面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和喧雜吵鬧聲,張洛乾脆在領子上一解,將身後的披風罩在那個被捆的少女身上,然後在那張叫什麼太郎的倭寇先前做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一會,附近巡街的官差趕到。進了門,幾個官差見了屋裏的情形,亦是變色,正小心的要來拿張洛。張洛隨手把自己的腰牌扔在地上,冷冷的道:“讓你們知府來見我!”

官差中為首的一個一邊堤防着張洛,一邊小心的撿起那塊腰牌,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留下兩個官差守在門口,自己轉頭去了。

一盞茶的時間后,翠雲樓雅間內。

“欽差大人請見諒,下官,下官定然徹查此事!”大約四十上下,留着山羊須的杭州知府滿臉惶恐,卑謙的道。

由不得他不慌,如今江南沿海各地倭害日益嚴重,可在他的治下,杭州城內,竟然有倭寇混了進來,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與當今司禮監秉筆,東廠提督,奉旨往使琉球的大太監發生爭鬥。還好這位張公公武功高強,沒出什麼事,否則,他這杭州知府也算是當到頭了。

張洛端起剛剛呈上來不久的茶杯,輕輕品了一口,慢里條絲的道:“大人不用驚慌,此事應該也是湊巧罷了。不過,這幾個現場的人犯,不知可否讓咱家先審問一番?畢竟,此事是咱家碰上的。”

杭州知府眼下最怕的就是這事被這位欽差大人報上去,要知這位大人可是東廠提督,天子近臣,若他到時回京後向皇上這麼一稟報,就算不添油加醋,自己這辛辛苦苦謀求來的位置只怕也不保。杭州知府此時正心想着何該送多少銀兩為這位欽差大人壓驚,張洛此時提出要求,他聽出話里的意思,頓時大喜,道:“這是應該的。欽差大人可要到下官的衙門去審?”

張洛笑道:“多謝大人好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在這審罷。還請大人暫避。”

張洛此話說得甚不客氣,但杭州知府此時只求平安,如何敢和他計較。眼前這位東廠提督話語裏透着有意替他包滿此事的意思,這就夠了,別說讓他暫避,就是再不客氣的話他也只當沒聽見。

等杭州知府出去了。張洛想了下,道:“先把那個男的帶進來。”早已聞訊趕來,此時便守在門口的幾個東廠番子當下把人壓了進來。然後在張洛的示意下又把門關上,雅間內,只留了張洛和那乾瘦男子兩人。

乾瘦男子一進屋,便立即乾脆無比的跪倒在地上,朝張洛拚命磕頭,他不知張洛身份,但見連杭州知府都滿頭是汗的從裏面出來,只當屋子裏這位是比知府更大的官,便邊磕頭邊道:“大人,大人饒命哪大人,小的不是倭人,小的是大明人。小的只是想賺幾兩銀子花花,您可要明鑒哪……”

張洛隨便在剛才倭寇坐着的地方一坐,冷冷的道:“身為大明人,勾結倭寇,怎麼看也是個死,不過你若能老實些把這些倭寇的底細說出來,能戴罪立功的話,我倒可考慮給你條生路。”

乾瘦男子聽了張洛的話,先是滿臉驚恐,聽到後半句,頓時喜道:“是是,這些倭寇的底細小人全知道,全知道,定然待罪立功。”他顯然是把張洛當成朝廷官員了,得了張洛活命的話,便將自己知道的一古腦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乾瘦男子名叫劉健,本來是個頗有家產的商賈人家出身,後來因賭而敗家,便游跡江南沿海成了個青皮無賴,此人生平沒什麼長處,卻是會說幾句倭話。往常臨海之地有商賈走私買賣,不時有人找他做個通譯,平時也就靠這個賺些銀子過活。

一個月前,有個劉健相熟的商賈介紹了筆生意給他,卻不是去扶桑販賣貨物,而是讓他幫着一群來杭州的倭商做翻譯。生怕沾染到倭寇,劉健本不想答應,只是每年冬春之時,海上多大風,卻是沒什麼生意的。加上劉健近來手氣正背,把一些積蓄輸的一乾二淨,正愁無銀過冬,一來二去,猶豫了翻劉健便也答應下來。

劉健本以為來的只是普通倭人,卻沒想,來的倭人足有近四十個,個個滿臉橫肉,腰上帶刀,一看便不是善類,劉健此時雖後悔,卻已為時過晚,只得一路跟着這些倭人。

這些倭寇前來,卻是為了尋找兩個人,顯然在大明亦有人為他們指路,不久這群倭人武士便得到要找尋之人在杭州,便一路尋至到此。後來又得到消息說點子已然上了船,在大運河上。於是,這群倭人武士便只留下四個,其他都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瞞過了滿城的兵卒衙役,登上了開往京城的大船。

等他們走了兩日,消息又來了,說點子沒上京城,而是還留在杭州,就躲在翠雲樓里。這消息來的晚了,可留下的那幾個倭人武士還是趁夜摸上了門,果然將他們要找的兩個人找到了。一番折騰之下,那個年紀大的老頭給折騰死了。然後,便是張洛適才所見的情形。

等劉健哆哆嗦嗦的將他自己知道的一一說完。張洛不禁驚嘆自己和這群倭人可真有緣,他們的大隊人馬多半便是被自己撞上的那波。被殺的一乾二淨。而剩下這幾個估計是準備留着報信的,亦是為自己所殺。

對於劉健所說自己和這些倭人之前全無關係,張洛卻只信了一半,略帶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又問道:“你既然和這些倭人相處這許多時日,定然是知道他們為何找這兩人罷?”

劉健搖頭道:“小的實在不知道,小的雖然會說幾句倭語,但並不精通,而且那些倭人口風極緊,根本不和小的提起這些。小的只是覺得他們似乎在找一樣什麼東西,具體什麼東西,小的實在是真不知道。”

張洛看他模樣不似欺瞞,便換個話題,又問道:“為何要把那個女子弄成那般模樣?是你弄的,還是那個什麼松井太郎弄的?”

劉健臉現窘意,道:“是松井乾的。他們要找的那東西似乎極小。那個老的吃他們折磨不過,便招了那東西在那倭女肚子裏。那兩個倭人本要把那倭女肚子刨開的,但那松井說留着那倭女還有用,便用了個損招,往那倭女肚子裏灌水,想把那東西給弄出來。”

張洛心道:“這些倭人當真全無禮義廉恥,這等損招也想的出來。不愧是化外蠻夷。”不過轉念一想剛才情景,竟也有些心癢起來。

看了眼正小心陪笑的劉健,張洛料想他也就知道這些了,便喝了聲道:“來人!”

門口打開,幾個東廠番子進來道:“請廠公吩咐!”

張洛道:“把他押出去,交給那位知府大人處置。順便把那個倭女的押進來。”那個東廠番子應了聲,但沒有馬上出去,卻道:“廠公可需要找個通譯來?”

張洛還沒回話,旁邊的劉健頓時叫了起來道:“大人,小的願戴罪立功,為大人通譯。”

張洛思索一下,點了點頭,示意東廠番子放了劉健。

不一會,穿戴整齊的倭人少女被壓了進來,等門被關上。張洛還未說話,那倭人少女忽然跪伏再地,額頭碰着地板,用極生硬的漢語道:“大明國的大人,謝謝您的救命之恩,可是,那顆寶珠是我家的東西,請您還給我!”

顧不上斥責這倭女言語之間的無禮,張洛一楞,道:“你會說漢語!你是倭人還是大明人?”

那倭人少女並不抬頭,仍舊用極生硬的語調回答道:“我是日本人,大明國的大人,請您把寶珠還給我。”

既然這個倭人少女原來會說漢話,那就用不上這個劉健了。劉健此人倒也頗為識趣,見張洛看向他,陪笑阿諛的道:“既然用不上小的,小的就先出去了。若大人有什麼要小的效勞,只請吩咐一聲。”

等屋門重新關上,那倭人少女見張洛不直接回答她的話,便再度道:“請務必把寶珠還給我。”

張洛眼中光芒一閃,道:“你既會說漢話,剛才我手下人問你時你為何不說?”

倭人少女道:“我知道大人您是他們的首領,您的地位是這裏最高的。作為川上家的長女,只有您配和我說話。”

這個倭人少女年紀不大,口氣到是不小,不知怎麼,看到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張洛總是想起先前她光着那豐腴雪白的屁股,朝天噴水的樣子。這麼一想,褲襠竟不自禁的便硬了。

他靜了下心,把寶貝安撫下去,又問道:“那些倭人為什麼追你們,莫非就是為了這顆所謂的寶珠?”見那倭人少女不回答,張洛冷冷一笑,道:“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本也不必一定要知道。不過這珠子,你這輩子別想再見了。”

倭人少女與張洛互視一會,終於軟弱的低頭道:“大明朝的大人,是否我說了,你就會把寶珠還給我?”

張洛點頭道:“那是自然,我好歹也是上國欽差,如何會看得上你蠻夷小國的這顆小小珠子。只要查清這珠子確實是你們的,我自然會把它還給你。”嘴上雖如此說,心裏卻暗道:“至於什麼時候查清么,那自然是本欽差說了算。”

倭人少女得了張洛保證,頓時精神一振,道:“寶珠是天照大神賜予我們川上家的寶物,是我們川上家十分重視的傳家之寶。但是因為家裏出了叛徒,寶珠存在的消息泄流了出去,引起了周近大名的窺視,他們派出武士想要搶奪寶珠。為了保護川上家,我只有帶着寶珠離開日本。死去的那位,是我的伯父,與我一起為了保護寶珠而離開東瀛的武士。”

倭人少女說的雖然周全,似乎沒什麼破綻。但張洛仔細一想,便覺隱隱的有些不對,那幾十個倭寇,便連東廠里千挑萬選出來的的精銳番子都要拚死作戰,甚至自己親自動手才能誅殺,可想而知必是倭國的精銳武士,這顆夜明珠雖說價值不菲,但若說要換四十個倭國精銳武士,而且還不惜同時得罪大明朝廷的情況下,這卻是有些過了。

大名便是倭國的諸侯,這點張洛亦曾聽徐渭說過,可這般情形,要麼是那個什麼大名利令智昏,全然分不清其中輕重。要麼就是這個倭人少女說話說一半,把最重要的留着沒說。

想明白這點,張洛不禁冷笑道:“這顆夜明珠雖然值錢,但若說引得你們倭國的諸侯派人追殺到大明,我是不信的。你仔細想想,還有什麼忘記說了的。”

倭人少女神情不定,卻閉口不言,張洛知此事定然另有蹊蹺,但見她不肯說,他卻也無心再問。

就算這夜明珠來頭再大,與他又有何關係。當日那波羅貝葉關係到寶藏,何等珍貴,張洛不也說送就送出去了。這夜明珠再有蹊蹺,也總比不過那波羅貝葉罷。

見那倭人少女一臉倔強,只是不說,張洛亦不想再問,便揚聲叫東廠番子進來帶人。

倭人少女見張洛如此決然,頓時色變大叫道:“大明國的大人,您要問的我都已經如實的回答了。您什麼時候把寶珠還給我?我聽家裏的長輩說,大明朝的讀書人都是君子,說話從來算話的。”

張洛哈哈大笑道:“你這話錯了,第一,我不是讀書人。第二,我雖然不是讀書人,但我身為天朝上國的欽差,卻也是一言九鼎的。不過你剛才所說的話遮遮掩掩的,又只是一面之詞,且等本欽差什麼時候有機會到倭國去一趟,找到知情人當面對質,弄清實情之後,這珠子,自然是會歸還的。不急,不用急。”當下便高聲催門外守着的番子進來帶人。

倭人少女再蠢,到此時也明白眼前這個明朝大官想吞了她的珠子,尖叫一聲,猛然彈起向張洛撲來。張洛哈哈一笑,伸手抓去,倭人少女被他大手一碰,頓時全身發麻,緊接着屁股上被結結實實的捏了一把,便驟然如塊木頭般被直直摔在地上,再難動彈。

剛進來的兩個東廠番子正好見到倭人少女暴起想要襲擊張洛的一幕,只是張洛動手太快,不等他們衝過來時,倭人少女已然被擒。兩人慢了一步,自然是要換個花樣表忠心的,當即義憤填膺的衝上去將那早已動彈不得的倭人少女按的嚴嚴實實,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私底下則趁機大肆揩油。

張洛自在的抖了抖身上的錦袍,恍若無事的吩咐道:“告訴杭州知府,這個倭女襲擊欽差,讓他自己看着辦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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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神之蒼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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