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手書

第二十四章 手書

“我叫廖凡來給你把把脈吧!”

廖凡一直外面,從一開始便沒進這木屋,此時便在門外陪着玲瓏帶寶哥兒。

廖凡會意后,便立刻給索羽鳳把起脈來。

為了不妨礙廖凡把脈,小木屋內又靜了下來。良久之後,廖凡才沖方筱悅點了點頭,這便是無礙了!

索羽鳳五味雜陳的一直盯着方筱悅看,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如此出類拔萃,就連丫鬟也好像姐妹一般相待,當真讓她羨慕不已。

方筱悅就任憑她打量自己,彷彿沒看見一樣,腦海中卻在細細回顧她方才所說之言。

“幸好你是寶哥兒的娘親,否則我是不會那麼輕易放手的!”索羽鳳輕啟櫻唇,說完剛才的那些經歷,她又回到了剛開始見到她時的模樣,臉上雲淡風輕,話語縹緲悅耳。

“哦?為何?”

“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原本不知你就是方素衣。我便深深為你的這份不依不靠,自強不息的為人折服。大秦第一個女秀才,開辦聞所未聞的悅兒園,培養空前絕後的幼師,北上尋夫、拯救孤獨園,為齊王翻案,救駕妙峰山,得封郡主……再加上方素衣所做之事,仙姑水、尿不濕、救繼母之子、智救小皇子等等,這些事早已在坊間傳遍,幾乎天下人無人不信你是真心愛孩子、懂孩子的人。寶哥兒交給你,將來肯定會大有所為……”

方筱悅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好些事就隨着索羽鳳一一點到,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過。就連她也覺得自己竟然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做了這麼多事。

“所以,你剛開始並沒打算出來相認,或者說你到現在也沒這種打算,只是想用寶哥兒要挾我們,實現你心中的復國之夢?”方筱悅心下坦然,索羽鳳總算不是一個居心叵測,也幸好她的興趣只在復國上,否則自己又要如何面對。

“是!”她極簡的回答了方筱悅的問題,便轉身看着万俟燁說,“很感謝康親王能夠答應我的這種有些無禮的請求。為了答謝你,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或許對你們二人之事有些幫助……”

兩人之事?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是什麼?最頭疼的大概就是如何亮明各自的身份又能順利成親了吧!

方筱悅好奇的看到索羽鳳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是什麼?

万俟燁半信半疑,可他把信紙打開時,卻立即兩眼放光,這竟然是大哥的一封手書。

“大哥怎麼會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他太意外,原本以為索羽鳳只是個漏網之魚,大哥本人應該是不知情的,卻不想大哥生前竟然知道此事。

“我偷偷走,又偷偷回來過,是我告訴他的。”索羽鳳一說到齊王,臉上更是柔情似水。

“大哥可還說了什麼?”万俟燁連忙追問。

“他只說會給我該有的名分,不會讓他的孩子流落在外。但是那時候他可能已經知道了些什麼,便立即書寫了這封信,只說如果半個月內他無事,便會抬我進府,如果有事……如果有事,我也可以憑着這封書信,讓孩子順利認祖歸宗……”索羽鳳細細說著自己見齊王的最後那一面,彷彿眼前還能看見齊王的英姿,眼中微微濕潤,水洗過的明眸更加清澈透亮。

“大哥那時,竟然就已安排好了一切!”万俟燁看着那封信。透過那些他再熟悉不過的字跡,他彷彿看見大哥正對着自己微笑,“悅兒,有這封信,一切都迎刃而解。我很快便能娶你過門。”

万俟燁將信遞給方筱悅,只見那信中之字蒼勁有力,簡明扼要的證明,索羽鳳已身懷齊王骨血,預計會在來年四月生產,索羽鳳半個月之後將會以齊王側妃的身份嫁入齊王府。簡單的說,這就是齊王給索羽鳳的名分,給孩子的名分。否則按照大秦的律例,寶哥兒不得生父認可,便是徹頭徹尾的黑戶、私生子。一輩子別說做皇帝,就連考取功名都沒有資格。

雖然皇上也可以直接下詔書,證明寶哥兒是齊王之死,到底不如這封書信來的更直接更重要。

“那你以後的身份?如果寶哥兒被封為皇太孫,你也要做為齊王側妃將來的皇太后入宮?”方筱悅心裏有有些彆扭,這樣還不是等於搶走了寶哥兒?

“郡主大人,我如果想這樣,大可將這封書信教給皇上,這樣不是比直接給你們更容易達到目的嗎?你們只要說這封信是在我的遺物中找到的,這事不就可以解決了?”索羽鳳說的很輕鬆,看上去的確只為復國,不為寶哥兒。

“但是,若將來你復國后,反悔了呢?”方筱悅還是不放心,皺着眉頭追問。

“郡主大人,你們既然能助我復國,自然也能隨時滅了我國,不是嗎?”索羽鳳此時還真有些詫異,這個女人好像並不像傳說中所說的那樣,如何睿智?怎麼一直在問些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

“悅兒,你還真的是關心則亂,再說這事交給我來處理,你還不放心嗎?”万俟燁攬方筱悅入懷,知道她肯定還是擔心寶哥兒將來會不會被索羽鳳帶走之事。

“是啊,一向冰雪聰明的悅心郡主肯定也是真心疼愛寶哥兒,才會這麼擔心這些問題。”索羽鳳莞爾一笑,這是她的孩子前世修來的福氣,她倒是完全放下了寶哥兒,轉頭便又向万俟燁強調一邊,“信已經交給你,還望康親王信守承諾,先助我復國!”索羽鳳強調道。

“放心吧!本王自是一言九鼎!”万俟燁心情大好,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些。

“能否晚些再去?”方筱悅有些不甘,剛剛平息了這些亂七八糟之事,怎麼他們兩人又要面臨分別。

“悅兒,我想早點去,早點完成也好早日娶你過門!”

“可是,復國也不是簡單之事,不會又要打仗吧?”

“傻丫頭,你忘了我們有火炮了嗎?隔空放上幾炮,我就不信他們大理國君不肝顫,肯定乖乖就會派人來跟我們談判。放心吧,這一仗勢力太懸殊,是打不起來的!”万俟燁勸慰起方筱悅,心中自然胸有成竹。

說的也是,現在不僅有火炮,就連手槍都已生產出上千隻。康親王早已擁有一支威風凌凌的槍炮團,雖然只有區區兩千人,但這支軍隊拉出去,火力卻能抵兩萬人。絕對是一支無敵之師。

“悅心郡主,只康親王的火炮團拉出去一兩百人便足矣震懾大理國的那些蝦兵蟹將了。”索羽鳳接過話來,也在安慰方筱悅。

“已經這麼有名了嗎?怎麼連你都已知曉?”這不是軍事秘密嗎?方筱悅驚訝道。

“你不必驚訝,我要是想知道這些事,自然也會有我的方法,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就是南理國的一枝獨秀吧!”

竟然不是光桿司令?方筱悅心中問道。

“索羽鳳的母親是大秦人,且都在北地,總不會也被大理人殺害的。”万俟燁輕聲向方筱悅解釋道。

索羽鳳臉上微訝,康親王竟然連這樣的事都會告訴悅心郡主,兩人果然恩愛有加。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時候不早了!”康親王見該問該說的事都已說明,又因禍得福的得了一封大哥的親筆認子信,便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見方筱悅還猶豫不決的站在那裏,便立即轉移話題道,“後天便是桂花宴,你的頭等大事,不是應該早做準備?”

“呀,是啊!壞人們終於都要一一伏法了,現在我可以安心好好準備桂花宴了!”方筱悅果然被万俟燁牽着鼻子走了。

索羽鳳笑看着這一對金童玉女,真是一對讓人艷羨不已的神仙眷侶啊!

“玲瓏、廖凡、寶哥兒,我們回家嘍!”

“我要先回皇宮稟告父皇,索羽鳳你現在的身份還是暫時住在本王江寧的康王府吧!蘭溪親王府實在有些不便!”万俟燁是怕父皇看到索羽鳳,也是防着索羽鳳藉由自己進宮之便面聖,這樣一來,父皇的態度就決定了一切。

與其由別人來決定,到真的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

“明白,全憑康親王安排便是!”索羽鳳自然也知道万俟燁的言外之意。

万俟燁將方筱悅等人送到漁光村家中,又把索羽鳳在江寧康王府安排好,自己才馬不停蹄的進宮面聖。

見到齊王的親筆手書,皇帝比万俟燁想像的更加激動。

短短三行字,父皇竟然看了一盞茶的時間。不僅如此,看到最後,父皇竟然看得老淚縱橫。

万俟燁一直認為最是無情帝王家。現在卻親眼目睹白髮蒼蒼的父皇無聲的抹着眼淚,與尋常百姓家的老父並無二致。

“父親……父皇……”万俟燁脫口便叫了父親二字。

“你叫朕什麼?”皇帝突然凝神問道。

“父皇啊!”万俟燁恭敬回答。

“不,前一句!”

“父……父親!”万俟燁此刻有些不明所以,吞吞吐吐的又說了一遍父親二字。

“對,父親,朕是一位父親,一個爺爺。朕從你們剛出生時叫朕父王到現在的父皇,用了整整十年時間,這十年中如履薄冰,根本不曾過多關注你們的成長,除了你大哥,朕真的是一手帶大的……”皇帝的情緒有些不穩,走了幾步,來到書房的屏風后,很快便拿了那了把寶劍走出來,不知是剛才太過激動,還是走得急了些,皇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万俟燁想到那天在早春樓的一幕,呂毅必是給父皇用某種形式下了致命的慢性毒藥,如今就算查出來,估計也已是病入膏肓,無葯可醫了!

“父皇,可曾傳太醫問過診?”

劇烈的咳嗽好不容易得已平息,皇帝捂着嘴的絲帕上便又有了殷殷血跡:“燁兒啊……咳咳咳……父皇命不久矣……這是當年父皇賜給你大哥的寶劍,如今就交給你吧……咳咳咳……能在臨死前再看到你大哥的手書,也算蒼天待我不薄啊!”

“父皇,喝點水漱漱口吧!”万俟燁遞來一杯水,心中卻有些責怪父皇,大哥的齊王府,當初竟然連根草都沒剩下,能燒的全燒了。父皇就是後悔,想要睹物思人確也無物可念。

只是他真的沒想到,父皇竟然將這把劍藏在書房裏,從光亮乾淨的劍身上也可看出來,父皇必然時常拿出來看。

皇帝接過万俟燁遞來的水,漱了漱口,又由明安順了半天氣,方覺得好些。

“燁兒,你這信是從何而來?”

“父皇,兒臣是在查找索羽鳳時,最終從她生前所住的屋內找到這封書信的。”

“怎麼?人死了?”

“是的,索羽鳳離開之後,便一直住在北地附近的一個索姓大村裡,直到半年前病逝。”

“半年前病逝?還真是紅顏薄命啊!朕還想聽聽她跟朕說說你大哥最後都跟她說了些什麼話呢……”皇帝嘆息道,他現在最想聽的消息就是有關齊王的點滴之事。

皇帝說著說著話,竟然就坐在椅子上精力不濟睡著了。

明安便小心翼翼的侍奉着皇上在御榻上休息,又尋了個毯子仔細蓋上后,才與万俟燁出了書房。

“明公公,父皇最近怎麼了?精力如此不濟?”万俟燁剛出書房便問道。

“噓,殿下您小點聲。要不是殿下您拿了齊王的書信進來,只怕皇上早就睡著了!”明安把康王又拉遠了點,才回答他的問題。

“到底怎麼回事?”

“太醫說,皇上的確深中慢性毒藥‘千日冥’據說此毒要連續千日種下,再經過千日慢慢毒發,直到最後……沒有個十年八年,是不會有現在如此糟糕的病情。唉……”明安心痛不已,連聲嘆息。

“可從呂毅那問出,到底是如何下的毒?”

明安搖了搖頭:“致死都不說,寧願受那百般折磨!最後才受了車裂之刑。”

“太醫也沒查出來?”

明安又搖了搖頭:“談何容易,千日冥此毒還是請了穆老回來才找到的,至於這下毒之法恐怕是真的無從查起了。畢竟下毒后的千日,是無需再下毒,只要用引子,一日一日的引着身體裏的毒素不斷即可。這個呂毅簡直就是個惡魔!罪該萬死!”

談到呂毅,明安是恨之入骨,這樣的人讓他這麼簡單就死了,簡直太便宜他了。

“父皇可說了麗妃如何處置?”

“殘害皇室血脈,殺無赦。五日後便要被賜酒!”

“等父皇醒來,公公可否能替本王傳達一聲,請將麗妃留到本王和悅兒大婚之後再賜死?”

“康親王這是……”

“只要公公照辦即可,本王自有用意。”万俟燁明白在上漁村時,悅兒沒有立即殺了麗妃還有一層意思,便是要麗妃親眼看到他們毫無嫌隙的成親。在悅兒心中,越是痛恨她的人,她反而要越過的更好更快樂。這樣比起一刀殺了那人,更大快人心。

“好!康親王放心,奴才一定辦到。皇上見到麗妃的臉,險些沒被嚇着,自然不會再為她有絲毫憐惜。就連兩位皇子見到麗妃也被嚇得直哭,竟是絲毫瞧不出往日的半分天姿來……”

“明公公,太醫可說起過父皇的……”陽壽,万俟燁想問這句話,可這話如此大逆不道,還是不問的好。

明安立即意會,輕聲說道:“皇上希望在兩年內喝到悅心郡主的禮茶。”

父皇竟然只有兩年的陽壽了?

“還要有勞公公多照顧父皇的龍體,本王改日再來看望父皇。”

万俟燁將要出宮時,在路上遇見正向書房趕來的良妃。

“良妃娘娘別來無恙?”

“康親王爺近日可還好?”良妃略有些氣短,只是匆匆問候一句,便徑直向御書房走去。

“良妃娘娘好自為之,如今這宮裏父皇身邊便也只有良妃一人照顧父皇了,萬望娘娘多多保重!”万俟燁警告的話再良妃身後響起。

良妃早已得到消息:德妃與左相通姦,還產下逆子呂煜,昨日便已被斬首示眾。

麗妃今日也已伏法很快也會被賜死。

自己至今還能相安無事,只是還沒有證據指明自己有罪。要不是那日聽了康親王的警告,沒敢多動手腳,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否則今時今日自己也會被斬首示眾。

良妃再次聽到万俟燁的警告,身子一滯,稍作停留,便繼續向御書房走去。如今康親王已上位,且一上來便是以蒼天大樹的姿態,根本無人再能撼動他的根基。要恨也只能恨當年自己婦人之仁,舉得他一棵扶不起的小樹,根本成不了氣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淪落至此。

良妃緊緊咬着牙關,才忍下心中的怨氣。如今大勢已去,如果自己想苟且偷生,便也只能小心謹慎的走好這剩下的幾步。

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良妃這才轉過身來,看着那個神似齊王的背影,健步如飛的大步向前,心中卻暗自念道:“淑貴妃,你此生最令人羨慕的並非你絕世的容貌,也不是皇上的寵愛,而是生了兩個如此出類拔萃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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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品育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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