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反

第七章 平反

原本康王到北地時,皇后也曾派人趁戰亂之際,秘密暗殺康王,卻因火炮的突然問世,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康王有火炮助力,猶如戰神附體,絕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她根本沒辦法在背後動手腳。

眼睜睜看着康王查到的事情越來越多。

齊王被謀害一事,即將敗露,她才不得不用計將皇子們甚至不聽她召喚的禁衛軍統領上官雲端,全都一個個引到北地,隨即便在宮中發動政變。

“朕發現異常之時,可信可用之人幾乎全被皇后隔絕在外,這才在永年宮中召見了方繼祖……”皇上訴說這當時的情形,這麼多年來,他防着其他妃子,卻獨獨沒對陳皇後設防過。因為她是他的結髮妻子,當年並不是全無感情,而且這麼多年來,一直為自己將後宮諸事打點的井井有條,後宮子嗣眾多,都是她悉心照料的結果。

“即便到了現在,朕哪怕能相信她反叛,但還是無法相信她會狠心殺了朕!”

看着眼前這個皇帝,方筱悅突然在心底生出涼涼的悲哀。帝王心中真的有愛嗎?即便他真的深愛着他的皇后,可大秦後宮中這眾多的皇子公主們又作何解釋?要說沒有真愛,又怎麼會任由皇后如此動作,而這麼晚才發現端倪?難道皇帝這麼多年都是白做的?

還未完全挖通,便聽見洞穴另一邊的岩石堆中傳來眾人扒石頭的聲音。

“那些人這麼快進來了?”方筱悅看着自己眼下已挖大了一小圈的出口,還遠遠不能爬出去。

此時,那邊傳來有些耳熟的喊叫聲:

“娘娘,我是戚峰!”

“娘娘,別怕,我們來救你了!”

方筱悅剛要回應,明公公按下她,小聲提醒道:“方典樂,小心有詐。”

難道有人模仿戚統領說話嗎?算了不管是不是他們,還是先將出口挖好。

“嗯,我們繼續挖!”

兩人這是開始做兩種準備,不管來者是敵是友,他們都要把這出口挖好,以防萬一。心裏想到這樣,手上的動作便也加快了許多。溪水清涼,溪底的碎石眾多,大概因為溪流形成的時間並不太長,還有很多的邊邊角角,一個不注意便會割傷手指。方筱悅一直埋頭向下挖,並沒怎麼留意傷了的手指,此時大概因為在溪水中泡了太久,十個手指同時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方典樂,你的手受傷了!”明公公發現異常,看到方筱悅從水中拿起的十指,直冒着鮮血,“方典樂畢竟年輕,手指細嫩,經不住這般操勞,就讓老奴自己來挖吧!”

“沒關係,沒什麼大礙!還是快點挖吧!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些!”

水中帶出一絲絲的殷紅血色。方筱悅看着一點點變大的洞口,便也顧不得手上的傷,人的性命要緊,不僅是為了自己,為了皇上,最重要的是為了寶哥兒。她不能讓寶哥兒有半點閃失!

皇上看到如此拚命的方筱悅,心頭一熱:“素娘,只要待朕入宮,便定會加封你為郡主。”

“如果我們能安全出去,悅兒倒是希望皇上能晚點讓寶哥兒入宮!”誰稀罕你的什麼郡主,就知道開些空頭支票,動動嘴誰不會,怎麼不見你下來幫忙挖?方筱悅這些話也只敢在心裏腹誹,估計只要自己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立馬就會被明公公砍死。

“又來了!”

隨着最後一塊溪底的大石頭被搬開,那出口瞬間變大了四倍,已經完全足夠成人蹲着出去了。

明公公顧不得想太多,都不知道那底下的泉水有多深,月光下的泉水閃着晶瑩的光亮。

“我會鳧水,讓老奴先下去試試深淺!”

他便閉上眼睛第一個從出口跳了下去。好在那泉水並不深,只到齊腰處。站在水中的明公公,終於露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皇上,沒事,泉不深!”

太好了,成功了!

方筱悅讓皇帝先行,自己斷後。

與此同時,那山洞另一邊的岩石碎塊也被清理出一個豁口。

最後趕來的万俟燁,第一個沖了進來。

“悅兒,是我!”

已經將寶哥兒遞出去,自己也準備跳下去的方筱悅突然聽到万俟燁的聲音,便立即轉過身來。

山洞中,舉着火把大步趕來的万俟燁此時在方筱悅眼中就好像一個天神。只是有些氣惱為何每次他都姍姍來遲。

方筱悅跟出口外的皇上說道:“皇上,我們安全了,是康王趕來了!”

寶哥兒見娘親遲遲不出來,有些着急,在皇帝的懷中邊掙扎邊哭着喊:“娘!”

眼看着就要落入水中,方筱悅心裏一急,立刻跳了出去。

“寶哥兒,別亂動,娘來了!”

方筱悅剛落水中,腳底一滑,整個人便要往後仰倒。身後“撲通”又一個入水聲,她便落入滿是梨花香的懷中。

“怎麼才來!”語氣嬌嗔,軟糯甜膩。

遲到總比不到好!

“對不起,要不是方繼祖的喊話聲,戚統領還不能這麼快鎖定目標。”

“他人呢?”

“差點被熏死!”

“沒死?”還真是禍害千年。

“不過,人已經瘋了!”

兩人視若無人般的在水裏交談,竟絲毫沒顧及旁邊還站着九五之尊的皇帝。

皇上輕咳一聲,這麼著急就秀恩愛了,都忘了他的存在嗎?

万俟燁連忙行禮:“父皇……”

“行了,起來吧!這是知道朕有半個多月沒洗澡了,讓朕泡在水中好好洗個澡嘛!”

万俟燁看了看父皇的笑顏,好像看着另一個人。父皇有多久沒跟自己說這種風趣幽默的話了?

“父皇,還要讓您屈尊先到兒臣的王府中住下,待兒臣為您籌謀回宮之路!”

“父皇老啦,不回宮也沒什麼。只是萬不可讓這大秦江山落入那賤人之手!”

“兒臣遵旨!”

大哥竟是被陳氏所害,今又預謀奪取万俟江山,他更不會再手軟,新仇舊恨一起算。大秦嘉靖二年,八月七日,大霧。

大秦康王爺万俟燁率十萬水師,繞過帝都戒備森嚴的城門,自蘭溪城北大青湖水路順利進入皇城。十萬水師破霧而出,猶如東海龍王的神兵神將。不費一兵一卒,不費吹灰之力,強勢回歸蘭溪城。

康王的水師被百姓傳為“神勇之師,勝利之師”,此次平反,史稱“大青湖之役”。

八月八日,大秦康元帝万俟嘯在康王掩護下回到皇宮,將預備從南城門出逃的陳皇后緝拿,押入大理寺天牢。

八月十日,康元帝複位,發佈罪己詔,平反齊王万俟灮冤案,追封齊王為賢德王,供奉於太廟,享萬世香火。

封康王万俟燁為康親王,位列各位親王之首。特此蘭溪城內王府一座,列為參政。

五品典樂方筱悅救駕有功,被封為悅心郡主,賜住蘭溪城內郡主府,並賜宮中自由行走。

壽王万俟輝請辭朝堂,再次雲遊四方。

楚王万俟耀因誣陷兄長,圖謀不軌,被貶為庶人,流放嶺南。

梁郡王万俟煜不賞不罰,但人也不知所蹤。

置於陳氏等亂成賊子,則被賜毒酒一杯,三日內自行了斷。

蘭溪都城恢復往日繁華和平和秩序,一切彷彿又回到從前。

八月十二日,再過三日便是中秋佳節。

再過一日就是陳氏自行了斷的最後期限。

天牢裏,陳氏仍是一派從容優雅,並無半分凌亂失落。她坐在天牢高高打開的小窗下,一束陽光通過窗戶照射進來,打在她的臉上。

她坐在一個矮几前,桌上的酒杯已空。

她一手執一把木梳曼斯條理的梳着已經紋絲不亂的頭髮,一手端着銅鏡。銅鏡中映着一張謙和的面容。年過四十依然保養得益,人看着至少年輕十歲。

獄卒們嘖嘖稱奇:“都什麼時候了,還端着!”

“可不?倒是個厲害絕色,竟想當女皇!”

“不知如今還每日梳妝打扮的,是在等皇上來寵幸她嗎?”

“哈哈哈……”

獄卒們嘲諷的聲音,一字一句傳了進來。

獄中之人連個眼皮都沒翻一下。

噠……噠噠……噠……噠噠……

如此熟悉的腳步,就是她閉上眼睛也能猜出來者是誰,她終於等來了想見之人。

“吱呀……”牢門被打開。

一身明黃的皇帝走了進來,她沒有起身也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依然對鏡梳妝。

“蓮兒!”他輕喚她的乳名。

她的手微微一顫,終於將梳子放到那張破舊的矮几上。梳子放到那張髒兮兮的矮几上,她忍不住皺了下眉毛,這把梳子是他年少時初次見她,送她的第一份禮物,千年沉香木製成,小巧細密的梳齒,總能幫他將頭髮梳成他喜歡的樣式。

“這把梳子已經有三十年了吧,怎麼還留着?”

“本宮十三歲得此沉香木梳,十四歲入宮,十五歲大婚,如今竟與你相逢三十三年了……”

“蓮兒,朕不是說過嗎?你可以不必做此犧牲,朕也能給燁兒一個交代。”

“陛下不必多說什麼,陳家聯合梁郡王通敵逆謀在先,倘若犧牲本宮一人,能換得陳家數百性命,本宮願意遺臭萬年!”

“你這是何苦?”他不忍,結髮妻,做如此大的犧牲。

“陛下,蓮兒萬幸能與您共度此生,與你三十年來舉案齊眉,只求你在我死後,善待本宮的孩子。置於陳氏一族,本宮已讓父親立下族規,陳氏一族永生永世不得在朝為官。蓮兒希望,你我聯手出演的這一番苦肉計,真的能為你、為大秦帶來一個太平盛世。”

女子的聲音在牢中回蕩,清脆悅耳得不像年過四十的女人。

“蓮兒!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陛下,天牢潮濕陰暗,恐怕有損您的龍體,您還是早些離開吧!”

“蓮兒!”皇帝禁不住抱起陳氏,方才回想起,他已經有多久沒這麼抱着她了。

“嘯哥哥,您已經很久沒這樣抱過蓮兒了!”

“嘯哥哥錯了,誤了蓮兒這麼多年……”

她的臉上亮出一抹明媚的笑,此生她為他而生,亦可為他而死。

“勿忘蓮兒!生不得同枕伴長久,但願死能同裘共長眠!”

“蓮兒可否為我再唱一首《採蓮曲》?”那是他們的定情曲。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

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

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枝蓮……”

歌聲溫婉,一如當年。嘴角一抹暗紅的血流出,襯着她臉上的笑容更加凄美。

天牢的暗影中,一個年輕的女子着一身粉衣顯身。正是第一次行駛宮中自由行走之權的悅心郡主方筱悅。

她只是心中仍有疑惑,想見一見曾經在宮中對她多有保護的和藹可親的皇後娘娘。她雖然看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但她能看出來陳皇后待她的真心,不管是因為皇帝對她的厚愛,還是她真心喜歡自己,至今她都討厭不起來這個陳皇后,便也足以說明她心中的第六感。

只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親耳聽到了剛才帝后之間的對話。那般私密的稱呼,那般誠懇的言辭,她相信那些話絕對都是真相。她就說嗎?皇後宮變,與她同處深宮中的皇帝怎麼會真的到最後一刻才知道?皇后的人找到皇帝時,皇帝依然是一臉的平靜,就算是當著他們的面裝模作樣的罵皇后也沒罵得多麼恨之入骨。還有明公公,又是如何逃出深宮,跑到深山中保護皇帝的?

這一切唯獨帝后聯手才能解釋通暢!

他們做這一場戲,不管是陳皇後為了母族自我犧牲,還是為了皇帝掩飾在齊王冤案中的失誤?都讓人唏噓不已。

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方筱悅便覺得沒有再去面對皇后,轉身悄然離開!

“皇上,讓她知道,你就不怕她跟燁兒說嗎?”

帝后已經看到那一角粉色衣角離開,獄卒已經得了皇帝吩咐,悅心郡主如果想來天牢,儘管放行。

“她不會!只是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她儘快做出決定。帝王家並非尋常人家,既然註定要與帝王家牽扯不清,即便是有再多陰謀詭計,再多的宮闈醜事,都註定無法逃脫。”皇帝望着方筱悅離開的方向。

“都以為自己在籌謀一切,卻不知自己也是謀局中的棋子;都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卻不知人外有人另有他人……”皇后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蓮兒,如果時光倒流,你是否還願許我終身?”

“我不願意……除非……除非你心中只有我一人,沒有淑貴妃,沒有楚青荷……”

皇后閉上眼睛,手中的沉香木梳,“啪嗒”一聲清脆的掉落下來。

皇帝的雙目中流下兩行渾濁不清的淚水。

三日後,皇帝排除朝臣親王異議,依然下令厚葬陳皇后,賜懿號慧懿貞皇后。

“什麼慧懿貞皇后?聰慧是有,都敢發動宮變!堅貞在哪?最後還不是她舉旗謀反,哪裏對父皇有半點忠貞?”万俟燁下朝回府後,忿忿不平的來到郡主府。

康親王府與郡主府比鄰,蘭溪百姓曾言,將來康親王與悅心郡主成親時,只要在兩府之間拆掉一座圍牆,便可以皆大歡喜。皇帝還真是厚愛這一對逆襲成功的鴛鴦。

方筱悅雖已是郡主身份,但在府內還是做輕便打扮,除非被宣覲見皇帝,顯少盛裝打扮。覺得那一身的郡主裝過於沉重,尤其頭上戴的珠釵,更是累得人脖頸酸疼好幾日。

聽到万俟燁忿忿不平的樣子,方筱悅是明白皇帝到底不忍結髮妻子死後太過凄涼,依然按照皇后儀制下葬陳氏。只是如此自相矛盾,必然讓万俟燁心中憤怒。

“人既已死,身後之事,即便許她再多榮耀,又有何用?”方筱悅端來一杯清茶,安撫万俟燁的心頭之怒。

“大哥的案子既然已經查清,為何又要賜那賤婦懿號!那大哥至今屍骨下落不明,還未曾入皇陵下葬,只有太廟中的一個靈位,同樣是死,憑什麼那惡婦還能如皇陵,進太廟?”万俟燁泣血而訴。

方筱悅明白,古人對死後之事的重視,見万俟燁心中遺恨未解,她偏生又恨不起那可憐的陳皇后。思慮再三,竟到最後無言以對。

万俟燁見方筱悅沉默不語,心生疑惑,自從三日前她進宮一趟之後,回來之後這幾日都是如此悶悶不樂,彷彿有什麼心事。

“悅兒?可是父皇那日對你說了什麼?”万俟燁第一個聯想便是他們二人的婚事,他三日前便已上書請求父皇賜婚。至今仍然沒有聖旨下來。

方筱悅搖了搖頭,她今日已接到聖旨,皇帝宣她明日帶着寶哥進宮面聖。雖然她已經知道陳皇后臨死時的真相,但卻始終無法開口告之万俟燁實情。她能想像出來,如果万俟燁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必會舉兵造反,到時候蘭溪城內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明日,皇上讓我帶着寶哥兒進宮。我怕皇帝會提……”

“皇太孫嗎?這不是好事嗎?”

“不是,恐怕未必是此事,皇上已經答應我,等寶哥兒七歲時再讓他認祖歸宗!”

“那是何事?”

------題外話------

樂樂昨天聽到消息,特別特別好的閨蜜居然罹患肝癌,而且已到末期。

才32歲,還有個6歲的兒子。

想想都覺得痛心,樂樂這兩天都在忙着幫她籌錢和打電話發短訊,幫她查詢最好的大夫和醫院。

希望能幫她,希望她能康復。

特別特別好的一個人,也是樂樂的大學室友,相識15年。

就連她的老公也是我介紹認識的,兩人恩愛異常,去年剛剛在北京換了一套大房子

和和美美的日子才剛開始……

真的什麼都沒有健康重要!

親們不管在什麼年齡段,都要注意正常作息,盡量早睡,切勿熬夜傷身,尤其傷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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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品育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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