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平

第二十四章 不平

一陣顛簸,方筱悅只覺得胃都要被顛出來了一般。她只是上個廁所而已,出來后就被人捂住了口鼻。之後便不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將軍,到西夏還有上千里路,恐怕路上……”

“沒事,我自由主張!”

兩人說的不是大秦話,從話中不難猜出,這個擄走她的人就是西夏烈將軍。但是奇怪的是,從來沒去過西夏的方筱悅居然能夠聽懂西夏話。

難道因為蕭家嫡女之故?醒來的方筱悅任憑烈將軍扛着自己。大腦卻在飛速的旋轉着對應之策。

“將軍,是要把她帶到皇宮嗎?”

“怎麼這麼多話,趕緊趕路。這時候恐怕他們已經發現她不見了。”烈將軍怒吼一聲,方筱悅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他吼破,真的好像踹一腳,叫他小點聲。

這聲吼之後,一路上都靜悄悄的。方筱悅又被人轉移到了一輛馬車上,也不知道綁着自己手腳的繩子是什麼東西,竟然讓她根本提不起內力來。顯然是查清了她的底細,知道她會武功嗎?

逃出去似乎很渺茫,那就只好想辦法往外面傳遞消息了。怎麼辦?自己還被困在車上。馬車眼看就要動了,如果現在不留下暗號,一路上真就不好再做手腳了。

她試探着動了兩下,立刻就有人對她說:“你醒了!”是烈將軍的聲音,大秦話說的略帶生硬,他居然也在馬車上。

“我要上廁所!”方筱悅不急不慌,絲毫沒有對自己身處的環境有半點質疑。

“還真是有些膽色,竟然沒有半分驚慌之意。”烈將軍眼中閃過一絲賞識。

廢話,我慌什麼?你們又不敢動我一根汗毛,有必要害怕慌張嗎?

上廁所總不能再套着袋子,那樣太引人注目。方筱悅一下車便被戴上了一個黑色的帷帽,這帷帽從頭罩到腳,倒是將她捂得嚴嚴實實。只從外面看,絕對看不出來是男是女。好在隊伍里沒有女人,兩個侍衛跟到廁所后已不方便再往前跟。

看來要動手腳也只能在廁所里動。

方筱悅一進廁所,便拔下頭上的簪子,在廁所的牆上,門后刻上“520”這幾個阿拉伯數字。阿拉伯數字還沒有普及開來,但是康王的人必然能看懂。只是這數字所代表的意思,她並沒跟万俟燁說過,不知他能不能猜到這背後的意義。切不管能不能猜到答案。這都會給他指明了方向,自己來過這裏。

之後一路上,方筱悅都在找機會刻這三個數字,或大或小,或是在門后,或是在窗框,或是在牆上,或是在房梁。總之,只要一有機會就會留下痕迹。

漸漸的因為除了吃飯睡覺,都要與烈將軍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大眼瞪小眼,方筱悅便開始沒話找話的問他一些問題,雖然不是什麼多好的問題,但總比兩個大火人讓冷場凍死。

“你為什麼要劫我?”方筱悅心知肚明,見對方不說話,便又接着問道,“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就是什麼蕭家嫡女吧?”

“你不用迷惑我,你是什麼人,是什麼身份,並不是我關心的事。我只負責把你安全無恙的送到皇宮即可,其他事,並不在我職責範圍之內。”烈將軍一臉的肅穆,不帶半點笑容,公事公辦的樣子,讓方筱悅恨不得上去撕掉那張撲克臉。

算了,既然不好說話,乾脆就不再跟他理論。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轉暗,半天的行程,速度也不是很快,可卻不知為何遲遲不見万俟燁的救兵來救自己。直到又回到第一次上廁所的地方,方筱悅才驚覺,他們一直在兜圈子,而並非直奔西夏而去。這是何故?

“烈將軍以為這樣很好玩嗎?你這樣浪費時間,是不是想讓康王趕在前面遞抵達西夏?”方筱悅意識到這點后,咬牙切齒的問着烈將軍。

無人回答,馬車外的侍衛也像行屍走肉一般,這一隊人馬竟然悄無聲息的走到了現在,想一想也讓方筱悅覺得后怕,不知道是這個烈將軍治軍嚴明,還是西夏軍隊都是如此強悍。如果是後者,這也未免有些太可怕了,而大秦這幾場勝仗恐怕倒是有些運氣的成分在其中。

不知又走了多久,似乎是到了一間驛站。方筱悅剛想諷刺西夏人傻,竟然自投羅網的撞進驛站里來。到了這裏豈不是很快就要被人發現行蹤。

“給我們來兩間上房,一間大通鋪!”

“將軍,早就給您預備好了房間,請隨我來!”

烈將軍似乎跟這些人很熟悉,竟然沒人發現他們是異族人。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竟然已經能夠允許這些人通敵了嗎?

正在思索着,驛站內一陣喧鬧。

“滾,滾,沒聽到爺爺說話嗎?”兩個士兵將手中的鞭子狠狠的甩下去。

一個抱着孩童的老頭躲避不及硬生生轉身扛下兩鞭子,免得傷了懷裏的孩子。

孩子大哭,婦人喊叫,原本就濟濟的大廳里亂成一團。

“兵爺,已經讓他們在這裏打地鋪了…”驛丞面色發白、渾身冒汗的上前勸阻。

“打什麼地鋪,滾出去,老子們要在這裏吃飯睡覺。”士兵們喊道,一面又舉起鞭子,然後看一旁,“你們,給他們錢,讓他們滾出去另找地方去。”

老僕以及幾個隨從都看呆了。

聽了士兵的話,屋中的人都看向他們,眼中毫不掩飾憤怒。

“不,不,不是這樣…。”老僕忙說道,額頭上有汗冒出來。

事情似乎不對啊…

但已經晚了,沒人聽他的話。

“我們不要錢,我們要住在這裏。”有一個被驅逐的男人憤怒喊道。

有人帶頭,便有更多的人喊起來。

“對,我們不要錢。”

“誰稀罕你們的錢!”

“仗勢欺人!還有沒有王法!”

看着眾人如此,士兵哈了聲,將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

“你們幹什麼?想造反啊?告訴你們,我們家大人是奉皇上之命去北地辦差的,還不快滾,耽擱了大人的大事,你們誰擔得起?”

竟然是欽差?

在場的人都神情一頓,憤怒掩了下去,只剩些無奈和不平。

驛丞神情複雜,忍不住上前。

“雖然說如此,但這些人就這樣趕出去,多是婦孺老幼,這大半夜的不太好吧…。”他低聲說道。

“老子也不是不講理。”士兵似笑非笑說道,一面瞪了眼一旁的老僕等人,“還不快把錢給大家!”

老僕滿頭冒汗,事到如今只得硬着頭皮上前。

“這裏是一些錢,你們拿些再尋個住處……”他說道,一面將錢逐一遞給大廳的人。

沒有人接他的錢,更有人還啐了口,年輕人攙扶着老人。婦人抱着孩子,雜亂但又詭異安靜的邁出大廳,而另一邊。後院裏也亂鬨哄的走來幾個人,嘴裏罵罵咧咧。

“……這是仗勢欺人!”

“……是哪個狗官……”

就在此時。驛站外車馬響,十幾個與這裏的兵衛一般打扮護衛擁簇一輛馬車駛來。

“秦大人來了!”

驛站里的士兵們大聲喊道,伴着喊聲,不忘刷刷的抽鞭子驅趕這些人。

“快點滾出去,別耽誤了秦大人歇息。”

因為這驅趕,人群更有些混亂,才被安撫的孩童又開始哭叫。驛站里大亂。

看着這混亂,方筱悅站起身來。

“那些人是什麼人?”她伸手指着院中的士兵。

“哦。我也不知道,或許他們能幫忙……”烈將軍低聲回道。

話音未落,方筱悅抬腳向前而去。

“哎哎你幹什麼去?”烈將軍一臉不解喊道。

方筱悅已經不再理會他,在門口路上站住腳。

“來人。”她說道。

烈將軍的那些手下雖然不敢靠得太近,但卻總是站到能隨時聽到吩咐的地方。聞言立刻應聲。

“給我打這些膽大妄為肆意驚擾百姓的東西們!”方筱悅說道,看着院中。

西夏人看了看烈將軍,又見將軍臉上並無異議,便立刻招呼一聲,當下七八個侍衛操起隨身的木棍就沖向院中。

“竟然欺凌百姓,實在該打!”

伴着喊聲,舉着鞭子的四個兵衛頓時被烈將軍的人圍住,不由分說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

這頓打來的太突然,那幾個兵衛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況且烈將軍的隨從也都是他精心挑選的好身手,三下兩下四個兵衛就被打翻在地上,連老僕等幾個人都沒倖免。

院子裏的人都呆住了,回過神聽到他們喊的話,頓時不知哪個帶頭喊了聲好,然後叫好聲便此起彼伏起來。

“你發什麼瘋?”烈將軍並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他原以為這個丫頭就只是嚇唬嚇唬這些人而已,怎麼還真的打了起來。這畢竟不是他西夏的國土,雖說現如今他們裝扮成大秦士兵,可這要是萬一追究下來,難免露出馬腳來,到時候別說帶她回西夏,就是他們一行人也休想活着離開。自己剛才怎麼就發起懵來,任憑她差遣起自己的人來?

方筱悅沒有理會他,抬腳向門口大步走去,門口外停着的馬車上正有一個男人下來。

這般喧鬧慘叫吵鬧男人也被嚇了一跳,摘下兜帽看去,面色驚愕。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喊道。

來迎接的他的北地轉運司的胥吏也驚呆了,看着院子裏舉着棍棒下手穩准狠的人,不由打個寒戰。

虧得他剛才快一步出來迎接大人,要不然,此時自己也被打倒在地上了……

這是什麼人?

驛站里來往的多是官員,莫非是觸了什麼大人物的霉頭?

大人物是很可怕,但他不怕。

“大人,不知道啊。”胥吏說道,面色驚異,“這些人故意生事吧!”

說著忙招呼一旁的護衛。

“還不快去抓住歹人!”

護衛們立刻拿起兵器齊聲應和。

“慢着,慢着,先問問怎麼……”清瘦男人忙說道。

“大人,還問什麼問,上來不說就打,定然是歹人無誤!”胥吏喊道,一面再次催促護衛。

他的話音才落,身後便有女聲傳來。

“上來不說就打,這些兵丁,果然是歹人!”

胥吏以及那位大人都轉過頭來,見夜色里一個帶着黑色大帷帽的女子站定在身後。

“你胡說什麼?你什麼人?”胥吏豎眉喝道。

“抱打不平的路人。”方筱悅說道。

抱打不平的路人?!

有病吧?

還抱打不平!你以為唱戲呢?狗拿耗子多管什麼閑事!

“竟然敢欺凌百姓,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是誰人喊道。

四周一片叫好聲。

“打得好!”有三三兩兩的人喊道。

“你們幹什麼?造反嗎?你知道我們什麼人?”胥吏喊道。

看着幾個人被打了,胥吏的神情驚愕卻不見驚恐,眼珠滴溜溜的飛快轉動,一句話間心中念頭轉過萬千。

這女子的口音是南方口音,侍衛是蘭溪口音,看這些隨從的氣勢,應該是帝都哪個官宦的家眷…

掃過她的衣衫,看不出什麼,掃過其後的馬車,也一般般……“……竟然敢阻擾大理寺少卿秦大人辦差!”他緊接着喊道,似乎怕人聽不清一般,大聲的重申,“帝都大理寺的秦大人!奉皇上之命辦差的秦大人!”

伴着他的喊聲,清瘦男人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方筱悅不理會他,而是看向四周的民眾。

“他們為了自己住的舒服,驅逐先來的你們夜半出門,你們說,誰是歹人?你們說,他們該不該打?”她問道。

“他們是歹人!他們是歹人!”

“該打!該打!”

四周民眾轟然喊道,當然其中多是烈將軍手下等人的聲音,不過混雜在人群里倒也沒人特別注意。

這突然的聲響將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沒有驅趕,是他們自願的,給了錢……”胥吏忙喊道,一面忙又看清瘦男人,“秦大人,你一路日夜不停趕來,他們是擔心為你着想啊……”

“錢?錢有時候是很重要,但有時候卻不是重要的,餓的要死的時候,需要的是一口飯,而不是一把錢,他們之所以住進客棧,就是為了託庇一晚,趕出去,縱然拿着錢又能如何?三更半夜,老弱婦幼,你讓他們去哪裏?”方筱悅打斷他喝道,又看着周圍,“你們需要錢嗎?”

“不需要!不需要!”

“對啊,對啊,真是不講道理……”

“有錢當官的就能這樣欺負人了嗎?”

“還打傷了人……”

四周議論聲紛紛。

“我們大人是奉旨…”胥吏哼了聲,邁上前一步大聲喊道。

話音未落便被方筱悅再次打斷。

“奉旨?爾等奉天子的旨,仗勢橫行欺凌百姓?”她說道,不待胥吏說話,目光看向這位秦大人,“這位大人,這就是你的屬下?這就是你任其肆意妄為的屬下?”

清瘦男子火把下神情忽明忽暗。

方筱悅說完這句話后,也不再說話,而是看着這位大人。

站的近的人似乎覺得一陣詭異的安靜,但事實上現場並沒有安靜,孩子的哭聲,民眾的議論聲,被打的兵衛的呻吟聲…。

“混賬東西!”

忽的一聲厲喝,伴着一聲脆響。

現場這才安靜下來。

看那位胥吏捂着臉後退幾步,帶着幾分惶恐看着清瘦男子。

“竟然敢擾民如此!還敢胡言亂語!”男子豎眉喝道,似是激動不已,身子微微發抖。

“大人,大人,我們是為你啊。”胥吏喊道。

“你們為了我隨意欺凌百姓?為了我敗壞天子盛德?”清瘦男人喝道,伸手一指,“本官當不起!”

火把之下男人神情激動,義憤填膺,看的周圍的百姓稍微鬆口氣,還好這個大人看起來還是個清官……不是那種官官相護的……

“你們的錯是你們的,但本官難辭其咎。”清瘦男人嘆氣說道,一面沖四周的人拱手長揖,“驚擾了百姓,本官有罪。”

“也不怪大人啊……”

“大人也不知道嘛……”

“要不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呢……”

四周的人紛紛說道,氣氛緩和了很多。

胥吏也不敢再說話了,視線落在方筱悅身上,滿是恨恨。

都是這女人多事!咱們等着瞧!

那女人的視線也看過來,夜色下竟然清晰的看到那比夜色還黑的雙眸,胥吏心頭一顫忙垂目。

“大人,既然有罪,那就要罰……”

女聲淡淡說道。

“有幾個百姓,可是被打傷了!”

什麼?

胥吏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這個女人竟然不依不饒?

他們有仇嗎?

清瘦男子聞言很是驚訝,忙抬腳邁步。

“傷者在哪裏?”他問道,一臉憂心。

烈將軍聽到程嬌娘的話之後,像是中了魔一樣,就尋出傷者所在,搶先幾步邁過去。

其實那傷者傷的也不重,還跟着人後踮着腳看熱鬧,猛地被烈將軍一巴掌拍坐在地上。

“傷者在這裏!”烈將軍喊道。

人群忙讓開,露出坐在地上被拍的齜牙咧嘴一臉痛苦的老頭。

果然傷的不輕啊……

“老丈。”清瘦男子疾步過來,矮身蹲下握住老頭的胳膊,一臉悲痛,“是本官管教無方!”

看着清瘦男子心痛的似乎要落下淚來,周圍的人更加感嘆,果然是個好官啊。

“倒也不是大人的錯……”

大家紛紛說道。

“不,不,是本官的錯。”清瘦男人斷然說道。

“既然有錯,大人要明斷啊。”

方筱悅淡淡說道。

清瘦男人看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方筱悅說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啊。”

這句話出口,清瘦男子猛然站起身來。

“來人,將這五人押下,削去兵籍吏身,解送到北地府定罪。”他肅然喝道。

什麼?削去兵籍吏身!

此言一出,地上的兵丁以及胥吏大驚失色。

這下事情可鬧大了!他們為了得到這身份,可是費了好大力氣,而且靠着這身份養着好些利益,這要是沒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簡直要了命了!

“大人,大人,饒命啊。”

“大人,大人,我們知錯了!”

清瘦男子不為所動,負手而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肅容說道,目光垂垂掃過五人,意有所指。

“大人,你不能罰我們!”胥吏急道,乾脆也不哀求了,帶着幾分急躁,“我是北地轉運司的人。”

他這一提醒,四個士兵也回過神來了。

“你也不能罰我們,我們是禁衛軍,我們是禁衛軍的人!”他們亦是喊道,帶着幾分得意和不屑。

被當眾如此反駁,清瘦男子的面色很是難看,眼中還閃過一絲無奈。

方才人群中的有人說的不錯,自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大人罰不得,那百姓們罰得罰不得?”

有女聲又淡淡的說道。

清瘦男子一個機靈,站直了身子。

“大膽!”他喝道,看着眼前五人,“爾等還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卻欺凌百姓,壞天子聖德,本官是罰不得,本官職責無權,那就讓民做主!”

他說道轉身看向四周。

“各位父老,你們說他們該不該罰?”

聽他竟然如此詢問,在場的人都怔了怔,有七嘴八舌凌亂的聲音響起。

“該罰!該罰!”

“該不該罰?”清瘦男子再次問道。

有人帶了頭,這一次便有更多的人開口了。

“該罰!該罰!”

暗夜裏幾十人的答話很是響亮。

“能不能罰?”清瘦男子又大聲喝問道。

“能罰!能罰!”

這一次更多的人齊聲答道。

“各位父老,你們可能給本官寫聯名證?”清瘦男子大聲問道。

“能寫!能寫!”

滿場響亮的喊聲伴着夜風迴旋。

“好,那本官如果不能為民做主,這官,不當也罷!”清瘦男子抬手揮臂喝道,面上青筋跳動,神情激動。

“為民做主!為民做主!”

一聲聲的喊聲再次響起,掀起一陣聲浪,席捲整個驛站。

聽着這喊聲,兵衛和胥吏面色慘白一臉不可置信。

當拿着鞭子驅趕這些民眾的時候,兵衛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喊出這麼大的聲音來,這一聲聲的聲浪,好似能將他們碾碎……

完了,完了…

怎麼這事成了民意了?

這他娘的到底怎麼回事?

------題外話------

江南難得在春節期間陽光普照。

新鮮空氣、溫暖陽光

幸福啊!

祝親們也同樣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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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品育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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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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