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臨行前的偷歡

第四十七章 臨行前的偷歡

禁衛軍侍衛遞上一封用蠟封好的信。

万俟燁看了一眼跪着的侍衛,接過信后,方筱悅拿過桌上的燭台,一起開啟了那封密信。剛打開信封,抽出信來時還帶出來一朵由五片紅羽拼成的星。

“五羽之星?”上官雲端竟然是五羽之星。万俟燁的腦海中回想起大哥以前跟他說過的話:“小燁,你看這是什麼?”

“不知道,真好看,這麼漂亮的五角星啊,還是用紅色的羽毛做成的。”他拿過來就想撕開來看看,這是怎麼做出來的。

“哎……不能撕,這是紅羽之星,小燁可要記住了,以後萬一哥哥不在你身邊,你要是見到這個就可以把他當成我!”大哥認真的囑咐自己,只可惜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被大哥和母妃保護的根本不知道外面早已風雪交加,雷聲大作了。

“這有什麼好的啊,小燁才不稀罕呢,小燁就要跟着大哥。”他作勢就要把那紅羽之星扔到地上。

“万俟燁,我跟你說真的呢。你都要給我牢牢的記清楚!記住了沒,記住了沒……”很少發火的大哥,那次可是使勁抓着他的手,一直在問他記住了沒,記住了沒,直到他點頭答應才鬆開他的手。

万俟燁拿着紅羽之星的手一直在顫抖着,彷彿那羽毛有着千斤重一般,良久才把那紅羽之星收進懷中,這才開始看那封密信。方筱悅站在一旁舉着燭台,靜靜的為万俟燁照着那封書信。万俟燁也沒有避着她,可是她看了半天還是沒看懂什麼意思。信上完全說的是另一件事啊,什麼一飯之恩,什麼卧薪嘗膽,好像說的不是一個人的經歷,而是一個家族的經歷。万俟燁看完信之後,就着燭火將那封信燒掉了:“回去告訴上官將軍,本王明白他的用意,現在就讓他繼續維持目前的局面,有什麼消息就讓人來向我彙報。本王北征之後,本王的准王妃在宮中的一應安全就全權交給上官大人負責,齊王之事,待本王北征之後再從長計議。”

“是!”禁衛軍侍衛領命退下。

“這個上官雲端到底是什麼人?”方筱悅待人離開之後便問起万俟燁。

“他是梁王跟前的大紅人,在你大伯被棄用之後,為梁王辦事最多,最得梁王賞識的的就是他。”万俟燁雖然不上朝,但朝中之事他都一清二楚。

“既是心腹,為何又要投誠於你?”方筱悅不解的問。

“他原本就不是梁王的人,而是我大哥的人。”

“齊王的人?”

“是的。當年我大哥年少時曾經接濟他們母子,上官雲端的母親並非正室,他是上官邀的私生子。當時的上官家還只是個新貴,在朝中並沒什麼勢力。”万俟燁耐心的跟方筱悅解釋着。

原來,當初上官雲端的母親是帶他來蘭溪投奔他的父親的。因為私生子的地位極低,又不被上官老爺重視。上官家上下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們母子。娘倆經常吃不飽飯,到最後他母親只能背着家裏的人在外面討飯。齊王出遊時偶遇他的母親,見她可憐便把身上帶的吃食全交給了她。還沒等我齊王走遠,那些吃得又被一群乞丐搶走了。後來齊王便帶着他母親來到一處酒樓,買了很多吃的送給她,還派人一路護送回了上官家!自此以後,齊王經常會隔三岔五的叫人來給他們娘倆從些吃食,一送就是五年,直到他考中了進士,入朝為官。

那五年,上官雲端的母親一直在他跟前念叨,以後有出息了,一定要記得報齊王的一飯之恩。

“然後你哥就囑咐他去梁王那裏做姦細?”

“我哥不是這樣的人,我哥到死都沒見過他,甚至根本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只是上官雲端不知道從哪裏得知紅羽閣的存在,便一聲不響的加入了紅羽閣,便漸漸成為我哥親授的紅羽之星。大哥被害死於北地后,我接管紅羽閣后,閣中上下都覺得梁王的嫌疑最大,紅羽之星便在那個時候才開始接近梁王。也就是說,上官雲端成為梁王的人到現在燁就只有一年時間而已。”

“照你這麼說,梁王未必全信上官雲端。”

“不,不。梁王有一點跟我父皇非常像,多疑又務實。過河拆橋是他慣用的伎倆。他從來不會信任任何人,你大伯就是個例子,梁王年幼時你大伯是德妃的親信,後來梁王執事之後,你大伯便順理成章的成了梁王心腹。即便他跟了梁王十五年,還是說棄就棄!紅羽之星能得到紅羽閣的全部助力。也因為紅羽閣暗中相助,上官雲端接連為梁王做了好幾件大事,拔掉楚王在兵部的勢力,代梁王迎接西夏使團,壯大梁王在民間的聲威。這一年來,他讓楚王的勢力大減不說,還得到宮中德妃娘娘的信賴。”

“倒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如今為你所用也是好事一件。”短短一年便能贏得梁王的信任,說明此人還是有些手段的,不過方筱悅心中還是有疑惑,“這梁王如此性格,又如何能讓這麼多人擁戴他呢?”

“你別忘了,梁王素有賢王之稱,就是真的過河拆橋他也會做的讓對方毫無怨言,甚至還要感激他的不殺之恩。”万俟燁和方筱悅坐在桌前,商議着目前的形勢,在他臨走之前,他要把這些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她,好讓她有所防備,當父皇傳她入宮時也好有個防備。

“這到也是一種能耐!不過,如此說來,擁戴他的人大部分估計也是唯利是圖之人,一旦梁王倒下,便會很快眾叛親離。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梁王是什麼樣的人,他身邊的人大抵也是如此。”方筱悅從第一次見梁王就沒好印象,不過話說回來,她第一次對万俟燁的印象也不怎麼好。

“說他,你看我做什麼?”万俟燁見方筱悅的目光變得怪怪的,好像自己被嫌棄了一樣。

“沒什麼,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方筱悅淺笑着,似乎還沉浸在當時的回憶中。

“現在知道了吧,樂於助人有時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如果當初你聽我的話……”倘若當初她真聽了他的話,或許早就錯過她了吧!

“擋駕者死嗎?”方筱悅笑着打斷他的話,知道他想說陳姐的事,可那又是件讓人難過的事情,這幾天開心的事太少了,還是換個話題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黃臉婆居然敢跟我說,‘你捨不得殺我!’,你當時的那副樣貌,那個表情,說出那樣的話來,真的是我這二十年來見過的最好笑的樣子。”万俟燁知道她不想談陳淑雲的事,雖然他說完之後她在態度上有了些變化,可內心深處還是想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原本打算好好跟方筱悅說說形勢的万俟燁,就這樣被她帶跑了題,每次談話到最後都會以玩笑、打趣收場。等他發現之後,又拿她無可奈何。還有三天的時間,為了以防萬一,自己還是盡量為她安排好一切。

第二天,方筱悅家外的情況再次引起漁光村村民的關注。禁衛軍可是皇上的衛隊,現在居然在為方秀才站崗,難道方秀才進一次宮就變成了宮裏的娘娘。有的村民想從禁衛軍嘴裏打聽一些消息出來,可訓練有序的禁衛軍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根本打探不出一點消息。於是那些照常去悅兒園上學的孩子家庭就成了村裡皇爭相追逐詢問的熱點人物。

里正只跟大家說了一句話,現在方秀才是皇上欽點的正五品典樂大人,所有人包括縣太爺見了都要向方姑娘磕頭行禮呢。

——今日入園時,陳明明和他的媽媽在門口發生了一點小爭執。臨進園時,陳明明不小心打碎了他準備送給方筱悅的瓷瓶,瓷瓶里裝了好多漂亮的小貝殼,聽陳明明的媽媽說,是他在寒假裏去海邊撿的,說要等見到方老師時送給她。可能昨天晚上知道了方老師回來了,今天就興沖沖的拿了瓶子過來。可沒想到就在臨進門的時候腳下一滑,瓶子摔了個粉碎,一時間碎瓷片四濺。

陳明明看着碎瓷片發愣,眼睛噙滿淚水。方筱悅正站在院門裏迎接孩子,看見后連忙過去,輕輕握着他的手說:“剛才嚇了一跳吧。”

陳明明哇地哭出了聲,邊哭邊喊:“我要把瓶子裝起來!我要把瓶子裝起來!”

方筱悅把他抱進教室里的小凳子上,安靜地傾聽他。

陳明明一直哭喊:“我要娘重新給我買一個新的!”

方筱悅用共情的方式重複他的話說:“你想讓你娘重新給你買一個新的,沒摔破的新瓶子。”

陳明明一邊哭一邊推着跟他一同進來的娘:“你去買,你去買,我要回家,我要重新來悅兒園!”

方筱悅繼續共情法說:“如果能重新來一次就好了!”

陳明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要重新來,重新起床,重新回家,重新來悅兒園,老師,你去買啊,你去啊!”

此時,昨夜沒離開的万俟燁,還有趕來代課的拓拔冥都站在了教室外面,万俟燁覺得這孩子有些無理取鬧,想進去抱他離開。方筱悅沖他使了個眼色,擺手染讓他們都不要進來。

方筱悅耐心的對陳明明說:“你很希望重新起床,重新回家,重新來悅兒園,這樣,你可能就不會打碎瓶子了,我也很想幫你,但我做不到,因為要到城關鎮那兒才能已買到新的瓷瓶,而且十五剛過,到下個月初一還有十天,現在就是去鎮上也買不到一模一樣的瓷瓶了!”

陳明明大哭:“你們要不幫我,我就不理你們了!”

方筱悅:“嗯。”

陳明明繼續推他的娘親:“你快去啊!”

陳明明的娘真的就想轉身出去了,被方筱悅制止了,讓她坐在邊上陪着,不要說話,她來慢慢處理。

方筱悅:“嗯,希望娘親快去。”

……

陳明明一直哭,我一直抱着他傾聽。

轉眼間,他哭了半個小時,哭着哭着,他的聲音開始發生改變,變成那種撒嬌式哭泣,最後哭着哭着,開始自己編歌:“碎,碎,碎瓷瓶,買一個瓷瓶重新裝,哎呀哎呀哎呀呀……”

大家一聽,剛才還一直哭鬧的孩子,現在居然自己編出一首歌來,臉上還掛着眼淚,嘴巴里居然唱出了歡樂的歌。此時,他看見潘家珍和潘家寶走了過來,立刻跑出來說:“你們小心點,地上有碎瓷瓶渣!”

方筱悅拿着簸箕和掃帚出來說:“好,地上的瓷瓶渣,老師來收拾一下!”

陳明明連忙搶走了掃帚說:“我來吧,我自己能掃!”說完,便把地上的瓷瓶渣子“仔細掃了一遍”,方筱悅在一旁知道他如何才能避免瓷瓶渣扎到自己。

孩子打碎東西或者做錯事情以後,內心往往是很恐慌、很緊張的,這時我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安撫孩子的情緒,因為我們是在養孩子而不是在養物品,不管摔碎的是什麼物品,在那個當下,最重要的是孩子,而不是物品。

遺憾的是,這個淺顯的道理大部分家長卻不懂,在孩子打碎東西(或做錯事情)時,我們的關注點立馬集中到東西或者責任上了:“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要小心一點,你怎麼就不上心呢?”

孩子打碎東西以後,自己必定也被嚇了一跳,心裏也懊悔得不行:“我剛才怎麼就不小心呢?如果剛才我換種方式拿瓷瓶,那就不會摔碎了,哎,我怎麼這麼笨呢?”

這也是為什麼陳明明在打碎瓷瓶后,哭着喊着要重新來一次的原因,他一直要求的不光時要買一個新瓷瓶,而是要重新起床,重新回家,重新來悅兒園,一切都重新開始,這也是處於追求完美敏感期的孩子的典型表現。孩子非常懊悔,他自己也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瓷瓶打碎了,他真想重新來一次,這樣瓷瓶就不會破了!

所以此時,陳明明的這種表現看似無理取鬧,但事實上背後有其深刻的心理原因,因為方筱悅對他很寬鬆,一直在傾聽他。所以,他有足夠的自由可以喊出這句話:“我要重新來一次”喊出來,他也就釋放了,因為他知道他是被理解接納的。

相反,在他懊悔傷心的此刻,如果再被人指責,那麼必然會減少他這種內省的力量,這時往往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孩子也想方設法替自己找借口:“瓶子太滑了,不是我不小心!”“你上次不也打破了一個碗嗎?你怎麼不說自己呢?真不公平!”;一種則是孩子更加畏懼,由於情緒無法外流,那便只好向內壓,進入潛意識中。

在學前教育中,方筱悅一直覺得接納孩子的情緒比追究責任更重要。不指責、不評價、不講大道理,將處理事件的責任還給孩子,信任孩子解決問題的能力,那麼,孩子也必定能成長為一個有責任、有能力、有擔當的人。

陳明明的娘親在臨走前來這方筱悅的手說:“方老師,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孩子們這麼喜歡你,這麼聽你的話了。今天的這件事,要是我來做,估計早就打了他幾巴掌了。那個哭那個鬧啊,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嘛!”

“明明他娘,那我問你一句話,如果今天明明在打碎瓷瓶的時候,還扎破了腳,你要怎麼辦?”既然問了她這個問題,方筱悅便打算順便把她這麼處理的原因告訴她。

“那肯定着急的要給她包紮傷口了啊!哪個做娘的都會這麼做的!”

“是的,沒錯!所以說,再糟糕的情況也有更糟糕的可能。明明今天只是打碎了瓶子,但並沒有扎到腳,所以我們更應該感到慶幸!”

“可我一遇到這樣的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就會發火!再聽他不停的哭鬧,就更像火上澆油一樣,完全就記不住老師說的這些事了!”陳明明的娘親還是第一次跟方筱悅說這麼多的話,以前都是從了孩子接了孩子就走,連招呼都很少打。

“明明他娘,以後你再想發火的時候,就這麼想‘我到底為什麼發脾氣?真的是因為孩子這件事做的不對嗎?還是我心裏有什麼隱痛在作祟?’”

“什麼是隱痛?”

“隱痛就是我們小時候受到的類似的傷害,比如我們的爹娘當初從來也沒理解過我們,只是一味的譴責我們。”

陳明明的娘親若有所思,這些話她還是第一次,不是特別理解這裏面的含義:“方老師,你說的這些我不太懂?我的這些經歷跟孩子的也會有聯繫?”

這要是展開來說就是一個大課題了,而且古人對於遺傳和潛意識的理解就更難了。方筱悅不準備再深入下去,便簡單的說了幾句:“管理自己的情緒是為人父母一項重要的課功課,養育孩子就是一個自我修鍊的過程。當我們帶孩子的時候,其實也是修補自己的時候。孩子就像一面鏡子,孩子身上所有的問題其實都能在父母的身上找到原因。”

方筱悅在前世曾經看過一本書,作者是一位德才兼備的幼兒老師,也是一位深喑心理學的媽媽,她就曾經說過:“當孩子被指責時,他的內在力量是分散的,他需要拿出他的大部分能量來應對你的指責,這種分散會極大地削弱孩子內心的力量;相反,當孩子情緒被接納、被理解的時候,他的力量是集中的,他只需要解決自己內在的問題即可,不需要想辦法應付成人的指責,當他的情緒完全表達出來以後,他也就有足夠的能力為這件事情負責了。”

這也是為什麼會出現陳明明在大哭過後,根本不需要成人的提醒就知道要自己打掃清潔了。

後面的這些話,方筱悅沒有跟陳明明的媽媽講,但是卻跟悅兒園裏的幾位坐到一起講了一下。万俟燁還是第一次聽方筱悅說這些事,看着站在前面侃侃而談的方筱悅,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柔和的光亮,她是一個極懂孩子的人,也是一個極熱愛幼師這個行業的人,幼師這個詞也是他聽方筱悅說的。這個女人寧願自己掏錢也要開這樣一個,在他看來根本不入流的悅兒園。但這些理論這些說法真的是絕不僅有的存在。他對她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方筱悅不在的這些天,悅兒園的課的確是從方繼良代的課。玲瓏說孩子們不太適應

拓拔冥的課堂,都很想念她,希望方老師能給大家上課。好在廖凡現在負責教孩子們體智能的課程,彌補了課堂上拓拔冥信息量過大、活力不足的缺點。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方筱悅旁聽了一節的課拓拔冥的課,發現他更適合教大上人或者大孩子,教小孩子太牽強了些,孩子們也不喜歡聽。課後,方筱悅便跟拓拔冥商量了下,如果他以後願意繼續在悅兒園任教,可以幫她培訓新老師,而不是直接面對小孩子。拓拔冥代了這幾天課,也深知自己的優缺點在哪裏,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方筱悅。但是如此一來,悅兒園還是面對一個如果方筱悅不在家,就沒人能夠代課的問題。如果真的把她軟禁在皇宮裏,這悅兒園的課可就真的耽誤了。

好在上官雲端的這一步棋讓她和万俟燁都能喘一口氣。用万俟燁的話來講,紅羽閣紅羽之星的作用發揮的剛剛好。紅羽之星本身就隱藏的極深,而且很少露面,就是閣中的一些小事,都不會出面解決,只在最緊要關頭才會發揮作用。就和當初在宮中的麗妃一樣,潛伏多年也未必會用一次,可一旦發揮作用就必然是決定生死的作用。上官雲端瞞過的何止万俟燁一個人,就是梁王爺至今還是很倚重他。

這天下課後,方筱悅又給大家臨時開了一個會,就直接用早上陳明明的事講了下如何接納孩子的情緒。

陳姐同樣身為一個母親聽完之後,便問了一個問題:“像小姐這樣接納孩子的情緒,孩子會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是他的責任?會不會學會了推卸責任?”

方筱悅雖然最近都有些避着陳姐,可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這點職業道德她還是有的。她喝了一口水,就斟酌着回答了陳姐的這個問題:“事實上,這是對兒童心理的巨大誤會。當事情發生以後,無須任何人提醒,孩子立馬就會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也知道吸取教訓,下次不再犯。”

當然,當這個教訓與孩子的天性相違背時,孩子是不會吸取的,比如跑有可能會摔倒,但一個孩子能不跑嗎?他只是會在跑的時候更注意一些,卻不可能保證以後不再摔倒。而且這個教訓是他自己總結出來的,這要比成人硬塞給他的道理好得多。

至於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每一個孩子都有被人認可的需要,也都有能力處理和解決自己的事情。當你理解了他的情緒以後,他自然會對整件事情負起責任來,而且他會比被指責的孩子更有能力負責。

方筱悅也發現在現代時看過的一些通俗易懂的育兒書中,只有即是老師又是媽媽的作者才會寫出真正的好書,老師會看到孩子在橫向對比中的異同點,媽媽則是能夠通過觀察自己的孩子縱向了解孩子的每一步發展,兩者結合在一起必然能寫出真正實用有效的育兒書籍。這也是她從一開始就說過的媽媽幼師的優勢所在,同時她這麼不捨得放棄陳姐也有這個原因。

——

等到吃完晚飯後,因為沒辦法出門,万俟燁就開始檢查方筱悅的內力和武功。兩人在院子裏才比劃了不到半個時辰,方筱悅就叫苦連連,這是這一次不管她怎麼叫苦,万俟燁都沒打算放過她。還語重心長的告訴她:“你必須學會自保,求人不如求己,這也是你自己經常會說的話。”

方筱悅也不再求饒了,為了讓他放心,勤加練習后,起碼她還可以保護好寶哥兒。已經九個月的寶哥兒,現在爬起來特別快,偶爾還會扶着桌椅板凳站一小會兒,每次當他千辛萬苦的站起來時,都會開心的笑半天。

只是有一點讓万俟燁非常不爽。每次當他想抱悅兒時,寶哥兒都會尖叫着以示不滿。只要寶哥兒醒着,他就別想親近悅兒。方筱悅也有些感傷,要分開了,也不知道這一仗會打多久,心中有太多的難捨難分,不知道已經習慣他在身邊,等他離開后自己要如何重新適應。万俟燁甚至提出來,明天不准許她再去上課,要陪着他,一刻也不許分開。方筱悅無語道:“就是陪也不能出去啊,還不是在院子裏,我人都在院子裏,不給孩子們上課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那你給我上課吧!你不是我的老師嗎?辣椒老師!”万俟燁耍起無賴來,他說的還是秀才面試時的事情。

“看在你叫我老師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教你一次吧!”

明天,明天是北征出發前的最後一天了!其實不用他講,自己也會好好陪着他。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能夠把自己全給他。

白天,兩個人陪着寶哥兒在正房裏玩了一天,一日三餐都是玲瓏送進來的,除了上廁所,兩人真的就在屋裏整整呆了一天。晚飯後,方筱悅卻把万俟燁攆了出來,說是要給他一個驚喜。

万俟燁拗不過他,只好去悅兒園的教室跟廖凡呆了半天。廖凡看見万俟燁進來,只看了一眼,便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書。知道廖凡不會說話,万俟燁就直接自顧自的說著話:“我知道你是誰,你應該也知道悅兒是誰。”

廖凡點了點頭。

“如果這次我們不能出宮,我還準備讓你以太醫的身份進宮照顧她呢。”

廖凡笑了笑,抽出一張紙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不用你說我也會進宮,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拓拔冥的身份太特殊了,小心點!”

廖凡點了點頭,過一會兒又在紙上寫道:“我們的爹是不是他殺的?”

万俟燁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如果他要殺你們的爹,就肯定會把你和悅兒一起殺了,斬草不除根,不是給他自己惹麻煩嗎?”

廖凡繼續寫道:“我被玉門關段家的人偷走,他是不是知道?”

万俟燁沒想到他連段家的事都打聽出來了,只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和段家的關係,不過想來母妃的身世至死都沒被父皇查不出,估計這天底下不會有人知道。便坦蕩的直言道:“據當初給你們的娘親接生的穩婆說,只接生了一個女孩出來,根本就沒有雙生子這一說,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

廖凡笑了笑寫道:“兩個穩婆!”

“你找到當年的穩婆了?難道第一個接生出來的你是被穩婆抱走的?難道那個穩婆是玉門關段家派來的人?”万俟燁怕他寫得太累,便連問了三個問題。

廖凡落筆回道:“正是!”

這下万俟燁似乎有些明白外公的意圖了。為了母妃,他們知道皇帝移情別戀上楚青荷之後,雖然因為母妃的阻攔第二次刺殺仍然沒能殺掉楚青荷。可按照外公的性子,肯定是忍不了這心頭之痛,便在楚青荷生下孩子時,叫穩婆直接把孩子搶了出來,就是想讓楚青荷嘗嘗骨肉分離的痛苦。

“你外公,段家家主,是穆師傅的結拜兄弟!”廖凡突然寫下這句話,倒是讓万俟燁嚇了一跳。他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不過,聯想到穆老對他母妃對大哥對自己至始至終都是一樣的精心保護,竟然這中間還有這樣的關係。

“是我外公把你送到穆師傅身邊的?”

廖凡搖了搖頭,寫道:“巧合!穆師傅至今還不知我的身世!”

難道真的是巧合嗎?還沒等万俟燁想清楚,玲瓏站在門外說:“王爺,小姐叫您回去了!”

万俟燁走了出來,看見玲瓏抱着寶哥兒站在門外。他緩步往回走,卻聽見玲瓏在跟廖凡說:“今晚要麻煩你去倒座房暫歇一晚……”

這是何意?今晚悅兒竟然捨得與寶哥兒分開?這麼說……万俟燁的嘴角揚起,笑意濃濃,難道真的有驚喜等着自己嗎?

推開房門,撲面而來的熱氣里裹夾着一股淡雅的清香,是他從未聞過的香味,輕甜而綿軟,讓人聞着就覺得身心放鬆。万俟燁打眼便看見桌上放着的精緻熏香爐正升起裊裊的熏香,認識方筱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用熏香,他原本還以為她沒有這些東西。

四周望去卻不見人影。

“悅兒?”他四下尋找着,嘴角仍然掛着笑容,這個丫頭是要跟他玩捉迷藏嗎?

叫了兩聲,就看到一個人影婀娜的從床後走了出來。頭髮鬆散着,只在發尾處鬆鬆束起,懶散的放在胸前。身上不知道穿的什麼衣裳,黑色的緊緊貼着身體,不僅讓方筱悅的玲瓏有致的曲線展露無意,還讓原本雪白的皮膚反襯出更加白嫩誘人的光芒,胸前是抹胸的設計,也不知道這衣裳是怎麼掛得住的,只托出那層巒疊嶂的風景更加惹人矚目。

纖細的腰肢輕輕的擺動着,裙擺也只到臀部以下一點點,露出一雙修長白皙、分開好看的大長腿,肩上披着的黑紗隨着女人的走動搖曳生姿。

万俟燁從來沒見過女人做這樣的打扮,即便他府中的那些女人也沒有一人做過這樣的打扮。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方筱悅,只覺得越看越口渴,越口渴還越想看。倘若別的女人做這樣的打扮必定風塵味極濃,可偏生方筱悅的那雙眼睛卻透着難以言說的清純嬌羞和毫無防備的清澈。方筱悅越走越近,已經能看到万俟燁不斷翻滾的喉結,心中暗喜,想來今天的驚喜應該能夠成功實現。

走近了的悅兒,身上帶着濃郁的香味,卻濃得並不刺鼻,好像那極具誘惑的黑色衣裙就應該散發著這樣的味道一般,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他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她,看她走近,白皙的小手輕輕撩起黑紗,輕擦過他的臉頰,待他想握住她時,她又輕快得閃身離開。他的目光跟着她的身影,變得越來越迷離,不知為何今晚方筱悅屋裏的火炕似乎燒的特別熱,整個屋子彷彿都要燃燒一起一般。万俟燁覺得她的寶貝悅兒穿得那麼涼快大概也是因為這難耐的熱度吧。

他一邊向悅兒走過去,一邊脫掉了自己的外衣,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涼快一些。

方筱悅等到他快走近時,又貼着他的身子,想要跑到門口去。且不曾想這次沒能成功,一隻手被万俟燁牢牢的抓住。

已經不是第一次拉她的手,可為什麼會覺得今晚這隻手更加柔如無骨,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穿這麼少,小心着涼!”

方筱悅皺起鼻子,沒想到她精心準備了半天,他得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句話,還真是不解風情呢,她不悅得哼了一聲:“你不喜歡?那我去裹被子過來好了!”

聽出來她說的是氣話,万俟燁連忙解釋道:“喜歡,太喜歡了,你再這樣,我怕我真的把持不住,要……”

“要什麼?”方筱悅低下頭,臉上瞬間紅得快要滴血。

“要什麼你知道!這就是你說的驚喜?”他看着她嬌羞的臉頰,只覺得身體有了明顯得變化,雖然剛剛脫了一件衣服,可此時又覺得酷熱難耐。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他喜歡那雙靈動的眼睛。

而方筱悅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之火,他想要她,從來沒經歷過人事的方筱悅,此刻只覺得心跳如雷,根本分不清是高興是緊張亦或者是害怕,但臉上卻強做出無謂的樣子挑逗的問道:“嗯,有沒有驚喜到?”

那張臉,白裏透紅,鼻尖上還有微微冒出的可愛汗珠,耳邊是她故作鎮靜卻忍不住帶出顫音的甜糯聲音。万俟燁只覺得彷彿被雷擊中一般,全身上下都再叫囂着佔有她。

“幫我把衣服脫掉!”他啞聲道,現在只覺得身上的衣服尤其礙事。身上已經微微出了汗,真不知道這丫頭今晚到底燒了多少柴火,從他一進屋時感覺到的熱浪便已經覺得有些異常。

忍不住了嗎?方筱悅心中暗喜,小手聽話的在他身上摸索着衣扣。只是這古代王爺的衣扣做得十分考究,穿在他身上又非常得體,扣子緊緊的扣在盤扣里,她忙活了半天也沒能解開。

已經除掉了外衣,只剩下中衣的万俟燁,便感覺那雙小手似乎帶着火,她碰到過的地方都已被撩起火焰。

“真笨,就這樣還想勾引爺?”万俟燁嘆了口氣,一個公主抱抱起嬌小的她,就往床邊走去。

終於要把自己交給他了嗎?方筱悅的頭貼在万俟燁的臂彎里,手勾着他的脖頸。心裏卻有着甜蜜的期待,不管他回不回得來,她都要把自己交給他,兩世為人,才將此心此身交付與人,就不想再留下任何的遺憾。她想把自己交給他,也是想他帶着對她的思念和挂念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論如何都要活着回來。他表面再如何的放蕩不羈,她也是知道他內心的那份堅守和執着,必定是一個負責人的人,絕不會對她始亂終棄。

万俟燁低頭看着心尖上的人兒,嬌艷的紅唇近在咫尺,猶如美艷迷人半開的花朵,微微的張着,那丁香小舌都能隱約可見,正是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似乎承受不起他的這般注視,她勾起頭,嘴巴貼到他的耳邊,輕輕吐出一句話來:“過了今夜,我全是你的!”

------題外話------

發福利啦!沒寫完,明天還會有!

順便做個調查,親們是想讓男女主衝破最後一道防線,還是不衝破?

不衝破那就肯定留到大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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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品育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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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臨行前的偷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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