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中計
秦玉的劍術在江湖無人能敵,箭術卻也因着幾年征戰而無人能及。且不說百步穿楊,只說她彈無虛發,秦玉的箭,送來沒有落空過。她的箭如同她的劍一般,只要劍出鞘,必要見血而歸,她的箭,只要拉開弓,必要見血而止。
秦玉看着因着冬捕而四處逃竄的小動物,一些傻兔子與她面對面站着,秦玉卻也只是搖頭而走。她是要取頭籌的,對着這小巧的動物,她不是下不去手,而是覺得殺豬焉用宰牛刀?她的箭是用來射殺大型動物的,這些小兔子小山雞,只會浪費了她的箭。
而然秦玉這方還未走,那方掠着風聲而過,在看那傻兔子,已經牢牢地被釘在地上。身上插着一直箭羽,箭羽處有着南疆的標記。
秦玉皺眉,冤家路窄,原來是這個道理。
“叱吒疆場的皇後娘娘,竟然如此心慈手軟。”
秦玉循聲望去,果然見到瓦明珠打馬而來,那高昂的頭顱,噙着笑的嘴角,竟讓人看着如此的不爽!
“毫無還擊之力的生物,只會浪費的本宮的箭。”
秦玉向來不喜南疆,自然而然的便同樣不喜瓦明珠。瓦明珠不在乎秦玉的冷言冷語,已經笑的陽光燦爛。
“螻蟻雖小,可千里之堤仍是毀於蟻穴。”
秦玉輕哼一聲。
“女皇的晉國文化,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瓦明珠與秦玉並騎,側着臉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玉。
“大將軍才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瓦明珠特意用大將軍稱呼秦玉而不是皇后,就想用詞來諷刺秦玉。當初兩國欲要聯姻,本是要將她嫁來晉國,嫁給太子喬楚。若是當初她嫁給了喬楚,今日的皇後娘娘,便是她瓦明珠了。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喬楚竟然拒婚,期初她不知為何。後來她多方打探,才知道原來竟是因為秦玉,那個小小的武將!
沒曾想到,那小小武將將成了威震六國的戰神,晉國的大將軍。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喬楚登基為帝,竟然娶了大將軍秦玉為後!
當年她顏面盡失,只想着有朝一日,也讓秦玉嘗嘗滋味。如今她貴為一國女皇,秦玉雖已貴為皇后,但是那又如何,她爬的越高,摔的才越痛!
秦玉不想與這種巫蠱之人為伍,打馬想要先行,卻沒想到瓦明珠在後面糾纏不放。
“皇后這是躲着本皇嗎?”
瓦明珠步步緊逼,秦玉知道,她這是想要報當年之仇了,遂也不在躲避。
“難不成女皇還想與本宮談天說地不成?”
瓦明珠掩嘴而笑,竟是一副嬌羞的模樣,這做作的樣子,配不上她那高傲之姿,卻配得上她今日的裝扮。
“皇后也算與本皇是故相識,多年不見,難免想要多聊幾句。”
瓦明珠話音剛落,卻聽箭羽破風而來,掠過二人,直射向遠處一隻梅花鹿。那梅花鹿連掙扎都沒有掙扎便倒地而亡。
那箭破風而過時,雖只是眨眼之間,秦玉卻看清那箭的歸屬,姜國夜恆。
秦玉覺得有些可笑,她選的這條路選的,還真是風水寶地,大家都在這涉獵。
不多時,夜恆便打馬而來,看見秦玉與瓦明珠,三人相互見過禮。
“不曾想皇后與女皇都在這裏。”
瓦明珠看着與秦玉眼神相交的夜恆,眼中有絲異樣閃過,稍縱即逝。
那日晚宴,她無意間看到秦玉與夜恆在雪地中交談,雖然隔得遠,聽不見二人說些什麼。但是從二人眼中的交流,從秦玉走後,夜恆看她背影的眼神。她可以確定,這兩個人,一定又姦情!
瓦明珠當下心中便有了打算,也不再打擾二人。剛要走,便想起什麼似的看着秦玉。
“本來有些稀罕物要給皇后看的,慶宣帝這一來,本皇險些忘了。”
瓦明珠當下從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秦玉。
“皇后且看看這個。”
南疆多巫蠱,南疆的東西,秦玉向來不喜,卻也不得不接。看着那挺漂亮的錦盒,秦玉猜不出裏面會是什麼。只是打開那錦盒,秦玉卻覺得,自己真是高看了瓦明珠,南疆荒地,還會有什麼!當然是蠱蟲!
這漂亮的盒子裏,躺着一個極其噁心的黑色肉球,似是蛆蟲一般,散發著臭味與粘液。
“這是本皇親自飼養的蠱王,叫紅顏蠱,送給皇后。”
秦玉對蠱蟲沒有研究,也沒有好感,當即便要還給瓦明珠,誰知瓦明珠搖頭,反倒又將盒子打開,放在秦玉面前。
“這紅顏蠱得來不易,上千條送有一條存活,雖然丑了些,但卻是一條抵萬金。”
秦玉撇過頭去,不忍再看那如同蛆蟲一般的東西再她面前爬,偏生那瓦明珠就死了心了要噁心她。
“玉兒小心!”
秦玉只覺得那蠱蟲突然化作一道黑影向她襲去,身形一閃,卻因着大意而晚了一步。那黑色的蠱蟲速度極快,之落在她的頸項處,她只覺得頸項一同,那噁心的小東西便如同長了吸盤一樣吸附在她的頸項。
那蠱蟲有多快?快的秦玉來不及閃躲,夜恆出手仍無法阻止它前行。秦玉至此算是知道,南疆巫蠱,究竟又多麼令人髮指!
秦玉一把將那黑色蠱蟲從頸項處拽下,嫌棄的隨手丟在瓦明珠的錦盒裏。瓦明珠卻是調笑着看着秦玉,一點也不覺得失禮。
“我就說這紅顏蠱與皇後有緣,你看看,聽說皇后不要它,它都不依呢。”
秦玉輕哼一聲,眼中已經有了惱意。
“本宮與它有沒有緣不知,本宮與女皇,倒是緣分頗深啊。”
秦玉說的奇怪,瓦明珠卻聽得懂,這哪裏說的是緣,而是怨。瓦明珠見戲弄的秦玉,也不再步步緊逼,反倒是看了看秦玉與夜恆,對着錦盒中一動不動的紅顏蠱笑了笑。
“皇后既然不喜,那我們就走吧。”
說著將錦盒放回懷中,打馬而去。
“你怎麼樣?”
秦玉摸了摸脖子,除了心裏有些厭惡,並不覺得有什麼不適。夜恆看了看她的脖頸,見光潔如初,並沒有什麼異樣,卻並不放心。
她二人對蠱蟲都沒有研究,也不知那紅顏蠱有何作用,至少秦玉不會相信,瓦明珠是單純的想要用蠱蟲噁心她而已。
“沒事,待回去找大祭司詢問一下再說,他對南疆頗為熟悉。”
夜恆點頭稱是,二人結伴而行,再不管剛才的小插曲。
不遠處的小山頭,瓦明珠看着二人越來越遠的背影,從懷中拿出錦盒。打開錦盒,裏面黑色的紅顏蠱卻早成了一灘水,風一吹,連水都乾的沒有了蹤影。
瓦明珠笑的更加艷麗,她說的沒錯,這紅顏蠱真的是千條蠱蟲裏面才存活一條的蠱王,一條抵萬金。只是她若是想要單純的噁心秦玉,也不會拿這極其難以存活的蠱王來噁心她。
這紅顏蠱看似是一條,其實是兩條,只所以稱之為紅顏蠱,便是因為它是紅色的。這黑色的軀體,不過是子蠱,供養母蠱生存的軀體。
紅顏蠱的母蠱,極其隱秘,如一條極其細微的紅色絲線,如月老紅線一般,卻比頭髮絲還有細微。
紅顏蠱一旦入了人體,就會隨着血液而流動,而失去了母蠱的子蠱,便會化成一灘水。
瓦明珠笑的越來越嬌艷放肆。
秦玉,看你是否真的有那麼好遠,永遠得這蒼天的眷顧。
秦玉與夜恆難得一見,一路隨着馬兒漸行,比起那夜的相對無話,今日卻不知從哪裏來的話題。一路說說笑笑,完全忘記了打獵這件事。
突然,秦玉與夜恆耳朵一動,手已經摸在了腰間的劍上。二人都是功夫極好的人,自是感覺除了周圍氛圍的不同。
這邊秦玉與夜恆剛剛對視一眼,周遭開始人流涌動,四面八方射來暗箭,秦玉與夜恆紛紛拔劍而起。而飛起的身影,卻只有夜恆一個。
秦玉單膝跪在地上,承影已出鞘,卻被她支在地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內里竟是一點也用不出來。
夜恆感覺出了秦玉的不妥,飛身到秦玉身邊幫着她抵擋射來的箭羽。
秦玉拿着承影劍,不止內里使不出,她竟是一點也用不上力氣,身子也漸漸地開始變得發麻。手慢慢的摸着自己的頸項,從頸項上的一點開始,竟然開始慢慢的發熱。
而熱源,就是剛剛那紅顏蠱所吸附的地方。
“我用不上力氣。”
夜恆看秦玉的東西,便已經知曉了些什麼。暗箭過後,四面八方出現無數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功夫極高,配合極好,有陣法,有套路,竟是一時間牽制住了夜恆。
秦玉看着身邊越來越多的黑衣人,看他們明明是有備而來,從袖子中套出煙花,放了出去。天邊突然響起一陣信號的響聲,她只希望她和夜恆走的不是很遠,喬楚看見信號能趕緊趕過來。
夜恆突然將秦玉打橫抱起,秦玉的承影劍不慎落在地上。
“先帶你躲一下。”
這些黑衣人功夫沒有夜恆高,卻是極其難纏,夜恆看着秦玉越來越不好的狀態,只想着先擺脫了黑衣人再說。
卻沒想到被黑衣人步步緊逼,竟是將夜恆與秦玉逼迫到了一處陡崖,夜恆仗着輕功極好,想也沒想便抱着秦玉跳了下去。黑衣人功夫沒有夜恆高,斷不敢也學夜恆一般。只好留着些人在崖邊守候,另一些人去崖低搜尋。
夜恆本想着帶着秦玉在陡崖躲避一陣,等到喬楚待人來尋就可安全,卻沒想到這陡崖卻別有洞天。在崖壁的中間,有一處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