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白先生，我結沒結婚都和你沒關係吧？”董玉自從認領大米小米那天起，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外人看來，他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任誰也不會聯想到“父子三人”背後隱藏的故事。很顯然，白瑞揚誤會了，就好像那天早上董玉誤會了白瑞揚和胡海雲一樣。董玉並未打算和白瑞揚解釋，犯不着也沒必要。
“我很好奇。”白瑞揚說話間呵出的氣息揮灑在董玉的臉上，淡淡的煙草味中似乎充滿了誘人的曖昧。董玉下意識的撇過頭去，這一動作看似簡單，實際上又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董玉清晰感受到白瑞揚的嘴唇從臉頰上一掃而過。雖是輕輕觸碰，竟是如此灼熱。
“這麼想讓我吻你？”白瑞揚笑容得意，繼而又用舌尖在唇角上舔過。白瑞揚自認為自制力是不錯的，沒想到太久的禁=欲竟讓他如此輕鬆的起了火。白瑞揚承認，他不討厭剛才的觸碰，甚至想要更進一步。
董玉聽了白瑞揚的話，倔強的回過頭。四目相對，董玉不服氣的說：“白先生，我看是你想占我便宜吧？”董玉微微仰起頭，擺出勝利者驕傲的姿態，“白先生，你的朋友還在外面，如果不想讓他們知道你和我這種人有來玩，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
“如果我不同意呢？”白瑞揚步步緊逼，“你沒有結婚對不對，外面那兩個孩子也不會是你的。”
董玉被氣笑了，“白先生，你怎麼這麼肯定那不是我的孩子？”
白瑞揚胸有成足道：“和你長的不像，那兩個孩子……”白瑞揚不會夸人，但損人絕對是頭號種子選手，“很像馬鈴薯。”白瑞揚不敢說有火眼金睛，但他依舊看得出來，那兩個孩子沒有遺傳董玉任何長相上的優點。如果用滿分一百來給董玉打分，白瑞揚願意給董玉打九十分。
董玉把大米小米當成寶，怎麼能容忍白瑞揚這麼說，當下便氣急敗壞的反駁道：“你才馬鈴薯呢，我告訴你，他們就是我的孩子，你要再這麼說，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董玉抬起手，在白瑞揚眼前晃了晃斗大的拳頭。
白瑞揚倒也不生氣，反而意味深長地說：“這樣啊，那一定是你老婆天天不回家。”
董玉被白瑞揚噎的說不出話，抖着的拳頭也僵在了半空中。這人說話是真損啊，就好像一個根無形而又鋒利的針戳破了那不夠完美真實的故事。董玉這會兒想承認也不行了，他可不認為被戴綠帽子是什麼美事兒。
白瑞揚從細微的觀察中得出了結果，和他想像中的一樣，那兩個孩子不是他的。白瑞揚的目的達到了，同時又從中撈到了點好處。人嗎，總歸要見好就收，雖然白瑞揚很喜歡看董玉現在的模樣。
白瑞揚收回手臂，繼而扯了扯身上過於緊身的短袖。他在廚房裏轉了一圈，說道：“這小店開了有段時間吧？”
沒了白瑞揚的壓迫，董玉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他靠在牆上，目光盯着烤箱裏的炭火說：“嗯，有一年多了。”
白瑞揚點了點頭，語氣中略有惋惜的說：“店面小了點。”
董玉不知道白瑞揚話中的深意，只當他是從表面上來看問題。董玉也很想開個大的店，可也要有足夠的資金不是。董玉的小店一共就六張桌子，最多也就能容納二十來號人，趕上夏天還能在外面擺幾張，其餘的季節，只能靠翻台來增加收入了。不過，這種情況不太現實，來這裏吃燒烤的大部分都是老爺們兒，喝酒吹牛逼，沒兩三個小時下不來。
白瑞揚的心裏多少有了點盤算，只不過還不太成熟，他看了董玉一眼，笑了笑說：“耽誤你幹活了，趕緊忙吧。”白瑞揚朝門口走去，開門時特意回過頭對董玉小聲說道：“我餓了，動作稍微快點。”
董玉是看不懂白瑞揚了，剛才的尷尬也好，心裏的無奈也罷，這一切和今晚的收入比起來，還是後者更為重要一些。董玉化悲憤為動力，攥着一把烤串在炭火上翻烤着。董玉的手法極為利落，一回能烤三四十串三分熟，若是炭火給力，說不定還要更多。
董玉再次從廚房裏出來，經過大米小米身旁時，兩個孩子正低頭擺弄着什麼。董玉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只是一眼，董玉險些沒破口大罵。董玉端着一鐵盤的三分熟實在騰不出手，只好先把三分熟送到桌上。
董玉的態度實在算不上好，臉色暗沉不說，語氣還十分聲音，“這裏是四十串，剩下的一會兒上。”說完，董玉趁着轉身的空檔狠狠瞪了白瑞揚一眼。
白瑞揚似笑非笑地回應着，順勢接過了白天亦遞過來的一串三分熟。鐵簽已經被白天亦幫忙擦過了，白瑞揚放心的擼下了簽子上的肉片，味道不錯，辣而香，且還很有嚼勁兒。白瑞揚一邊吃一邊看着董玉憤怒地走到了那兩個小孩的身邊，從他們手中把兩個髒兮兮還帶着土渣的馬鈴薯奪了過來。
董玉只顧着和孩子搶土豆了，全然沒有發現藏在大米小米袖口藏着的東西。董玉不敢在把大米小米放在外頭了，他真怕白瑞揚在想出什麼幼稚的行為來迫害他們。於是，董玉連孩子帶洗衣機一起推進了廚房。
“哥，你很喜歡那兩個孩子？”白天汶好奇的問出口。
白瑞揚面無表情的說：“嗯。”
這樣的回答白天汶和白天亦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白瑞揚喜歡男人，註定是不會有孩子的，所以……他們有足夠的理由去理解白瑞揚的舉動。相比之下，另外幾個就想不通了，不過也沒人敢開口去問。
董玉在廚房裏幾進幾齣，總算把白瑞揚這一桌點的東西上齊了。沒事兒可做的董玉總算有了休息的時間，他把大米小米從廚房裏帶了出來，坐在一旁陪着他們玩着兜兜飛。大米和小米的笑聲蔓延在整個小店內，總會引來白瑞揚偷偷的一瞥。
半個小時過去了，白瑞揚一行人總算填飽了五臟廟，付賬時，白瑞揚沒有起身，方南自告奮勇的把此事攬了過來。一共一百二十三，董玉給他們抹了零頭，收了一百二，待眾人往外走時，白瑞揚卻是留了下來，他拿過大衣套在身上，“衣服我先穿走了，過兩天我會讓人送過來的。”
董玉裝模作樣地收拾桌子，爽朗的說：“不用那麼麻煩，也不值錢，你扔了就行。”董玉可不想再和他有什麼交集，不然他真的要做噩夢了。
白瑞揚無視了董玉的話，反而指了指廚房裏面，“我的衣服不能用水洗，記住了。”說完，白瑞揚推開門出了董玉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