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歸雲
太湖襟帶三州,東南之水皆歸於此,周行五百里,古稱五湖。西門勝立在舟上,只見長天遠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蒼翠,挺立於三萬六千頃波濤之中,也不由得感嘆道:“悲風淅淅兮波綿綿,蘆花萬里兮凝蒼煙。”西門勝用上了內力,聲音久久不散。這時從前面也傳來一句詩,“白露漙兮西風高,碧波萬里兮翻洪濤。”西門勝遠遠望去,吟詩的正是前面船上一個垂釣的漁父。西門勝叫船夫向那人劃去,那漁人也收了釣竿,將船划來。兩船相距數丈時,那漁人道:“湖上喜遇佳客,請過來共飲一杯如何?”西門勝腳下一點,如微步凌波,飛身來到那人船上。
“公子好俊的輕功啊”那人讚歎道。“過獎”西門勝雖然是說的謙虛話,可感覺依舊很冷。那人聽到西門勝這種語氣也微微一楞,隨即一笑道:“嘉賓難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暢人胸懷,只是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還望怨罪。”西門勝也不矯情,徑直坐下喝起酒來。那漁人笑道:“在下姓陸,剛才聽公子吟詩,也知公子是那性情中人。舍下就在湖濱,想請公子前去喝上幾杯好酒,不知公子可否賞臉啊”“那就打擾了”西門勝早就知曉他便是太湖歸雲庄莊主,他本就要去那歸雲庄,此時邀請也正中西門勝下懷,又怎有不答應之理。六名壯健船夫一齊扳槳,在湖中行了數里,來到一個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碼頭上停泊。上得岸來,只見前面樓閣紆連,竟是好大一座莊院,過了一道大石橋,來到庄前。西門勝還沒到門口,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過來相迎,身後跟着五六名從仆。那後生道:“小侄陸冠英在此恭候多時。”“多謝”西門勝只說了兩個字,便就和他無話可說。倒是肩上的飛雪看喜歡熱鬧,嘰嘰的叫個不停。
過了三進庭院,來到后廳,轉過屏風,只見書房門大開,陸乘風坐在房內榻上。這時他已不作漁人打扮,穿着儒生衣巾,手裏拿着一柄潔白的鵝毛扇,笑吟吟的拱手。西門勝入內坐下,陸冠英卻不敢坐,只是站在一旁。陸乘風回頭對兒子道:“快命人整治酒席。”陸冠英出門后,陸乘風道:“老弟功夫了得,老哥我很是佩服,沒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啊?”“西門勝”西門勝冷冷的答道。“啊!你就是三闖王府,最後將那完顏洪烈趕出王府的寒雪劍客西門公子”。陸乘風驚喜的叫道。西門勝雖然很奇怪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寒雪劍客的稱號,但那些事卻是他做的,便大大方方的道:“正是”。酒筵之上,那陸乘風顯然很是高興,頻頻向西門勝敬酒,西門勝也是來着不拒。飛雪也在一旁大吃特吃起來,陸乘風看着西門勝放在一旁的裝情人刀的匣子道,好奇道“西門公子,你這匣子了是何物啊?”西門勝看着匣子,不由的想起那個無名的黑衣人,黯然道:“故人之物,不便相告”,陸乘風見西門勝不欲相告,也不再問。酒筵過後,陸乘風道:“這裏張公、善卷二洞,乃天下奇景,西門公子不妨在敝處小住數日,慢慢觀賞。天已不早,公子要休息了罷?”
西門勝隨着庄丁來到客房之中,坐在桌邊,撫摸着情人刀那美麗的刀身,不由的黯然道:“情人刀啊,情人刀,你的前主人要我為你找你個合格的主人,卻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今天看那陸冠英卻是個練武的好材料,以後我找個機會好好問問,如果他願意,我便將你交託於它”手中的情人刀一陣微鳴,好似答覆。睡到半夜,忽然遠處傳來嗚嗚之聲,西門勝被其驚醒了,側耳聽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過了一陣,嗚嗚之聲又響了起來,此起彼和,並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遠,顯然是在招呼應答。西門勝早就知曉陸乘風乾的是那無本的買賣,所以也不驚奇,繼續睡去。
第二天一早,西門勝打開房門,兩名庄丁上前請安,送上早點,道:“莊主在書房相候,請西門公子用早點,過去坐坐。”西門勝吃了些面點湯包,隨着庄丁來到書房。陸乘風笑道:“湖邊風大,夜裏波濤拍岸,擾人清夢,西門公子可睡得好嗎?”“很好”西門勝也不原他尷尬。驀地里門外傳來一陣吆喝,幾個人腳步聲響,聽聲音是一人在逃,後面數人在追。一人喝道:“你進了歸雲庄,要想逃走,那叫做難如登天!”突然書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一個全身**的人闖了進來,西門勝一看,卻是那認賊作父的楊康。由於西門勝是在裏屋。還有一個屏風擋着,再加上楊康此時慌亂莫名,倒也沒有看見他。
本在後面追趕的陸冠英及見他闖進書房,卻怕他傷及父親,急忙搶前,攔在屏風前。後面太湖諸寨的寨主都擋在門口。那楊康不意逃入了絕地,指着陸冠英罵道:“賊強盜,你們行使詭計,鑿沉船隻,也不怕江湖上好漢笑話?”陸冠英哈哈一笑,說道:“你是金國王子,跟我們綠林豪傑提甚麼‘江湖’二字?”楊康道:“我在北京時久聞江南豪客的大名,只道當真都是光明磊落的好男子,哼哼,今日一見,卻原來……嘿嘿,可就叫作浪得虛名!”陸冠英怒道:“怎樣?”楊康道:“只不過是一批倚多為勝的小人而已!”陸冠英冷笑道:“要是單打獨鬥勝了你,那你便死而無怨?”
楊康本就是用的一個激將法,見陸冠英答應。便說道:“那你就接招吧!”楊康左掌虛探,右手帶着絲絲黑氣就往陸冠英胸口抓去,開門見山,一出手就以九陰白骨爪攻敵要害。那陸冠英不知九陰白骨爪的厲害,也便一拳向楊康雙手擊去,拳法倒甚是剛猛。楊康見陸冠英向他擊來的雙手,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