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橫店2
替舒陽調整好座椅,陳一一才直起身子,腰間一緊,而後整個人便陷入舒陽懷裏。
如此親密地坐在他腿上,腰間環着他的手臂,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倒在他身上,陳一一縱然平時臉皮挺厚,可此時也忍不住有些害羞。
“你這樣,”陳一一將發燙的臉埋在舒陽頸邊,輕聲提醒道,“怎麼睡得着?”
“睡不着,”舒陽閉着眼睛嗯了一聲,“你太重。”
像是怕陳一一沒聽清,舒陽又開口道,“看來沒見着我一點兒也不影響你的飯量。”
“你這幾天是不是又胖了?”補刀*1
“嗯,腰上的肉好像也多了。”補刀*2
……
腰上被舒陽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陳一一胸中旖/旎的心緒瞬間消失,惱怒地昂起頭想要起身,卻被舒陽牢牢扣在懷裏。
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舒陽睜開眼,幽深的雙眸靜靜地看了一眼炸毛的陳一一,而後低低地笑了起來。
惱羞成怒的陳一一被舒陽深邃的眼神和突如其來的笑聲蘇得全身都軟了,登時毫無原則地停止了掙扎的動作。
舒陽一隻手摟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肩,朝自己懷裏一壓,再次將陳一一完全圈進自己懷中。
按了按還在亂動的腦袋,舒陽沉沉說道,“還有二十一分鐘。”
這麼快?
陳一一立刻不再亂動,乖乖地呆在他懷裏,腦袋靠在他的肩上,雙手順勢攀上他的肩膀,靜靜地感受着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呼吸。
***
舒陽拍戲的地方離酒店雖說不遠,但也沒有很近。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全劇組中午都不回來,直接在片場吃飯休息。
陳一一在橫店呆了三天,除了早上起早下樓到餐廳廚房給舒陽炒幾個菜帶走中午吃之外,其餘時間基本上都窩在房間裏睡覺看電視刷網頁。
晚上舒陽隨劇組回來,卻不和他們一起吃晚飯,直接回酒店。
第三天陳一一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那麼晚,飢腸轆轆的她等不及他回來一起吃晚飯,就先自己吃了碗泡麵,然後就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鼻子怎麼這麼靈?”怕他發現,自己明明特意開窗戶通了好一會兒風。
“餓了就下樓吃飯去,這種垃圾食品小時候還沒吃夠么?”對於自己這位關注點異於常人的青梅女朋友,舒陽有些哭笑不得,“調料的味道太沖了,只要是沒有完全喪失嗅覺的人都能聞出來。”
“我這不是怕萬一我下樓吃飯你正好回來了嘛……”說這話時陳一一滿臉委屈,心裏卻不服氣,我就是突然饞了想吃泡麵了怎麼了?
如陳一一所料,自己話音剛落,舒陽臉上表情有了裂縫,凝視陳一一許久,終於嘆了口氣,伸手牽起她的手向外走,“我們出去吃飯吧。”
“就在房間裏吃吧,好不好?”陳一一卻是沒動,睜着小鹿斑比似的眼睛盯着舒陽,“讓酒店送餐上來?”
“知道可以送餐上來還吃泡麵,”舒陽照着她額頭賞了個暴栗,同時又走向桌邊拿起電話給前台打電話訂餐,才接通,手中電話卻是被陳一一搶走了。
陳一一點完餐,看了眼不滿的舒陽,解釋道,“萬一前台小妹聽出了你的聲音呢?”
之前舒陽讓她住他房間,陳一一沒同意,她想去舒陽住的酒店旁邊的快捷酒店住,舒陽不同意,雙方各退一步,陳一一在舒陽住的酒店另開一間房住。
她想開單人間,舒陽卻直接給她開了個豪華套房,房間號都和他的一樣,只是在他樓下一層。
只這麼一句解釋,舒陽便明白了陳一一的意思,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發現又能怎麼樣。”
話雖這麼說,在服務員推餐車進來之前,舒陽卻還是聽從陳一一的眼神指示,閃身進了裏間,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聽見服務員的說話聲,裏間的舒陽有些不滿,他和破折號怎麼就有種在偷/情的感覺?
吃完飯,兩人並排坐在床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陳一一瞅了眼同樣看得起勁的舒陽,問出了自己這兩天攢下的疑惑,“你不用再研讀研讀劇本?”
別說見他讀劇本了,這兩天陳一一連劇本的影子都沒見着,舒陽應該是壓根兒就沒把劇本帶回來。
舒陽扭頭看她,一臉疑惑,“難道劇本需要每時每刻都看?”
見陳一一依然不解,舒陽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頭,“難道我不會用腦子記?”
“開拍前就天天看,在片場也一直看,就算是傻子也應該能背下來吧?”
“哦對,對於你來說可能有點難。”
……
不諷刺人會死啊,陳一一翻了個白眼,並不打算跟他一般計較,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我買了明天的機票回北京。”
舒陽頓時斂了笑容,“這麼快就回去?”
“明天都周三了,加上明天我都曠工四天了,”陳一一覺得好笑,“我可是給別人打工的人,比不得你……”
“可是我覺得你好像昨天才來,”舒陽依然不滿,“再多留幾天吧,你不還沒採訪到宋雨么?”
“你跟你主編說,要採訪宋雨,他自然就准你假了。”
“你以為我是拿什麼借口過來的呢?”
陳一一無語,她本來就是打着來採訪宋雨的旗號請的假,然而在這三天也沒找着合適機會,不是宋雨沒空就是外面各路記者來堵人以致於宋雨和經紀人通通關了機搞消失。
“明天,”舒陽似乎是想到什麼,急急開口,“明天下午宋雨應該有半天假。”
“真的么?”
“嗯,真的。”舒陽點頭,一臉篤定。
“那好吧,”陳一一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心裏卻也是樂開了花,“那我跟主編說一聲,然後把機票改簽。”
舒陽點了點頭,拿起床頭桌邊的手機下了床,“我去洗澡。”
“去吧。”陳一一朝他擺手,心裏卻有些好奇,去洗澡還拿手機幹什麼。
陳一一看電視正看得起勁,門鈴聲把她嚇了一跳。
見衛生間的水聲沒有停止的跡象,陳一一揚聲問道,“誰啊?”
來人甚是謹慎,聲音壓得很低,“是我,安荀。”
陳一一貼在門后從貓眼裏看見是安荀,連忙開門。
安荀端着托盤,上面放着一瓶紅酒和兩隻高腳杯。
“紅酒醒得差不多了,兩位慢用。”
“你倆別太晚睡了,陽哥明天還要早起拍戲。”
明明是很健康很正常的一句話,陳一一卻是莫名紅了臉。
這兩天他倆明明是很純潔的蓋着棉被純聊天好不好。
沒等她說話,安荀送完東西扭頭就走了。
陳一一回了屋,盯着醒酒瓶里深紅的液體,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今天是什麼日子。
難道不是什麼特別日子,只是舒陽想喝酒而已?
或者,是因為酒後好辦事?
想到某種可能性,陳一一覺得身上有些燥熱。
“又發什麼愣?”舒陽一邊擦頭髮一邊提高了音量喊陳一一,“我洗好了,你去洗啊。”
和前兩天一樣,舒陽只圍了一條浴巾便出來了,身上和頭髮上都還在滴着水,之前陳一一也沒覺得什麼,然而今天看來卻覺得口乾舌燥。
“哦,我去洗。”
舒陽看了眼連看都不敢看自己就落荒而逃的陳一一,又注意到桌上的紅酒,立刻明白了其中緣由,不由得勾了勾唇。
看來她的破折號想歪了呢。
很快,衛生間的水聲停了。
緊接着,門開了。
再然後,人走到了床前。
清晰無比地看到了舒陽眼中的驚訝,陳一一拽了拽胸前裹着的浴巾,咬了咬唇,有些後悔。
果然,這樣顯得太主動了。
將陳一一臉上任何錶情變幻收入眼底,舒陽笑了笑,朝陳一一招了招手,“過來。”
等人走到面前,舒陽抬手將她腦袋上裹着的毛巾解開,一臉無奈,“這麼濕,都不再擦乾些再出來。”
“小心來親戚的時候肚子痛,”舒陽一邊說著一邊替她擦頭髮,沒擦兩下便放下毛巾,“還是直接用吹風機給你吹乾吧。”
彎腰從床頭櫃抽屜里拿出吹風機,舒陽順勢將倒好的紅酒塞進陳一一手裏。
舒陽給陳一一吹頭髮的動作十分嫻熟,力度恰到好處,陳一一舒服地享受着舒陽的高級服務,端起酒杯正要喝,動作卻是一頓。
“霆霆,你這酒里不會放了什麼東西吧?”
說完這話,陳一一恨不得咬舌自盡,她本來是想開個玩笑,可話說出來才發現這一點也不好笑。
怕他誤會,陳一一想扭頭解釋,未料卻被舒陽按住肩膀,“給你吹頭髮呢,別亂動。”
“我如果想做什麼,還需要在酒里放什麼東西么?”
“甚至,還需要酒么?”
“一一,對於我來說,你就是一輩子的春/葯。”
“我相信,對於你來說,我也是。”
說完,舒陽俯身在陳一一唇上啄了一口。
“雖然我無時不刻想跟你睡,但是,”舒陽站起身,環顧四周,視線最後又回到陳一一身上,“不是在這裏。”
“至於這紅酒,只是為了慶祝而已。”
“一一,你還記得我出國是哪天么?”
傻瓜,這是為了慶祝我兌現了自己給自己許下的諾言。
十年,十年之內一定要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