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第199章 回到元景(上)
在混沌當中飛行了將近一月有餘,樓安景一行離開地球的人終於來到了第二站——隱靈大陸,也就是元景王朝所在的星球。35xs
地球與隱靈大陸都屬於初等位面,因此相隔的路程自然也就比兩者與修真界更近。
在路上時,尚不曾有什麼感覺,但真等到了元景時,雲牧遠卻覺得心緒難平,一時激動,一時忐忑。
當初他與小景雖說在得知北涼有修真者的存在之後,便就做足了準備,也給元景留下諸多的後手,但到底還是因着當初的意外去到修真界,讓他對元景多少有些擔憂。
可到底已經離開了元景,他即使再擔心,亦是鞭長莫及,因此方才將那些擔憂盡數給掩藏了下來。
眼下已經回了元景,觸目可及儘是自己熟悉的山川江河,雲牧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情。
樓安景看了一眼雲牧遠,見他估計一時半會兒的心情怕是無法平復下來,便就熟練的將飛舟找了處人跡空曠之地給停了下來。
四周皆是凋零的枯枝敗葉,又感受了一番空氣當中的溫度,心知元景眼下怕是深秋時節。
“君墨,可知此處為何地?”他雖然在元景生活了幾年,但大半時間都是在王府當中度過,還真沒在元景逛過。
雲牧遠深吸一口氣,方才壓下心中的情緒,“此處是昭宜城。”
在選擇飛舟的降落之地之時,他便就選擇了一處離得霄雲城極為接近的城池。
昭宜城便就是離得霄雲城極為接近的城池之一,此處是昭宜城城郊的一處山林,周圍並無人家。
早年去蘭祁國之時,曾在昭宜城路過。
“前方不遠就是官道,我們從這樹林穿過去即可。”雲牧遠拉住樓安景的手,火熱的掌心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樓安景抬頭沖他笑笑,回捏了他手掌一下,覺得不過癮,又用小手指在其手心撓了撓,一雙黑眸晶亮,嘴角微挑,“那我去叫爹地媽咪他們。”
既然回來了元景,兩方的家長自然得相見一面,坐下來吃個飯什麼的。
“好。”雲牧遠陪他去將樓家幾人叫了出來,“爸媽,出了這裏我們就坐馬車,不過幾個時辰就能到霄雲城。”
樓爸樓媽自然是笑着點頭答應,知道到了元景,兩人心裏一方面很是新奇,一方面又有點緊張,另外心裏還有些不爽。
當然,這不爽是針對元景樓家的。
他們當初可是找小兒子打聽了他穿越后的這身子家庭,在得知樓家的糟心事後,一方面心疼小兒子初到陌生地方就要面對這些糟心事,一方面又想去會會那樓家。
矛盾得不行。
樓安景大概是看出自家爹地媽咪的心情,笑着道:“爹地媽咪,不過都是些陌生人,你們去在意他做什麼?當初我跟君墨在一起之後,就已經跟那邊不親近了。”
樓家想要藉著他去跟皇室打好關係,這要是原身,興許還有可能,可惜是他穿了過來,如意算盤一遭落空,現在樓家指不定被皇帝怎麼不爽呢。
樓家爸媽自然知道是這麼個道理,便也就點了點頭,樓媽媽摸了摸小兒子的頭,看着他一身古裝,很是稀罕了一會兒,“我跟你爸他們要不要也跟你這樣?”
不然一身現代裝來到這個古代,多少還是有點怪異。
尤其她還是一身短袖連身裙,這身裝扮在這女人都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朝代,肯定是極為出格了。
樓安景笑道:“換了吧,我也想要看看爹地媽咪你們穿上古裝之後是個什麼模樣。”
雖然旁人的眼光他是不怎麼在乎的,但他也不想接受別人的莫名指指點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他也沒見過自家爹地媽咪們穿古裝的樣子,現在有機會,自然是想看,何況日後到了修真界,也是要時常穿這種繁複的古裝的。
現在熟悉一下也好。
樓爸爸跟樓安清樓安燁換上元景這邊的古裝,摸了摸自己留了一個月也還是不怎麼長的頭髮,“這頭髮怎麼辦?”
樓安景笑道:“這還不簡單。閃舞.”說著就拿出幾張符籙遞給三人,“這是迷幻符,你們貼在身上,想像一下自己想要變的樣子就行,這個符的時間是十個時辰。”
三人接過迷幻符,“十個時辰夠了。”十個時辰,也就是二十個小時,怎麼也夠了。
樓安燁動作快,沒等樓安景說完就給自己貼上了,霎時,整個人的模樣大變,樣子還是那個樣子,衣服也還是剛換上的古裝,但一頭黑短碎發變成了一頭束冠黑長發,無端給人一種風流公子哥的形象。
樓安景彎着眼睛笑,“二哥,你這樣子在古代,怕是不少人家都不樂意將女兒嫁給你。”一看就不是個好夫婿的人選。
樓安燁拿出面鏡子照了照,勾唇一笑,挑眉道:“我這樣才要迷倒一票男男女女呢。”
樓媽媽拍了他一下,“還一票男男女女,你倒是給我帶一個回來呀。”說實話,她對三個孩子會找個什麼對象回來也沒多大要求,自打見到小兒子與自家同**人相處的畫面之後,她也看開了,兒女自有兒女福。
樓安燁笑道:“媽你着什麼急,等我去修真界給你找個仙女回來。”腦子裏卻是想到了某個老實孩子來。
樓媽媽瞥他一眼,“信你的話才有鬼。”多少回說給她找個兒媳回來,不也還是沒見到人影。
樓安燁聳了聳肩,一邊去看自己的新造型去了。
樓安清就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他的氣質跟雲牧遠有些像,唯一不同的就是樓安清少了一股肅殺之氣,雲牧遠卻給人一種冷冽肅殺的感覺。
樓爸爸就要溫潤許多,一看就是個溫潤儒雅的人。
樓媽媽四十來歲,但因保養得好,也是風韻猶存。
總之就是幾個人都是那种放在人堆里,絕對是焦點的存在。無怪乎大家都喜歡找好看的人在一起。
這一代代下來,家裏盡出好看的人了。
一切妥當之後,幾人就下了飛舟,樓安景將飛舟收了起來,只要他不將靈晶這些東西取出來,飛舟里的人是不會有任何不適的。
飛舟在另一方面來說,相當於一個隨身空間,還是一個可以裝活物的隨身空間。
樓爸爸樓媽媽雖然沒有修真,但一直有吃着樓安景給的那些靈丹妙藥,身體素質可比一般人好許多,因此樓安景幾人也沒想着使出修真手段來趕路,而是直接徒步往官道走。
他空間裏以前就準備着有馬車,飛舟里還單獨辟出一個空間來裝了些常見的靈獸之類的,馬類靈獸自然也是有的。
到了官道,幾人沒見到附近有人,便將馬車跟馬取了出來。
馬車並不是一般的馬車,只看外表的話,倒是跟一般的馬車沒有不同,但是馬車之內可就大有不同了。
馬車之內用了空冥石,整個空間都擴大了不少,別說四五個人,哪怕是十幾個人在裏面也不會顯得擁擠。
樓爸爸樓媽媽四人坐進了馬車,樓安景陪着雲牧遠在外面趕車。
因為馬車是法寶,而馬又是靈獸,腳程比起一般的馬來都要快,原本五六個時辰的路程,硬是縮短到了兩個時辰,幾人路過昭宜城也沒有多停留,而是直往霄雲城趕去。
不到中午,樓安景幾人就到了霄雲城,雲牧遠趕着馬車直接往皇宮的方向跑去,隨着越來越接近皇宮,樓安景都能肉眼見到他的神色變化了。
嘖,平時多冷靜的一個人吶,竟然也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樓安景稀罕得不行,要不是還在馬車上,他一定要將人壓着好好稀罕稀罕,可真是難得見這人情緒這麼明顯。
而此時皇宮御書房之內,一身太子服的元景太子云博煜閱完一本奏摺便側頭看向另一張書桌之上有些心神不寧的父皇。
自打小王叔與小王嬸消失之後,才剛滿十二歲的他便就被父皇欽點為太子,朝內大小諸事父皇幾乎都交給他去做,他則在一邊監督。
原本還很和藹的父皇,這三年是越來越冷,比起當初小王叔中毒那會兒有過之無不及。
而因着他是皇后嫡子,太子之位也並無太多的波折,唯一不太舒心的,大概就是父皇對他實在太過嚴肅。
他不知道父皇是在打算什麼,但他卻有些察覺到,父皇是在準備着一些什麼。閃舞.
今日,父皇卻是拋去了冷冽的神色,總是在走神。
“父皇,可是有何心事?”雲博煜放下奏摺,端正的看着自家父皇。
雲牧翰看向他,“奏摺可是閱完了?”
“是。”
雲牧翰看着自己的長子,未來元景的皇帝,緩聲道:“今日一早,朕就心神不寧,眼皮一經跳個不停。”
雲博煜微微驚訝,父皇可已然是修真者,竟還有如此明顯的情緒徵兆,這,“父皇,可能感覺出好壞?”
關於修真者一事,他亦是聽父皇詳細闡述過的。自然也是知道修真者有時能感覺到一些關於自己的吉凶。
雲牧翰鮮少在一乾子女面前顯露情緒,而今日他卻是無法掩藏了,聽長子問,便也就如實道:“正是並未感覺到好壞,朕才這般心神不寧。”
雲博煜也有些啞然了,這,無法感覺到好壞,這他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正當兩人靜默之時,一股熟悉的靈識波動向著御書房掃了過來。
雲牧翰蹭的站了起來,情緒激動得甚至帶倒了身後的椅子,“君墨。”
“小王叔。”雲博煜如今也在修真,自然也是感覺到了這股並未掩飾的靈識波動。“父皇,是小王叔回來了。”
雲牧翰眼眶微紅,一個閃身便出了御書房。
雲博煜愣了下,便也跟着出了御書房。
而此時的皇宮中庭大道之上,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被雲牧翰正正的攔下。
馬車內,樓安景拍了拍雲牧遠的手,“出去呀,皇兄在外面呢。”
雲牧遠深吸口氣,這才掀簾,看着馬車外熟悉的面容,雲牧遠抿了抿唇,“皇兄,我回來了。”
雲牧翰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該如何表達心內的激動,還是后趕來的雲博煜扯了下自家父皇的衣袖,“父皇,趕緊讓小王叔回宮啊。”
雲牧翰這才回過神來,“對,君墨,先跟我去御書房,我差人將母后叫來。”說完又道:“安景可也是回來了?”
樓安景聽到自己的名字,便也笑着掀開車簾探出頭來,“皇兄,我自然也是跟着君墨回來了。”
雲牧翰笑道:“好好好,回來了好。”
樓安景笑着點點頭,然後看向他身側的雲博煜,“這是小博煜?”竟然已經是太子了,看來,他們不在元景的這幾年,元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雲博煜笑着招呼道:“是的,小王嬸。”
樓安景扯了扯嘴角,他已經聽到了馬車之內的悶笑聲,雲牧翰跟雲牧遠聞聽兩人的談話,亦是笑了起來。
樓安景無奈,說起來,他的年齡比雲博煜也只大了七八歲左右而已。
但因為雲牧翰十六歲便有了雲博煜,加上他的長輩身份在那裏,因此當初初見時,才九歲的雲博煜便就叫當時方才十七歲的他為小王嬸,而他一時幼稚,便就叫人小博煜,這一來一回,這稱呼也就如此了。
雲牧翰看向馬車,他方才好像聽到馬車之內還有別人的聲音。
雲牧遠知道自家皇兄的疑惑,便解釋道:“馬車之內是小景的家人。”
雲牧翰點頭表示知道,“如此,我們先回御書房。”
說著,雲牧翰跟雲博煜便也上了馬車。
樓安景的家人見到了現實當中的皇帝,很是稀奇,但因為修養,並未表現出來,可眼神也時不時往雲牧翰與雲博煜處看去。
雲牧翰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身為帝皇,他這還是頭次被人如此不着痕迹的看得熱切。
雲博煜亦是如此。
樓安景跟雲牧遠自然也是發現了兩人的處境,不過兩人都沒出聲,反正爹地媽咪們也不過是看個新奇,等熱乎勁過去了也就那樣了。
到了御書房,雲牧翰跟雲博煜率先出了馬車,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樓安景失笑出聲,“沒想到皇兄竟然還有如此活潑的一面。”
說實話,他所見的雲牧翰一直是個穩重的帝皇,除了在面對君墨之時情緒外露,平日裏都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
不曾想今日卻是被自家爹地媽咪們的視線給看得——害羞了??
一想到這個詞,樓安景就笑得不行。
樓家爸媽大概也知道自己剛才看似隱晦的視線,其實明目張胆的視線被皇帝給察覺到了,不禁有些忐忑,“這,沒事吧?”說實話,他們也只是好奇而已。
君墨是個王爺,但是他們見他時,人家穿的就是現代裝,除了言行舉止盡顯貴氣以外,還真沒有把人家當成王爺來看過。
而現在卻是見到了真正的皇帝,那可真是相當新奇了。
一時沒忍住就看個不停。
雲牧遠笑道:“沒事的爸媽,皇兄不過是第一次被人這般直白的看着,一時有些不適應而已。”
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皇兄如此神色,還真挺新奇的。
“這就好。”樓媽媽放心了。
之後一行人進了御書房。
察覺到御書房之外的結界,雲牧遠也就不隱瞞,便如實的將去了北涼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給了自家皇兄。
自然,有些地方自是省略過了,真要一五一十交待清楚,顯然並不是這點時間能說完的。
雲牧翰不曾想到,自家皇弟竟然有如此奇遇,那個浩瀚的世界,讓他心馳神往,不禁有些得意於自己一早便就將太子給確定了下來,並且這幾年更是讓太子接觸了朝政,之後他跟皇弟走了,亦是無需擔心元景。
雲博煜聽完不禁微微沉思。
雲牧翰大概最是知道自家長子的,因此出聲道:“你老老實實的當你的皇帝,待得日後有了兒子,再來想其他。”
雲博煜微微抿唇,“可是父皇,兒臣如今連太子妃都不曾有。”兒子更是不知道在哪裏,還要等兒子能當皇帝,想一想就遙不可及。
雲牧翰冷笑,“當初為你指定妃子,是誰推三阻四,如今再來後悔,晚了。”
雲博煜無奈,他不過就是想找個稱心的妃子推了那麼一次,又何來推三阻四一說?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想要跟着一起去那所謂的修真界,怕是不成了。
樓安景笑道:“小博煜若是想去,那就儘快將皇位交給別人啊,我再給你留個信符,到時候來接你也是可以的。”
反正飛舟在手,不過就是費點靈晶而已。
雲博煜雙眸一亮,“小王嬸,此言當真?”
樓安景挑眉,“你可以選擇不信。”
“不不,小王嬸所言博煜自是十分相信的。”雲博煜立馬錶誠心。
樓安景哼了聲。
大概一刻鐘左右,皇太后亦是趕了過來。
見面之後,母子二人自然又是一番激動。
不過樓安景對皇太后不太待見,所以也就是互相介紹了一番兩邊的家人,也就不再多說了。
雲牧遠幾人自然也是知道兩人之間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多說,說起來,兩邊都可以算是無錯,只是出發點不同,因此他們也不好多說。
雲牧遠握着樓安景的手捏了捏,樓安景回他一個眉眼彎彎。
再之後,一行人便在御書房聊了一會兒,各說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關於修真界,雲牧遠已然跟自家皇兄說過,所以也就沒再在自家母後身邊多說了。
而關於種靈根一事,他亦是想放在之後再去詢問自家母后的意見。
而元景這邊,所發生的事情就更多了。
首先就是元景太子的確立,再之後便是針對北涼的一系列戰爭手段。
爾後又是朝內一些官員的事情,“樓家,朕還是按照之前所言,給予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官職,降等襲爵等。國公府如今亦是沒落了……”
樓安景在一邊一直安靜的聽着,哪怕是聽到關於樓家的事情,亦是不動聲色,只是在聽到國公府三字時,才微微有了些表情。
國公府,不就是蘇良佑家?
沒落了嗎?
樓安景看了眼神色平靜的雲牧遠。
雲牧遠頓時哭笑不得,傳音道:
怎還會認為他會在意旁的人。
真是……
樓安景輕咳一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不過是下意識看了一眼而已。
樓安清幾人見兩人神色,心裏大概猜到點,不禁有點好笑,關於元景的一些人事,他們自然也是聽過的,所以這會兒聽來也不覺得聽不懂。
“此次,你們回來能待多久?”雲牧翰問道。
“大概幾日功夫,皇兄若是有所安排,便儘快吧。”雲牧遠聽完也就算了,並沒想多去干擾,“不知我那兩個好友如今如何?”
“左家與方家都好,你那兩位好友,自然也算是好的。”雲牧翰笑道:“兩人至今未曾婚配,前些時日,兵部尚書才上折請奏朕賜婚。”
聽完皇兄的話,雲牧遠心思微動。再一聽好友不曾婚配,輕笑了一聲,想來也是,兩位好友皆是隨性之人,如今也不過是才三年,應當不會那般快成婚才是。
“怎麼,君墨是想帶他們一起?”雲牧翰見他問起那兩人,便猜測道。
“對,若是兩人願意的話。”他在元景並未有太多至交好友,除了百里與元辭便再無旁人了。如今他歸來,在修真界亦是有發展,自然也是想帶着兩位好友一起了。
只是兩位好友多有家累,就是不知會不會願意跟他一起走了。
雲牧翰微微沉思,“若是你說的話,想必那兩人是會與你一起走的。”
雲牧遠心思微動,想到方才皇兄所言,“怎麼,他們?”
雲牧翰搖頭,“還是你自己去問吧。”他身為皇帝,卻在這裏說臣子家宅私事,委實不好。
雲牧遠點頭,看來,兩位好友怕是過得並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大概三四章這樣,交待一些元景跟修真界的事情,基本上這本書就算正式寫完。如果有不如意的地方,請諒解。
另外就是,希望大家珍惜眼前人,我以前一直覺得時間還有很多,總是覺得時間夠用,等到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才覺得時間根本不夠。
國慶節之前,94歲外婆生病住院,我媽告訴我,我外婆好多了,後來又說要不行了,簡直一天一個結果。後來兒子哮喘犯了,一個多星期沒好,吃藥霧化,三四點陪着通宵,就怕小傢伙喘不過氣把自己給憋死。然後我媽又跟我說,外婆好了,已經出院了。我心裏高興了,跟我媽說,那你叫外婆好好的,過年我跟老公兒子回家看她。等到國慶節前一天,我媽才跟我說,我外婆不行了,也就這兩三天的事情。那我想着回去一趟看看啊,我媽跟我說不用,真要死了,也就停靈兩天,你在哈爾濱,回來做什麼。好好看着孩子。當天晚上,我爸又給我打電話,說媽生病了,肝炎,讓我準備幾千塊錢,那我說等外婆這邊忙完了,立馬來我這裏,我帶去醫院看看,你在四川那個小醫院看也不行啊。國慶節當天下午,外婆走了,外婆埋了的第二天,我表哥表姐看我媽實在太廋,感覺不對,拉着去了縣醫院,等到結果告訴我的時候,當時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肝癌。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相信。第二天就給我媽訂了票,讓到哈爾濱來檢查,腫瘤醫院,中醫院都去看過。醫生基本已經確定是肝癌了,開始說放療,結果有雙肺轉移,好像沒法做,得介入治療,介入治療,我爸我媽又不太想做,因為一套做下來十幾萬,結果只延長一年多生命。我又不甘心,想做肝穿確診到底是怎麼回事,網上又說肝穿有危險,現在感覺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我媽現在心情還挺好,整天說說笑笑的,看得很開,但是我們都看不開,姨媽打電話來哭得死去活來的,幾個表哥表姐也是難受得不行。我媽說吃完中藥回成都華西再去檢查,我爸是建議吃中藥保守治療,介療完,怕把人給整得更不行。我三姨媽幾年前肺癌化療一個療程,去了十幾萬,活了兩年多的樣子也走了,現在我媽大概就是想做,又不想做。現在一家人都在我媽面前盡量放鬆心情,不去想太多。
以前覺得那句“子欲養而親不待”很遙遠,現在發生了,才知道有多痛多無奈。希望大家多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