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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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覺得無論林艾杉是不是真的想刺激唐睿澤都不關自己的事兒,一路上喻白卻仍是惴惴不安,無法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去。

剛下車謝過藍凝,喻白就看到了站在大門處張望的唐睿澤。還沒走過去,唐睿澤便也發現了她。

“你去哪兒了?接個電話會死嗎!”

“和姜僑安逛街,不是跟你說過了么。”

“打了兩次你沒接,我就打給她了,她說她要陪時叔叔回去得早,你沒逛夠,不讓她送。”

喻白知道姜僑安之所以這樣說,是怕唐睿澤知道自己還在為雍佐的事與藍凝糾纏會不高興,其實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夫妻,就如她沒有權利介意林艾杉的存在,唐睿澤也沒有理由不准她因為雍佐而晚歸。

“我遇到了藍凝,陪她喝了杯茶,聊了太久忘記了時間,手機開了靜音放在包里沒聽見。”

“沒打起來?”

“為什麼要打起來,她的性格挺好的,還算聊得來。”

“有共同語言當然聊得來。”這一句的語氣頗酸,他用力戳了戳電梯上的按鈕,“我以為你一個人亂逛走丟了,差點去報案。”

喻白心不在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看見林艾杉和唐晉一同去了酒店的事兒告訴唐睿澤,即使他日後必定會知曉,她也希望越晚越好。

“跟你說話呢!在想誰呢,這麼魂不守舍的?”

“我以為你會應酬到很晚,所以就沒有事先給你打電話,下次會記住的。”

“誰願意喝酒,稍微意思意思我就回來了,以為你跟荷葉糯米雞會在家裏等我,誰知道一個都沒在。”

“……原來你特地等在外頭是為了食物。”

“你以為呢,你發短訊給我時還不到八點,過了這麼久,早就冷透了吧。熱過之後味道會差很多,算了,我晚上沒怎麼吃,快餓死了,湊合湊合得了。”一進家,唐睿澤就催着喻白幫他熱東西吃。

“哦,我好像把外賣袋落在藍凝的車上了。”喻白這才記起來。

瞧見唐睿澤突然陰沉下來的臉色,她為難地說:“這麼晚了打電話讓人家把吃的送回來不太好吧,你要非得吃,我這就打車去拿?”

“不用,我餓着好了,買我愛吃的東西哪有替雍佐撲滅後院的火重要。”

“他們已經正式退婚了,別說我犯不着,就算勸也沒用。”喻白以為唐睿澤突如其來的壞情緒是由於吃不到荷葉糯米雞,翻了翻冰箱后便問,“家裏沒有雞肉也沒有鴨蛋黃,但還有排骨,我給你做糯香排骨行不行?味道應該差不多的。”

“退婚了?原來你的心不在焉是因為高興。別做了,魂不守舍的再把廚房給點了,少吃一頓餓不死。”唐睿澤一臉不悅地直接上了樓。

喻白早已摸透了他的脾氣,並不計較,用手機百度了一下菜譜,便着手開始做。

為了撫平唐睿澤的不滿,除了糯香排骨,喻白還特地用剩下的碎骨做了份椰肉排骨湯。

喻白將一湯一菜用托盤送至書房,滿臉笑意地問:“還生氣呢?我沒把廚房點着,今天先湊合吃,明天幫你再去買一份。”

感到自己備受重視的唐睿澤臉色稍稍緩解了一些,他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一邊,嘗了口湯:“答應的事就要做到,下不為例。”

喻白覺得好笑:“不過是口吃的,不知道的見你氣成這樣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兒。”

“這不是……”

為了阻止唐睿澤長篇大論的教訓,她趕緊打岔:“我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做排骨,好不好吃?”

明明連吞了三塊,他的評價卻不過是“馬馬虎虎、聊勝於無”。

沒得到預想中的讚美的喻白撅了撅嘴:“白辛苦了。”

唐睿澤唯恐她生氣罷工,立刻追加了一句:“在做菜方面,你比很多女孩子還是強那麼一點點的。”

“那林小姐呢?”莫名其妙地脫口問出這一句,喻白後悔不已,因為收不回,只好暗暗罵自己無聊可笑。

好在餓壞了的唐睿澤只顧着喝湯,並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異常:“她呀,連包方便麵都不會煮,為了保持身材,餓了就只啃點胡蘿蔔生菜葉什麼的,哪個男人受得了。”

“那你還不是一樣喜歡她。”

“誰跟你說過我喜歡她!”

你自己說的!喻白憤憤不平地想,在美貌和身材面前,賢良淑德果然不堪一擊。

“你吃的碗筷你來刷,我要洗澡睡覺了。”

“我還有一大堆事沒做完,哪有空干這些。”

“我也不是你雇的鐘點工,明天還要上班,為什麼做飯洗碗全都要我做。”

唐睿澤想不通她為什麼會突然不高興,只好主動退一步:“今天你做飯你洗碗,明天全由我來好不好?”

“你又不會。”

“有什麼難,上次你生病不都是我做的,我抱怨了么?你想吃什麼,明天我給你做。”

喻白想了一會兒才說:“筒骨湯底的火鍋。”

“簡單,明天下班我們一起去超市買菜,回到家你把菜洗乾淨切好,我來做。”

“你是大廚么,還要副手!”喻白懶得再理他,直接回了房。

******

暑假期間圖書館閉館時間提前,喻白下班時不過四點半,在父母家稍稍坐了一會兒,她便不等唐睿澤來接,乘地鐵去了他的公司。

時間尚早,她不願打擾他工作,隨意進了間唐豐大廈附近的咖啡館,挑了美食雜誌消磨時間。

翻錢包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藍凝的戒指,喻白記起她的囑託,一陣頭疼后,她撥通了雍佐秘書的電話。

雍佐的秘書亦是他學生時的同窗好友,過去雍佐分不開身時,他常替他將大小節日的禮物親手送至喻白念書的城市,因此喻白與他也算熟識。

聽完喻白的敘述,他停頓了兩秒才說:“既然藍小姐委託了你,你還是親手轉交給他比較好。”

“可是……”

“他最近的麻煩多,情緒很不好,不但請了大假,手機也關了。公司有一大堆事兒等着他處理,剛剛雍老先生還特地把我叫過去問話,我不確定他在哪兒就沒亂說。我打了別墅的座機,可是沒人接聽,冒然找過去又怕他發脾氣。如果可以,你試着打一下,要是他在,看到你的號碼,必然不會不理。要是你找得到他,麻煩給我發條短訊。”

到底受人所託,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按下了別墅座機的號碼。

約摸響了□聲,電話仍是沒通,喻白如釋重負地喝了口溫度剛好的肉桂奶茶,將盛戒指的布袋裝回包中,正要繼續翻雜誌,手機卻響了。

屏幕上顯示的是別墅座機的號碼。

“剛剛在卧室,剛走下來電話就斷了。”他的聲音很低。

“我昨天遇到了藍凝。”

“她找你幹嗎?”雍佐當然明白,依着喻白的性格,絕不會先去招惹藍凝。

“就聊了一會兒,她說你們退了婚。”

“嗯,前些天的事兒。”

“她讓我代她把訂婚戒指還給你。”

“什麼?”雍佐一時沒弄懂。

喻白重複了一次:“你送她的訂婚戒指。”

“……”雍佐無奈地笑笑,輕咳了一聲,“這麼無聊的事兒也就她幹得出來,你扔掉好了。”

“不然我寄給你吧?公司或是家裏。”

雍佐又咳了一聲:“不用。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兒?”

“我本來想讓江浩轉交,他說你請了假,可能在別墅。”

“哦。”

再次聽到他咳嗽,喻白下意識問:“你生病了。”

“沒有,這兩天煙抽的有點多。”

喻白本想說你有慢性支氣管炎怎麼總吸煙,話到嘴邊又停住了,今時今日,這樣關切的話不該由她來說。

“我還是把戒指寄到你的公寓吧,要丟也該由你來丟。我還有事兒,就這樣吧。”

她正要掛上電話,又聽到雍佐說:“不然你送到別墅來吧,這裏有很多你的東西,你可以順道拿回去。我後天一早上班,還有一天的假,就當正式告別吧。”

喻白脫口便說:“我要等唐睿澤回家吃飯的。”

長久的沉默后,雍佐笑了笑:“對呀,你結婚了,我都給忘了。戒指你想寄就寄吧,再見。”

“再見。”

放下電話,喻白竟生出了些許內疚,片刻之後,她又笑自己多慮,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雍佐對不起自己。

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給唐睿澤打了通電話,許是在忙,他並沒有接。

離唐睿澤下班的時間還有一刻鐘,喻白正想招手叫侍者過來續杯,林艾杉與另一位年輕女人竟走了進來。

她穿着純黑的褲裝,碩大的茶色墨鏡把臉襯得格外嬌小,性感又冷傲。還未落座,就惹得滿室的男人越過對面的女伴紛紛凝望。

喻白一面詫異最近走到哪兒都能遇見她一面轉過頭去避免四目相對的尷尬,幸而林艾杉走路從來都微抬下巴、目不斜視,全然沒有注意到隱在角落裏的她。

林艾杉與女友坐到了離喻白不遠的窗邊,見她要了杯黑咖啡,女友笑着問:“晚上有活動?”

“黑咖啡減肥。”

“你的身材已經很好了,還減什麼減。”

“保持很重要。”

女友轉頭看了眼不遠處醒目的唐豐大廈,不解地問:“唐睿澤都結婚了,你還來這兒等他?”

林艾杉冷笑一聲:“誰告訴你我等的是他。”

“那還有誰值得你非要來這兒。”

“反正不是他,喝你的奶茶吧。”

聽到這一句,喻白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林艾杉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她側頭看了一眼,一貫清冷的聲線中有刻意壓制的驚喜:“唐睿澤?”

她卻並不接。

“怎麼不聽?”

林艾杉往黑咖啡中加了塊黃方糖,慢悠悠地攪着:“他要真有事找我,不會只打一遍的。”

果然,只隔了半分鐘,電話再次震動了起來。

女友拿起手機看了看:“還是唐睿澤。”

林艾杉端起咖啡杯喝過一口才接。

“見面?現在么,什麼事兒?”

唐睿澤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嫵媚地一笑:“我沒開車,去不了。我離你們公司不遠,想找我就自己過來。”

“好的,我在門外等你。”說完地址,林艾杉才掛斷電話。

“男人怎麼全一個樣兒,娶了鍋里的,才想起碗裏的好。”

“或許也有例外吧,不過我還沒遇到。”她的心情看起來十分好,從手包里拿出兩張紙鈔放在桌上,“先走一步,這次我請。”

……

林艾杉前腳剛走,唐睿澤就回了電話過來。

“你剛剛打電話給我了?”

“嗯,想問你什麼時候下班。”

“遇到了個難纏的客戶,還得晚一晚再下班,你要餓就先吃點別的,應該不會太久,忙完立刻過去接你。”

“沒關係,我不急。”喻白望着玻璃窗外林艾杉漂亮的背影說。

過了大約十分鐘,唐睿澤穿過馬路走了過來,喻白不想被他看見,用雜誌遮住了臉。

其實她明白,即使不遮,目光全在林艾杉身上的唐睿澤也看不見。

並肩走在行色匆匆的路人中,這兩人看起來格外相襯,清雅俊逸,紅粉佳人。

喻白只是想不通,她本就沒有生氣吃醋的資格,唐睿澤又何必非要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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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欺暮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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