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感情在萌芽
弱芊和梁澈然被他爸爸從總裁辦公室扔了出去，門在他們身後“啪”的一聲關上。
弱芊叉腰看着梁澈然，問：“那是你爸的辦公室？”
梁澈然：“哦。”
“哦個屁啦！”弱芊一巴掌糊在他腦袋上，“那你還一臉正氣帶我逛，騙我玩很有意思嗎？”
“……我現在的辦公桌還沒我家的狗窩大，既然要叫你來看，我怎麼能讓你看到那麼落魄的一面啊。”梁澈然委屈地嚷嚷，“真是的，我爸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你還敢怪你爸爸！”弱芊又糊了他一巴掌，“都是你自己的錯好不好——咦？”
“怎麼了？”梁澈然見弱芊表情奇怪，問道。
弱芊伸手在他後腦勺的頭髮上摸了一下，驚訝道：“媽呀！你給頭髮噴了多少啫喱水啊？”
梁澈然捧起雙手做了個洗臉的動作，道：“就像洗臉那樣啊，呼嚕呼嚕地抹上去的，怎麼了，難道不對嗎？”
“哈哈哈哈……”弱芊笑得直不起腰，“你、你當你是洗頭嗎？這麼大的人怎麼連啫喱水怎麼用都不知道？”
梁澈然的俊臉紅得像番茄：“我以前可是全身心投入到表演藝術當中的人，對於那些凡塵俗世當然沒興趣了！你、你不準笑，大不了我學會就是了，不許笑了！”
弱芊揉着肚子：“好吧好吧……你叫我來就為了讓我看你衣冠楚楚人面獸心的樣子呀？那我看完了，先回公司了哦。”
“站住！什麼人面獸心，沒文化的女人，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梁澈然拉住弱芊的手腕，“咳，走吧，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咱們就去看看我真正上班的地方。”
弱芊心底其實也很好奇，便隨着他走了。
但讓她感到很驚奇的是，去銷售部的路上，梁澈然似乎並沒有得到公司其他員工的特殊對待。大家都各忙各的，看上去井然有序，偶爾會有幾個擦肩而過的人會對他點點頭，不過也就僅止於此了。
等她跟着梁澈然走進銷售部，心中的驚訝頓時就更強了，因為梁澈然的桌子甚至還沒其他員工的寬敞，擠在角落裏小小一張，上面放滿了各種文件夾和辦公用具。
“這……這就是你的桌子呀？”
“是啊，我爸的公司宗旨之一就是艱苦耐勞，他說，公司里新來的實習生是什麼待遇，我就跟他們一樣。而且他還特別叮囑帶我的上司把我盯緊點，現在大家都躲着我走，唉……”
弱芊想笑，心想躲着你走是因為你那旺盛的表演欲/望吧！
看着桌上亂七八糟的樣子，她忍不住替他整理起來：“你也不知道收拾一下，這些東西把你的電腦都淹沒了哎。”
“這是他們剛剛給我的，我還沒來得及看呢。”梁澈然想把弱芊拉開，“好啦，這種事我自己來就行了，哪能讓你動手。”
弱芊卻不願意：“讓我來讓我來啦，你剛上班，很多東西不知道怎麼放的。”她一邊將文件和工具分門別類的收拾好，一邊扭頭對他說，“你看，這些文件最好能豎著放，這樣子你需要取出來的時候，就不會把它們弄倒了。還有，工具不要一股腦兒全都放在桌面上，你以為這樣方便了，其實在忙的時候，反而會眼花繚亂找不到，分門別類放進抽屜就好……”
弱芊說了好一會兒，梁澈然都沒做聲，他可不像是這麼安靜的人，她不由暫停下來，狐疑地看着他：“你傻乎乎盯着我幹嘛？我剛剛說的你都聽進去了沒？不要告訴我你又在分神想劇本啊！”
梁澈然搖搖頭：“沒有，我就是覺得你剛剛的樣子特別好看。”
“……”弱芊老臉通紅，若不是旁邊還有好多人走來走去，她早就揍他了！“你不要胡說八道啦！”
“沒有胡說八道啊，以前我其實不太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自己的事業，可是剛剛看你說話的語氣神情，我好像稍微能了解了一點了。”
說起這個，弱芊心中便覺有愧：“可是……你就真的打算在這裏上班了？雖然這樣也挺好的，但是我怕你以後會後悔……”
會後悔他當初因為喜歡上一個女生，就放棄了堅持許久的夢想。
誰知說完后，梁澈然的表情卻凝重起來，他似乎下了很重大的決心似的，說：“其實我還有件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你……你跟我來。”
他將弱芊帶到公司的休息間，由於此刻正是繁忙時刻，休息間內並沒有人，梁澈然在椅子動來動去，如坐針氈，弱芊看着難受，猛地一拍桌子：“有什麼話你快點說啦！”
梁澈然立刻聽話地不敢再動了，弱芊這才發覺，好像這位大少爺最近變了不少，起碼比以前聽話了，沒那麼囂張了耶！
“其實……我這麼喜歡錶演，是有原因的。”他磨蹭半天才說出一句。
“不要告訴我是因為這是你的天賦啊。”弱芊深知他的稟性，給他打預防針。
“不是！”梁澈然有點焦急，卻不敢看弱芊的眼睛，“我……我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我有‘表演型人格障礙’。”
一個陌生的詞彙突然闖入耳中，弱芊愣了一下：“什麼東西？”
“表演型人格！有這個癥狀的人，言語和行為會比普通人誇張，特別希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反正我的心裏醫生當時是這麼跟我說的。”
弱芊聽着聽着頓時猛地睜大眼睛：“你這麼一描述，好像確實很符合這個情況，原來這……這是一種病？心理疾病？”
梁澈然點頭：“……恩。可是我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沒有以前那麼誇張，我能控制住了，不會影響生活的，你……你會因此看不起我嗎？”
“這是什麼話。”弱芊笑着搖頭，“我要是看不起你，早在認識你的第一天就看不起了，還用等到現在？不過……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治的？”
“醫生給了我很多建議和方法，後來我自己也琢磨着，如果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表演，可能平時就不會那麼希望別人注意自己了……所以才漸漸喜歡上了演戲。”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以毒攻毒？弱芊想着：“唔，可是你真的有治好嗎？我怎麼感覺……”
感覺他有時候還是神神叨叨的？動不動就拉着別人陪他演劇本什麼的。
梁澈然着急了：“已經好很多了，真的！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情況有多嚴重，那個時候我好像連現實和虛妄都分不太清，我奶奶急壞了，可是現在就不會了，說來說去，你分明還是嫌棄我……”
“沒有啦，我不知道你小時候什麼樣子，所以才問問嘛，好啦大少爺，你不要着急嘛。”弱芊連忙安慰道，看着他委屈難過的樣子，又有點心疼，又忍不住懷疑，“喂喂，那你現在是真的委屈還是在演戲呀？”
“你——”梁澈然氣得臉一陣白一陣紅，含着水光的眼睛瞪着她，“你知不知道我下定多大決心才跟你說這件事啊，你就這個態度？太讓我失望了，我不理你了！”
說著他就起身朝外走，弱芊跟他隔了一張桌子，沒能攔住，眼看他就要跑到門口，只能大聲叫道：“梁澈然，你給我站住！不然我才要不理你了呢！”
大少爺猛地剎住腳步，過了兩秒，委屈兮兮地轉頭看她。
那表情簡直像只萌萌的小寵物，弱芊忍不住想笑，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臂輕輕搖了下：“你也知道，我平時說話就這個風格呀。再說，我哪有嫌棄你，你演技那麼好，還成立了自己的社團，說起來，其實我很佩服你的。”
“真的？”梁少爺的眼睛萌萌地眨了眨，“那你以前怎麼沒跟我說過？別是說這話安慰我吧？我記得你總是對我的夢想很不屑……”
“誰讓你平時那麼拽，我說我佩服你，你豈不是要更拽了？”弱芊踮起腳，伸手揉了下他的頭髮，“好啦，你說也說完了，回去上班吧。”
“哈？這就完了？”梁澈然的語氣頗為失望。
弱芊不解：“完了啊，你還有什麼想說？”
“我才把最心底的秘密告訴你哎，你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我可憐？連個溫柔的擁抱都不給我？”
弱芊踢他一腳：“我看你的病是還沒好吧！腦子裏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呀，你以為我們在演電視劇嗎？給我滾回去好好上班啦！”
梁澈然揉着腿：“真是的，這麼兇殘，動不動就打我，除了我，你以為還有誰能看得上你啊！”
弱芊條件反射地說：“怎麼沒有，邵孜韌就——”
說出口后頓覺不妥，便趕忙把後面的話收回去了。
梁澈然卻震驚了：“邵孜韌？那個混蛋難道跟你……表白了？”
弱芊撓撓頭，後悔死自己的快言快語了：“……也不算啦，不過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
“說清楚是什麼意思？你跟他在一起了？”梁澈然的表情簡直像要崩潰。
弱芊連忙解釋道：“沒有啦，怎麼可能，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當然是好好跟他說讓他放棄了，不然總不能讓他繼續這麼沒希望地等下去。”
邵孜韌沒希望？那也就是說，自己的希望就更大一點了？梁澈然的表情千變萬化，最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咳，這樣啊，好，那我知道了。我去忙了啊，不跟你瞎扯了。”
接着他就打開門走出去，弱芊心中莫名空落落的，這死小子，對自己剛剛的話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誰知梁澈然才走出半步，就忍不住迴轉過來，將她攔腰抱起轉了個圈，然後飛快地逃走了。
弱芊看着他飛奔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