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安
香甜誘人的信息素迅速擴散,周圍的Alpha們立刻望了過去,他們生下來便對Omega擁有強烈的佔有欲,而現在的味道傳遞着一個明顯的訊號:這個還未被標記過的Omega正在發-情,要趕在其他Alpha動手前衝過去掠奪他、佔有他、標記他,讓他顫抖的對自己打開身體,就此臣服。
不過這次跟來的Alpha們都是精銳,他們接受過專業訓練,這時察覺對方的味道太甜美,第一個想法不是靠近,而是後撤保持冷靜,但即使如此,他們仍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本能反應,有的甚至下意識向前邁了半步,動動喉結,死死盯着那邊,彷彿隨時都能失控。
邵澤失血過多,直接進入了發-情期,這使得他的嗅覺比平時更加敏銳,因此能清楚的察覺空氣里散着眾多Alpha的信息素,他感到非常的噁心和不安,所以雖然有些暈眩,卻仍保持着少許理智。
他喘了幾口氣,向身邊唯一能讓他感到舒適的人的懷裏縮了縮,忍不住呻-吟出聲。那道屏障如今終於打破,就像是忽然開啟了某條通道,無數酥麻的電流爭先恐後湧出來,密密麻麻爬滿全身,他無比渴望被愛-撫、渴望被擁抱、渴望被親吻、也渴望被這個人狠狠地、狠狠地……佔有。
難耐和疼痛不斷鞭笞着神經,他甚至能感到火熱的液體正瘋狂的從身體深處向外涌,他想抬起手抓住景昊,卻發現早已使不出力氣,便只能無助的再次向那邊縮縮:“景昊……景昊我難受……難受……景昊……”
信息素混着血腥味一下下衝擊着神經,景昊基本聽不清邵澤說的是什麼,不過見這人向自己的懷裏扎,他眸中的暗沉不禁加深,立刻收緊手臂。喬夕曾問過他關於少舟的問題,他當時的回答是絕不會背叛邵澤,可如今散發出這股味道的人是邵澤,他發現自己完全抵擋不住誘-惑。
他是你的,撕開他的衣服、打開他的身體、進入他、標記他,讓他永永遠遠的只屬於你一個人……腦海中的意識越發強烈,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再次抱緊邵澤。
“唔……”邵澤的肩膀一痛,下意識動了動,可這掙扎簡直微乎其微,他很快便軟在了這人的懷裏。
白澈箭步上前按住邵澤的傷口:“別愣着,趕緊離開這裏!”
景昊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啞着嗓子嗯了一聲,抬腳向外走。
血煞的人住得太分散,所以景家和DR的人是分開行動的,喬夕已經順利解決掉房間的人,正準備去找景昊和邵澤,卻發現手下突然齊刷刷的僵了僵,接着動作一致的向外看,頓時詫異。
他微微眯眼,知道他們Alpha對Omega信息素的捕捉相當敏銳,心頭不禁一跳,急忙問:“怎麼?”
“……是澤少,”盛爵神色一沉,快速向那邊趕,“這是他的信息素!”
喬夕臉色微變,立刻緊隨其後沖了過去,他趕到時房間裏滿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相當濃郁,連他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盛爵上前兩步,打算從景昊手裏抱過邵澤。
景昊後退,森然的看過去,身上的氣勢駭然,彷彿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邵澤是他的愛人,加上正在發-情,現在讓他拱手交給別人,這簡直比挖他的心臟還難受。
盛爵看着他眼底的血絲,心中一凜,決定採用強制措施,而景昊卻像是料到他的動作,快速向旁邊閃了閃,沉聲問:“幹什麼?”
喬夕大步走過來,掏出隨身攜帶的新試劑給邵澤打進去:“盛爵接受過針對性的訓練,把阿澤給他。”
“不。”
喬夕冷冷問:“你想阿澤死么?”
景昊心底一震,知道他此刻的狀態絕對不算好,尤其控制不住力道,搞不好就會讓邵澤傷上加傷,他掙扎半晌,最終不情願的妥協,接着強迫自己後退,以免失去理智。
盛爵早已去浴室拿了條浴巾,便將邵澤牢牢裹好,準備抱着走人,可就在這時原本陷入昏迷的邵澤卻突然掙眼,用力揮開他,砰的一聲跌在了地毯上,一陣乾嘔。
“阿澤!”眾人快速上前,團團將他圍住。
“……滾,別靠近我!”邵澤的目光早已渙散,根本看不清身邊的是誰,但那神色卻近乎銳利,甚至帶着幾分殺氣,他邊說邊遠離靠近的Alpha,唯一能動的右手揮了兩下,接着忽然一個不慎打在牆上,登時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龜裂紋。
盛爵腳步一頓,背後霎那間冒了層冷汗,暗道這一拳若是打在身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這還是在受重傷的前提下,若是沒受傷……他盯着邵澤右臂,正常人真能做到這種程度?
邵澤被房間裏的Alpha信息素一激,再次伏在地上乾嘔,喘息一聲:“……滾!”
喬夕急忙扶好他,眯眼打量幾秒,示意身邊的人都後退,他要負責控制阿澤的傷勢,不能抱着他,白澈是殘廢,完全指望不上,至於剩下這些人……他環視一周,掏出一片葯遞給景昊:“吃下去。”
景昊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快速吃了,抱起邵澤離開。邵澤緊皺的眉漸漸舒展,徹底陷入昏迷。
無論是剛剛的混戰還是後來的信息素擴散,都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尤其這裏曾經是戰區,Omega特別稀少,加上邵澤的味道實在太好,因此把附近的Alpha幾乎都引了過來,不過好在喬夕的試劑已經起作用,邵澤的發-情熱正慢慢消退,精銳們終於不用再受那種煎熬,便警惕的護在身邊,大步向外沖。
景昊在十區有勢力,善後的工作就交給了他們,幾人迅速坐上車,趕往醫院。景昊定了定神,這才有機會問:“他是少舟?”
喬夕冷淡的嗯了聲:“等他醒了你自己問吧。”
景昊把邵澤臉上的矽膠撕掉,在昏暗的光線下垂眼看看他,接着再也忍不住上涌的,慢慢收緊手臂,小心的將他向懷裏帶了帶。
邵澤不止左肩受傷,還被玻璃碎片割了數道傷口,身上都是血,剛到醫院便和那位成品Alpha一起被推進了急診室搶救。
喬夕從助理手裏拿來一把半自動步槍,冷冷的看向拒絕讓他跟着的醫生,後者頓時抽噎,哆哆嗦嗦請他進去了。喬夕這才滿意,快速進到手術室,接着見邵澤不安的動了動,便吩咐他們打一針鎮定劑,然後戴上手套,開始處理傷口。
兩個小時后,邵澤和Alpha被轉到了同一間高級套房,喬夕等人害怕發生意外,便一直坐在客廳守着。
景昊喝了幾杯水,發現還是渴得要命,體內的躁動一陣陣向上涌,讓他總想衝進去將邵澤按在懷裏揉揉抱抱,即使已經吃過葯,那甜美的信息素依然滲進了他的血管,勾起了Alpha最本能的反應。
他又喝完一杯水,實在有些受不了,便乾脆去陽台吹夜風,他來回走了兩步,接着想到一件事,立刻拿出手機給私人醫生打電話,沉聲問:“檢測報告出來了嗎?”
十區和九區挨着,並沒有多少時差,醫生早已睡下,這時迷迷糊糊接起,愣愣的說:“出……出來了啊。”
景老大正是欲求不滿的時候,心情極其糟糕,他的眸子一眯,森然問:“那你為什麼沒有立刻告訴我?!”
醫生被他的語氣一激,頓時清醒,簡直欲哭無淚,他的手機丟了,被一個好心人撿到,這幾天一直在聯繫對方要尋回手機,但人家總是臨時有事,搞得他白跑了兩趟,後來他想去對方家裏拿,但人家卻告訴他要出差,他總覺得自己被耍了,今天才新買了手機。
他曾問過景家的管家,後者說在主卧里發現一個文件夾,估計大少爺已經看過,他心想反正也發過短訊,便不再問了,但聽現在的意思,景昊貌似還不知道啊……他咽咽口水:“我親自給您送去了,還發了短訊。”
“什麼時候的事?”
醫生於是戰戰兢兢的交代一遍,接着發現那頭陷入了死寂,沉默兩秒,試探的詢問:“景先生,您還在聽么?”
景昊淡淡的嗯了聲,“不早了,你睡吧。”
他掛斷電話,看看邵澤的房間,沉默半晌,強迫自己忍下了。幾人熬到凌晨三點,只聽邵澤的屋裏忽然傳出少許動靜,便急忙進去。
鎮定劑的藥性已經消失,邵澤皺着眉,似是極其不安,身體不停的動,接着扯到傷口,悶哼出聲。喬夕掀開被,見上面帶着血跡,眸子一眯:“裂開了。”
他掃一眼,見邵澤在景昊靠近后便稍微放鬆了些,便示意景昊坐着別動,然後快速包紮好,看看他,遲疑半秒:“你睡下吧,注意別碰到他的傷口。”
景昊自然願意,目送他們出去,便翻身上床將邵澤抱進懷裏。邵澤隱約察覺到這股熟悉的氣息,原本緊繃的神經頓時放緩,湊過去蹭了蹭。景昊呼吸一緊,額頭突突直跳,伸手按住他,啞聲道:“別再蹭了……再蹭,我立刻標記你。”
邵澤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乖乖窩在他懷裏,沉沉睡去。景昊沉默一陣,湊過去在他頸窩嗅了嗅,接着親親他的額頭,牢牢抱好他。
白澈跟着喬夕回到客廳,不禁問:“阿澤怎麼回事?以前沒見他這樣過。”
“我把他的發-情期拖住了,目前屬於之前的那一段反應期,”喬夕慢慢分析,“他會非常敏感,現在感到不安是正常反應。”
“距離正式發-情還要過多久?傷好得了么?”
喬夕沉默一下:“……我也不確定,希望能好。”
白澈點點頭,換了話題:“我已經讓盛爵聯繫家裏,讓他們現在就派直升機從九區過來,咱們儘快回去,別給邵修容動手的機會。”
喬夕嗯了聲,沒有意見。
一夜無話,第二天景昊早早便醒了,他聞着這股甜美的氣味,看看近在咫尺的人,將他按在懷裏抱了抱,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做夢。
邵澤的臉色由於失血過多而有些白,仍在睡,喬夕簡單吃過飯,進來查看傷勢,發現有些地方又裂開了,不禁看着景昊,估摸這人在熟睡後下意識便揉了揉邵澤,於是造成了如今的後果。
景昊沒有開口,這種本能反應又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喬夕盯着他看幾眼,大概清楚他也算是情有可原,便不再計較,妥善的處理好,靜靜等了一會兒,見直升機到了,便快速離開。
邵澤中間醒過兩次,沒說幾句話便又睡著了,他醒的時候只反感Alpha的味道,熟睡時則很不安,只允許景昊靠近,只讓他碰也只讓他抱,對此景昊感覺既甜蜜又痛苦,因為能摸不能吃的日子實在太難熬。
他們回到九區後景昊當晚睡在了邵澤的房間裏,結果第二天傷口再次裂開,喬夕看看景昊,仍是沒有說話,等到晚上則直接給邵澤打了一針鎮定劑,接着沖景昊抬抬下巴,冷冰冰對手下吩咐:“架走扔出去,以後晚上不準放他進門。”
眾手下:“是!”
景昊:“……”
景老大於是被無情的轟走,自此開始失眠。
第三天邵澤終於清醒,除了有些虛弱外,其他的都還算不錯,景昊坐在床邊耐心陪着他,完全不提信息素的問題。邵澤眨眨眼,默默觀察,心想難道是Alpha對Omega的保護欲發揮了作用,所以景昊不算賬了?
景昊看他一眼:“怎麼了?”
邵澤回神:“……沒事。”
景昊嗯了聲,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塊遞給他,順便溫柔的摸摸他的頭:“乖,多吃點水果有好處,好好養傷,爭取早點好。”
邵澤不知為何竟有些毛骨悚然,沉默一下,伸着爪子哆哆嗦嗦的捏起了一塊。
景昊陪着他聊了聊,很快見喬夕進門,提醒他到時間了,原因是過多的接觸有可能導致阿澤提前進入發-情期,他的額頭跳了跳,看看自家老婆蒼白的臉,心裏一疼,最終妥協的起身離開。
喬夕吩咐傭人送他出去,走到大床坐下:“你那個朋友醒了。”
邵澤微怔,正要開口卻聽他冷冰冰的補充:“但又被我一針鎮定劑撂倒了。”
邵澤:“……”
喬夕推推眼鏡:“他的神志不清,我正在檢查。”
邵澤點點頭,告訴喬夕一定治好他,接着便感覺有些累。喬夕知道他需要休息,便不再多言,關好門,下樓了。
“喬少,”盛爵拎着一捧百合進來,“門衛說這是有人送給澤少的花,送完就走了。”
喬夕看看卡片,目光頓時一凝,只見上面寫着幾行帥氣的字——祝早日康復,愛你的舅舅,邵修容。
作者有話要說:咳,發-情期神馬的,得養好傷啊,否則弄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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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邵澤的神色近乎銳利:“別靠近我!”
盛爵面無表情站着,兩秒鐘后默默蹲在牆角:“嗷嗚,被嫌棄了,神馬我都不稀罕了,我要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掉。”
邵澤眨眨眼,過去摸摸他的頭,耐心安慰:“我神志不清,不是針對你。”
盛爵抬頭:“真的么汪?”
邵澤滿臉誠懇:“真的。”
盛爵瞬間恢復。
邵澤轉身離開,潔癖立刻作祟,急忙讓景老大給他擦爪子。
盛爵遠遠看着,再次縮到牆角:“嗷嗚……果然被嫌棄了汪……”
某裳摸頭:”木事,俺不嫌棄你。VVwVV,,COm"盛爵把劇本一摔,迅速起身:”你給我離遠點,他媽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