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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綻放,帶着縷縷幽香,不過如今梅林中人卻並無賞花心情,大家的心思全都在揮毫作畫之人身上,霍菡嫣此時也是聚精會神的看着,仔細想來已經多年未曾見過大哥作畫,這雪中寒梅倒是美不勝收,應當能讓大哥瞧上眼吧!

限時一炷香的時間,在眾人緊閉鼻息中悄然過,霍灝軒眉目如畫,神態自若,直起身子率先置筆。將鎮紙拿開,讓身旁監督之人將畫作拿上去,隨即拱手對王盛懿笑着,略顯慚愧之色,“晚輩久未動筆,技藝早已生疏,還望王大人莫要見笑才好。”

白衣男子聽他此言,嘲諷一笑,也置筆讓人將畫作呈上。“現在開始博同情了?套關係了?晚了。”

“這人說話真難聽。”霍菡嫣看着那副欠扁的樣子,緊蹙娥眉。

薛嚴聞言尷尬一笑,“……還好吧。”若這都叫難看,那自己開口豈非是殺人不見血。若是此話被菡嫣聽見,大抵有得說,他終於有自知之明了。

此時大家的目光都開始緊張起來,可似乎都在期盼霍灝軒能獲勝,其一是因為方才那一幕,第二便是傾墨公子多年畫壇巔峰之人,若是一朝被拽下來,對就不得志的人而言,也算得上一種救贖吧!如今便是就看王盛懿如何評判兩幅畫作。

畫作置於上首,王盛懿看着霍灝軒的畫作之前,本還帶着笑意,誰知卻在看見畫時,有些愣神,目光微移,注視着場外的薛嚴與霍菡嫣,動也不動。一時之間,眾人也目光也開始集聚在此處,雖然這一對男女容貌出眾,可王大人此時看着他們是什麼意思?

霍菡嫣也不解皺眉,看着自家兄長淺笑走過來,悄聲在耳邊說了一句話。霍菡嫣頓時怔然,這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兄長神態,也不像是鬧着玩的,略微彆扭之後,轉身嬌俏的朝着薛嚴喚了一聲,“夫君,菡嫣心悅於你。”

只見薛嚴渾身一震,轉身凝視着她,眸中頓顯萬種柔情與痴戀,唇角輕揚。

“哈哈……此番比試霍王世子獲勝。”王盛懿立馬撫弄着自己的鬍子,爽朗笑道。

白衣男子頓時不服,瞪大雙瞳,走上前怒聲說:“憑什麼,王大人還未看過我的畫作,便判定他贏,這未免太不公允了。”方才這霍王世子明明說久未動筆,又怎麼可能勝過自己?雖然自認比不上傾墨公子的筆墨,但是畫壇之中也早已位於優異之層。

王盛懿也並未解釋,只是抬手讓手持畫卷之人將兩幅作品轉向,讓所有人都親眼看着這兩幅畫,在場的大多數都是畫壇才子,雖說傾墨公子早有盛名,但兩幅畫作,誰好誰壞並不難分辨。白衣男子的《萬梅尋芳圖》,採用的是傾墨公子一貫的文筆,輕墨淡描,下筆前輕后重,佈局精細,上頭瓣瓣梅花在雪中綻放,的確是一副上好的萬梅圖,也着實應景,符合傾墨公子的習慣。

而霍灝軒的作品之上,並無任何景緻,卻只有一男一女,女子身着紅色披風,從披風縫隙之中隱隱可見白色外衣,如同臘梅一般傲然秀麗,而男子俊逸非凡,墨綠色的披風顯得風度卓然。在畫中,女子嬌俏抬頭,唇齒輕啟。而男子則微微低眉,看着女子的眼神中滿滿是寵溺深情,卻又帶着些許隱忍,韻味之足仿若神來之筆。

眾人腦海中,都不不自覺想着方才的一幕,而畫中之人儼然也就是此時梅林中的薛嚴與霍菡嫣,宛如時光倒流,在那一刻永恆停滯。

霍菡嫣見此掩唇輕笑,終於明白為什麼,兄長會讓自己對夫君說這句話,為的便是他畫中場景呈現。

“由筆畫心,畫隨心動,寓以畫魂,才是畫作之最高境界。”王盛懿此時眼中也儘是讚歎,他雖不敢說在畫作上有所小成,但自讀書以來,賞畫作畫早已是家常便飯,可如今見此圖,才深覺何為後生可謂啊~~“霍王世子勝,實至名歸。”

白衣男子略顯惱怒,眼神冷然。“我不服,我要與他再比過。”

“技藝只為切磋……罷了,公子請。”霍灝軒本意並不想像武林中人爭鬥一般,勢必掙個你死我活,可既然開了頭,也沒有退縮之理。

白衣男子看着他半響,面露寒光,咬唇道:“我要與你比身手。”雖然剛才自己不知被那個鬼影,扇了一巴掌,可這霍王世子看着翩翩公子、文文弱弱的模樣,也定然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噗嗤——”霍菡嫣聽見白衣男子的話,頓時笑出聲。比試畫藝也就算了,居然還要現在還要比試武功,實在是想為他默哀,又忍不住發笑。“公子,你還是換一個吧,這不公平。”

“哼,既然敢應戰,就別怕輸不起。”既然那少婦人說不公平,讓換一個比試。那麼肯定是這世子拳腳上不行,當即揮着拳頭沖了上去,口中喊道:“拳腳無眼,小心了!”眾人看着霍灝軒不動身形,心都不自覺的提起來,有幾個甚至喊着:小心。誰知話剛出口,只見青色身影一閃,白衣男子就飛了出去。

早說了,不公平?你還偏要動手,又怪得了誰啊~

旁人看不清,薛嚴卻看清了霍灝軒的每一個動作,快若電,飄似影,便連自己恐怕都不是對手。

只見霍灝軒莞爾將畫作取回,置於桌案蓋上印鑒,在眾人驚愕的神色中,將畫坐捲起遞給霍菡嫣笑道:“這可是為兄的一番心意,可不許再送人了。”

霍菡嫣接過後,低眉笑着。這幅畫就算是自己想送,也沒有辦法送出手吧,聽着叮囑便知大哥對於當初贈畫給凌雲琮之事,頗為在意。只得頷首道:“好,我定會好生珍藏的。”

“你……你是……”方才被擊飛的老者正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憑他多年研究傾墨公子的作品,他應當可以判斷——不,是他肯定!“傾……墨!”

此言一出,眾人由瞬間躁動起來,難道說方才那白衣男子是假的,而霍王世子才是真正的傾墨公子?雖然傾墨公子從未有人物畫作流傳,但有見方才之功底,不是傾墨公子當面又會是何人?他們當真見到傾墨公子本人了!

霍菡嫣低着頭,聽着周圍的聲音,不禁翻了翻白眼,這下看大哥如何收場?

霍灝軒對此無奈搖頭,摸了摸自己的鼻樑,既不想承認也不否認。而一旁的王盛懿也走過來,撫弄着鬍鬚。“世子也未免藏得太嚴實了,今日破此畫壇一謎,當真可喜可賀。”心中不禁喟嘆,這麼多年為了傾墨公子發生了刑事案子可不少。

見已經瞞不住,而王盛懿又是他頗為敬重的長輩,霍灝軒只得拱手說道:“不過幼年玩笑之稱,王大人莫要取笑。”

此事便宛如炸雷一般,不過半日便在帝都流傳開來。傳得最快的版本便是:傾墨公子當真如傳言一般,顯身萬梅林,並且當場揮墨,贈畫與一雙夫婦。更匪夷所思的是,畫壇多年之謎,傾墨公子究竟何人如今已經揭曉。接連數月,霍王府便開始堆積着來來回回,前來求見的達官顯貴,自然這都是后話。

霍菡嫣回府之後,將畫卷掛在屋裏,看着畫卷中薛嚴眼中的濃濃情意,不禁有些羞澀。夫君看自己的眼神便是這樣?痴戀、繾綣、還有隱忍。“夫君,你方才當真是如此眼神?”自己怎麼從未發現過夫君眼神中有隱忍,明明他每次盯着自己都赤.裸裸的。

“什麼?”薛嚴坐在木凳上,有節奏的敲着桌面,腦子正在思索霍灝軒今日故意曝露身份的原因是什麼,對這幅畫作倒是未多留意。

霍菡嫣回身皺眉,“你在想什麼呢?”

“一些小事。”薛嚴佯裝無異的端起茶,輕啄一口後放下。“菡嫣想問什麼?”

一些小事?霍菡嫣覺得心裏不舒服了,今日兄長大人和夫君的對話就奇奇怪怪的,現在夫君連與自己呆在一處都心不在焉,分明就是有事瞞着自己嘛。“夫君,你白日裏與大哥說的話,是何意?是否帝都快變天了。”

“……”薛嚴站起身,將心生不悅的她摟在懷裏,輕聲哄道:“誰說咱家菡嫣變傻了,分明精明着呢!”

霍菡嫣嗔笑着朝他胸膛輕捶一記,就算女人嫁了人會變傻,也不會變蠢吧?要是他們覺得自己想不出那句話意思,那自己也算是白活了一世。不過前世並沒有人造反,今生又是怎麼一回事?是雲王、賢王還是國公?想了想最有可能的人,喃喃道:“雲王。”

如今茹素夫人乃是雲王側妃,替他出謀劃策。又讓雲王世子凌雲琮娶了樞密院副使的女兒,倒也算是強強聯合。不過他就算有反叛的心思也正常,雲王乃是當今皇上的親皇叔,母親乃是先帝嫡母,睿賢皇后。也就是說,先帝乃是庶出,這雲王才是嫡出。乾國向來嫡庶分明,可最後卻是先皇登上了皇位,而雲王多年守着封地,不得離開。直到先皇過世,皇上才下詔讓他回京,如今他手握兵權,內有朝臣,還有茹素夫人手中的江湖勢力。

“夫君,你說雲王當真會冒險一試。”若是成功,他自然是榮登九五,貴不可言。若是失敗,恐怕便是死路一條,再無轉圜。如今朝堂格局複雜,雲王舉事並無必勝把握。

薛嚴深呼口氣,眼神中透着几絲冷意。“這世上又有何人能抗拒那至高無上的權位,世襲罔替,坐擁天下。”

“那為什麼你和大哥都知道的?”既然人家打算叛變,怎麼搞得好像人盡皆知的樣子,莫非這是朝堂上公開的秘密?

“……”

見薛嚴不說話,霍菡嫣頓時一拍腦門,“暗衛……”最近生活是不是太悠閑看些,不但笨,而且遲鈍。帶着撒嬌的口氣埋首在他懷裏。“夫君,如果我變蠢了,你可不能丟下我。”什麼都慢半拍的感覺,很糟的。看來自己該打起精神,多考慮考慮身邊的事情,別總想着處理不了就丟給夫君,這種做法依賴性太強,思維退化也太快了。

“……果然越來越傻了。”

“啊?”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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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婦來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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