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替身女配萌萌噠(六)
柯清怡抱着兩束花走出小禮堂的時候,晚會進度連一半都還沒到。
她沿着校道還沒走到兩分鐘,一輛黑色的奔馳開來停在了她面前,汽車轉彎時亮起的車燈晃得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只見方森譯從車上走下來,一臉冷峻,還未等柯清怡來得及開口,就一把抓住了柯清怡沒有抱花的另一隻手,硬生生地把她拖到了副駕駛座上。
方森譯的力氣大得驚人,握得柯清怡手腕生疼。她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被對方抓得來更緊了,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一般。
坐在副駕駛座上,柯清怡看了看自己的左腕,皮膚紅了一圈,明天應該就會有淤青。
方森譯轉眼也已回到了駕駛座上,他見柯清怡在看手腕,便生硬地開口道:“一會兒回去讓李叔找些葯來給你搽。”
柯清怡心裏騰地升起一團火,馬勒戈壁的,你發瘋就發瘋,動粗算本事?
那我也打你一頓讓你去擦藥好了!蛇精病!
柯清怡冷笑道:“雖然不知道方少為什麼生氣,但我猜是因為不喜歡我彈的曲子,所以想廢了我這隻手。既然方少看不順眼我這手,那還搽藥幹什麼,直接回去讓李叔找根棍子把它打斷就是了。”
“你!”方森譯聽了這話,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你是不是非要這樣頂嘴?”
柯清怡微笑道:“方少的意思是也不喜歡我這張嘴嗎?既然方少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說話了。”
方森譯氣惱道:“許若秋!這一路上你都給我閉嘴!”
柯清怡笑了笑,如他所願沒有再說話,而是抱着花懶懶地倚着靠背,閉目養神。
方森譯握着方向盤,心裏一陣煩躁,本來想要問許若秋的話結果一個都沒說出來。
他不是太注重生日的人,只是晴筱特別愛熱鬧,所以每年都會拉着他給他慶祝,當然,也少不了森行在場。
他本以為今年也應該是這樣,所以早早結束了公務,等晴筱和弟弟來聯繫他,沒想到接到的卻是晴筱來詢問他打算幾點出門去看a大校園晚會的電話。
晴筱以為若秋也邀請了他,畢竟這天是他的生日,而他在名義上是許若秋最親的人,實際上也是如此。
但他對這件事卻是一無所知。
方森譯怎麼想也想不到,居然會有這麼一天,他要通過別人的口才能知道許若秋的事情。
進場后,他跟着晴筱森行坐在久違的a大小禮堂,拿着進門時工作人員發放的節目單,這才知道許若秋的演奏曲目是什麼。
他應該是擁有許若秋全部的男人。
然而,今天他卻也是第一次聽若秋的原創鋼琴曲,和身前身後坐着的一排排與許若秋根本毫無牽扯的學生沒有兩樣。
許若秋沒有給他優先的特權。
這讓他氣悶不已。
舞台上的許若秋,着實讓他驚艷。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過膝禮裙,簡潔優美,襯得身材修長。頭髮高挽,露出白皙的脖頸和完美的肩線。整個人都透着冷艷與高貴,像是一枝傲雪的寒梅。
謝幕的時候,她彎腰鞠躬,抬眼時眼角涼薄,嘴角的笑容淡漠且清冷。
今天的她,和藍晴筱一點也不像,從頭到尾。
但方森譯卻為之心動了,覺得美得來移不開眼。
他從不知道,原來若秋會作曲,還彈得那麼好,不差晴筱分毫。
許若秋一下台,他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留藍晴筱和方森行二人看完剩下的晚會。
他出門就打電話訂了一束花,然後將自己關在車裏,想了許久,直到遠遠地看到許若秋抱着花走出來。
他注意到校道上有好幾個男生都在看許若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下子就惱了,下了車不由分說地就將若秋拖了進來。
卻一不小心傷了她。
看到若秋手腕上泛紅的一片,他也心疼起來,後來聽到她的冷言冷語,他更是心裏難受。
方森譯,你究竟是怎麼了?
感覺到車已經停了下來,柯清怡睜開了眼睛,發現原來已經到家了。
她朝方森譯微笑道:“謝謝方少送我回來。”
但方森譯卻死死地盯着她手上的花,語氣陰森:“誰送你的百合?”
柯清怡自然地回答道:“主辦方。”
“以後除了我的花,你不許收別人的花。”
“是,方少。”哼,以後除了你的花不收,其他人的花都收!
“還有……”方森譯看向柯清怡,“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柯清怡愣了愣:“什麼?”
方森譯難得好耐心地提醒道:“今天是我生日。”
柯清怡客套地笑道:“祝方少二十六歲生日快樂。”
對於柯清怡的敷衍,方森譯明顯十分不滿:“你難道沒有給我準備禮物嗎?”
印象里,許若秋每年都會給他送禮物,都是一些實用的東西,但他從沒用過。
柯清怡笑了:“方少今天不是已經收到了一個最好的禮物嗎?”
方森譯皺眉道:“什麼?”
“藍小姐親手做的鑰匙包。”柯清怡一邊欣賞着方森譯的表情,一邊緩緩道,“我給她出的主意,然後手把手教她做的。方少,生日的時候應該沒有比收到自己喜歡的人親手做的東西更好更有心意的禮物了吧。”
方森譯一怔,在明白柯清怡的意思后咬牙切齒道:“那你的心意呢?”
柯清怡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淡淡道:“方少,能收到藍小姐親手做的東西,這裏面也有我一半的功勞吧。”
方森譯卻是扳着柯清怡的下巴,一字一頓道:“我要你的心意。”
“我的心意?”柯清怡笑得嘲諷,“方少,四年來,我給你的心意還不夠少嗎?你有哪一次不是拿來踐踏的?每年送你的生日禮物,恐怕你轉手就扔了垃圾桶吧。我也是個識趣的人,四年了,我也學乖了,不會再捧着自己的心意湊上來求你的不屑。”
方森譯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氣疼了,他皺眉道:“那今晚的演奏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過?”
柯清怡反唇相譏:“以前每一次這種類型的表演,我哪次沒跟你說,哪次沒邀請過你,但你又有哪次上了心,哪次來看我表演了呢?方少,我不能總熱臉貼冷屁股上吧,雖然在你眼裏,我可能比狗還要賤,但是……”
“啪——!”
方森譯實在是氣壞了,揮手扇了柯清怡一耳光。
然而,剛落掌,他就後悔了。
看着柯清怡臉頰上浮現的紅印,他不覺一窒,只覺得心像是被撕扯一般疼。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他對許若秋並不是毫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