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陸熠方(3)

番外之陸熠方(3)

番外之陸熠方(2)

杜依然準備去梵音寺小住兩天,聽聽梵音,靜靜心,順便幫同事求個平安符。

正要離開的那日早上,她在旅社隔壁那家小店吃了早飯,恍然一抬頭看見了對面旅社剛開了大門,老闆正牽了自家養的金毛出來。

因為是下雨天,金毛的腳上套着小雨鞋,不知道是聽見了什麼還是看見了什麼,扭頭回去看。

她順着它的視線看去,像是看見了陸熠方,可仔細地定神看去,才發現是自己看岔了。

不過是個身高和他接近的男人,側着臉,透過雨幕織成的幕簾看過去便多了幾分不真實感。

她瞬間就改變了主意,循着這條小路去那天經過的印石店。

店門已經開了,老闆就是上次在店裏有過一面之緣的老者。

他正坐在案桌的後面,微微抬了抬眼鏡,透過微弱的光看向她:“隨意看看。”

杜依然邁步走到展示櫃前,四下看了看,挑了一把傘。

正俯身想拿,想起什麼,轉頭問道:“這傘賣嗎?”

“你喜歡?”

老者笑了笑,笑容慈和。

“喜歡,我前兩天就來看過了。”

杜依然回答。

那老者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凝神細細打量了她一眼,片刻才說:“那你隨便挑一把吧。”

杜依然抽出自己看中的那把——那是一把淺青色的傘,傘骨明晰,上面是很細碎簡單的花紋,不知道是什麼花,只覺得活靈活現,沾了水就要盛開一般。

她拿到老者面前準備付錢,剛拿出錢包,就聽老者問:“你前兩天過來的時候是不是還遇上陸先生了?

他來我這裏拿印石,我記得見過一個女孩子,是你?”

杜依然微微愣了一下,點點頭:“是我。”

“這傘陸先生已經付過錢了。”

“啊?”

杜依然傻眼:“他為什麼要幫我付錢?”

“這個你得問他,這傘的錢我已經收了他的,你的就不能要了。”

“他怎麼知道我會回來買?”

她依然疑惑……她也不過是今日一大早心血來潮才走了過來,並沒有非要不可的執念啊。

“他不確定你會不會來,先付了錢,若是你不來,便也算了。”

杜依然還是有些不明白陸熠方的動機和目的,腦子裏細細地思索了半天,得出——她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有利可圖的,實在犯不上對她用上心思,大概只是隨性之舉。

她想了想,去對面的旅社找人。

老闆養的金毛正趴在門口的地板上曬太陽,見有人進來一骨碌站了起來,往前伸了個懶腰,搖頭擺尾地迎她進來。

她對毛茸茸的動物向來沒有抵抗力,只這一眼便拜倒在金毛的魅力下,蹲下身來摸了摸金毛的腦袋。

旅店的老闆正在調音響,見狀笑着吹了聲口哨:“它一見到美女都這樣諂媚,美女要住店嗎?”

杜依然抬眼看了老闆一眼,這才站起身來:“我想找陸熠方,他在哪個房間?”

旅店的老闆眯細了眼睛打量了她一眼,回答:“他昨天下午已經走了。”

“走了?”

杜依然錯愕。

不過想來也是,L市雖然景緻不錯,但畢竟也是一個小古鎮,停留兩天足夠走遍每處角落。

只是有些可惜,就這麼錯過了。

杜依然上午就搬出了那家旅社,收了老闆送的明信片,拎了單薄的行李去梵音寺小住。

梵音寺山腳下有兩條上山的路,一條是車輛通行,另一條剛開始是百級台階,延綿而上。

山腳處有小攤,賣一些有趣的手工玩意。

杜依然覺得有趣,轉了幾個小攤子,挑挑選選,最後買了一串紅線穿起來的鈴鐺手鏈。

天還下着雨,她只走過了百級台階,便搭了上山的車去梵音寺。

黃牆朱瓦,浸着雨天特有的濕潤,山間隱約還有一層薄霧瀰漫,絲絲縷縷,把寺廟包裹其中,越發顯得其神秘莫測。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抬步走進去。

正有僧人在掃地,看見她來合手一禮,知道她是想來小住幾天的,便領路帶去了客堂。

安置好行李,又在寺廟裏吃過齋飯,杜依然這才有機會好好逛逛。

這是香火鼎盛的寺廟,人煙自然不會稀少,整個寺廟的佔地面積也很大,大殿裏有僧人坐在蒲團上念經,梵音繞耳。

不知道是哪來的鈴鐺聲,聲音沉沉的,透着股古老的味道,又清澈得讓人心曠神怡。

她抬步邁進去,大概是一側的偏殿。

紅檀木大門向兩邊大開着,地面上鋪就的大理石裏面光可鑒人。

杜依然沿着佛像往前走,外面天色熹微,沉沉的,青灰色,像是墨汁染上去的,一點一尾都帶着濃重的濕潤之感。

她正通過走廊往正殿走,剛邁出腳,就看見正往走廊里走來的陸熠方。

他顯然也是一愣,雙眸清亮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真巧。”

嘴上是這麼說著,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是一臉的“你不會是知道我在這裏特意追來的吧”,而且這表情明顯的杜依然想忽略都不行。

她忍不住想翻白眼,隨即想起傘的事情,隨口便問道:“我跟你也不熟,你幹嘛送我傘?”

陸熠方剛才的表情立刻變成了“看吧,我就知道你是特意追過來的”,杜依然默默無語。

陸熠方也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取了印石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只一個側身回頭看了眼那些傘,心頭一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做了。

他想了想,乾脆回答:“有錢,任性。”

杜依然這次沒忍住,真的翻了個白眼給他看:“多少,我還你。”

陸熠方皺了一下,並未正面直接回答:“你手上那串是什麼?”

杜依然晃了手腕上那個古色古香,紋理上刻着如意的鈴鐺手腕:“手鏈啊。”

“這個給我吧。”

他說。

杜依然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的腦迴路,但依然還是照做,把手鏈解下來遞給他:“這個……也太輕了。

你要是不介意,我晚上請你吃飯?”

陸熠方垂眸打量了一眼手裏的手鏈,翹起唇角微微一笑,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好。”

杜依然聞聲抬眼去看他,他正笑着,背着光,臉上所有的表情深刻又濃烈,直直地敲進了她的心底,引來一縷悸動。

她想了想,說道:“我叫杜依然,木土杜,依然就是依然的依然。”

說著又比劃了一下,回頭見他又是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地有些發囧,不再說話了。

“我們一起走走?”

他提議。

杜依然沒答應也沒拒絕,但等他轉身出去時,猶豫了一下便乖乖跟上。

後面的小院子裏有一顆很大的樹,遮天蔽日,那雨水打在上面就像是彈奏一般,那水聲清靈,落在地上又圈出陣陣漣漪。

客堂一處歇腳的小香堂里,陸熠方對剛得知的杜依然的職業還有些不能置信:“你是法醫?”

“不像?”

她歪了腦袋反問,唇微微揚起,似乎是在笑,露出兩顆小虎牙來,倒是生動有趣。

陸熠方抬腕給她斟了杯茶水,又打量了她幾眼,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我以為你還在上大學。”

杜依然抿了抿唇沒接話,手指捏着杯沿,直到指腹被那茶杯的溫度燙得有些疼了,這才縮回手來看着他,那眼神——是陸熠方見過的最清澈的眼睛。

像遠山,層層疊疊,遠墨淡彩,悠遠寧靜。

很多年之後,陸熠方都能想起那日下午,他和杜依然對桌而坐時,她的這個眼神,黑白分明,清晰透徹,純凈得像水,不染塵埃。

他好像突然有些理解溫景梵了,古寺這種地方,真的是讓人心生寧靜,而在那裏遇上的人,皆是一抹傾城色。

杜依然今晚第三次看見微信上陸熠方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有些恍惚起來。

她已經離開梵音寺很久了,也離那段時光整整有一年了,只是偶爾看見他的名字,或者是在電視上看見他,總是忍不住側目。

想知道他的消息並不難,他雖然不是演員,但在幕前也算活躍。

不知道是他年紀輕輕功成名就的原因,還是因為鮮少有他這樣才華橫溢又風姿卓然並存的導演,媒體對他的關注度和娛樂圈裏那些藝人比起來並不少。

杜依然到現在也能很清晰的想起,她這個月在娛樂版的新聞上面幾次看見看見了他的照片,這個月又是在微博上多少次看見有人提及他。

眼角餘光瞄見被她拿回家收藏的好好的雨傘時,心裏總有一種很微妙的情緒……

再次見面,是在一個飯局上,而這個飯局敲定了她今後三個月……要和他保持緊密聯繫。

陸熠方心念一動想要拍懸疑刑偵的電影,但在這方面缺個顧問,託人引薦——很不巧的找到了她。

引薦人不知道他們認識,互相介紹了之後,催杜依然滿酒敬他。

陸熠方見杜依然挑眉,一臉地不配合,不由失笑。

一年前初見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性子,冷冷淡淡的,眉眼間總是有股冷清在,不喜歡的便總是這樣直接地表現在臉上。

“我和依然認識。”

他抬手壓下她剛要抬起的酒杯,目光悠然地看着她,輕語:“我們好久不見。”

杜依然勾了勾唇角,想掙開他的手,奈何低估了他落下的力量,動了一下沒掙開反而被他壓得更緊,她忍不住皺眉,語氣生硬:“我們好像沒這麼熟悉,陸導演對我的稱呼可以不用故作親密。

而且男女有別,只有屍體在我這裏,才不分性別。”

那引薦人差不多算杜依然的上司的上司,聞言額角一跳,又見陸熠方有些不悅地眯起了眼,後背頓生一層冷汗。

正想開口緩和一下氣氛,便聽陸熠方沉聲說道:“怎麼一年沒見,還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怎麼說我們也算是露水情緣了。”

杜依然手一抖,抬眼去看他。

他表情冷沉嚴肅,只那眼底卻透出股戲謔……分明是在尋她的開心。

她抿了一下唇,忍不住輕嘆一聲:“別把話說得這麼有歧義,我上司還在這裏,影響不好。”

她話音剛落,陸熠方就略微偏頭看了眼一旁干坐着,聞言十分尷尬,不知道該擺出什麼姿態的引薦人,輕“嗯?”

了一聲。

這種……威脅的……語氣……是怎麼一回事?

杜依然扶額。

好在,他總算是收斂了幾分,鬆開手,把她面前的酒換成了牛奶。

那引薦人見氣氛緩和了下來,這才問道:“既然陸先生和依然認識,怎麼不直接找她?”

陸熠方把酒杯湊到唇邊的動作一頓,忍住了到嘴邊的“你叫她什麼?”

這句話,淡淡地睨了杜依然一眼,笑道:“既然說是露水情緣了,還不懂嗎?”

杜依然看他一眼,這一次沒有客氣,一腳踩上他的腳背,糾正:“是一面之緣。”

陸熠方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反問:“摸着良心說,見過我幾次?”

杜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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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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