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霸氣貴妃

22.霸氣貴妃

天花,是被史學家稱之為“人類史上最大的種族屠殺”,它的威力可見一斑。被隔離起來的兩處宮殿的所有人,幾乎已經等於被宣判了死刑,誰都沒有抱着還能活下來的希望。

朝臣們自入宮之日開始,一片愁雲慘淡,連出宮回家的事情都壓根提不起勁兒來想。對皇帝陛下的擔憂一日勝過一日,更重要的是,國不可一日無主,這關係到整個皇朝的根基,於是,在深深的憂慮和萬般無奈下,集體就開始考慮儘早立太子一事。

在皇帝還龍精虎猛的時候,也曾在朝堂上有過提議,但此事因為各種原因,還來不及商議,就暫時擱淺了,可事已至此,總是要解決的,尤其在無人再對皇帝的生命還有所期待的情況下,早日立下儲君方能安民心。

皇帝意屬四皇子,這誰都知道,可如今四皇子也得了天花被隔離起來,大皇子和二皇子出身委實有些上不得檯面,何況文治武功向來都不出挑,在宮中一直如隱形人一般的存在,五皇子和六皇子又年紀太小,怎麼坐得穩龍椅?於是,毫無疑問地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都集中到了三皇子身上。

世事難料,自從六年前三皇子被唐貴妃帶去萬壽宮,一朝翻身,自此多了一重高貴的出身、實力強勁的背景,還有一幹家世雄沃的追隨者。直到後來,大家才發現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三皇子,實際上文武皆修、德行兼備,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極為出挑,已經具備了一個身為皇儲的資質。

毫無疑問,選三皇子為儲君,似乎是無可爭議的。

陳太傅雖然也可以支持五皇子,但兵權掌握自唐家手裏,他們自知五皇子年幼,原本就勝算不大,何況唐貴妃母子也向來積極拉攏他們,依着目前形勢來看,日後保五皇子一個太平王爺絕對無恙。所以,即便是其他鐵杆的皇帝嫡系們,也沒有能力力挽狂瀾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此事一旦提上議程,便不能一拖再拖,眾臣又再度與貴妃商議,談及關於儘快立儲的相關事宜。

唐詩當然是一推再推了,但眾人趨避厲害,幾度比對下,似乎當真只有三皇子最為合適,尤其以榮王為首,朝臣殷殷期盼下,只得勉力同意了。

此事宜早不宜遲,冊立太子的儀式向來是宮廷中較為重要而隆重的幾大儀式之一。冊立當日,朝廷百官身穿朝服,齊集在宮中大殿。專司宮中禮儀引導的渴者鄭重地引李延到御座前,李延手持太子璽緩,神情莊重地拜三稽首,行太子冊封之禮。

揭過這一頁,事情幾乎已經塵埃落定了。

永和宮和御書房隔離期間,李延便暫代了皇帝之職,有榮王從旁輔佐,朝堂很快又恢復了新一輪的平靜。

皇帝和德妃的病情,每日都有人將真實情況反饋到唐詩的案上,不出所料地每況越下,漸漸地,她也只是把這些當作日常作業,再沒有持續地有熱度地關注了,反而她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便宜兒子身上。

李延自小嘗遍人情冷暖,他天生就情商智商雙高,懂得如何偽裝才能讓自己過得更好,他的這些特質,伴隨着年齡的增長,在唐詩的看管下,日積月累的日益精進,到了現在,混跡朝堂簡直可以說是如魚得水了。

他上頭的帝皇現如今不過一個虛名,原身可還躺在御書房裏頭纏綿卧榻呢,如今的三皇子再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凌的小鬼,他已經是儲君,未來也會是至高無上的掌權者,無從更改。

他終於兌現了曾經在心裏許下的願望,他要讓母妃過得更好,享受至高無上的榮耀!

時間在瞬息之間轉瞬即逝,終於這一日早晨,永和宮宮人發現德妃娘娘和她懷裏的四皇子於夢中病逝,這一消息不脛而走,過午之後,皇帝也在御書房的床榻上駕崩……

接下來,皇宮一片素白,皇帝被安置在靈柩,卻不能即時土葬。按規制,得天花病逝,要用火葬,最後守靈的時候,皇帝的遺容也就僅僅只剩下骨灰了。

次月,皇三子李延的登基大典已經準備就緒,禮部尚書奏請即位,宮門垂簾,表示停止喪事……

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地這樣快,但仔細想想,唐詩也歷經了六年。

一個女人在後宮之中傾軋數年,其實是很虐心的一件事,通常後宮妃嬪若不加以保養,都會老得很快,尤其是那些不得寵的妃嬪,不僅寂寞無人知,收到歲月的嗟磨,還要受宮人的氣。相比較,唐詩當真算是享了六年的福,身邊還有自始至終都對她言聽計從的廖遷,到了現在,已經成為皇帝的便宜兒子也挺孝順。

那麼,還沒開始老,她就要開始享受身為太后的老年生活了么?

唐詩在一陣茫然之後,開始考慮後宮生存的意義。她已經完成了囑託,不僅讓廖遷活得好好地,能給他的幸福生活,她自認也做得夠好了……這時,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開始昏昏欲睡。感覺過了許久,在顛簸之後,從朦朧和迷茫中清醒過來便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腥紅色的身影。

見她睜開霧茫茫的眼睛,似乎還未能全部回神,那青年俊美的男子笑着擁着她從床榻上坐起。

“娘娘總算是醒了,昏睡了這麼久,我都害怕會有什麼副作用呢。總之這一路舟車勞頓,等到了地方,我好好地給娘娘賠罪。”

他的聲音沁人心脾,他身上熟悉的梅花香吸入鼻尖,唐詩緩了許久腦子才開始運轉,再抬頭眯起了眼睛,不悅道:“說人話!”

廖遷無法,眼睛虛飄了飄,再看了看她,頂着她具現化的懾人的目光,又虛飄了飄,全無往日身為東廠廠公的殺伐和狠厲,神情間是全然的小心翼翼和恭敬討好。

“反正宮中再無牽挂,我就索性將娘娘帶出來,我們遊山玩水,豈不快哉?”

這哪裏是帶貴妃娘娘出來,分明就是直接把人擄出來的好嗎!

廖遷其實早就想這麼幹了,無奈宮中少了個貴妃茲事體大,他擔心皇帝會派兵來追,屆時又要生出許多事來。如今皇帝也不在了,坐在皇位的那個也算是他的弟子,他在宮中塞了個易了容的冒牌貨,也不怕被人拆穿。

何況,他實在是受夠了宮中規矩,每夜去萬壽宮還是跳窗而入的,天不亮就起身偷偷溜走,這一偷情,足足偷了六年,換了誰還有這等忍功?

他越想就越理直氣壯,索性將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緊緊摟入懷中,悶聲道:“總之我不管,既然都把你擄出宮了,我是不會把你還會去的!”那說話的語氣,可憐中帶着決然,眷戀中帶着情深。

唐詩即便一開始被他的膽大妄為給驚嚇到了,但很快就被他的一番說辭給逗笑了。她一直知道廖遷隨時都會做出任性又大膽的事,時常被他嚇一嚇的,貌似也有些習慣了……╮(╯Д╰)╭

“誰說我要回去了?”身邊有這麼個有財有貌能暖床還聽話的公公,她回宮裏去當個冷冰冰的太後有什麼好?

再說,她存在於這個世界,就是因為廖遷啊……

靠着他結實的胸前,唐詩忽然覺得前所有為有的安心,一種說不上來的安全感,彷彿只要廖遷在她身前擋着,前路就一片平坦……

廖遷手上不停,忽然落在她的腰間,一臉糾結地低喃:“娘娘,你好像又胖了?”

話剛落,他就被巴掌糊了一臉!

她決定收回前言!(╯‵□′)╯︵┻━┻

……

新帝登基以後,陳昭儀和曹杏兒兩姐妹總算是被放出來了。

本來嘛,事情也並不與她們相干,誰知道她們還沒開始倒霉,皇帝和德妃也不知得罪了哪路邪神,雙雙染病掛了。

這可真是……

曹杏兒被榮王給放出來了,臨走之前,倒是多瞧了這個榮王兩眼。要她說,榮王這個老狐狸可比她那個不知道死到哪裏的夫君要聰敏太多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現如今,榮王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滿朝文武,誰不看他臉色?!

不過看看如今這個年輕的帝王可夠嗆的,外戚手握雄兵,榮王這個叔叔又在政事上諸多掣肘,聽說太後娘娘手腕凌厲,也不知她打算怎麼替皇上解這個局(唐詩兩手一攤:兒孫自有兒孫福,康熙都是這麼過來的,她才不要再給她便宜兒子操心了!)。

大難不死的曹杏兒回到賢王府,看着這個她住了這麼些年卻毫無感情的府邸就來氣,索性將一干奴婢全部遣散,只留了身邊親近的幾個貼身侍婢,帶着錢財古董、珠寶首飾,就包袱款款地去了江南。

終有一日,一身翠綠綉着金絲線的香雲紗,散花綠葉裙,雲鬢垂髻斜斜插着累絲吐珠的金步搖,將美婦襯得明艷又楚楚動人。

她手扶着侍婢的手臂,在另一個僕從撐着綢傘的陰影下,不慌不忙地搖了搖紈扇,從熙熙攘攘地人頭攢動的街頭緩緩而行。

忽然,石子街上橫空伸出一條髒兮兮的胳膊,差點沒把她給嚇得跳起來!

順着那條手臂看去,是個長發遮面、衣不蔽體的叫花子,身上大傷小傷遍佈,傷口還流了膿,引了蒼蠅叮咬,整個兒臭烘烘的令人厭憎。

她只瞧一眼,就跟污了眼睛似得狠狠地一扭頭,只恨不得當沒看到,繞過那胳膊就要走,忽然耳尖地聽到熟悉的聲音——

“側妃……”

曹杏兒驀地一扭頭,對上那乞兒暗淡的雙眸,那張曾經熟悉的清雅如菊、溫潤風雅的臉孔,至今早已經大變了模樣。她唇角忽然露了個意會不明的笑容。

“夫人,怎麼了?”身旁的侍婢低聲詢問。

曹杏兒毫不留戀地轉身,唇角的笑仍然一直翹着,聲音里透出幾分輕快:“不,沒事~”

側妃?

從前賢王對她這個側妃不聞不問,令她在賢王府度日如年,連個下人都使喚不動!身為夫君的賢王卻視而不見,也從不叫她名字,見了她也不過是冷冰冰地喚她“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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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也是有尊嚴的(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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