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慌亂中她開口道：“他根本不愛我啊，他娶我只是利用我！他愛的是樂姍！”
葉素素眯了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目光隨即落在她懷裏的孩子身上：“不愛你他還能容許你生下他的孩子，你當我是傻瓜嗎？！”
她手裏的玩意又靠近一分，隨時都有走火之勢。
傅雅咬牙道：“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你仔細看看這孩子有哪一點像他！”
聞言葉素素像是聽見了極其好笑的事：“你特么真當我白痴，齊言那種人會允許你生一個和別人的孩子，我不覺得他會蠢到這地步！”
當初她懷着他的親生骨肉，他都能毫不留情的下手！如果這孩子不是他齊言的，只怕依照他的性子早就將她弄死了，還能養了這孩子幾年？！
傅雅抿唇道：“他是不蠢，他早就知道了，留着母子只是利用而已。”
低頭她從包里抽出那份離婚協議：“你自己看吧，今天早上他還讓我簽字！”
葉素素接過瞥了一眼，確實是齊言的筆記沒錯。
傅雅收回東西放好，故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他心裏愛的還是那個叫樂姍的女人，因為敗選他無所顧忌，剛剛出門去了機場，他要去找那個女人！我要去攔住他！我要去京都，去殺了那個女人！”
葉素素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沒騙我？”
傅雅冷笑道：“我騙你做什麼，有好處嗎？我恨那個女人，是她毀了我的幸福，沒有她我的人生會很好！我恨她！”
收了手裏的東西，葉素素冷聲道：“既然你也不被齊言喜歡，那我就放過你。你帶我一起去，我幫你殺你那個女人！”
這一次她要讓齊言和那個女人一起萬劫不復，她本來的打算擄了傅雅和孩子去威脅齊言的，可是既然她不被他喜歡，擄走她也沒有用！比起這個，倒不如去親手殺了他們來到過癮！
傅雅隱隱鬆了口氣，可是還來不及慶自己的機智，便又被那女人拽住胳膊。
“既然你丫這麼想對付那個樂姍，我不介意陪你走一趟。”
傅雅此刻根本不敢多說什麼，她要跟便讓她跟好了，反正等回到了齊言身邊，想來她也不敢聲張！
要是真的能借她的手除掉樂姍，那也算好事一件！
那個女人她三年前沒有弄死她算她命大，這一次就看幸運之神眷不眷顧她，就不信她每次都能那麼好運！
再次回到京都，沒有了那些牽絆，齊言莫名覺得輕鬆無比。
落腳點，依然是觀瀾山莊。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剛到沒多久，傅雅那個女人帶着那個不知是誰的孩子也來了！
看着門外的一大一小，他忍不住皺眉：“你怎麼又跟過來了？！離婚協議簽字了嗎？”
傅雅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逕自抱着孩子走了進去。
看了一眼站着的火風，她將孩子塞去他手裏：“帶出去玩吧。”
火風看了一眼齊言，見他似乎沒有異議便抱着孩子出去。
齊言坐在床頭抽煙，濃濃的厭惡下他眼底的神色讓她有些看不清。
“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反正已經落敗了，繼續過下去有什麼不可以？”習慣的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這幾年她已經將自己當成是他的女人，是齊家的女主人！
她好像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起身他走進她，抬手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怎麼，得寸進尺？覺得這幾年我對你遷就，就不想簽字？！繼續過下去？你有那個資格陪我一輩子嗎？”
下巴被他掐的有些疼，她皺眉一下拍掉他的手。
後退一步說道：“我有，我懷孕了，就在上個月！”
聞言齊言眼底倏的閃過一抹寒光，懷孕？！這幾年他也就上個月喝醉了，失控將她認成了那個女人，而且事後他記得他買了葯讓她吃下！
“傅雅，這種把戲玩一次就好，使多了就沒新意了！”他還是不信她會懷孕，只是碰了她一次，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她掏出兜里早就準備好的化驗單遞去他面前：“你自己看吧，這一次千真萬確就是你的孩子！”
齊言接過，瞥了一眼上面的日子，預算了一下大概的日子。
如果她真的懷孕，這個孩子好像還真是他的！
不過，是又如何？他說要了嗎？！
伸手一彈手裏那化驗單，那張紙便落在了她腳邊。
傅雅低頭看着地上的東西，抬眸看向他問道：“你什麼意思？”
“拿掉！”冷冷的兩個字，將她的期盼消滅的徹底！
她雙腿止不住的一軟：“他是你的孩子，你親生骨肉啊！”
他被她吵得頭疼，起步準備出去。
傅雅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低聲祈求：“齊言，我想生下他，我們帶着他過屬於我們自己的生活不好嗎？樂姍真她不會愛你的，哪怕你從凌楚手裏搶了她，她也不會愛你。”
他冷冷甩了她的手，抬手再一次抓住她的脖子，一把將她帶至牆邊：“生一個我的孩子，你配嗎？！你這種不乾不淨的肚子，也配生我的孩子？！”
她忽然笑了：“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你自己又乾淨到哪去？！”
他冷厲的眼底寒光一閃：“不管我怎麼樣，反正我的孩子你沒資格生！識相的就趕緊簽字離婚，別逼我對你出手！”
冷冷的警告完，他鬆手起步走了出去。
彼時葉素素帶着帽子，站在大堂前台訂着房間。
齊言從樓上下去的時候，她正這門卡上去。
擦肩而過之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腿上，那雙腿行走的極其不自然，看樣子應該是假肢。
葉素素心慌的壓低了帽子，齊言一偏頭從她身側走過。
扭頭她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他居然沒認出她來，她陪你他那麼多年，不過幾年不見他居然都忍不住她了！
低頭她看着自己那雙腿，認出好像也難怪，畢竟她現在這幅慘樣！
這一切都是敗他所賜，還有那個女人！
踩着台階上去，傅雅剛從房間出來。
見她走過來，她不由嚇的一怔。
葉素素朝着她走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冷笑着問道：“見到我有那麼吃驚嗎？你以為就你那點小伎倆就想甩了我？”
傅雅暗暗皺了下眉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出了機場的時候，她明明已經成功避開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女人眨眼的功夫跟了過來！
“我說了，我可以幫你除掉那個女人的，你怕什麼？”
傅雅靠在門邊，不敢聲張：“可是，你這樣住在這裏，不覺得太危險嗎？”
葉素素輕笑一聲道：“怕什麼，齊言早已忘記我這個人的存在，而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說完這句話，她從傅雅身側走過。
傅雅捏了捏拳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這裏是京都，而且齊言還在這裏，她不敢怎麼樣她的！
只是這個女人就好像一顆定時炸彈，她雖然說是來對付樂姍的，可她總覺得她太危險！
傅雅和齊言回來的事情，還是被好事的媒體爆料出來。
姚家的書房裏，姚莫安握着報紙的手止不住的收緊。
畫面上，傅雅牽着一個小男孩站在齊言身後，溫馨無比。
姚莫安的目光停在那孩子身上，久久不曾移開。
門外姚芊芊前門進來，姚莫安連忙放下手裏的報紙問道：“什麼事？”
嘆息一聲姚芊芊走去他面前道：“媽，讓我催你下去相親。”
隨手翻起他放在桌上的報紙，照片上那女人的臉醒目無比。
她顫抖着手指着那女人牽着的小男孩問道：“哥，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嗎？！”
時至今日，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姚莫安不說話，起身就準備出去。
她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哥，這孩子真的是你的嗎？！”
姚莫安轉身拿過她手裏的報紙扔在桌在上，淡淡應了聲：“嗯。”
起步出去，卻並沒有和他母親去相親，而是逕自走了出去。
張君蘭看着她兒子急匆匆的背影叫道：“莫安，你這會還要去哪，時間要到了！”
姚莫安一抬手道：“我不去了，您自己去吧！”
聞言張君蘭氣的一跺腳，抬頭就欲追出去。卻看見她女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從樓梯口下來。
止住了腳步問道：“這是怎麼了？”
剛剛上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這幅模樣了。
姚芊芊低着腦袋走去她身旁，忍不住“哇”一聲哭出聲。
張君蘭不明所以，拍着她的背：“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啊。”
“我哥他，我哥…”話即將出口，可是她又忽然打住了。
“你哥怎麼了？你說完啊。”
姚芊芊擦了眼淚道：“沒事，就是我進去的時候和他拌嘴了。”
要是讓她哥知道是她告訴她媽那件事，估計他又得和她生氣了。
聽她這樣說張君蘭鬆了口氣，可是緊跟着又忍不住訓斥道：“你也真是，沒事和他吵什麼吵，他現在出去了你說怎麼辦，人家女孩子早早就到地方了，這可讓我如何和人家交代！”
姚芊芊低着腦袋道：“你就說我哥有急事，晚點再約好了。”
嘆息一聲張君蘭無奈的語氣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媽，你都帶哥相親這麼多回了。京都適婚的女孩子，我估計他都看的差不多了。現在外面都說他清高自傲，還不如順其自然呢。”
“你懂什麼，你哥那個木頭樁子，不相親能行嗎？！”張君蘭斥道。
姚芊芊低着腦袋嘀咕：“他要是木頭樁子，那也不會孩子都那麼大了！”
這句話張君蘭沒大聽清啊，隱約只聽見孩子兩個字。
她狐疑的問道：“你說什麼，誰的孩子？”
姚芊芊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回道：“沒有，你聽錯了。”
彼時姚莫安開着車去了觀瀾山莊，大門外，傅雅那女人正帶着孩子在外面玩。
他一下車，便和她撞個正着。
傅雅鬆了手裏牽着的孩子道：“小雨，你去那邊玩，媽媽一會來。”
那小孩奶聲奶氣的應了聲：“好。”拿着溜溜球走開了。
姚莫安站在那裏看着那孩子的背影，眼底的情緒複雜的讓人看不清。
“有事嗎？”
這幾年她的情緒好像已經平穩了，再次看見他，她沒有那麼恨了。
也許是因為時間的關係，也許是因為孩子的關係。
姚莫安怔怔的望着那孩子的身影，說道：“能不能讓他留在我身邊？”
傅雅楞了下隨即嗤笑道：“你在說什麼胡話，憑什麼讓他留在你的身邊，你有什麼資格留他在你的身邊！”
這句話莫名讓姚莫安情緒激動無比：“我有資格，我當然有！我是他爸爸！”
聞言傅雅不屑道：“你算哪門子的爸爸，誰承認了？！他的父親是齊言，與你無關！”
“傅雅，如果你想一直留在齊言身邊，孩子給我是最好的選擇！”
“姚莫安你別做夢了，我的兒子養了這麼大，你說要帶走就帶走？”
“我是為你考慮，孩子跟着你總歸…不太好。”姚莫安苦口婆心道。
這個話題讓傅雅很是不快，她不耐煩道：“還有事嗎，沒事你可以回去了，別在我這礙眼！”
說完她走去孩子身邊，一把抱起他進了山莊。
姚莫安扭頭看着那女人的背影，終究止住了跟進去的想法，開車回去。傅雅抱着孩子進了大堂，角落裏一個身影走了出來，疾步上樓。
推門，齊言正在房間打電話。
抬眸瞥見急匆匆走進來的人，不由一皺眉。
掛了電話他語氣不悅的問道：“出了什麼事，至於這麼慌張嗎？”
火風猶豫了下說道：“爺，傅雅的那個孩子是姚莫安的！”
聞言齊言也楞了下，怎麼也沒有猜到，那女人的兒子會是姚莫安的！
“剛剛我出去，正好聽見他們談話，姚莫安似乎想要要回這個孩子，可是夫人不同意。”
齊言冷笑一聲道：“這女人還真有趣，這個孩子是姚莫安的她當初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他？”
他原本以為傅雅這女人必然是跟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人，不然她又何必費盡心機想要嫁給他？
可是姚家在這京都也是數一數二的，她當初為什麼不去找姚莫安？
“爺，這件事我們要不要做什麼？”
齊言一擺手道：“不必了，反正我和她是要離婚的，那個孩子姚莫安要也好，不要也罷都沒關係。”
火風一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正說著的時候，傅雅開門進來。
見齊言冷着一張臉，她開口道：“火風你先出去。”
房間裏再度只剩下兩個人，齊言看着她笑道：“怎麼，你的老情人過來找你了？打算什麼時候和他回去？”
傅雅楞了下，隨即叫道：“你派人跟蹤我？！”
齊言冷聲道：“跟蹤你，你還不夠格！”
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他，還未搞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她一時間並不敢胡亂開口。
他冷冷的聲音再次道：“我讓你去醫院做掉肚子裏的孩子，你怎麼還不去，要我親自送你去嗎？！”
傅雅轉了臉沒再看他，語氣也有些不太好：“這是我的孩子，我要生下他，你沒權利阻止我！”
齊言徹底耐心盡失：“傅雅，別挑戰我的耐心！讓你生下和姚莫安的孩子，對我來說已算極限！”
她僵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反正只要她不去醫院，看他能怎麼樣她！
這一次她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狠心到親手送自己的骨肉離開！如果他真的下得了那個狠手，那她就自認倒霉！
如果他做不到，那她就一定生下這個孩子，留在他身邊！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那個孩子確實是他的，那天我們喝醉了，所以才會發生那樣的事。”
齊言冷冷睨着她：“你向我解釋這麼多幹嘛，我對你的過往不感興趣。只是我很好奇，你明知懷孕，怎麼不去姚莫安，卻來找我？！”
“我當時情況很糟糕，我根本不敢去醫院。和他說了也不會有用，他根本不可能娶我。”
冷笑一聲他又道：“這麼說我齊言在你心裏，倒是還不如那個姚莫安？你猜到他不願娶你，卻覺得我會娶你？！”
傅雅低着頭道：“遇到你的時候我是走入了絕境，如果有的選我也不想那麼做。我本來是打算順利嫁給你之後，就找機會弄掉那個孩子，可是沒想到你卻讓我生下他。”
有時候真的人算不如天算，她沒有料到，最終她還是順利生下那個孩子。
“說到底，我們也算互不相欠了。識相的趕緊拿掉這個孩子，簽字離婚。”
傅雅懶得和他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轉身開門道：“下去吃飯吧。”
齊言冷冽的目光在身後一掃，起步出去。
可剛出門，有看見他在樓梯口看見的那女人。
她依舊戴着足以遮住整張臉的帽子，她姿勢不自然的站在樓梯的圍欄處。
眸光一緊，他覺得這女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可一時並不能響起是在哪裏看見過她，皺眉他起步走下台階。
他轉身的瞬間，葉素素一抬頭，盯着他後背的眼神有些猙獰可怖！
一頓飯吃的靜默無語，傅雅心情也不是很好，吃了飯便帶着孩子出去散步。
可剛出去，便看見葉素素那個女人朝她走去。
連忙又將孩子送回客廳，葉素素看着她一連竄的舉動只覺得好笑：“你慌什麼，我又不能吃了你的孩子。”
傅雅皺眉道：“你在怎麼還沒走，齊言要是發現你在這，你可就完了！”
看着她一臉焦急的模樣，葉素素忍不住捂嘴笑道：“你想太多了，他發現了能如何，殺我嗎？你別忘了這裏是京都，不是他的洛克。就算他想對我動手，也會掂量掂量的！”
“可是也還是太危險，你還是今早離開比較好！”放着這麼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直叫人吃不好睡不好，早點支開她為妙！
葉素素看向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狠戾：“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還沒殺了樂姍那女人，我怎麼能輕易離開！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你不會有危險！”
這樣的話讓傅雅想起當年的樂怡，這個女人和當初的樂怡簡直沒有兩樣！她們都將她傅雅當成了自己手上的棋子！
那個蠢貨最後被她送進了牢房，直到現在還沒出來！現在這又來一個和她一樣的賤人，她不出手，她就當她真的怕她了？！
她是很討厭樂姍那個女人，可最近幾年那女人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對她恨的也沒那麼徹骨了。
只要不影響到她的生活，只要齊言得不到她，就都沒太大的關係了！
這些女人自己扳不倒樂姍，便想着拖着別人和她們一起下水！都是賤貨！
葉素素見她不說話，不由冷聲再次問道：“怎麼，你不想和我合作？你說的恨，都是假的吧？！”
傅雅抬眸目光平靜的讓葉素素猜不透她的想法：“怎麼會，我恨不得她去死！”
她們都該死！如果不是懷孕她是不介意陪她們玩一玩的，可現在她懷孕了，為了不離婚她只得想法子保住這個孩子！
頓了一下她靈機一動道：“你既然想殺她，就不該每天窩在這裏。你該去她身邊找尋機會才是，你這樣每天躲在這裏，根本沒機會碰見她。見不到她，你怎麼能殺她？”
聞言葉素素冷哼一聲道：“我本以為齊言這麼在乎她，肯定會找機會讓她過來的，可是沒想到他一直沒有動作！”
她也想過親自去找那女人報仇，可是想想自己那雙行動不便的假肢，她終究是忍住了。
這麼出去實在太引人注目了，沒殺到那女人，反倒要引起她的注意了！
“那你等吧，他最近一直在想和我離婚，我對他財產分割不滿意，正在僵持不下，他恐怕輕易不會去找那個女人。”
傅雅對她撒了謊，一是想用這段話放鬆她的警惕，而是為催促她儘快行動！
反正只要不是她傅雅動手，誰殺了那女人都無所謂！
死了也好，省的齊言一天到晚惦記着！
說完這句她逕自往裏走，葉素素一個人站在外面，昏暗的光線下她眼底灼灼的恨意亮的嚇人！
提起褲腳，她看着支撐着這具軀體的冰冷玩意，心底除了恨還是恨！
傅雅一進去便迎來齊言探究的目光，他幾步走去大堂，站在門口，一眼望去看見那女人的背影。
扭頭他問道：“你認識她？”
傅雅搖頭：“不認識，她只是問路。”
“大晚上的，問路幹嘛？”心底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這女人又撒謊了！
傅雅掰了他一眼道：“我怎麼知道她問路幹嘛？也許她只是覺得白天出去腿不方便，想要晚上出去逛逛罷了。”
這樣的理由似乎也說的通，齊言沒再追問。
傅雅暗暗鬆了口氣，抱起孩子回了房間。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里，她沒再怎麼看見齊言。
偶爾撞見火風門他齊言在忙什麼，他也只是說，爺的事我們不便多問。
傅雅雖然生氣，可他不說她也沒有辦法。
直到，那份轟動全城的報道出來，她知道這段時間他忙的到底是什麼。
百里楓怎麼也沒想到，最後關鍵之際他被這個齊言暗算了一把！功虧一簣，百里集團損失慘重！
一瞬間從京都前十企業，滑至谷底！
百里連城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一病不起。
那一棟往日繁華的大廈里，此刻空空蕩蕩。
百里楓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後外看去，那裏依舊燈火璀璨，蕭條的只是他這裏！
開始那個計劃的時候他也有想過這樣的情況，只是千算萬算，沒有料到齊言會在最後臨陣倒戈！
他掏出電話給齊言撥過去：“齊公子好計謀，我自嘆不如。”
這一仗讓百里楓意外的是，凌楚竟然也受到了牽連。所以最後得益最大的，反而是齊言！
電話那端齊言冷笑一聲說道：“客氣了，還是你之前的計劃天衣無縫，所以我才能有機會。”
“打這個電話，我只是想問，為什麼要臨陣倒戈？齊公子不是說不缺錢，也不想在京都發展，那為什麼還要置於我於死地？”
問完之後，他便聽見電話那邊傳來齊言的笑聲：“想不通是嗎？好，今天爺就告訴你！因為，你喜歡的女人我也喜歡！”
這句話讓百里楓的腦袋懵了一下，他喜歡的女人他也喜歡？他說的是樂姍？！
他的沉默讓齊言很滿意，他再次笑道：“只是我沒想到扳倒你的同時，竟然順帶着讓凌楚也受到了牽連。他的凌氏現在也是動蕩不安，我想很快他應該就要退位了！”
沒有了凌氏的支撐，沒有了身後那些勢力人脈，齊言倒像看看，他拿什麼和他爭下去！
之後百里楓掛了電話，站在那一片漆黑的屋子裏，他忽然覺得自己愚蠢的可笑！
他滿心歡喜的意外他找了得力的助手，去幫他打倒凌楚，卻沒有料到那個人的目標和自己的一樣的！
拿起外套，他轉身出去。
開着車一路去了凌楚的公司，他那裏依舊燈火通明。
外圍圍着無數員工，想必也都是討薪的。
凌楚的辦公室里，燁偉正拿着一份數據分析着。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背叛他們的是劉潔那個女人！
那女人早在兩年前就被齊言收買，潛伏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
百里楓敲門進來的時候，燁偉還在裏面和凌楚討論着問題解決的方案。
凌楚一皺眉擺手道：“明天再說，你先回去吧。”
燁偉一點頭，拿着東西出去。
“有事嗎？”凌楚看着站在對面的人，淡淡的語氣問道。
百里看着他臉上平靜的表情，忽然有些疑惑：“你現在的狀況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居然還能這麼冷靜。”
凌楚起身拿起外套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冷靜又能如何？”
他起步往外走去：“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凌楚！”
百里楓站在他身後叫道。
“還有事？”凌楚一轉身看向他問道。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凌家，樂姍的母親不會死！其實說到底，你也是間接害死她母親的兇手之一！你最開始接近她，不過就是因為愧疚！”
彼時，樂姍因為看見那新聞總是等不到他回去，所以便找了過來。
看見他辦公室的燈還亮着，她欣喜的便欲推開那扇虛掩着門進去。
可是腳步卻在那一剎那止住，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牽住了，越扯越緊。就連呼吸，好像都變得不那麼順暢了…
“當年她太小，記不住也很正常，她母親確實是因為你，因為你們凌家而死！凌楚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嗎，如果不是你單方面的想要彌補她，她會活的很快樂的！”
凌楚的目光暗了暗：“她現在也很快樂。”
“她那是不知道真相，如果她知道真相她還會快樂嗎？！”如果不是他自私將她留在身邊，又怎麼會有今天這局面！
他們兩敗俱傷，最後卻便宜了齊言！
“很晚了，回去吧。”
凌楚並不想和他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轉身欲離開，卻看見站在門口的人。
他疾步走過去拉住她的手道：“你怎麼來了？！”
她低着腦袋，身上散發著濃烈的失望還有哀傷…
百里楓也很吃驚，失神的叫聲：“姍姍。”
樂姍轉身離開，隱隱的站在身旁的凌楚似乎聽見了她的一聲嘆息。
出了公司大門，外面圍着的人似乎都被燁偉安撫着離開了。
馬路邊上她站在昏暗的路燈下，怔怔的望着前方。
這樣的她讓他擔心，讓他害怕，害怕她會這樣一直不再理他。
轉頭她看向他眼底有些水花：“凌楚，你不解釋嗎？”
解釋？他真的無從開口，因為百里楓說的就是事實，他是間接兇手之一…
樂姍強忍着眼淚劃出眼眶的衝動，再一次問道：“你的沉默，是因為楓哥哥說出了事實真相嗎？”
有風從她耳邊吹過，好像有沙粒跑進眼底，那些淚水好像再也忍不住。
昏黃的光線下，她似乎看見他暗暗皺了下眉，然後她聽到了一個輕輕的“嗯”字。
這個字，帶着肯定答案的字讓她心口一陣絞痛。
深呼吸她一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先回去了。”
他在她關門之際，擠了進去挨在她身旁坐下。
“姍姍，雖然這件事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可是，我確實不是因為愧疚，我…”
怕她誤會，他的語氣很急，失去了一貫的冷靜。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說服自己平復了內心的震撼，只是此刻她已經不再哭了。
扭頭，她有些發紅的眼睛看向他，淡漠語氣：“回去再說吧，我現在不想說這些。”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她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他，她強調了一遍又一遍，別對她欺騙。
車子一路開去了別墅，凌楚掏錢的空檔，她已經開門飛奔着跑了進去。
他追回去的時候，她正在房間收拾東西。
這個時候她忽然發現，她的東西真的很簡單，幾本書幾件衣服。
他站在那裏看着她忙碌，在她合上行李箱之際到底忍不住攔住了她。
“姍姍，別這樣。”
他眼底是心疼，也是心痛。
她看着他握在自己手上的手，冷冷的語氣問道：“別怎麼樣？”
“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因為愧疚！”
她輕笑一聲拿開他的手，合上行李箱：“有意義嗎，你從開始之初就知道我是誰，你對我真的很好，好到幾乎無微不至！你能發誓這樣的好，從最開始就沒有摻雜任何私心嗎？你能夠保證，不是因為知道我是誰，所以才那麼對我好？”
這樣的質問讓他無言以對，他的沉默再一次中傷她。
“這些都可以不算什麼，可是你讓我覺得我從他到尾都活在你的謊言裏！我給過你機會，你卻從沒有想過對我坦誠。凌楚，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嗎？這代表你沒有信過我！”
“可是我如果告訴你，你母親是因為我而…你還會選擇我嗎？！”這才是他隱瞞的真相，因為不想失去，所以一直隱瞞…
“可是任何事情都有被發掘真相的一天，你的假設我沒辦法回答。我只是覺得，我像是被你圈養的一隻寵物，我只要陪着你笑就好。你從頭到尾都瞞着我，是，我很快樂。可是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你讓我覺得這只是你從他到尾給我製造的假象！”
他眼底心痛難當，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低頭翻出錢包，掏出那張他曾經給她的卡放在床頭：“這是你以前給我的，我沒有動過，現在我慶幸我從未動過它。我思緒很亂，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果然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就算她曾以為最完美的他也毫不列外。
他慌的一下握住她的胳膊：“姍姍。”
“凌楚，不要讓我為難，也別為難你自己。”
他忽的一把抱住她：“別離開我，只要你不離開我，怎麼樣都好。”
這樣的場面他其實早該想到的，可一直心存僥倖，總覺得她會念着以往的情分，而有所鬆動。
事實上他這樣的想法，樂姍也猜到了。他以為她下不去狠心離開他，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的一直隱瞞！
推開他的懷抱，她平靜的眼神看向他：“我真的很累，別讓我活的更累！”
他們從來都是這樣，事情總是要拖到不得不說的地步才會想着要告訴她。她以為他是不同的，可是…
她甚至抱着也許另有隱情的心理去等着他解釋，可是他默認了。
默認，他就是害死她母親的間接兇手。
可他們卻是夫妻，這樣的關係讓她有些接受無能。
他不會猜到她究竟下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夠讓自己保持平靜，這樣站在他面前和他繼續交談下去！
“那我送你？”他終究妥協，決定給她時間冷卻一下最近發生的事。
她搖頭，握上行李箱的拉杆：“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他正欲抬手幫她，卻撞見她有些抵觸的眼神，終究是收了手：“那我送你上車。”
樂姍一路拉着箱子出門，下樓梯，客廳里寂靜的嚇人。
索性老太太和凌二姐都在國外，否則看見這情況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
而凌楚此時卻有些後悔將二姐也一併送了出去，如果她在的話，至少還能出面挽留她。
她這樣一意孤行的出去，他終究是不放心的。
可是現在他沒有立場去挽留，她也不會聽他的…
如果他執意不讓她走，只會讓他們的關係更加惡化下去！她骨子裏非常的固執，否則也不會和姚長生僵持了幾年，還不願意接受他。
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些后怕，如果她也將那份固執用在他身上，那結果…
送了她出去，看着他上車，他立馬打電話讓司機開車小心跟在她身後。
上樓，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孤單一瞬間蔓延全身。
不知道她這一次還會不會像以往一樣好說話，他沒有信心她會簡單的就原諒她。
原本他想着早點生個孩子，就算她以後知道真相，也會考慮孩子的原因原諒他。
可現在孩子還沒生，她便已經知道了。
抽開抽屜，那裏面靜靜躺着她上個月還沒用完的小天使。
隨手翻了翻好像還是那個數目，思索一陣他將那東西又放了回去，卻是莫名鬆了口氣。
樂姍出去卻無處可去，司機開着車兜了一圈她還是沒想好去哪。原來她是可以去美琳那裏避避，可是現在她結婚了，而且還是新婚期，她這樣冒冒失失的過去總歸不太好。
最後司機將她放在了鬧市區，樂姍拎着箱子找了一家小旅館暫且住下。
琢磨着明天一早，再出去找房子。
凌楚安排跟着她的那人，見她住下便打了電話彙報情況：“四少，夫人安頓好了。”
“嗯，你也在那附近住下吧，暫時不要回來了，照看她的安全。”
掛了電話，接到凌正豪的電話。
一接通便是滿滿的質問：“凌楚，你怎麼回事！公司交到你手裏，你就整成這副樣子？”
“三哥，這不就是你和大哥想看見的嗎。”
凌正興被他一語中的，有些磕巴：“你胡說什麼，我們什麼時候讓你敗了公司！你到底能不能做，不能就讓遠點！”
凌楚輕笑一聲道：“恐怕我處理不好的事情，三哥你未必有辦法解決。”
“你這話幾個意思？！你在變相說我不如你！”凌正豪一聽這話便有些炸毛了。
嘆息一聲，凌楚開口道：“你誤會了，我只是說你們不了解京都，對公司的事情也不熟悉，所以自然…”
不待他的話說完，那邊再次傳來凌正豪不耐煩的聲音：“不熟悉也可以慢慢熟悉，反正董事們都鬧到大哥這來了，你要是沒能力管理，就趕緊讓開！”
凌楚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這裏還有些事情，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
掛了電話，他趴在陽台吹風。
這樣的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會和樂姍的事情趕在了一起。
本來打算經過這一段風格，帶着她還好出去放鬆，現在看來這計劃恐怕要推遲了。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任何立場去求她原諒，這種等待“判刑”的感覺其實真的不太好。
彼時百里楓出了凌楚的公司，回去醫院的時候，看見了舒敏。
那個消失三年的女人，又忽然回來了…
那一刻他有些說不清心底究竟是什麼情緒，只是獃獃的望着眼前的人。
她輕勾唇角，伸手握上他的手，一如當初第一次見面：“你好，我是舒敏。”
這一次回來她是抱着希望的，哪怕明知未來渺茫。
走近一步，她輕輕抱住他，輕輕的聲音飄去他耳邊：“我回來了，你不歡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