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
鄉野多嬌,出獄
只有心無所持的人才能脫離束縛,這個世界上不缺乏性格堅毅的人,但是活人在世總會被各種各樣的情感羈絆,狗犢子七喜也一樣,他可以為自己的尊嚴而跟監獄長斗得死去活來,但他卻不得不為了自己的愛女而向典獄長妥協。舒愨鵡琻
十分壓抑的監獄生活在新年即將到來之際顯得有了些許的生機,為了在監獄的聯歡晚會上拿出點像樣的節目,三哥和號子裏的幾個犯人正在綵排着自己編排的小品。
從綵排過程之中的對話來看,三哥編排的小品有些枯燥無味,幾個排練的人都感覺提不起任何興趣,更何況看的人呢。
“他媽的,不練了,又得不了獎!”練着練着,三哥一臉喪氣的樣子坐在了大通鋪上發著牢***。
“三哥,咱們還是練練吧,要是咱們號子裏拿不出個節目,恐怕這個年都過不好!”一名犯人在勸着三哥町。
“媽的,年年都搞這形式主義,老子真他媽不願意幹了!”三哥依然在發著牢***。
“不練?可以啊,開春送你到北溝礦產抗石頭去!”三哥在發牢***時,正好被鐵門外的一名獄警聽到,犯人在這裏是不招待見的,隨便一句什麼話,都有可能引來倒霉的事情。
狗犢子七喜聽到了獄警的聲音,從大通鋪上一下子爬了起來,來到了鐵門前用力的踹了踹門,大喊着巡邏的獄警,“我要見典獄長!謨”
這名獄警剛要回頭訓斥提出無理要求的犯人,一見說話的正是喬七喜,受不住了欲要發怒的面孔,有些恭維的說道:“七爺,典獄長出去了,恐怕過幾天才能回來!”
“蠍子呢,見不到典獄長我見蠍子也行!”狗犢子七喜說道。
“那等我巡邏完我給你去喊蠍子!”獄警笑了笑,手裏提着個膠皮棍子,在走廊里來回的溜達注視着關在號子裏的犯人們。
“七爺,混的可以啊!連獄警都不敢直呼你的大名!”三哥帶着一臉的笑容走到了七喜的身邊。
苦笑的搖了搖頭,狗犢子七喜能混上這個名號,受了多少罪,也只有自己知道。
見七喜沒有跟自己嘮嗑的心情,三哥擺了擺手招呼着幾名老犯繼續綵排着無聊的小品,悶壺在身後輕輕拍了拍七喜的肩膀,狗犢子七喜回頭看着悶壺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怎麼,您有話要說!”
輕輕的點了點頭,悶壺說道:“謝謝,謝謝你給我的蘋果!”
疑惑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看似普通,但總是給人一種莫名之感的老人,七喜問道:“不會只為道謝吧?”
深邃的瞳孔里,突然有了些許的波動,悶壺像是在鼓着勇氣,想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一般。
“悶壺,你想說什麼,你就跟我說!”雖然同樣是犯人,但狗犢子七喜對年齡大的人,還是比較尊重的。
輕輕的拽了拽七喜的衣服角,悶壺示意狗犢子七喜跟自己上一趟廁所里,七喜跟着那熟悉的背影進了廁所,悶壺伸着腦袋朝外面看了看,而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七爺,要是你能出去,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看着那褶皺的老臉上存在的幾分希望,七喜不由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悶壺,我還有五年才能出去呢,你要有事情讓我幫忙,未免求的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悶壺說完,從袖子裏掏出了兩張紙條,狗犢子七喜接過來打開一看,一張紙條上寫着的是地址,而另一張紙條上寫的確實一串六位數字,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悶壺,狗犢子七喜問道:“您給我這兩張紙條有什麼用!”
悶壺說道:“按照地址走,找一個叫清緣的人,而後你把這串數字交給他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狗犢子七喜有些莫名的看着悶壺,他感覺悶壺在這裏被關的久了有些老糊塗了,“呵呵,我還有五年出獄呢,你就不怕我把你這事給忘了!”
狗犢子七喜才說完,只聽門外鐵門傳來一陣響聲,隨後他跟悶壺出去,只見四門獄警拿着手銬,腳鏈子再一次把狗犢子七喜鎖勞。
三哥見狀忙問着獄警道:“七爺他又咋了!”
其中一名獄警冷冷的說道:“得罪了典獄長,他還能有好果子吃嗎,或許這是你們見得最後一面了!帶走!”
“完了,看樣子七爺要被典獄長悄悄處理掉了,這年都沒過去,太可惜了。”三哥眼望着七喜被獄警帶走,心裏面有了幾分悲傷。
而悶壺的臉上卻悄然展露出幾分開心的模樣。
當新年的最後一聲鐘聲敲響之後,監獄的后門裏突然鑽出來一個人影,這個人的臉上帶着興奮,帶着笑意,一遛小跑跑到了幾里地之外的無人荒境之後,突然仰天大喊道:“我出來了!”
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有幾分蒼白,更有幾分堅毅,活生生的一個男子漢的模樣,如果他不笑,別人根本看不出來他有多麼猥瑣。
所有人都以為狗犢子七喜因為得罪了典獄長而被典獄長秘密處決了,只有活着的自己明白,在未來的五年裏,狗犢子七喜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我叫王二,我無父無母!”念叨着自己出獄后要用的新名字,狗犢子七喜看着那燈火闌珊的燈光,朝城裏走去。
此時此刻的他終於明白了這所監獄的一切秘密。
蠍子,原本就是典獄長的一名忠實僕從,自從典獄長誤殺了自己的摯愛把自己關在監獄裏贖罪后,他就想着一切的辦法要呆在典獄長身邊,但典獄長沒有給蠍子這個機會,萬般無奈之下,蠍子只好故意搶劫了一次被判刑八年,入獄之後,典獄長曾想辦法讓蠍子離開監獄,但蠍子死活不肯,為了讓蠍子體驗到監獄的苦境,典獄長只好關蠍子禁閉,忠於典獄長的蠍子最後熬過了那段另自己苦不堪言的幾日,最後留在了典獄長的身邊。
看着一天天了無生趣,板着生冷麵孔如同行屍走肉般活着的典獄長,蠍子想起了曾經那個愛說愛笑的鮮活面孔,他陪着典獄長在這所監獄裏一呆就是三年,直到狗犢子七喜的出現,並且對他做出了其他犯人想都不敢想的大不敬之為,才讓典獄長的思想有了幾分轉機。
典獄長心裏默默的佩服七喜,只不過他礙於自己高貴的面子從不說出口,但他既然能把狗犢子七喜放出來,就已經證明了這一切。
“媽的,這個死變態竟然讓我出來找幾個性格跟我一樣的人,不過也好,既然老子自由了,爺我就先拖着你!”典獄長讓七喜出來辦的事情,就是讓七喜尋找幾個受得起自己折磨的人,在監獄裏呆久的人,無論是犯人還是獄警,可能都會有些古怪的嗜好,七喜沒有多想,既然已經出來了,辦自己的事情還是最主要的。
眼下,狗犢子七喜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能叫王二這個假名字,出獄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潛伏迴向陽村,找到一個可信的人打聽一下黎多枝等幾個愛女被擄走的經過,然後想盡辦法將愛女救出來。
凄冷的寒風,吹不盡狗犢子七喜的執着與思念,那高高掛在木杆上的大紅燈籠正是他的希望所在,披星戴月,踏着沉重但有些輕快地步伐來到了這個不知名的鎮上,望着家家戶戶為慶祝新年而放的煙花爆竹,狗犢子七喜坐在冷冷的石階上,感慨良多。
曾幾何時,他是多麼的風光無限,但往往造化弄人,他今日出獄后,卻不能以真實身份示人,典獄長的變態要求,成就了自己,若自己完不成這個世家子弟交給自己的任務,後果可想而知,但是如今,自己應該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出自己的愛女。
一位體型枯瘦的老人走到了七喜的身邊,將那個已經掉了一塊瓷邊的碗送到了七喜的面前,狗犢子七喜看着碗裏那還有些餘熱的餃子,對老人笑了笑,而後拿了一個塞進了自己的嘴裏,“謝謝你,餃子味道還不錯!”
“年輕人,有手有腳的幹嘛要飯,找個什麼工作都能養活自己!”老人看着七喜,無奈的搖了搖頭後走掉了。
望着老人那略顯消瘦的背影,狗犢子七喜笑了笑道:“謝謝你的餃子,我狗犢子豈能讓你失望。”
。。、。。
新年,本應該是讓每個人臉上洋溢着笑容的節日,但卻給狗犢子七喜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懷裏揣着入獄前的幾百元現金,經過了長途跋涉,在一路跌跌撞撞下,狗犢子七喜,終於在大年初三的清晨,返回了光華鄉。
就連狗犢子七喜自己也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再一次回到這裏,聞着熟悉的氣息,狗犢子七喜走在空無一人的光華鄉的大道上,昔日的榮耀已經離自己遠去,今後是否還能振興,對於現在的七喜來說永遠都是以個未知數。
狗犢子七喜看着這條熟悉的馬路,只見馬路上由遠及近的出現了三個身影,“乖乖,鬧鬧,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