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被我們遺忘的重生(八)
又是幾年過去了,地上世界已經有了幾個相對於強大穩定的基地了,喪屍們也在優勝略汰的法則之下被過濾掉了一批,智能和實力強悍的出現了不少。
莊嚴在是一個基地的領導者,他本人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一身灰綠色的衣服,手裏提着刀,腰上掛着槍,除了裝備要超過許多流離漂泊的普通人從外表看上去他和大多數二十幾歲的青年小夥子沒什麼不同。不過知道他這個人的,都很清楚這個男人是雙系異能者,能夠操縱雷與火,至於現在究竟是幾階異能者也沒人試探過。
一個長相粗獷,臉上帶着連鬢鬍子的高壯男人走了過來,他伸手拍了拍莊嚴的肩膀,“新來了兩個小崽子,異能還不錯,而且我聽說對方可能有郭明哲的消息。”
正在訓練場上看着同伴訓練的莊嚴被幾年之內的磨難琢磨的格外堅毅的眼神動了動,片刻恢復了平靜,他轉過頭問:“是怎麼回事?”
郭明哲是他從小就在身邊一起長大的表弟,兩個人相差兩歲,所以後來他讀了大學郭明哲還在讀高中,算起來兩個人見面的時間並不多。按理說一個關係漸漸變遠的表親不應該讓他如此的念念不忘,但是現在,這個表弟已經是他唯一一個還活着的親人了。
末世降臨的時候,他當時在外地讀書,並沒有回去,後來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把自己的精力用在開發異能和尋找夥伴上。等自己終於回到了家鄉的時候,卻發現那棟樓裏面充滿了喪屍,他表嬸的小女兒是在冰箱裏面被活活悶死的……心中的震驚和悲涼幾乎在一瞬間將他擊潰,最後他想到了自己那個許久沒見過面,去年剛剛上了大學的表弟,心中總算是有了幾分安穩。
這麼長的時間裏面,也曾經遇到過郭明哲的同學,幾乎是一致的,他們並不確定郭明哲是否活着,但都沒有看到郭明哲死去。
“他們說曾經和你那個表弟同行過一段時間,後來大家因為路線不同而分道揚鑣,不過據他們所說郭明哲應該有一個可以藏住活物的空間,包括他自己。”談起空間,男人的眼睛亮了亮。基地裏面不是沒有空間異能者,但是能夠藏住活物的空間還從來沒有人提起過,他心裏生出了幾分興趣。
莊嚴聽了這話也能明白,現在的郭明哲應該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他到了哪裏。他點點頭,“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前段時間出現的怪物據說是Z組織的人放出來的,而且據說那裏還關押着許多的怪物,都是他們苦心製造出來的。並且,那邊還有大量的研究人員,前段時間我們已經摧毀掉了對方的兩個據點,今天已經有人探索到了另外的一個據點,並且這次的據點很有可能是對方最重要的一個基地。”
他們兩個人沿着牆邊的蔭涼一邊漫步一邊交談,莊嚴是這裏的一把手,但在下達什麼決定的時候還是需要和人商量一下的。他身邊的人就是基地裏面說話分量很重的一個人,對方實力不俗,見識也非同一般,莊嚴在這個身上受益良多。
對方聽了他的話微微點了點頭,“我們下午在一起開個會吧,上次搗毀對方一個據點雖然收穫不錯,但也損失了好幾個兄弟。”
兩個基地之間的爭鬥在最開始的時候,也許是因為雙方的立場不同,真正讓他們刀劍相向的往往是根本初的利益。摧毀掉一個灰色勢力的根據地,不僅僅能夠把不明身份的人殺掉,還能夠得到一些資本收穫,何樂而不為呢?
——地下,實驗基地。
空間的研究在幾年之內終於有了一些進展,人們已經發現了這個空間與主人的某種聯繫,通過血脈或者是精神。幾年的時間裏面,當初參與這個研究課題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調走了一部分,最後留下來的只有三個人,何父,何雲崢,傑克。
以郭明哲的血為媒介,他們能將東西放入白玉空間之中,但是無法取出來。也曾經請過精神系異能者幫忙協助實驗,但成果並不大,但這些並不包括何雲崢。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握着玉石,進入了玉石空間,作為一個入侵者。何雲崢能清楚的看見空間中的一根紅色的絲線,紅色的發著光,經歷了某種淬鍊才凝結成了那個樣子。遠遠地望過去好像消失在無垠的天際一般,身邊有水聲潺潺,花鳥蟲魚,草木禽獸。
沒有任何激動地,何雲崢將絲線扯到了手中,只要他微微用力就能扯斷,不過現在應該還不是時候。他翹翹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淡的弧度,眼睛望着這個好像無主的芥子世界,最後還是出去了。
他有些煩躁,何雲崢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季飛看了一眼他放在盒子裏面的白玉,“是有什麼想法嗎?”
“暫時還沒有,只是覺得有一天會有用的。”作為一個智能系統,來欺壓一個小小的空間何雲崢完全不覺得抱歉,之所以沒和研究室的其他人說這件事也是因為自己體質的特殊,出入空間這種事現在也只有他有能力做出來。
幾天之後,幾個人剛剛把玉石放到特定的容器中,室內就響起了警報聲。何雲崢最先做到的是將白玉快速的從空間裏面取出來,然後和所有人一起收拾清理文件和實驗用品。
鄭可欣在何雲崢的旁邊,她先把一個儀器的閥門打開,然後跟着所有人一起處理文件。每個人的個人計算機上面還有着一些實驗的記錄數據,這些必須在來人之前銷毀掉,研究員又開始往辦公室走。
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鄭可欣走向了一條偏離辦公室的路,她腳下乾脆速度奇快,和大多數匆匆來往的人一樣。她早就不是那個跟在何雲崢身後負責打雜的小助手了,已經正式成為了這裏的一個研究員,可以正式參加到基地的實驗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她一直無法釋懷,曾經的那個被綁在架子上的年輕人狼狽凄慘的樣子,無數次她從夢裏看見那個男人絕望疲憊的眼神。無休無止的重複出現在自己面前,直到將自己從這個乘坐了諾亞方舟永遠安然無恙的夢境中驚醒。現實與夢想終是不同的,多年前她因為恐懼選擇救助自己,多年之後的現在,鄭可欣已經不想再當一隻無奈時只會縮到殼子裏面的烏龜了。
她知道,一旦做了,自己就會是個背叛者,擺在她面前的也只有兩條路,活着出去,死在這裏。鄭可欣知道那個人現在被關押在哪裏,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小心翼翼的探測過這個年輕人被關押的地點,連這邊要換幾次班什麼時間她都摸得清清楚楚。很慶幸,最後自己選擇了勇敢……
據說這幾年的時間裏面這個年輕人受盡了折磨,還是拒絕說出白玉空間的秘密,對此鄭可欣覺得很了不起。大概是因為現在基地里突然發生的騷亂,郭明哲這間平常有兩個人守着的地方現在只有一個人焦躁的看着,鄭可欣過去和對方打了個招呼,然後出其不意的發射了自己腰間的□□。
房間裏的人手腕和腳踝上面都扣着鐐銬,整個人變得蒼白而瘦弱,這個房間裏面只有床單上有幾個英文字母,郭明哲的視線有幾分木訥的落在上面。絕望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最痛苦的時候他想要死去,被人阻止了。
後來,那些瘋子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新東西,幾乎每天都有人來採集他的血液,時刻不離開他的暴力結束了,而他被關在了這個狹小的房間裏面。他已經分辨不出現在過去了多少時間了,不知道末世結束了沒有,不過看樣子那群人應該還是沒有把空間倒騰出來。想到這裏他嘴角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意,也許他們永遠也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解決,就這麼困在這裏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就在此時,一個穿着穿着白色實驗服的黑髮女孩把門推開,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郭明哲,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個眼神是憐憫?郭明哲心中又是一陣好笑,這人八成又是過來取他的血液或者是毛髮細胞什麼的。
“你還能站起來嗎?我帶你離開這裏!”鄭可欣直接用剛剛從門口那個人手中奪過來的激光槍打斷了郭明哲手腳上的鐐銬,警報聲還在響着,她實在不想浪費時間,上去就架住了郭明哲的兩條手臂,側身對他說:“基地大亂,趁着這個機會快走。”
郭明哲心裏是渴望外面的世界的,畢竟他在那個色彩斑斕的世界生活過,他沒有懷疑鄭可欣。現在的自己,不過是一個實驗品,連試探的價值都沒有,說不清有幾個月已經沒人對他說過話了。
但是同時,郭明哲的心裏也有些惡毒的想着,為什麼不能把自己的空間還回來,現在他這個連走路都勉強的身體千辛萬苦的逃出去幹什麼,被喪屍瓜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