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因容安錦7
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其實都只是為了他林錦安……可是他卻永遠都離得那樣遠,那樣高高在上猶如不可侵犯的神祇,無論自己怎樣努力,總是無法抵達他身邊,無法觸摸到他的衣角……那樣的遙遠……就像是地面上的塵埃和天堂之間的距離……
有時候累了,絕望無助的時候,沈茵容也會問自己值得么?也會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可悲地厲害--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她喜歡他呢?從小就喜歡,喜歡了那麼多年,早已經成為支撐她站立起來的骨頭和血肉的一部分,若是一日真的離開了追逐林錦安這個目標,她會發現她的人生忽然就失去了航向標,不知道該向哪裏才好……
有什麼辦法呢?沒有什麼辦法,這些都是她心甘情願的。睍蒓璩曉每次只要想到林錦安,想到他那冷峻的面容,還有他看着她時那略帶着不耐煩的神情,都叫她心動不已,不能忘懷,就連他嫌棄她的模樣,她都覺得是那樣地迷人好看,念念不忘--偶爾的擦肩而過,或者是遙遙的注目,都能叫她的一顆心如同小鹿亂撞--她愛他,愛了這麼些年,愛得無可救藥,愛得無怨無恨。
沈茵容絞着自己的手指頭慢慢地回到了模擬客艙中,一進去就見到韓夢露不善的目光,胡來見她紅着臉走過來立即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拖進機艙里,笑道:“怎麼?難道是因為太笨做不好,炯的臉紅么?”
胡來這樣一說,就連一向嚴肅的乘務長李芬蘭也看向沈茵容,看着她紅頭的臉頰和胡來抓住沈茵容的手,眉頭不覺皺了起來,厲聲道:“現在是訓練時間,每一個人都要認真努力學習,不要心有雜念。膪”
李乘務長這一發話,就連愛開玩笑的胡來也不敢再說笑話,正好林錦安走了進來,一眼瞥見胡來還沒有來得及鬆開的沈茵容的小手,眸子不覺沉了沉,但也沒有說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很認真地學習着,再也沒有人敢在李乘務長的面前玩笑,就連那些對林錦安懷有非分之想的女孩子們也只好暫時將自己的色膽收拾了起來。胡來嚴肅起來,認真地教着學員們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不時看向沈茵容,看到她因為做不好着急的模樣,禁不住彎了嘴角。林錦安一直垂着眼睛,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也從未抬頭看過一邊的沈茵容,就像是方才的那個吻只是沈茵容的錯覺,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林錦安有這樣好的定力,沈茵容卻不行,她被林錦安那個吻弄得整個人都混亂了起來,做事的時候心不在焉,總是做錯,看到李乘務長越來越沉的臉色,沈茵容心裏害怕起來,努力不再做錯,但是越擔心做錯,越是做錯,最後只能手足無措地懊惱地把李乘務長看着,頭低地像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一般妓。
胡來瞧不過去了,笑着走過來,手搭在沈茵容的肩膀上,道:“小丫頭,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走神?在胡思亂想什麼呢?該不會是什麼少兒不宜的場景吧?”
沈茵容一直在回想着林錦安方才那個突然的吻,想要弄明白林錦安是為了什麼這樣做,現在聽到胡來這樣調侃的話,雖然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臉還是唰地一下子又紅透了,羞窘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華夏見沈茵容這樣羞窘,不禁叫道:“沈茵容,你該不會是在想着對林錦……”華夏說到一半迅速地收住後半個字,怯怯地看了一眼一臉嚴肅地林錦安,低聲嘀咕道:“做什麼不軌的事吧?”
沈茵容立即手擺得像是鐘擺一樣,急急地分辨道:“哪有!才沒有!華夏,你不要亂說……我……”沈茵容倏地住口,看着韓夢露和其她學員們奇怪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這樣急着反駁倒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沈茵容無力地垂下目光,臉更紅了……
一直板着一張臉,十分嚴肅的林錦安低了低頭,嘴角不易察覺的彎了彎。
韓夢露正好看見林錦安這莫名其妙的笑容,不明所以地瞥了一眼窘的不知所措的沈茵容,又看了一眼恢復了方才那樣嚴肅認真的模樣的林錦安,一時反倒懷疑方才看盡林錦安笑是不是一種錯覺--不然他怎麼會突然一個人笑呢?因為沈茵容那樣蠢笨的女人么?怎麼可能!
韓夢露很放心地將沈茵容排除在外,因為林錦安那樣優秀的人,怎麼看都不會和所有人這種次檔品扯上什麼關係的--就像是天上的雲和地上的泥,醜小鴨和白天鵝一樣,涇渭分明,不可能有混淆的可能性。
“你們可不要瞧着沈茵容這個小丫頭單純好欺負就隨便欺侮她喔!我可跟你們說,這小丫頭,我瞧着十分喜歡,你們要是欺負了她,我知道了可是會不高興的喔……”胡來看着窘迫地不知所措的沈茵容,手搭到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把一眾學員看着,一副放蕩不羈的玩笑模樣道。
李乘務長雖然不喜歡胡來這樣沒有正經的模樣,但是也不想自己帶的學員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產生分裂,或者影響了學習訓練的進程,所以看到胡來給沈茵容解圍也沒有說什麼。
林錦安抬起頭,淡淡地瞥了一眼低着頭的沈茵容,目光落到胡來放到沈茵容肩膀上的手,眸子變得深不可測起來。
沈茵容似乎是覺察到林錦安眸子裏的寒意,立即挪了挪身子,躲開了胡來的手,往後退了兩步站在後排。
韓夢露看着林錦安眸子裏明顯的不高興,隨着他的目光看向胡來落向沈茵容肩膀的手,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難道林錦安真的喜歡胡來?林錦安他這麼多年沒有女朋友,難道真的是GAY?”這個發現比什麼都讓韓夢露受打擊,隨後的學習訓練都有些魂不守舍,對於一向積極,處處都要爭先恐後搶在人頭的她來說實在是有些反常了,李芬蘭幾次看向她,但韓夢露一顆芳心都沉浸在意識到林錦安是GAY的這個沉重打擊力不能自拔,所以沒有發現。
學習結束之後,沈茵容在內的所有學員都排着隊去了餐廳,李芬蘭把一直走神的韓夢露留了下來,意味深長地道:“韓夢露,你這些日子來表現的都很優秀,我希望你能繼續保持,不要因為一些無所謂的個人原因影響了工作。”
韓夢露聽到李芬蘭這樣暗示性的批評,又是尷尬又是惱怒,覺得這一切都怪沈茵容那個笨女人,若不是因為她太笨,總是做不好,也不會生出這麼許多的事情來。
林錦安和胡來早就在一個半小時前完成了教習的任務后離開了,但是沈茵容滿腦子都是林錦安那個莫名其妙的吻,根本沒有心思吃飯。而且還怕再次遇到林錦安,所以借口不舒服就到宿舍一個人躲了起來。
都笑她鴕鳥吧--她就是沒有膽量,沒有勇氣。她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都是林錦安,都是他這個禍水!總是害得她出糗,成為眾矢之的,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子--她喜歡他真是喜歡得好辛苦啊!
沈茵容真心可憐起自己來,一下子卷過枕頭,蓋住自己的臉,懊惱着自己的沒有出息。
林錦安一到餐廳,韓夢露立即就看見了,迎過來,笑得十分燦爛地道:“學長,你也來吃飯啊?”
林錦安微微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算是回答韓夢露這樣差勁的搭訕,然後徑直走了過去。
捧着餐盤,本來還期待着能夠和林錦安同桌吃飯的韓夢露尷尬地站着。雖然通過方才模擬客艙林錦安和胡來之間莫名其妙的反應,韓夢露覺得林錦安有可能是個GAY,可這只是一種猜測,林錦安自己有沒有說,也就是說她還是有機會的。她本來都已經做好準備隨時粘着林錦安,創造各種和他說話的機會,好培養感情,但是看着林錦安這樣冷淡敷衍的態度,韓夢露的心不覺涼了起來。
林錦安從她身邊離開的時候絲毫都沒有留戀,他根本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這叫她如何努力才能叫他注意到她呢?
可是憑什麼呢?憑什麼他林錦安這樣對她不屑一顧?
他是長得很好,家世也好,人也很優秀,各方面都是萬里挑一的,可是她韓夢露哪裏比他差了?她哪裏配不上他么?她這樣喜歡他,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換來的就是他這樣的不屑一顧么?真是不甘心。
韓夢露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四處環視着的林錦安,擋在他的面前,壓抑着怒氣,十分委屈地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樣?你憑什麼這樣踐踏我的尊嚴?”
林錦安瞬間愣住,看着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見過的女孩子一臉屈辱的怒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我喜歡你,但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對你的喜歡踐踏在地!”韓夢露氣憤的道。
林錦安這才弄清楚了狀況,從初中起,因為抬手女生喜歡而遭受不白之冤的烏龍事件就經常發生,林錦安已經自動地形成了反應。
“這位小姐,請問尊姓大名?”林錦安皺着眉頭,頗有些不耐煩地把擋在面前的韓夢露看着。
方才還氣勢洶洶,像是受了滔天委屈的韓夢露一下子泄氣了起來--他竟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竟然根本就沒有把她看在眼裏!模擬客艙時她不是特意到他面前自我介紹了么,他竟然對她沒有任何的映像--原來他不是把她的喜歡不屑一顧的踐踏在地,而是根本就對她這個人不屑一顧。
林錦安看着一下子頹敗起來的韓夢露,記起來她是那個模擬客艙時自我介紹的叫做韓夢露的小學妹,但現在他沒有心情敷衍她,所以只是冷淡地道:“我不認識你。也沒有任何想要踐踏,或者侮辱你的意思,我想小姐你肯定弄錯了。”
華夏剛打了一盤子好吃的菜,正心滿意足地走過來,正好把韓夢露出糗的這一幕看在眼裏,想到她平時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樣,不禁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林錦安看見華夏,大步流星地向她走過來。
華夏看着林錦安朝她走過來,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近,只覺得心臟都忘記了跳動,人也忘記了呼吸,端着盤子的雙手發軟,整個人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請問,你們宿舍在哪裏?”林錦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像是纏繞在耳邊的美夢,華夏不禁跟着傻笑了起來。直到聽到林錦安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華夏才驟然醒悟過來,獃獃地答道:“A區304.”
“多謝。”林錦安丟下這兩個字,轉身就走。
華夏呆在原地--林錦安問她的宿舍幹嘛?難道林錦安竟然暗戀她,問她宿舍好以後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她的宿舍門口,製造驚喜?
這一定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不對,這一定是真的!華夏趕緊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茫然地對上韓夢露怨毒的目光,這才覺得一切真實了起來,可是再想到林錦安,又覺得他那樣的人會喜歡她實在是不像真的。一時真箇個人暈暈沉沉的,連吃飯這樣人生最大的樂趣都變得沒有意思起來。
沈茵容懊惱了半日,終於暈暈沉沉快要進入夢想的時候,卻聽到震天的敲門聲,嚇得她從床上彈跳了起來,茫然地四處巡視着,才意識到震天的響聲是門外傳過來的。
沈茵容拖着鞋子,慢騰騰過去開門,眼睛還閉着,完全處於睡夢中。
門剛開了一個小縫兒,一股大力就直接把她推到牆角,瞌睡立即消失地無影無蹤。
沈茵容瞪大眼睛,看着堂而皇之進入空姐宿舍的林錦安,結結巴巴地道:“林……林……錦安……你……你怎麼來了?”
林錦安皺了皺眉,沉沉的眸子把怯怯地縮着脖子的沈茵容鎖着,反手將宿舍的門鎖上,一步一步地直把沈茵容逼到了角落裏,再無退路可退,方才大手一圈,將她圈住,俯視着她。
“為什麼不吃飯?”林錦安沉聲道。
“我……我……”離得這樣近,距離這樣曖昧,沈茵容都能夠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吹到臉上時的酥麻感,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怎麼?”林錦安步步緊逼,顯然不打算這樣輕易地放過她。
……
“你是不是在躲我?”
……
“你不想見我”
……
好麻,好癢……沈茵容幾乎都忘了自己在哪裏了,只是怔怔地把眼前的林錦安看着。
林錦安一連問了幾句都得不到沈茵容的回答,臉色越來越差。
“說話!”林錦安低吼道,拳頭用力地捶在牆壁上。如果有肯能的話,他真的想捶開眼前這個又迷糊又傻的女人的腦袋瓜子,看看她整日都在想些什麼。
“啊?”沈茵容被林錦安憤怒的吼聲驚醒,驚慌地看着貼在自己臉前的林錦安。
“說什麼?”沈茵容看着臉上陰晴不定的林錦安,有些膽怯,不知道自己方才出神的表情是不是太過於花痴,以至於惹惱了林錦安--也難怪林錦安生氣,若是自己被一個人從小到大都明目張胆地擺出一副***攻心的模樣盯着,自己也會覺得不舒服。沈茵容很理解林錦安的憤怒。
“你為什麼不去餐廳,不吃飯?”林錦安有些無奈地重複道,面對沈茵容這個女人,總能叫他無話可說,那樣呆呆笨笨的模樣,叫人恨得牙根痒痒,偏偏她自己還不自知,整日在人前晃悠。
“我……我頭痛。”沈茵容心虛地低下頭。在林錦安的面前說謊讓她覺得壓力十分大,真害怕被她看穿心思,揭穿謊言。
林錦安探究地凝視着沈茵容:“頭痛?怎麼了?”聲音里竟然透着幾分關心?沈茵容驚訝地看着他,一時迷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林錦安看着又一個人神遊太虛的沈茵容,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放緩聲音,柔聲問道:“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不用!”沈茵容這次倒是反應極快,立即擺手道,“我沒事的,可能是在模擬客艙呆的太久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林錦安懷疑地把沈茵容看着,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你等着,不要亂走。”林錦安丟下這一句話,拉開門就走了出去,留下還不明狀況的沈茵容一個人呆在宿舍里。
等到沈茵容終於從呆愣中反應過來,重新躺倒床上,就又聽到了敲門聲,只敲了一下,還沒等沈茵容找到拖鞋,林錦安已經打開門,光明正大地走了進來。
對於林錦安這樣喜歡隨便初入空姐宿舍的癖好,沈茵容覺得很不能忍受,正想發作,林錦安已經端着一個托盤到她面前,把托盤放到桌上,端起一杯白開水,和一把藥丸遞給她,不帶一絲感***彩地道:“喝下它。”
“啊?”沈茵容愣住。
“你不是頭痛么?”喝下藥就好了。
林錦安這是在關心自己么?沈茵容看向林錦安,努力想要從他伴着的面孔上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可是林錦安不自然地扭過臉去,見沈茵容久久的不接,直接把杯子和藥丸全部放到托盤裏,轉過身,冷淡地道:“我只是關心一下新的職員。”
說完不等沈茵容說話就轉身大步走了,打開門正好碰上一前一後的韓夢露和華夏兩人,兩人看到林錦安從宿捨出來,都愣住了,直到林錦安從她們身邊快速地走過,還呆如石像。
沈茵容小心地把藥丸包了起來,收在了一個專門裝她很珍貴的東西的小盒子裏面,一個人看着藥丸痴痴地笑着。--林錦安他分明是在關心他嘛!
“茵容,你快從實招來,你是怎麼勾搭上林錦安的?你都使用了什麼厲害的手段才把林錦安這個冰山美人收服的啊?”回過神來的華夏嘖嘖稱奇,一直粘着沈茵容,想要探究出沈茵容到底用了什麼厲害的手段讓一向臉上寫着“生人勿近”的冰山林錦安成為了她的裙下之臣。
韓夢露一直沉着一張臉,雖然一句話沒說,但目光卻是無比怨恨地把沈茵容看着。
沈茵容被華夏粘得不行,最後只好無奈地道:“哪裏有?你不要亂說話,華夏。林錦安的爸爸媽媽和我爸爸媽媽是好朋友,我們兩家從小關係就很好--”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從很小就認識了林錦安?”華夏像是發現了不可思議的新大陸一般叫了起來,“也難怪你能把林錦安那個冰山美人拿下,原來打的是持久戰啊!而且還打入了內部,裡外夾擊啊,難怪李大美人被你收服!”華夏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恍然大悟地一臉點着頭。
可是知道了事情內幕的華夏再看向沈茵容目光里更是多了幾分崇拜,像是看着八年抗戰勝利地革命烈士一般,讓沈茵容十分不舒服。再加上韓夢露那樣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鄙視,也讓沈茵容有些不知所措。
這之後林錦安再也沒有來找過沈茵容,韓夢露對沈茵容的敵視這才慢慢地減少了幾分,再過兩天就是三個月的集訓期滿了,緊接着而來的就是三次實踐和一次筆試,這是決定她們這一群人是留還是去的關鍵時候了,所有的人都明顯地緊張了起來,就連一向愛粘着沈茵容八卦不停的華夏也綳起了神經,收起了八卦心態。
沈茵容自小就是個學習不上進讓人頭痛的學生,面對考試和測試有着先天的恐懼,所以隨着三次實踐的逼近,她整個人也越發緊張了起來,整天飯吃不進去,夜裏也睡不着,每日都像是個遊魂一樣四處飄蕩着,還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無比愁苦哀怨的嘆息聲,聞着傷心見者痛心。
這日沈茵容正抱着一堆要看的資料躲在大樓一個僻靜的花園裏,看着一堆資料書無奈地哀嘆,忽然腦袋被人敲了一下。抬起一雙碩大無比的熊貓眼,就看見了笑得一臉不正經的胡來。
自從模擬客艙那次教習之後,這個胡來就開始時不時地出現在沈茵容的面前,每次都笑嘻嘻地同沈茵容說些不着邊際的話,三言兩語就能把沈茵容窘的臉紅透。
沈茵容無比盼望着胡來能夠有任務,飛到外國十年八年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上天明顯不眷顧她,不但沒有帶走胡來,卻還帶走了她朝思暮想的林錦安。據華夏八卦說林錦安這次是跟着陳機長飛一次十分重要的航班,還說什麼機會十分難得,陳機長偏心才呆了林錦安這樣新飛行員一起去。沈茵容對天生八卦的華夏的話自然不是很相信,可是就連一向沒個正經的胡來也多次在她的面前嘆息,說他沒有林錦安那樣的好命,被陳機長看中了前途無量云云。沈茵容也就慢慢地相信林錦安確實是執行十分重要十分機密的任務去了,心裏既為這樣優秀的林錦安驕傲和高興,又為林錦安這樣不告而別的態度傷心。
“丫頭,嘆什麼氣呢?你瞧你這兩隻熊貓眼,真正的國寶也不能和你比!”胡來嫌棄的看着沈茵容,鄙夷地道。
沈茵容兩眼暗淡無光,一臉憔悴,道:“還有這麼多資料要看,明天就要進行三次實踐了,怎麼辦啊?怎麼辦?”沈茵容抓着頭髮無力地道。
若是林錦安回來發現自己已經被踢出航空公司了,該是多麼丟人啊!不行,無論怎樣,她一定要撐到林錦安回來,決不能不見他最後一面就這樣白白被刷掉!
越想腦子越亂,越想越是覺得無助,看着面前小山一樣的資料書,只想一頭撞死。
“切,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把你這樣一個粗神經的丫頭都能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就是三次實踐么?多大的事啊!”胡來毫不掩飾地鄙夷道。
聽着胡來這樣一副“小事一碟”的語氣,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沈茵容禁不住怒了,發飆道:“你不考,你肯定說得簡單了!”
胡來看着這樣張牙舞爪的沈茵容,禁不住笑了,揉了揉她的頭髮,把她光滑服帖的青絲揉亂掉,笑道:“別擔心,不還有你胡來哥哥么?哥哥在,別怕哈!來,我告訴你怎麼辦!”
胡來把所有的資料書全部攤開,迅速地勾畫了重點,把那些難的需要着重注意的地方一再講解給沈茵容聽,直到她完全明白了才開始下一個問題。
胡來平日看起來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不想遇到正事的時候也能這樣認真,一直從上午八.九點講到了下午三四點,一句玩笑的話也沒有說。原本亂作一團,絲毫沒有頭緒的資料這時已經被捋順了,沈茵容也懂了差不多。但想到明日就要進行三次實踐,沈茵容還是十分緊張,不敢絲毫懈怠。
看着會這樣認真,埋頭專註於資料堆的沈茵容,胡來禁不住笑了,再次一把將她的青絲揉亂,笑道:“再用功也要吃飯啊!人是鐵飯是鋼,不吃怎麼應對明天的實踐?--再說了,我這幫了你大半天,中午飯都還沒吃呢,你都不表示一下么,丫頭?”
沈茵容這才記起胡來為了幫助自己已經錯過了午飯的實踐,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丫頭,你可要請我吃午飯!”胡來不肯善罷甘休。
沈茵容立即答應,接着想起餐廳已經停止供飯,她又不能隨便離開公司,不禁犯難,尷尬地把胡來看着。
胡來看出她的擔心,笑着揉亂她的頭髮,摟過她的肩膀,道:“走吧,胡來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以前我和林錦安可是經常去那個地方的,那裏的飯菜可比餐廳好多了,今天算是你有口福了!”
沈茵容長得小小巧巧的,被胡來摟着,渾身不自在,扭了兩下,胡來不但沒有鬆手的意思,反倒將她摟得更緊了,沈茵容只好認命的不再掙扎。
跟着胡來饒過餐廳,見一家別緻的小飯店,裝潢顯得很精緻高雅,胡來顯然是常客,熟門熟路地撿了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下。沈茵容局促地打量着四周,看着周圍優雅的說笑着慢慢用餐的人,趕緊收回目光,不再任自己鄉巴佬下去--林錦安那廝真是*,竟然經常和胡來來這樣奢侈的地方!沈茵容不要以為然地在心底腹誹道。
“空少,這是你們點的菜,請慢用。”女服務員笑得像是一朵緩緩展開的花朵,沈茵容看着這樣甜美的笑容禁不住跟着失神。
胡來彈了一下沈茵容的額頭,笑道:“以前看你對着林錦安那傢伙花痴,以為你只喜歡男色,沒想到你竟然是男女通吃,連女的也花痴!”
沈茵容被胡來調侃地臉紅起來,不好意思地端起橙汁喝了一大口,喝完忽然想到她沒有帶錢包,而且胡來還帶她來了這樣高檔的地方--沈茵容禁不住滿頭黑線。
胡來看着神色突變的沈茵容,詢問道:“怎麼了,丫頭?哪裏不舒服么?”說著就不由分說的伸手撫上沈茵容的額頭,去試探她的溫度。
沈茵容還沉浸在自己請客沒有帶錢包的尷尬和震驚中,一時反倒忘了躲開胡來的大手,任他摸着自己的額頭。
胡來試探了一下沈茵容的額頭,覺得溫度正常,正想收回手,忽然對上沈茵容那漆黑清澈的眸子,整個人禁不住呆了,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着一般,胡來禁不住拂開沈茵容額前的碎發,摩挲着她的青絲。
“林少,這麼早就胡來了!”一個男聲打破了這個局面,沈茵容回過神來就看見門口拉着箱子一臉陰晴不定的林錦安,頓時心虛了起來,垂着目光不敢看他。
胡來也回過神來,笑着起身招呼他道:“林錦安,你這廝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不是說還要三天么?怎麼回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來,一起做,丫頭犒勞我,邀請我吃飯呢,看在我以前經常蹭你飯的份兒上,今天准許你蹭一次飯!”
林錦安很冷淡的道:“不用了,我在這邊坐就好,不打擾你們用餐了。”
胡來沒有聽出林錦安話里的不對,只笑着看了看他,也沒有再堅持。反倒是沈茵容因為林錦安這樣陰森冷淡的話語如坐針氈起來,整個人局促的不行。
胡來看出沈茵容的魂不守舍,調侃道:“丫頭,該不會是心疼錢,心疼地坐不住吧?丫頭,你這樣可就不對了啊,哥哥我為了你可是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皺一下,你破點兒財都不捨得啊?真是涼了哥哥的心唷!”
看着做出一副委屈可憐相的胡來,沈茵容頓時內疚了起來,怯聲道:“不是的,不是的……”
“那是什麼?”胡來步步緊逼。
“我……我沒有帶錢。”沈茵容不敢看胡來。
胡來愣了半晌,竟然笑了起來,無奈地道:“丫頭啊,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敲詐你一次,你竟然來這一招,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沈茵容以為胡來覺得她不願意請他,慌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早上出門太急,忘帶了……”
“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補償了我,我要是滿意了,就原諒你。”胡來趁機道。
“你想要什麼補償?”沈茵容心虛地問道,理虧在前,她的態度十分乖巧老實。
“後天你筆試正好結束,到時我要你給我做飯吃,補償我,這樣我才原諒你!”胡來認真地道。
沈茵容想到上次她把林錦安的廚房弄得發水的事情,有些無力地低聲應道:“那……好吧。”說完抬起頭,正對上林錦安冷冷的目光,整個人禁不住頓住。
胡來得到想要的結果滿意地笑了,看着呆愣着的沈茵容,笑眯眯地揉亂了她的頭髮,道:“好了,別擔心了,我身上帶了錢,不會把你壓在這裏當苦力賣身換飯錢的!”
沈茵容看着林錦安明顯更冷的目光,心裏也是一驚,正想探究個明白,卻見一個花枝招展的穿着空姐制服的女子端着葡萄酒走到林錦安對面坐下,笑得十分柔媚道:“錦安,你這次離開都不告訴人家一聲,害得人家好生擔心啊!”女子嬌媚地道。
沈茵容睜大眼睛,看着林錦安什麼反應。
林錦安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沈茵容,繼而對那個柔媚的空姐微微一笑道:“這次任務出得急,我也是臨時接到陳機長的通知,事前並不知情。”
女子顯然是沒有想到林錦安會這樣說,愣了一下,繼而笑開了花,索性直接坐到林錦安的旁邊,慢慢地一寸一寸地依偎到林錦安的身上。沈茵容在這邊看得怒火中燒,眼睛裏幾乎噴出火來,要把那個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胆地勾搭林錦安的女人燒死。
胡來覺察到沈茵容的目光,回過頭來看着一位在一起的林錦安和一個女子,瞭然的一笑道:“維安追林錦安好久了,從第一次見到林錦安就窮追不捨,沒有想到還真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林錦安那樣的木頭也開竅了啊!林錦安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真是叫人難以想像!”
沈茵容垂下眼睛,不敢再看林錦安那邊一眼,心裏痛得要死,像是被刀子捅了一般。
胡來注意到沈茵容明顯低落的神采,只以為她不喜歡這個環境,所以很快就吃完飯,陪着沈茵容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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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字更新,應該還會有更新,繼續寫去……
新文已經發出來了,寫的是某個鐵腕的女人的故事,既然這本書的女主被說太軟弱,下個文希望能讓大家重獲信心,。地址什麼的現在估計還不能顯示,顯示了我會告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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