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人人自危,不知什麼時候這火就卷到自己身上了,楚王世子被抓后,對藏兵器一事一口咬定不知情,是別人故意陷害,出了這麼大的事楚王就算想替兒子出頭,也不敢貿然刑事,這是誅九族的大罪!所以在這個關卡,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后查出藏匿的那個院落是七皇子多年前買下的,也就更是將矛頭直指向太子了,這一連串的事件被勾出來,時機把握的剛剛好,皇上大發雷霆,大臣們紛紛上書,太子一派與其他派別是開始了正面衝突。
阮熙心知太子沒那麼大的膽量去幹這種事,況且皇上並沒有廢太子之意,太子搞這一出不是多餘?再說能藏匿那麼多的兵器鎧甲,肯定也非一天的事,這是栽贓陷害,只是沒捕到太子這條大魚,但是抓住楚王世子也是不錯的。
因着楚王世子這事牽連甚廣,平日裏的走動也都少了,睿王也是萬萬沒想到,會鬧這麼一出,這會正在書房裏想事情,就見外面趙管家傳來話,“王爺,是太子殿下來了。”
睿王一聽,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只見太子戴着斗笠遮着面從外面進來,氣的睿王過去就是一腳,太子這身子都是虛的,讓睿王一腳就踹坐在了地上,趙管家不敢多逗留,趕緊關上門守在外面。
“皇叔……”太子怯弱,一雙眼睛驚魂不定,倒在地上也不敢起來,哪有一點帝王相,睿王越是看他越是生氣。
“你以為這是什麼時候?竟然敢直接來本王的府里?”睿王氣急,恨這個不中用的。
太子起了身,也不敢有半點埋怨,只湊到睿王身邊急切的說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現如今父王已經把老七軟禁在王府,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說是我做的!我冤枉啊!”
“混帳!”睿王痛罵道,指着太子說,“若不是你們自己做事不加小心,怎麼能讓人鑽了空子?你來告訴本王聽!那些兵器是怎麼無聲無息就到了那院子裏的!”
太子知道自己過失太多,他膽子雖說不大,可憑着是太子的身份也沒怕過誰,明爭暗鬥的事是不少,可這次這麼狠的頭回啊,他哪經過這個,一下子就歇菜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太子連連賠着不是,又說,“現在也不是指責侄兒的時候,我見父王這次是鐵了心要治楚王世子的罪,老五這手也太黑了!”
睿王看他着急的樣子,冷笑一聲,“事到臨頭才知道着急了,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你最好祈禱楚王世子是個嘴硬了,若是經不住打亂說起來,誰也保不了你!”
太子被睿王的話嚇的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他現在真的六神無主,也絕對不能在這會來找睿王,事後他匆匆的離開睿王府。
阮熙聽說太子來了王府也是嚇了一跳,心想這個時候太子還敢到處走動,好在世子是個嘴硬的,一直死咬着被陷害沒鬆口,皇上不下令,大理寺也不能真把他往死里打,倒是七皇子容王那是洗不掉了,幾年前買的宅子,怎麼也跑不了。
皇上下旨在沒查清楚之前,容王不能離府半步,一下子太子一黨就像塌陷了一般,可這謀逆的帽子是怎麼都不能戴的。
待睿王回了房,阮熙上前接過披風,“王爺可還好?”
睿王閉着眼睛手指胡亂的敲着,他心中煩悶,想起太子怎麼也暢快不了,出了這擋子的事,也是把他的計劃往前提了許多。
“最近外面不太平,不要出去了。”睿王拉過阮熙的手,沉聲道。
阮熙坐在一旁,有心為他分憂,“臣妾聽聞容王已經被軟禁在府內了,不知皇上是什麼意思?”
“容王的宅子裏搜出的東西,他想逃脫干係恐怕是難了,現在是證據確鑿,皇上還是偏袒太子的。”睿王睜開眼看着阮熙,“否則早就清算了。”
阮熙聽後點點頭,“那處小宅子都多年沒有人住了,他們能找到那也是算計的准,太子等人平時太過招搖,安王到底是心思深的。”
“爾虞我詐,比的就是誰計高一籌,這次也是本王疏忽了,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睿王言罷嘆了口氣,顯得有些老氣橫秋。
此事自然不能不了了之,有大臣上書太子德行欠缺,不適合太子之位,又暗指太子與藏匿兵器之事脫不了關係,請求皇上重選太子。
廢太子可是一件大事,皇上當然並沒有應允,而安王一派幾乎天天上書向皇上施壓,楚王位高權重,總算是見了世子一面,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是有意陷害?如今最難的是如何能夠翻案!
楚王世子身上破爛不堪,對楚王道,“爹,孩兒怕這次是出不去了,可這株連九族的事孩兒是萬萬不能承認的,但,若是能以孩兒一人之死換得太子與家族的安寧,孩兒只能這麼做!”
楚王心痛萬分,抓着世子的肩膀說,“我兒別急!還不到那一步,讓為父再想想辦法!”
原來那日楚王世子接到了容王的信件後來到了那處宅子,他知道那是容王的地方,所以並沒有太多心,卻沒想到還是中了計,這些天他在牢房裏也想明白了許多。
對方並不是一定要置太子與死地,因着繳獲的兵器數量並不是很多,即使太子被抓到,皇上最多一怒之下削去他的太子位,囚禁宮中,但太子一黨仍在,終有反撲的機會,但是現在,一個計謀直接牽扯到了他與容王,等於是要砍斷太子的左膀右臂,這才是最重要的。
楚王世子痛恨極了自己的粗心大意,但到了這會已經於事無補,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天韓敏陽來了王府,睿王出去辦事,阮熙便將人帶到了小廳里,韓敏陽現在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人看着也硬朗了許多。
兩個人落座后,韓敏陽便道,“安王一黨想擁護安王當太子,只是皇上並沒有這個意思,倒是最近請求削太子位的多了許多。”
阮熙明白,安王鬧這麼一出,就是想趁虛而入,可偏偏事情做的毫無破綻,就算睿王再去找,也是找不到,所以矛頭自然都指向了太子,若不是太子是個憨厚的,皇上恐怕也早就信了。
“他們就是要這個機會,可惜太子無能,事事都要被動。”阮熙嘆了口氣。
韓敏陽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才又說,“這個案子恐怕拖不了太久了,楚王世子這次是必須要死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下容王。”
阮熙心裏有數,突然道,“我爹那邊什麼動靜?”
“丞相是一心輔佐安王,此次也是沒少出頭,再加上之前輔國大將軍的舊部,現在安王在朝中的勢力是如日中天啊。”韓敏陽回道。
“倒是他能做出來的。”到了這會,阮熙也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她這個爹,就是到了這會也是一樣的,“容王那邊還有皇后,皇后總不至於看着容王出事,保他還是沒問題的。”
而事實上皇后確實為容王做了不少,先是找出那宅子已經荒廢多年開脫,后又找出容王與楚王世子接觸甚少,反倒是安王與楚王世子的妾氏有些淵源,這樣一來,讓事情就更含糊了,楚王世子這會成了一個蹴鞠,誰也不願意去撿,全都在踢。
朝上,有人上書廢太子另立,“皇上,太子多年並未有建樹,而且……”隨着這次的事,太子以前做的糊塗事也都被卷了出來,太子就是在女人身上做的錯事太多,這也讓一些老臣早就看不過眼,況且他資質實在平庸,比起安王相差甚遠。
“陛下!臣認為太子雖做過一些錯事,可並非是大錯,且太子立嫡是自古而來的,廢嫡立庶是不可行的啊陛下!”有人跪下反駁。
“皇上!臣以為太子品行實在難以稱太子大任,且私藏兵器一事雖然楚王世子一直咬死不說,但太子與楚王世子私交甚好,也難免聽信讒言,陛下三思!”說著人也跪了出來,兩邊人互相就着此事爭論不休。
他們的心思怎麼能瞞過皇上?皇上也就冷着臉聽他們在那說,片刻后看着已經跪倒一地的人說道,“都起來吧,朕自有定奪。”
就這麼退了朝,回了寢殿,皇上急忙拿出丹藥服用下去,撐着身子一臉怒容,他現在還在壯年,這些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讓他退位了嗎?!
這些丹藥讓他的身體虧空的更加厲害,只是不吃的話就更加提不起精神來,如此一來,皇帝只能每日靠服用丹藥才提神。
因着朝內質疑太子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楚王世子在天牢內留下血書,自盡身亡,皇上念在他一門忠烈,也不再追究,楚王因此事也是告老還鄉,不再上朝。
此案最後也沒有查出兵器到底是誰藏匿的,只是楚王世子一死,大家也都認為他是畏罪自盡。至於他的血書,又會有誰相信?
容王終於解禁,阮熙原本想着給兩個孩子大辦的抓鬮,最後也不得不小辦了,她邀請了平日裏還不錯的貴婦們參加,而這一天,陸菀登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