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休息了幾日睿王等人上朝,自然要行賞,原本眾人都以為此次剿匪是安王白來的機會,結果發現不是那麼回事,人差點沒回來,太子倒是慶幸他當時機智,本來他就比不得安王聰明,若是他去了,怕是有來無回了,這心思他沒敢跟別人說,否則他這個太子位更加不穩了。
皇上為他們都發了獎賞,睿王拿回兵權,譽王和安王也都得到獎賞,不比他少,所以此次他說不上收穫坡豐,最多是又記上一功。
下了朝,蕭大將軍與睿王走在一處,其他人也就不再往這邊靠了,睿王問起,“太子在朝中都做了什麼?”
蕭大將軍摸着鬍子,看不出是何表情,“每日上朝,兵部走一走,倒是不曾缺勤。”
一句話就讓睿王明白,太子是什麼都沒有做,若是他連上朝都能少來,怕是不用他說,皇上也早就忍不了他,想到此,睿王背着手臉色不善,“皇上呢?”
“皇上還在服用那種丹藥,最近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怕是……”蕭將軍瞧了睿王一眼,兩人對視都心中明了。
“也好,這都是他自己求來的。”兩人也不在宮中久留,直接去了軍營,路上睿王說,“這次安王把譽王拖累的不輕,本王到山東那時,譽王為了救他出來,已經受了傷,他那個身子,哪經得起那麼折騰。”
蕭大將軍一聽嘖了一聲,不解的說,“譽王雖說不是武將,可也不至於為了救安王親自去吧?”
睿王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將軍還不知道譽王這個人,死腦筋的很,他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皇上以為他會找本王報仇,簡直可笑,皇上是真忘了譽王的本事,拿他當傻子了。”
蕭將軍贊同的點頭,“譽王是個好苗子,他還小那會老臣是十分看好他的,只是……帝王之爭,哪容得了心慈手軟。”
兩個人到了軍營,進了營帳,幾個下屬見了睿王都是非常高興,個個眉飛色舞的,想聽睿王講山東剿匪的事,譽王也樂得跟他們在一塊,就說給他們聽。
找出空隙的時間,蕭將軍離營之時,對睿王說起,“譽王妃是個有心計的,她最近沒少聯絡輔國大將軍的舊部,在為譽王鋪路,王爺還是多注意些的好。”
睿王一聽點了點頭,送蕭將軍離開,回來后自己也想了一番,輔國大將軍的舊部都是些在邊遠地區的駐軍,因着時間久遠,有些朝廷早已不再問過,一直都是輔國大將軍自己掌握,現如今兵權轉到了譽王手裏,自然也要跟新主有聯絡,睿王想起譽王妃,終是難免嘆了口氣。
巧玉拿着摺子到了後院,阮熙正抱着小郡主在玩,小郡主活潑的多,也討人喜歡,阮熙很喜歡抱着她,聽她咯咯的笑。
這會巧玉看着摺子有些憂鬱是說還是不說,阮熙把孩子遞給奶娘,喝了口茶,她早就見巧玉進來了,便問,“你在那邊幹嘛呢?過來說話。”
巧玉這才過來,說,“小姐,是丞相府來了信,老爺讓您回去一趟,咱是回還是不回?”
阮熙倒不顯得意外,她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她並不害怕,把茶杯一放,撩了撩鬢角,“回啊,這就回。”
“可是……告訴王爺一聲吧?”巧玉小心翼翼的問,她實在是擔心丞相對阮熙動粗。
“不必,我又未做錯事,難道還怕他不成?”阮熙昂着頭,如今她身子也比成親前豐滿了一些,整個人都貴氣了許多,舉止更加端莊,臉上稚氣一脫,往那一站就讓人畏懼三分。
巧玉想了想也就點了頭,但是她多了個心眼,還是在準備馬車時,告訴了趙管家一聲,趙管家倒是拍了她下的頭,把巧玉嚇了一跳,瞪着一雙大眼睛看了趙管家半天,不知他是發了什麼瘋,這姑娘家的頭哪是男人能隨便拍的?
她這麼想着,就跟着阮熙一起回了丞相府,因着之前阮熙要嫁妝的事,已經與丞相鬧的很不愉快,這次回來,府里的人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出什麼事。
阮熙被管家請進來,丞相正坐在大堂內,鬍子也花白了,人不太精神,阮熙先是俯身行禮,“女兒見過爹。”
丞相也沒讓她起來,這會見她回來,也回過神來,一雙眼睛像是哭過,有些紅痕,抬着手顫抖着指向阮熙,“我真是萬萬沒想到啊,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竟然是這樣的人,你的端莊和大家閨秀都到哪去了?!”
阮熙起了身,面對丞相的指責她很從容,“如果爹是說鄭氏的事情,女兒還要來問責您呢!”
丞相目光一怔,站起身來,顯得有些激動,“你說什麼?你還敢問我?就算你姨娘有哪做的對不住你!你也不該出此下策!她到底是這麼多年沒有苛待你啊!”
“爹!女兒沒聽錯吧?難道您到了現在還認為是我故意陷害鄭氏?有鄭氏奶娘親自為證!楚王世子妃親耳聽到鄭氏講述當年的事情,難道女兒還能讓鄭氏自己說出害我娘的經過?”阮熙向前走幾步,與丞相之間離的更近了,她有寫氣勢洶洶,繼續道,“女兒想問您,我娘當年身體不好之時,為何大夫沒有診出她被下了慢性毒藥?”
“我……這是……大夫並未說過你娘她中了毒啊,只說是身子虛弱,可怎麼調養也不見好,這難道還能怪我嗎?”丞相十分不解。
阮熙冷哼,當即說道,“沒錯!就該怪您!若是您肯為我娘多尋幾個大夫,她都不會落到如此下場,您對鄭氏寵愛有加,可我娘也沒有半點對不起您的地方!難道讓您在她生病時多給一點關心,您這個當丈夫的都做不到嗎?”
“你!你敢指責我!我是你爹!”丞相猩紅着眼睛站起身,氣急之下給了阮熙一巴掌。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阮熙根本沒有沒有想到,大堂內的下人們也都驚呆了,回過神后立刻低下頭,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阮熙側過臉,只覺得火辣辣的疼,不是臉,而是心!一個丈夫在自己生病時還在別的女人的溫柔鄉里,這種感覺只要想想她都覺得可怕!她簡直不知道她娘在過世前是怎麼熬過來的!而這個鐵石心腸的人竟然還是她爹!
“自小到大,您對我和阮音都沒有區別對待過,我也沒指望您肯多注意我一些,您對鄭氏和阮音與我這個嫡女有什麼分別?您以為我在別人面前就能抬起頭嗎?若不是當年有太后垂憐,恐怕我這個嫡女過的還不如一個庶女!”到了今天,阮熙再也不想憋屈了,她講心中所有的話都吐露出來,看着丞相震驚的眼神,她沒有半點遲疑,“我兢兢業業,恪守本分,不敢做一點出格的事,我怕什麼?我就怕若是傳出去什麼,我在這丞相府里更沒有容身之處!您想過我的處境嗎?您知道我沒有娘,連您也不肯對我多憐愛一些時,我多害怕嗎?我那時還只是個孩子!”
她說的氣喘吁吁,阮熙以為這些早就過去了,她現在過的很好,可是回憶起之前的那些年,委屈還是會不斷的湧出來。
丞相看着她跌坐在椅子內,嘴唇微微顫動,卻始終說不出話來,阮熙擦乾眼淚,深吸了口氣,對丞相說道,“您若是認為還是我害了鄭氏,她是無辜的!您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踏入丞相府半步!不!半寸都不會!但是,您可以放心,有一天您仙逝了,我還是會披麻帶孝,送您最後一程,盡最後的孝道。”
說罷,阮熙見丞相不言語,也就俯身之後,轉身離開,沒人敢阻攔她,她知道她沒有了娘家這個遮風大樹,以前即使在丞相府過的再不舒心,出去之後別人仍是會看在她是丞相嫡女,禮讓三分。
阮熙站在門外,突然笑了,心想好好好,這樣一來,她就更加沒有任何牽絆了,她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朝內安王回來后,一直沒有動作,太子又是個事到臨頭才會着急的人,只有譽王那邊小動作不斷,睿王一直按兵不動,他要看譽王究竟要動哪一部分的人。
這時阮熙進了屋,見睿王把兩個孩子放在床上,正在逗着玩,阮熙就笑了,“王爺在做什麼?”
睿王對她招手,“來,本王在想他們長大會是什麼樣子。”
阮熙坐過去靠在他懷裏,兩個人很久沒有這麼親近,這會難得有清靜的時候,“臣妾也想不到,臣妾想,以後他們長大了,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吧,臣妾不想勉強他們。”
睿王抱着她說道,“那可不行,本王希望婉凰像你這樣溫婉,玄卿可以報效朝廷,男子就該有男子的樣子。”
阮熙只是笑了笑,不與睿王爭辯,孩子還小,現在實在是輪不到想那個的時候,夫妻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就睡下了。
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終於有一日,又在早朝暈倒,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大臣們都是很吃驚,請皇上保重龍體,皇上也知道明白自己的身體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邊境悍族前來和親,倒是引起了不少質疑之聲,這是一種求和的表現,周易在邊境打了幾次勝仗,滅了他們不少士氣,可是悍族歷來都是不肯示弱的民族,此次來和親,不是要皇上嫁公主過去,而是要嫁位公主過來,讓人吃驚不小。
皇上還在修養,已經幾日沒有上朝,大臣們都是進了摺子說了些想法,而這件事在幾個王爺心裏,又是另外一番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