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血液藥方

第108章血液藥方

寧靜的林蔭道兩側一處並不是十分奢華,卻有些年歲的宅院旁,一輛黑色的奢華的邁巴赫車子緩緩的停下。

車門打開,一席深黑色西裝的男人出現在視線當中,而眾人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無一不是被這張臉所折服。

只是,就在人以為這男人下車後會進入這間宅院的時候,男人不僅沒有遂了一眾人的心思,反而是走到了一旁,拉開了車門,滿面笑容的牽出了一女子。

女子一席米白色的風衣,配着白色的絲巾,看上去清麗舒爽,十分符合身上原本就有的飄飄欲仙的氣質。

女子完全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前的時候,一旁的古宅里也是出了一群人過來。

“二位是?”

聽聞有人過來,他們這才連忙的出來迎接。本來以為這小地方不會出現什麼巨富,可是在看見面前的豪車的時候,差一點就尖叫了出來。

這似乎是邁巴赫吧,在這種地方這種車型幾乎是幾年都見不到一輛,今天忽然停在了他們門口,這是什麼意思?

而且看男人身邊的女人,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

似乎是那個叫什麼施小雪的演員吧!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男人們的思維停留在男人的身份上,幾個少女的心思則都留在了權子聖的身上。

剪裁得體的西裝外是一件並不張揚卻又十分瀟洒的風衣,看着款式,似乎跟女人的是情侶套裝。

見此,幾個原本滿心歡喜的小女孩兒有些不高興了。

似乎沒有她們的機會了啊。

施小雪暗中用手肘撞了權子聖的腰,權子聖無辜的眨了眨眼,似乎他沒有主動的去引誘這些小姑娘吧!

只是遇上了這麼一個略顯嬌蠻的媳婦兒,這話他也只能是在心裏頭想想,誰讓這小丫頭都讓他給慣出脾氣來了呢?

權子聖如是想着,這邊施小雪臉上卻沒什麼好表情。

嗔怒的瞪了權子聖一眼,似乎是在說都已經快老的出皺紋了,還不忘了勾引小姑娘。

權子聖這才是委屈,他似乎是什麼都沒說吧。

兩人眉來眼去的,沒有人回答剛才那人所謂的問題。

看的那人無奈的撇了撇嘴,正以為權子聖不會理他的時候,偏巧權子聖又開了口。

“請問這裏可是施家?”

權子聖問,明明知道這裏絕對就是了,還是多此一舉,似乎這樣才能顯示出他權大爺有禮貌。

施小雪給了某人一個鄙夷的眼神,權子聖也完全的不在乎,反而是大手拍了拍某人的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至於施小雪,原本就沒有打算開口,這會兒固然也是省事兒。

這個門院他還記得,只是這些人不記得她了而已。

“這裏是施家,請問二位是?”

“哦,我們是來探親的。”權子聖的唇畔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然而就是他這麼一說,這幾個人就更不清楚了。

探親?

他們施家似乎沒有這麼有錢的親戚吧。

“施嫻如這個名字想必各位不是那麼陌生吧!”

權子聖刻意的提起了施母的名字。那幾個人一聽到施嫻如三個字,下意識的點頭,這個名字他們知道,那是他們的小妹,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越是熟悉就越是好奇,小妹似乎沒有這麼有錢的關係人啊。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來,是有事相求,還望諸位給我行個方便呢。”

“什麼事兒?”

還沒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就聽說人家有事相求,難免會心生警惕,然而在想起對方的身份來,又覺得不可能。

人家這麼有錢,至於坑他們這點兒東西嗎?

臉上浮現出一絲絲討好的笑容,權子聖輕蔑的掃了一眼,“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要我媽入了這施家的祖墳而已。”

權子聖直接稱呼為媽媽,讓面前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

“嫻如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孩子了?”

據他所知,嫻如當初身邊只有一個女娃,而且看着面前這個男人,怎麼也有三十上下了,跟嫻如的年紀並不符合啊。

末了,男人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直接把視線落在了權子聖身邊的施小雪身上,“這位是嫻如的女兒?”

早就忘記了當初那個女孩兒的名字,以至於現在只能這麼尷尬的問。

施小雪嗤笑着點頭,“是。”

要不是前幾天夢裏夢見了母親,母親拉着她的手說想回家了,她也不會捨得把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的送入了這施家的祖墳里來。

然而,想到母親在夢裏拉着她的手的樣子,她最終還是照做了。

若不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幕。

“原來是自家人,快進來,快進來。”

臉上的笑容拉扯到了極致,這看上去像是大家長的人連忙請了施小雪往進走。

廢話,誰能想到當初貌不驚人的小丫頭,今天竟然一躍成了豪門闊太太,而施家也不是當初的施家了,這時候正事需要人幫忙的時候。

引着施小雪到了正廳,而施小雪雖然離開已經多年,但是對於這裏還是隱隱的有些記憶的,只是沒想到當初那麼高傲,看不起人的施家,如今也淪落成了這個樣子。

施家不算是什麼特別有錢的人家,但是在這當地來說也算是不錯的了。

要不然也不會為了顏面,最終把他們母子逼迫的逃離。

在正廳里坐下,大家長連忙叫人去準備飯。

這邊雙手局促的搓來搓去的,似乎不知道怎麼來說這開場白。

施小雪也是沉默,畢竟這個地方對她而言沒有什麼好回憶,當然她又十分感謝這些人當初的白眼,要不是他們狗眼看人低,她又怎麼會有這麼要強的性子。

如果當初他們對自己好一點兒,說不準到現在,施小雪也只是個井底之蛙,根本就眉間國什麼大世面。

“那個……”

“我叫施小雪,大伯可能是忘記了。”

見着施萬全看了她好幾眼,終於也是想起了這人是誰的施小雪懶得再讓他盯下去,便直接開了口。

對於這個男人,她還是有點兒記憶的。

似乎不是一般的勢利眼。

“呃……”

施萬全愣怔,顯然是沒有想到施小雪這麼不給面子的就說了出來。

尷尬的臉上一紅,看了看權子聖,只得僵着聲道:“呵呵,一晃眼都這麼大了,確實是有些記不得了。”

臉皮厚的人就是讓人十分的無語,這樣的謊施小雪也是醉了。

權子聖是什麼人?

比這施萬全聰明一千倍的人都見過了,施萬全這點兒小計倆他看不出來?

只是不想跟這種人計較而已,容易降低自己的智商的。

權子聖點了點頭,“時間確實是有點兒長了,物是人非了。”

意有所指,甚至是帶着些旁敲側擊的威脅,只要施萬全不是傻的可以,便也能聽出個一二來。

確實,當初對於施小雪母子兩個,他不僅沒有善待,反而還是導致她們母子兩人離開的主要因素。

不過,當時也是情況使然,嫻如弄了個不明不白的孩子,還不是她自己的骨肉,又是個丫頭,即便是養大了也是見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沒有半點兒用處。

施家哪裏有這麼多的錢來白白的養活了別人。

誰知道嫻如竟然一氣之下帶着這丫頭走了,不過,誰又能想到當初在施家受盡了委屈的人,一夜之間竟然成了豪門闊太太。

果然是物是人非了。

“大伯,咱們還是談談母親什麼時候能入祖墳吧,我們過來也是帶了風水先生的,日子也看了差不多,後天便是黃道吉日,我希望後天就能讓母親入了土,畢竟我們兩個都很忙。”

最後這句兩人都很忙併不是什麼敷衍,前幾天基地那邊的研究已經反饋出來數據了。

解掉她跟默文之間血液聯繫的藥方已經研究出來,藥材已經找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其中一味葯,只有東南亞那個地方產,並且數量十分稀少,可以稱得上是千金難求。

甚至,最讓人無奈的是,即便是你有錢,也要看看人家主人家賣不賣。

原本權子聖是先讓冷安過去聯繫的。

反饋回來的結果是對方讓權子聖親自去。

無奈。

為了葯,權子聖是答應了走一趟,卻是沒有表現的那麼急,而是第一時間來了這裏而已。

“後天……”

聽到施小雪的提議,施萬全踟躕了一下,顯然是有些不願意。

施小雪不由得挑眉,權子聖的手臂攤開在施小雪的後背,大手饒過施小雪的腰,握住施小雪另一側的手。

來回的撥弄着那青蔥的手指。

“施先生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

權子聖問,眼底里是瞭然的神情。

“那個……”

“先生還是先吃點兒水果吧。”

施萬全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要怎麼說的時候,一個看上去大概是有二十六七的女人端着一盤水果放在施小雪和權子聖面前。

說是兩人,其實靠的權子聖更近一些,甚至是似有若無的撩撥着某人的情緒。

權子聖哂笑,嘲弄的勾了勾唇,身子刻意的往施小雪的身上壓了壓,刻意的避開了女人的引誘,甚至做的還十分的明顯。

女人他見過太多,對他有企圖的女人見過的更多。

且不說這種拙劣的手段,便是那種似有若無,熟悉於社交圈子的女人,能讓諸多的男人為之傾倒的女人,在面對權子聖的時候也是頗為無奈的態度。

權子聖的自制力向來讓人佩服,世上只有他想或者是不想,沒有誰能強迫他做什麼事情。

刻意的把身子往施小雪的身邊湊了湊,權大爺正愁沒機會當眾在媳婦兒身上揩油呢,這會兒正好是最佳時機。

即表示了自己對自家夫人的忠誠,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何樂而不為呢?

施小雪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權子聖了,對於某個男人的心思多少是能猜到幾分的,也正因為如此,心裏頭才越是會覺得高興。

是啊,權子聖是她的丈夫,自己的丈夫不受人引誘,她這個做老婆的除非是精神上的障礙,才會發脾氣。

小手反握住權子聖的大手,臉上淡然的一笑。

“多謝這位小姐的款待了。”

當初她離開這裏的時候,這些個跟她年紀相仿的,應該被她稱之為哥哥姐姐的人也沒有多大,雖說當時這些人也沒少欺負她,但是如今這麼多年歲過去了,她還真不太能叫上來這些人的名字了。

以至於明明知道是親戚關係,硬是用了一個客氣的稱呼。

果然,聽到施小雪的言語,那女人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只是,如今施小雪得以升天,為了不給家裏惹麻煩,也只得忍氣吞聲,咽下這口怒氣。

“都是自家人,沒必要那麼見外。”女人噙着笑,見施小雪並不回應,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忘記了稱呼也在所難免,按理說,你應該是喊我一聲表姐的。”

“確實忘記了。”

施小雪淡淡的應下,只是這聲表姐卻是沒有喊出口。

她是來讓母親入了祖墳的,而不是來認親的。

要不是母親的夢,說不准她連來都不來這個地方。

亦或者,要是沒有權子聖,她也根本就找不回來了。

她都以為這麼多年了,這地方會不會被開發商給夷為平地了。

女人的臉上無不尷尬,施小雪也沒空去關照她的心思,只是一雙眼睛看向了施萬全,“不知道大伯有什麼困難,風水師可是說過後天是個好日子,若不然現在帶着風水先生過去看看也未嘗不可,畢竟子聖找來的可是Z國知名的大師,應該不會亂說。”

問了緣由,卻又是自顧的直接扯斷了話匣子,根本就不給施萬全開口的機會。

施萬全這人貪圖金錢,所謂的困難也必然是圍着錢上打轉轉。

其實,按照權子聖這個傢伙的家底來算,給出去幾十萬對他而言不過是幾毛錢的事兒,但是她就是死活都不會給的。

錢要用在該用的地方,用在該用的人身上。

眼前這個人,明顯不配。

“小雪,去墓地里看看倒是可以,只是大伯還有……”

“有什麼話還是煩請大伯帶我們過去看了以後再說吧,畢竟我來這裏的主要是事情是讓母親入了祖墳,至於其他……”

“是、是。”

施萬全聞言,也覺得這事兒似乎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

眼底里閃過一抹精銳的光,心中似乎是有了什麼計較。

權子聖和施小雪都沒有錯過他眼底里那一閃而過的光芒,只是兩人皆是一笑而過。

施家在的地方是一個小縣城,沒有受過工業化的洗禮,即便是鎮上有幾個小場子,也都是食品加工方面,並沒有什麼化工性質的產業,以至於這個地方能保留得住山清水秀。

墓地是在山上,權子聖跟着施萬全走在前面,大手緊握着施小雪的小手,而施小雪這個長年缺乏鍛煉,甚至都開始有點兒亞健康的身體爬這山,才走了沒幾步就開始喘上了,以至於身上的一大半的重量都落在了權子聖的身上。

好在權大爺身強體壯,經受的住小媳婦兒的壓迫。

不過,若不是某些人逞強,權大爺這會兒早就把人直接給抱起來了,也省得她一累的氣喘吁吁的,還偏偏想要當個女強人。

“就在這裏了。”

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才到了墓地,對於風水施小雪並不是很懂,只是看着這片土地,想到以後母親就要在這裏,心中未免一陣感慨。

這裏距離J市那麼遠,她想要回來一次看看都不容易。

只是母親的心愿,她必然要幫着完成了。

在墓地里看了看,其實她也看不出來個什麼,主要還是風水師在看。

握着權子聖的大手在一旁看着,天氣有些涼,山間的風未免讓人渾身打了個寒顫。

依然深秋的天氣,施小雪打了一個噴嚏,權子聖連忙脫了身上的風衣給自家媳婦兒披上。

不過這年頭什麼都不多,就是眼紅的人特別多,所以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又是引來了身邊的某個女人一陣白眼。

“唔,為什麼不管是走到了哪,都有這種看不得別人好的女人?”

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靠在權子聖的肩膀上,聽着風水大師在那邊雲裏霧裏的跟施萬全說著什麼,施萬全也都在一一的點頭,她更有一種昏昏欲睡的睏乏感。

只是不知道施萬全到底是能不能聽懂?

腦子裏想着亂七八糟的事宜,等到回去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正想着趕緊走人,找個地方吃點兒東西,施萬全便是開口留人了。

“那個……權少,小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如就在家裏住下,正巧飯菜也準備好了。”

施萬全也是聽着剛才的風水師叫眼前的男人叫權少,便也就跟着這麼叫了。

豪門的禮節他不懂,但是跟着叫總沒有錯。

反正是不能自以為是的攀親戚就是了。

他好歹也是這個大家庭里的大家長,多少還是懂些規矩。

這次要不是為了安葬嫻如,估摸着他們這些高貴的人也不會下腳到這窮鄉僻野里來。

“住下?”

施小雪看向權子聖,聽到施萬全這個要求着實是有些驚訝。

她知道施萬全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從他們這裏弄點兒錢,卻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開口叫他們在施家住下。

這……

她對於這個地方並沒有什麼好的回憶,實在是沒什麼興緻住。

只是權子聖卻是點了頭。

“既然大伯有心留,我們住下也無妨,只是不知道小雪以前的舊物可還有?”

“呃,這個……”

施萬全被權子聖一句話給問住了。

舊物?

都走了十多年的人了,舊物哪裏還會留下?

“那房子當初裝修過,舊物是沒有了,小時候的照片我都還給存着。”

施萬全愣怔間,一個身材略胖的女人上來說道,看那樣子,似乎是大伯母。

女人臉上幾乎是笑開了花,生怕權子聖生氣一般,繼續到:“你跟小雪先去歇着,我呀把那照片找出來,一會兒給你們送過去。”

女人似乎是生怕施小雪和權子聖會反悔,說完以後連忙不見了影子。

施小雪愕然,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還留着她小時候的照片,按理說不應該都扔了才對嗎?

心裏頭壓着疑惑,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在施萬全的引領下到了偏廳,此時一桌豐盛的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施小雪和權子聖落座,周圍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坐了下來。

廳堂不大,吃飯的人卻不少。

由此顯得格外的熱鬧。

“權少,不合口味嗎?”

見權子聖不動筷子,施萬全有些緊張的問。他可是要求把最好的都準備出來了,就是怕權子聖這種豪門大少爺吃不慣。

然而,人家還是沒有動筷子。

施萬全這裏擔心的是菜色做的不夠好,入不了權子聖的眼,而權子聖其實只是單純的下不去筷子而已。

他向來不喜歡與諸多的陌生人同桌吃飯。

通常時候約了人談生意也都是吃的西餐,偶爾選了中餐,他也是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喝酒,回去的時候才會少吃一些。

尤其是跟小雪結婚以後,基本上很少會在外面吃,以至於答應了過來吃飯,竟然發現自己有些下不來台。

“菜色不錯,不過他就喜歡吃我做的東西,大伯還是不要介意,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廚房借我一下?”

施小雪自然是明了權子聖的心思,原本想着捉弄他一番,誰讓他自作聰明的非要住下來,然而看着他那模樣兒,又覺得心疼。

最後還是軟了心。

施小雪提了要求,施萬全斷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尤其是這麼有錢的主兒,他們根本得罪不起。

再說,有錢人有點什麼特殊癖好也着實正常不是?

只是,施萬全怎麼也沒有想到,施小雪從廚房出來,端出來的竟然只是兩碗蔥花面。

清湯掛麵的,若說唯一說的過去的地方就是上面打了兩個水煎蛋。

可是比起這一桌豐盛的晚餐,這兩碗面真的是有些太過寒酸了。

“權少就吃這個?”

不僅是施萬全,就連一旁的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至於白天裏勾引權子聖不成的那個女人,這會兒更是諷刺的笑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施小雪跟這位豪門大少爺結婚多久了,但是給豪門大少爺吃這個,還真實往槍口上撞。

女人在心裏頭嘲諷着,權子聖卻是滿不在意的拿起了筷子。

挑起了一些麵條,一點也不嫌棄的吃了起來。

閑庭而熟悉的動作,眉頭都不動一下,這讓一桌子的人更是覺得驚訝了。

廢話,他們準備了這麼豐盛的晚餐人家一口都不動,現在去吃了什麼麵條,他們能覺得不驚訝嗎?

施小雪也是淡淡的吃着,根本不把這些人的上疑惑放在眼裏。

她不知道別的有錢人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但是她跟權子聖平日裏吃喝就是這麼簡單。不需要太多華麗的修飾,只要是對方親手做的,就欣然接受。

“我煮了不少,鍋里還有,一會兒我幫你盛。”

施小雪彷若無人的說。一桌人則是被權子聖這舉動弄的吃飯的時候都有點兒膽戰心驚了。

眼睜睜的看着權子聖跟施小雪一人吃了一碗面下去,然後起身要走,施萬全連忙起身陪着。

“權少吃飽了?”

臉上的表情僵硬的可以,施萬全現在真的是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難不成有錢人都這麼難伺候嗎?

明明那麼多好的東西放在那硬是不吃,非得吃什麼麵條,真是奇了。

“嗯。”

權子聖點了點頭,拉着施小雪就往外走。

施萬全不明白權子聖是要做什麼,還以為是吃的不滿意要走,便趕緊追了上去。

“權少……”

“站住。”

一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一伸手就攔住了要追上去的施萬全。

“權少要出去,不許打擾。”

權子聖的手下冷冷的扔了話,施萬全一聽也只好乖乖的回去。

比起這高達魁梧的男人,他還算是健壯,但是要是真打起來,他怎麼能比得上這些受過訓練的人?

……

權子聖牽着施小雪出來,兩人也沒有開車,只是在這林間小路上走。

慢慢的逛着,仿若是就這樣到了終老一般。

“媳婦兒,我們似乎還沒有這樣散過步。”

權子聖低語,微微的嘆息似乎是覺得有些遺憾。

施小雪疑惑的側過頭,莫名奇妙的看着身邊的男人,“你確定?”

“咱們在海濱別墅的時候,不是這樣在沙灘上散步的嗎?”

“不一樣。”

權子聖執拗的呶了呶唇,似乎是在不滿某些人這麼容易滿足。

在J市的后,時時刻刻都在擔心明天會不會又發生什麼,導致他被迫出差,哪裏能像是現在這樣安寧的牽着她,就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誰料,這小丫頭似乎是一點兒都不解風情。

“嗯,也的確是不一樣。”

見權大爺面色不好看,施小雪點頭附和。

“哪裏不一樣?”

見小媳婦兒大概是認同了自己的觀點,但是明顯又像是敷衍的樣子,權子聖眉眼微動,追問。

施小雪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能不能不要這樣,凡事總是追根究底的,真的好嗎?

“海濱別墅是在海邊,咱們確實是第一次在林蔭小路上散步。”

“……”

囧。

權子聖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第一次知道了囧子是怎麼寫的。

“不一樣,的確是不一樣。”

權子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

晚上,住在施萬全給他們安排好的床上,施小雪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着。

為啥?

旁邊有個人不斷的騷擾你睡覺,你能睡得好嗎?

“權子聖,這裏不是自己家,你給我住手。”

施小雪沒好氣的阻止。

臭男人,真是隨時隨地不忘了這種事兒。

然而權子聖哪裏會聽?

手上的動作依舊,甚至是翻身覆壓下來。

“媳婦兒,我有必要教教你什麼叫做情調。”

權子聖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壓着自家媳婦兒的耳朵說的。溫熱的呼吸盡數的噴洒在那圓潤而嬌小的耳廓,惹得施小雪渾身一顫。

“權子聖,你讓開。”

小手兒使勁兒的推拒着身上的人,可是某些人要是打定了主意不離開,她那點兒力氣又算得上什麼?

“媳婦兒,小點兒聲,我可不敢保證這裏的隔音效果能跟咱們家裏一樣好。”

權子聖無賴,雖說他並不在意讓別人聽了牆角,但是那隻限於是別的女人,自家媳婦兒的婉轉之音,只有他一個人聽得。

“唔……權子聖,你放開,呃,滾開啦……”

施小雪緊咬着下唇,不要讓自己尖叫出來,心裏則是把權子聖的十八代祖宗都給問候了一遍。

該死,居然真的一點都不顧及場合,這男人是禽獸嗎?

施小雪心裏頭想着,卻又不得不被迫的屈服。

誰讓她是弱勢的一方呢?

夜微涼,烏雲掩月,一片昏暗之下,那壓抑的靡靡之音斷斷續續。

直到月上眉梢,出了這烏雲,銀月揮灑照耀,一切才緩緩停止。

依舊留戀不舍,滴滴答答的汗漬一滴滴的落下。

“媳婦兒,知道錯了嗎?”

男人熱的像是九月炙烤的太陽一樣的呼吸,撩撥得空氣都隨着蒸騰起來。

錯了?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他了好不好?

“權子聖,你就是個冠冕堂皇的土匪,不用解釋。”

斷斷續續的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累的根本連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想說。

“媳婦兒,既然上給我這麼一個稱號,我要是不做點兒什麼是不是對不起‘土匪’這個詞?”

“權子聖,你敢!”

聽到他這麼說,施小雪真的是有點兒嚇到了,一瞬間,癱軟的身上連汗毛都緊張起來了。

權子聖見此,不由得低笑,他有那麼嚇人嗎?

不過瞧着小丫頭一臉驚恐的樣子,似乎是真的給嚇到了。

眼裏帶着星星點點的笑容,深邃的眼睛盯着身下的人兒好一會兒,才倏的一笑,“好了,不逗你了。”

“滾開!”

施小雪沒好氣,權子聖促狹的吻了吻那雙已經腫起來的紅唇。

“媳婦兒,下次要記得情調……”

情調?

見鬼的情調?

到現在她也沒覺得林蔭小路散步跟海邊有什麼區別。

……

一大早從房間裏出來,施小雪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原本也是沒什麼大事兒,頂多算是跟權子聖之間的夫妻情趣,當然這僅僅是在權子聖看來。

反正兩人每次過後,自家媳婦兒總是要發脾氣的。

時間長了,權大少也是習慣了。

可是看在了施萬全眼裏就不得了,還以為施小雪是嫌棄床太硬,沒有睡好,以至於看着施小雪的時候都有些心驚膽戰,似乎是生怕她一個不高興發火了一樣。

“小雪,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讓人給換個床?”

施萬全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容,說話的時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施小雪。

他還指望着能從這‘從天而降’的富豪手裏弄點錢的,要是把人給惹的不開心了,這錢可就是真飛了。

“不用了。”

施小雪沒好氣的應承,“我們出去吃。”

跟這一群人吃飯,她沒什麼胃口。

能回來已經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了,她沒有那麼好的心情,坐在一群曾經那麼的侮辱過她的人的面前再次笑逐顏開。

那是她最不願意回想的日子,昨天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已然是足夠。

尤其是現在本身就帶有情緒,當著一群人的面子給權子聖甩臉總歸是不好看。

還不如找個只有兩人的地方去,不管是她怎麼給權子聖臉色看,也不用管是不是會讓權大少在外人面前丟了顏面不是?

畢竟男人還是要面子的。

施小雪如是想着,不由得撇了撇嘴。

權子聖是一切都聽媳婦兒的,看着施萬全朝着他看了過來,似乎是在徵詢他的意見,不由得嘲弄的揚了揚唇。

“夫人的觀點便是我的觀點,施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

聽着權子聖這麼說,施萬全連忙搖了搖頭。

他那裏敢有什麼觀點,他就算是有也不敢說啊。

從施家裏出來,因為正是早晨,所以外面賣早點的還是不少,跟權子聖找了個地方坐下,可以說這是兩人少有的一起吃路邊攤。

畢竟這位權大爺不太好養活,加上他身上這氣質卻是也不是吃路邊攤的料子。

正想着,施小雪就發現身邊的異樣。

只見坐下吃飯的,下到十五六的小姑娘,上到五六十的大媽,無一不是多看權子聖幾眼。

施小雪滿面促狹,看到權子聖略顯窘迫,微微蹙眉的樣子,方才那點兒不開心反倒是一掃而光了。

總有讓他惱人的時候,若不然總是要受了他的欺負。

下次不高興的時候,就帶着他來吃路邊攤,讓街上的人多看看咱們權大少吃路邊攤的樣子,最好還是能吸引了記者跟拍照,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心底里暗暗地打着主意,只是還沒等着她把意圖給說了出來,就聽着權大少沒好氣的咬着牙道:“你最好是給我打消這個念頭。”

這種地方,只有這一次,沒有下次。

權子聖在心裏頭暗暗地說著。

但是到時候是不是為了哄媳婦兒開心而做出某些犧牲,這又有誰知道呢?

施小雪和權子聖吃過飯以後,又在街上隨意的轉了轉才回去。

只不過權子聖這隻的顏值太高,加上穿衣向來考究,所以即便是很低調了,還是惹了不少人圍觀,以至於她還以為是自己太出名,結果人家看的是權子聖……

囧。

心情不太酸爽啊!

因為刻意考慮到人家人多,可能吃飯沒有那麼快,所以施小雪跟權子聖兩個人拖了的時間剛剛好,回去的時候,正巧那邊剛吃完飯。

“你們回來啦。”

施萬全連忙過來招待,就連施萬全的老婆也是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施小雪不由得想笑。

這位大伯母想當年可是比這位大伯父更要尖酸刻薄的很,大伯父起碼還念及着跟母親之間的兄妹情分,即便是不想讓自己在這個家裏,也從來不會在母親的身上挑刺。

但是這位大伯母可不是一般人,說好聽點兒叫冷漠無情,說難聽點兒就是造孽。

哪一次不是趁着大伯父不在的時候,在母親面前開罵?

要是真數落起來,這還真是說不完的話題。

只是都是過去的事情,母親都去世了,她也懶得計較,只是感嘆有錢能使鬼推磨而已。

“權少,坐下喝茶吧。”

大伯母含着笑的招待,看向施小雪的時候不由得有些尷尬,即便是掩飾的很好,也還是難掩舉手投足間的局促。

也不知道這丫頭還記不記得當年的事情,總覺那雙看上去清澈剔透與世無爭的眼睛裏閃爍着一些讓人害怕的東西。

以至於她說話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

想起當初這丫頭還是要跟她面前張嘴要吃的地模樣兒,心裏頭就是一陣堵得慌。

一個連生身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丫頭,現在卻翻身成了豪門少奶奶,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要她看,自家的女兒也沒有比這個施小雪差到了哪裏去了,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女人正想着,自家那個自認為不比小雪同學差的姑娘就出來了。

手裏頭依舊是端着水果,穿着上也比昨天要暴露。

這讓施小雪有一種十分無力的感覺。

在女人還沒有放下盤子的時候,就起身伸過了手。

“表姐這麼短的裙子彎腰似乎不太方便,還是我來吧。”

說的算得上是直接了,直接點破了女人骨子裏的想法,只是這位表姐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恥,反而狠狠地瞪了施小雪一眼,似乎是在怪她壞了她的好事兒。

施小雪愕然,是她勾引自己的老公好吧,自己只是捍衛自己的領地居然還被瞪了。

第一次見到了比聶幽月還不講理的女人。

聶幽月好歹還知道是她搶了別人的男朋友,即便是嘴上不說,但是兩人每次碰面的時候起碼還能感覺到聶幽月心裏頭的底氣不足。

只是如今,聶幽月也不是那麼不講理了。

可惜,進步了一個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進步,還是會有自己以為是的女人的不是?

在權子聖的身邊坐下,沒時間去管那麼多。

突然覺得這一趟回來的好沒趣,甚至是比她預料中的還要沒趣。

要不是明天才能入了土,她真的不想回到這個地方來,一點兒都不想。

“大伯,這邊的習俗我不太懂,也不知道入葬之前需不需要做一些法事什麼,若是有需要您儘管說,錢上面的事兒您不用擔憂。需要多少您直接跟我們開口就好。”

這些人忙來忙去的,把她施小雪這個臭丫頭當聖人捧着,為的還不是一個錢字?

只不過這位大伯母的打的主意比這位大伯父的算盤更精明。

直接讓自己的女兒來似有若無的引誘權子聖,這果然是最快也是最穩妥的辦法。一旦權子聖上鉤了,錢自然是少不了。

可惜,聰明勁兒用錯了地方。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要是想出軌,早就出了,至於等到現在嗎?

“那個,法事是要做的,咱們的習俗是在晚上,人我都找好了,錢的事兒,小雪你也知道咱們家裏的頭的狀況,大概是要用上幾千塊錢的。”

施萬全臉上的笑的有些僵硬,也並沒有直接說出是價錢來。

施小雪當然明白這人的意思,當然是能多從她手裏要一分就是一分。

不要白不要的時候,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

“大伯父儘管叫人就是,我先給您拿了兩萬塊錢,若是還不夠,大伯再管我要吧。”

施小雪話才落下,一旁的手下就把錢給遞過來了。

施萬全一聽說是兩萬塊錢,臉上樂開了花兒。

他們住的宅子大,卻不是這輩子奮鬥來的。

這是祖上留的宅子,賣不得。平日裏的收入,一年也才一萬塊錢左右,這會兒見到施小雪一出手就是兩萬,當然是笑逐顏開。

果然是有錢人,出手就是大方。

然而,一旁的大伯母可沒有那麼好打發,這點錢,跟她當初預料的似乎是有些差距。

“小雪,不是大伯母我說,你現在也是有錢人了,也不缺這一兩萬的,不如一次性多拿點兒,也省得你大伯總是開口跟你要,顯得我們多吞了錢似的。”

胖女人嘴上這麼說著,打的卻是另外的主意。

這一次性給了兩萬塊錢,大概也夠用了,但是能剩下給他們自己的就沒多少了。要是一次性多要點兒,按照施小雪這會兒這麼有錢的樣子,總不能再把錢給要回去吧!

心裏想着,胖女人一邊觀察着施小雪臉上的反應,也怕是施小雪生氣,畢竟這是要人家出錢的事兒,有錢人也有小氣的不是?

施小雪端坐在沙發上,靠在權子聖的身上並不說話,小手撥弄着權子聖的大手,偶爾用力地捏一捏,玩的好不樂乎。

一旁的胖女人卻是因為施小雪這個舉動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生怕施小雪一個生氣,一分錢都拿不到。

許久……

就在胖女人以為自己是要窒息在這沉長的沉默中的時候,施小雪終於開了口說了話。

“大伯母說的是,我確實是該多拿出一點兒錢來的,只是這次出來身上並沒有帶那麼多現金,一會兒我叫人去娶了錢送過來吧。”

錢她是有,即便不是用的權子聖的錢,她也給得起那點兒錢,只是她就是不想現在拿出來而已。

這女人就是個得寸進尺的主兒,你現在讓一步,她緊接着就很不要臉的再逼上來一步,倒還不如現在就讓她止步不前。

畢竟對於這樣的人,她耍不來蠻橫。

窮苦人家,只是為了多一點生活費,而非是十惡不赦的算計人生死。

“好、好,不急、不急。”

聽到施小雪這麼說,胖女人也是無話可說,難不成她逼着人家去取錢?

下午,施小雪和權子聖哪裏都沒去,而是在房間裏享受這難得安寧的午後。

靠着窗欞看着書,權子聖則是安坐於一旁,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媳婦兒,偶爾撩動着那長發,亦或者是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安靜的陪着她一起看書。

然而,多數的時間還是她在看書,而他在看她。

此時午後寧靜,房間裏溫馨而靜謐。

愛情,不需要時時刻刻都充滿*的味道,愛情要的只是兩個人安安靜靜的靜謐相守。

熱情早晚會散去,*早晚會淡去,只有那心與心的距離,會隨着時間的沉澱,走的越來越近。

此處寧靜,溫馨如蜜。

只是這宅院的另一邊,有些人早就不淡定了。

施萬全的屋子裏,胖女人沒好氣的拿過錢來,只剩下了五千塊錢扔給了施萬全。

“這些錢就夠了,剩下的一分都不要動,我看那丫頭沒有要再拿錢出來的意思,這都什麼時候了,兩個人都不見個影子,晚上就要給人家出錢了,她的錢要是再不拿來,我們就不給錢了。”

“你,你不要無理取鬧,時間還沒到,你怎麼就知道人家不給錢了?”

施萬全沒好氣的瞪眼,瞅着桌子上的五千塊錢,也是嘆氣。

兩萬塊錢絕對是足足的夠了,請了一場法事大概五千塊錢剛剛好,但是這前前後後的操持錢加起來也差不多要一萬塊的。

也不知道施小雪這丫頭是不是算好了,才就給了他們兩萬塊錢。

“哼,你也不看看,人家當家的人都沒說話,你以為那丫頭能給你弄來錢?別搞笑了。”

人家有錢家裏,又不是跟他們似的女人當家。

看那男人一副功成名就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聽女人話的吃軟飯的樣子。人家都沒開口,施小雪這個窮丫頭上哪裏弄錢給他們?

女人嚷嚷着,施萬全氣的咬牙。

“你給我閉嘴,這麼大聲是不是生怕人家聽不見。”

簡直就是愚蠢,沉不住氣的臭婆娘。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權少雖說看着兇悍,還不是被那丫頭給拿捏的死死的。

“你也別打什麼歪主意,讓自家閨女學點兒好的,別往槍口上撞,要是真惹了小雪不高興,你以為權少會饒了咱們?”

施萬全刻意從窗子往外看了一眼,見到沒有權子聖的人才又瞪了自家婆娘。

“你可別小看了施小雪那丫頭,要我說,這權子聖做什麼可都要被這丫頭給掌控着,你最好還是收斂點兒的好。”

“我哪裏不收斂了?我女兒又不差,只是缺少個機會而已。”

胖女人不高興了。

不是當媽的覺得自家孩子長得好的緣故,實在是自己閨女就是沒有比施小雪差到了哪裏去。

只是常年生活在這山溝里,皮膚沒有施小雪的好是真的。

哼!

“不跟你說了,趕緊的該準備什麼準備什麼去,早晚有你後悔的。”

施萬全也懶得管,或者說他根本就管不了。

想怎麼樣都由着她折騰吧,能讓女兒載個跟頭也好,免得這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女了。

權子聖那種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

開得起那樣的車的男人,自然是不會缺女人。

他也是男人,沒有錢,多多少少還能了解男人的心理。

權少明顯是一切皆隨了小雪的心思,全憑着小雪高興而為之,明裡是權少這個男人當家,暗裏稍微有點兒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小事兒上還不都是得聽着小雪的。

別說小雪今天說的就是兩萬,即便是十萬,二十萬,權少估計連眉頭都不會動一下就直接點頭答應了。

晚上,施小雪和權子聖準時準點的出現,至於錢的事兒,施小雪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反而是饒有興味的看着胖女人在那邊等着眼睛干著急。

沒辦法,她就是喜歡看着惡人求而不得的樣子。

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體驗到十足的快感。

完全是當作沒看見一樣,同昨天晚上一樣,施小雪還是自己下了兩碗面,一碗給自己,另一碗給權子聖。

“那個小雪啊……”

“大伯母有什麼事兒嗎?”

施小雪滿面疑惑的看着對面的人,一點兒也沒有所謂的覺悟,那一臉無辜的模樣兒,幾乎是讓女人覺得有些崩潰,甚至是懷疑施小雪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施小雪還就真是故意的了。

甚至還有意讓這個女人覺得她就是故意壓着不想給錢。

誰讓她總是指使那個什麼表姐的來勾引權子聖的,施小雪也是記仇的。

沒好氣的瞪了那母女兩個,兩人莫名的被施小雪給瞪了,還有些莫名其妙。然而顧及到權子聖在,也只好作罷。

誰讓人家有錢呢,有錢的就是大爺。

“大伯,法事是幾點開始?”

“七點鐘,還有兩個小時,我讓廚房準備了餐飯,等人過來的時候正好吃上一頓再做法事。”

“好。”

施小雪點頭,只要是不耽誤事兒,一切皆好。

只是話頭雖然是引到了這裏,看到胖女人急切的模樣兒,卻依舊是一言不發,就是等着看那女人焦急的樣子。

這還真是讓人討厭的舉動,起碼胖女人忍不住了。

“小雪,那個錢……”

“閉嘴。”

胖女人剛一開口,就被施萬全給喝住了。

相較於胖女人的沒有腦子,施萬全顯然是比較聰明些。

即便是誰都能看出來施萬全也不過是為了錢,但是偏偏人家就是沒有那麼惹人討厭。

眼睛跟你傳遞了訊息,但是嘴上就是不說,即便是提起來了,也都是合情合理的情況之下,你可以不拿,人家沒有逼你。

但是你要是真的不出錢,所有人都看不過去。

這也是施萬全的聰明之處,也難怪人家能當了家主不是?

喝住了自家婆娘,施萬全連忙轉過來看着施小雪笑道:“小雪,你不要放在心上,這女人就是這樣,沒個深淺的,也不會說話,你別放在心上。”

“大伯見外了,咱們都是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自然是不會計較了,錢都準備好,一會兒就有人送過來,大伯母還是不要擔心的好。”

抿唇一笑,轉而出去。

晚上七點鐘的時候,法事準時開始。

看着外面的燈火通明,甚至還有圍觀的人,竟然會覺得一陣恍惚。

在這星星點點的火光當中,彷彿是看到了曾經與母親的一幕幕。

年輕時候的母親,蒼老之後的母親。

歡笑的,勞累的,傷心的或者是流淚的。

最後竟然落點在她坐在手術室門外的場景,那一刻的心情至今還記得。

那天,是她施小雪的世界末日,沒有半點準備就給了她一個那麼沉痛的打擊。

“權子聖,幸好我遇上了你。”

“乖,過去的,就不要多想了。”

火光閃爍,輝耀在兩人的臉上,權子聖的大手輕輕的撫着自家媳婦兒的臉頰,溫柔的吻淺淺的印在媳婦兒額頭,不帶有半點*,卻又讓人沉醉其中。

只為了那吻中的安慰,因為他給的安全感,足以讓她放下一切疲憊,靠在他的懷裏,享受他給的寧靜。

“權子聖,我有沒有說過,遇上你,真好。”

“有。”

說過,還不止一次。

但是他喜歡聽。

不需要‘我愛你’這樣膚淺的言語,他要的只是生活中的點滴。

愛情早晚會淡去,剩下的是一份愛情還要醇香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是生死不離的常相隨。

“我也記得我說過,但是你好像都沒給我說過。”

兩隻纖細的手臂饒過他的窄腰,在他的身後扣住。

揚起的小臉兒在火焰光芒的跳動下顯得十分的具有活力,讓人看了忍不住心動。

“媳婦兒,施小雪,遇上你,是我權子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一字一頓,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甚至都不需要去思考。

因為沒有什麼好思考,更沒有什麼需要思考的。

遇上她就是他權子聖最大的福氣。

這輩子,若是沒有他,他或許也會結婚,卻不會這麼交心。

更不會真正的體會到家的意味。

以前,家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只是從一個籠子裏換到了另一個籠子裏,本質上與辦公室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然而有了她。

才食髓知味。

時時刻刻的都想在她身邊,享受着她帶給自己的寧靜。

晚秋風涼,也不知是感動,還是被這秋風吹的狠了,那雙清澈的眸子裏竟然是犯上了淡淡的濕潤。

唇畔的笑容一點點的擴大,猛地收緊手臂,狠狠地撲在他的懷裏。

最動聽的情話不是我愛你,而是遇上你是我的福氣。

法事還在繼續,一旁的施萬全把這一幕收在眼裏,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兒和妻子,看到這兩人不甘的表情,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女兒年紀也不小了,閱歷卻是比小雪差了太多。

忽然間發覺,再多的錢,也不能彌補一些性格上的缺陷,諸如女兒和施小雪之間,差的不是容貌,而是氣度。

小雪的身上帶着一股獨特的氣質。

與世無爭,閑淡清雅。

而自家的女兒身上則是帶着一股憤世嫉俗,說到底還是差在了骨子裏,而和骨子裏的差距才是最根本的落差。

只是看女兒的樣子,怕是還沒有明白。

法事結束,大概是八點半鐘左右。施小雪叫人拿了錢給施萬全。

施萬全有些疑惑。

方才明明已經給過他錢了,怎麼現在又……

抬頭想要問施小雪,卻發現已經轉過身去,絲毫沒有想要給她解答疑惑的意思。

兩人牽手回去。

第二日下葬,天上飄着零星的小雨,彷彿是上天都在為其哭泣。

看着母親的骨灰放在墓穴里,心裏仍然是會有濃濃的不舍。

塵埃落定,葉落歸根。

只是她再想見上母親一次,怕是不容易,或者是想說說話,也不能隨時來這墓前。

“什麼時候想來,我都陪你。”

“好。”

來與不來不重要了,有這個男人的體貼難道還不夠嗎?

“權子聖,以後不許對我發脾氣,要隨時做好接受我的吐槽的準備知道嗎?”

“好,為夫絕對不會反駁夫人,哪怕夫人說的是錯的。”

“……權子聖,我說的就一定是錯的嗎?”

施小雪不高興了,真是的,這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施小雪說的就一定不對是嗎?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歪理?真是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媳婦兒說的都對,錯的也是對的。”

前一句聽着還像是那麼回事兒,後半句一說出來,施小雪的臉上再次寫上一個大大的囧字。

好吧,好女不跟男斗。好妻子不跟丈夫斗。

嗯哼!

整個下葬的過程都很順利,回去的時候,正巧接到了冷安的電話。

“權少,東南亞那邊的人在催了,權少若是這幾天不過去,那邊王室的人言明,這藥材的事兒直接作罷。”

電話里冷安把自己的情緒傳遞給權子聖,想到這囂張的王室,冷安就不由得擰緊了眉。

簡直是欺人太甚,就不信這些人沒聽過權少的名號,分明就是想藉著這個機會敲詐一筆。

“嗯,我知道了。”說完,不等冷俺再問,就又繼續道:“讓王室的人等着,兩日之後我過去。”

原本是想着今天的事情結束以後,不日就趕緊敢去那邊,沒想到竟然是遇上了想要趁火打劫的。

既然如此,他就沒必要去的那麼急。

畢竟,他越是到的早,越容易讓人以為他是非要不可。

冷安跟着權子聖也不是一兩天了,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雖說是打來了電話催促權子聖,但是聽到他這麼回復的時候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多問,直接應承了下來。

這東南亞的L國王室這次做的是有些過分了,真以為權少是非要了那味葯,所以才跟權少耗上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從這兒的到更多。

只是他們忘了。

獅子永遠是獅子,哪怕有一瞬的隱忍或是沉睡,也都改不了獅子的本性。

王者,永遠會佔據自己的領地,得到自己的獵物。

原本權少並沒有想要在L國花心思,這次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他也只能是提前為那些人默哀了。

當初的G國是怎麼屈服的,L國便是什麼樣的結局。

下午,施小雪和權子聖並沒有在施家留下,而是到了鎮上的一個酒店裏去住。

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施萬全的電話。

彼時施小雪還在熟睡當中,接電話的人是權子聖。

聽到電話里施萬全的說辭,權子聖頓時微眯了眼。

“你們在原地等着,我們馬上就過去。”

切斷電話,看了一眼身側迷濛的睜開眼睛,並且時不時的眨巴一下長長的眼睫毛的自家媳婦兒,權子聖不知道要怎麼跟這個丫頭開口說這件事情。

“權子聖,發生什麼事兒了?”

看着男人的臉色不太好,施小雪嘟着唇問。

“先起來,路上再跟你說。”

知道母親兩個字在她心裏的重要性,所以還是讓她先有個心理準備。早上剛剛醒來就給她一個沉重的打擊,怕是她承受不住。

權子聖說著,尤其是臉上嚴肅的表情,讓施小雪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們一會兒去哪?”

雖不知道剛才電話是誰打的,但是只要權子聖開口,知道權子聖是要去哪,大概也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事了。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權子聖說的竟然是,“施家。”

“施家?那邊又出了什麼事兒?”

一時間,眼皮狂跳起來,母親的骨灰已經下葬了,這個時候施家還打來電話是什麼意思?

看權子聖不想說,心裏頭擔憂着,卻也沒有繼續問,但是隱隱約約的彷彿是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一樣。

時間滴滴答答的溜走,車子到了施家的時候,天上竟然迷迷濛蒙的下起了雨來。

拉開車門,隨着權子聖下來。

早在車子停下的時候,施萬全就已經匆匆忙忙的迎了出來。

表情慌張,似乎是懼怕什麼似的。

“權少,事發突然,我也是早上突發奇想的過去看看的時候才發現……”

“行了,不要說,帶我過去看看。”

權子聖蹙眉,施小雪這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左看右看的,發覺到權子聖臉上僵硬的表情的時候,握着權子聖大手的小手不由得緊了緊,腳下的步子也顫抖起來。

施萬全帶路的方向是墓地,難不成是墓地里出事了?

提心弔膽的跟着施萬全到了墓地,看到那一座空墳的時候,施小雪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逆流,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竟然有些站不穩腳。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無法接受眼前這一幕,幾乎是讓人覺得有些崩潰。昨天她親眼看着母親下葬,為什麼一轉眼就變成了這樣?

“權子聖,這不是真的!”

緊咬着下唇,如果她知道把母親帶回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她寧願被母親怨恨,有而不願意看着這一坐空墳,她無法面對‘屍骨無存’這四個字。

“乖,我會處理好的。”

權子聖拍着自家媳婦兒的肩膀安慰,事發突然,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施家人自己更沒有理由這樣做。

畢竟是自家的祖墳,按照風水習俗來說,這也算是不吉利了。

所以沒有哪個自家人會傻到刨了自己的祖墳。

但是,不是施家,又能是誰呢?

“施家平日裏有跟誰結怨嗎?”

權子聖冷靜的問道,卻也覺得沒有什麼可能。除非是深仇大恨的,若不然也不會做的這麼絕來刨祖墳。

尤其是施萬全這個性子,也不像是會惹人怨恨的主兒。

這人是愛錢,卻還沒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起碼還知道禮數。

“權少,我施萬全雖說是喜歡錢,但絕對是個老實人,平日裏跟街坊四鄰的關係也都不錯,向來也不敢招惹什麼人,哪裏有什麼仇家。”

施萬全苦着一張臉解釋,發生這樣的事真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天知道早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以為是見鬼了,當真是嚇得他都跌坐在地上了,只是讓他怕的不是這什麼空墳,而是苦於沒有辦法跟權子聖交代。

“權少,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事兒的發生也不是我樂意見到的。”

“知道。”

權子聖沒好氣的給兩個字,注意力大多數還是放在了施小雪的身上。

生怕自家媳婦兒受不了這打擊,又心裏自責。

“找人勘察現場,一定要給我查出個所以然來。”

天上的零星小雨越來越嚴重,知道繼續在這裏站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權子聖索性抱起某個又開始鑽牛角尖的小丫頭往回走。

“權子聖,我不想回去……”

施小雪小聲地說著,似乎也是知道這話說出來以後某個男人必然是要生氣,所以說的時候也沒什麼底氣。

果然,權子聖冷哼了一聲。

“現在跟我回去,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若是你不想回去酒店,這幾天就先在施家住下,也方便調查。”

基本上一兩句話就能摸清楚自己媳婦兒心思的權子聖又哪裏不知道這丫頭那點兒小心思。

不過住在哪裏對他權子聖而言向來是沒什麼所謂,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對於他而言都是一樣。

他的家不是指一個固定的地方或者是一個空房子。

他的家是她,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權子聖的家。

施萬全準備了兩人昨天住的房間,因着權子聖的身份擺在那裏,所以即便是兩人走了,這房間也沒敢動半分。

這會兒回來,倒是剛好就能睡。

尤其是施小雪現在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好,所以權子聖便直接把她放在了床上讓她睡着。

拉上被子,也不管她是困還是不困。

固執的躺在她的身邊,壓着她身上的被子,大手像是哄小孩兒睡覺一樣,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希望她能快一點兒入睡。

“權子聖,我不困。”

小雪很無奈的說,她真的不困,這男人似乎是已經養成了某種習慣,凡事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把她扔在床上逼着睡覺,其實她真的不想睡啊!

心裏哀嚎,看着權子聖給出的一副沒有商量的樣子,又只好作罷。

只不過某人就是張着一雙大眼睛,眨來眨去的,搞的權子聖只能無奈的嘆息。

“乖乖睡覺,睡一覺醒來,就不要想那麼多,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給我知道嗎?”

“哦。”

但是她一點兒也不困啊。

看着男人哈桑的眼睛,施小雪的大眼裏向權子聖傳遞着如是的信息。

權子聖無奈的搖頭,忽然之間發覺似乎是跟這個丫頭在溝通上有某些障礙一般,彷彿是怎麼都說不通?

“權子聖,我真的沒事兒。”

見某個男人正在眼睛眨也不眨的端詳自己,似乎是現在表明自己真的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脆弱,刻意的抬起頭來,在他的唇上吻了吻,發現男人的眼神突然變暗的時候,又連忙的垂頭,收回……

“那個……”

“什麼?”

“沒,沒什麼。”

連忙的搖頭,她才不會說看到了他眼中那種特別的顏色。

要是說出來,誰能保證這個男人不會黃天化日之下做點兒什麼。反正他要是真想要,才不會在乎什麼時間地點,反正這就是個隨性的人,或者是說有足夠的隨性的資本,誰敢說什麼?

“乖,睡覺,若不然我保不準會做出點什麼事情來。”

權子聖緩緩的一笑,邪肆的表情嚇得施小雪連忙下意識的去拉被子,小手握着被叫,一雙眼睛看着權子聖,滿是警告的顏色。

“不許亂來。”

小聲地嘟囔一句,隨機又怕某人真的禽獸,連忙又道:“我要睡覺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小眼一瞪,那樣子十分的可愛。

惹得權子聖不由得搖頭輕笑。

“好了,瞧你緊張的,不逗你了。”

大手揉了揉施小雪的頭,眼底裏帶着幾分好笑的神情。

起身從床上起來,瞥了一眼床上正要睡覺了的小丫頭,權子聖笑道:“我要走咯?”

“唔……”

窩在被子裏小聲地答應,可是聽起來又覺得不太情願,也不知道心裏頭到底是懷着什麼樣的情緒。

眼見着權子聖拉開門要出去,只聽床上那小丫頭嘟着唇,小聲開口,“權子聖,你還是留下來陪我睡覺吧。”

他出去,也解決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問題,不可能讓他自己去實地勘察吧。

他有做領導的才能,不見得有做科學家的潛質,還是用來當抱枕比較能發揮他的剩餘價值。

聽着自家媳婦兒挽留的聲音,權大爺自然是二話不說的就轉身過來,第一時間觀關上門,上了鎖,緊接着就走到窗畔,就這自家媳婦兒的身邊躺了下去。

媳婦兒的要求,他沒有理由不聽從不是?

其實越是跟這個小丫頭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就越是會發現會捨不得離開她半分,哪怕是一步的距離,也會覺得太遠。

有時候他甚至都是在不切實際的想,有一天權子聖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再家陪着這個小媳婦兒就夠了。可惜那也只能是他的一個期望,只要他權子聖一天還是權氏的領頭人,這個願望就永遠也不可能實現。

只能當作一個夢,也僅僅是一個夢而已。

在自家媳婦兒身邊躺下,手臂繞過她的後腦,讓她枕在自己的懷裏。

重複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動作,再次做起來已經是輕車熟路。

施小雪也樂得在他的懷裏找個舒適的位置睡下,甚至是在接觸到他的懷抱么有多久之後,就兀自的睡了過去。

其實,如果沒有他的陪伴,睡覺都變成了奢侈。

施小雪已經被權子聖養的矯情了,矯情到沒有權子聖的施小雪連睡覺都睡不着了。

呼吸逐漸的平穩下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身邊的權子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摸着已經涼掉的床,自顧的穿上拖鞋下床。

這間屋子其實是母親曾經住過的房間,桌子上放着一摞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

似乎是有誰進來過。

好奇的拿過來東西一看,不看不知道,看了之下才發現原來這些是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

想來這些東西應該是胖女人送過來的了。

除了那個女人以外,似乎也誰說過給她翻找這些陳年舊物了。只是沒想到,這些東西還在,還以為早就被這個家裏的人給扔了呢。

其實是不知道,胖女人拿了施小雪的錢,這會兒心裏頭正高興。

前天的時候,看着施小雪明明有錢卻硬是壓着不給的時候,她還真想過把這些東西都給燒了,但是後來施小雪不僅把錢給了,甚至可以說是沒少給,這心裏頭也算是舒坦了。

原本昨天想把這東西拿過來的,結果這兩人着急走,她也就沒這個機會。這不,這回不管是因為什麼事兒回來了,反正是回來了,她也就順水做這個好人,把這些照片給送了過來。

反正留在家裏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用處,還不如都給施小雪,她愛怎麼處置就都是她的事兒了。

施小雪翻看着相冊上母親年輕時燦爛的笑臉,那時候的照片還不像現在的照片一樣清晰,甚至會顯得有些蒼老的模糊的陳舊感。

然而,即便是如此,卻也依舊不會影響到了母親的美麗。

在她的眼裏,母親一直都是最美的。

即便是老了,也依舊是渾身的韻味,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上的。

每個人都有老去的時候,年輕時再美好的容貌,到了老年都會生出一樣的皺紋,然而母親不同。

母親的美一向都是美在氣質上,而不是美在容貌上,以至於即便是老了,也不會覺得難看。

一張張的翻過去,看着那一頁頁的老舊照片,記憶的活塞也開始鬆動。

可是,就在記憶的閘門打開的瞬間,相冊里掉出了一張照片。

看上去有些年歲了。那張照片彷彿是被誰給團成了一團又展開了似的。

照片上是個男人上,穿着一席西裝帶着禮帽,在那個年代而言,這個打扮可以說是相當的潮流。

母親認識這人?

滿腹的疑惑,媽媽的身份應該接觸不到這些名流才是,但是這張照片又是怎麼回事兒?

上面的男人十分的帥氣,在那張帥氣的外表之下又透着一股十足的沉穩。正值當年的年紀,確實會吸引不少的少女側目。

難不成這就是母親的戀人?

心裏頭大膽的猜測,把照片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翻開照片的背面,看到上面的一串文字的時候,眼前一熱,猛地起身拿着照片就沖了出去。

彼時施家整個都籠罩在一股低迷的氣氛當中,墳墓被盜這件事不僅關乎到施小雪本人,大家也不僅僅是怕施小雪生氣,更讓人擔憂的是萬一風水破壞了以後會不會對他們自己的運勢產生影響。

這並不是什麼迷信心裏,只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多數的時間尋求的也只是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權子聖呢?”

一出門,外面的走廊上沒有一個人。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還是那個所謂的大表姐。

穩了穩心神,施小雪上前一步去問。

那個大表姐看了一眼施小雪,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的神情。

“你的男人我怎麼知道在哪?你這個問題問我似乎是有點兒奇怪了不是?”

“……”神經。

只是隨口問了一句話,這女人就跟吃了槍葯一樣,明明就是她勾引權子聖在先,自己這個正牌妻看不過去了才去阻攔的好吧。

真不知道這些女人的腦袋裏整天都在想什麼,以至於現在的小三兒一個個的都要比正牌還囂張。

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着急着眼前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多餘的時間跟這位大表姐將講人生道義,或者教她怎麼做人。

只不過這次,衝動之下跑了出來小雪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是有夠笨的。

這世上不是還有手機這個東西嗎?

權子聖的電話從來都不會對她關機,她直接打電話不就解決問題了?

想着,轉而往房間裏走去,反而是這位大表姐,有些弄不明白施小雪的心思了。

看着施小雪並不慌張的背影,彷彿是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要找人的意思,女人眼裏頭閃過一抹嫉妒。

憑什麼這個小時候窮的只能在她家裏混飯吃,軟弱的連自己被欺負了都不敢開口反駁的小丫頭這會兒竟然一躍成了豪門貴婦?

甚至還能獨佔那個男人的寵愛?

其實權子聖就在客廳里,剛才她才去送了茶出來,只是這男人有點兒茶米油鹽不進,不管她怎麼引誘,他連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

“權子聖,你在哪兒?”

房間裏,施小雪拿着電話,問。

聲音輕柔,隱隱的還能察覺到她的心情似乎是不錯,臉上揚着幾分笑,眼底里的狡黠神色看上去有幾分孩子氣,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急於跟大人分享。

“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客廳里,安靜而低沉的環境被這個簡單的電話所打破。

權子聖並無半句多言,站起來,直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沒有什麼啊,我只是發現了一些線索而已。”

“哦?是嗎?”

電話那邊的男人彷彿是不太信,微微的揚了揚眉,聽着那邊的小女人十分傲嬌的說:“當然。”

便又好笑的補了一句,“我媳婦兒什麼時候變聰明了?”

“權子聖你什麼意思?”

施小雪的一張笑臉頓時垮了下來,這男人不打擊她能死啊!什麼叫她變聰明了?這意思是說她以前都很傻是嗎?

緊咬着下唇,眼底里滿是不服氣。

剛要發脾氣,便聽到身後一個刻意放柔了的聲音笑問:“生氣了?”

“才沒有。”

她才不要跟大灰狼生氣,這樣會把在給自己給氣死。

“乖,我媳婦兒一點都不傻,來,給為夫看看,我媳婦兒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權子聖好笑的揉了揉自家媳婦兒的頭,都已經是二十六歲的小女人了,卻還是像個小丫頭一樣,或者說是越來越像小丫頭了。

低低的發笑,施小雪也不理。

拿了手裏頭的照片給權子聖,“你看看,說不準會有什麼進展呢。”

權子聖狐疑,這丫頭是從哪裏找來?

然而看到照片後面的字眼的時候,權子聖也不由得沉了沉眼。

說起來可能是有些玄乎,可是確實是小雪做了夢,在夢裏聽到了母親想要回家來安葬的請求,兩人才找回了這個地方。

“過去找找看吧,說不準會有什麼發現。”

權子聖一說,施小雪也不耽誤時間,連忙起來換了一套運動衣,跟着權子聖就出去。

客廳里,施萬全仍舊是愁眉不展。

看見權子聖出來了,連忙迎上來。

“權少,我……”

“行了,我們要出去一下,你去帶路。”

這裏的路他們並不熟,自己去除了浪費時間以外並沒有絕對的優勢,還不如帶上施萬全這人,還能省去不少時間。

“是。”

權子聖開口,施萬全哪裏敢說個不字。

尤其是看到突然之間權子聖身邊多了這麼多人以後,更是心驚膽寒。

起初還以為只是有些錢,皮相長得好些,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簡單。

一般的有錢人可不會像權子聖這樣,隨時隨地,頃刻之間就能拎出這麼多人來。

小心着不讓自己惹着權子聖不高興,腳底下也不敢怠慢。

依舊是那條小路,深秋的天氣,枝葉乾燥,讓原本美麗的山間小路顯得有些荒涼。細雨微濕,施小雪緊了緊身上的披肩一步步的緊跟着,原本以為是要去墓地,卻在要上坡的時候,轉而走了一旁一條更為狹窄的只能單人行走的小陡坡。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以為過了這小路就到了盡頭的時候,一轉身繞過了一塊兒狹窄的大石,後面竟然是一片十分開擴的地方。

對於這裏的環境,施萬全顯然是並不陌生。但是懸崖下面,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小木屋,讓施萬全的眼裏閃爍出了驚訝的神色。

彷彿是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裏看到有小木屋的出現。

施萬全奇怪的蹙了眉,權子聖當即下令,“過去看看。”

權子聖的手下向來是權少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從來不會有一丁點的猶豫,這也是權子聖的人格魅力所在。

整個權氏,不會因為權子聖一個人不在就滅亡,可以說,即便是沒有了權子聖,權氏照樣會正常的運作下去,可能會出現一些糾紛,可能會有意見的分歧,卻不會令權氏滅亡。

權子聖就相當於一個神一樣的存在。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少了神而停止轉動,只是沒有了神,會讓人心靈上產生一種虛脫,權子聖便是這樣一個存在。

天上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小木屋上的茅草因着秋風的吹拂而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可能是茅草屋的主人手法並不純熟,以至於房屋上的草隨時都有要飛出去的危險。

心裏像是被那左右飄動的茅草橈動似的難受。

施小雪把自己緊緊地扔在權子聖的懷裏,身上寬大的羊絨披肩依舊遮不住這深秋的寒冷。

可能冷的並不是人,而是心。

權子聖的手下進去大概一分鐘的時間就退出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快步的走了回來,看了一眼權子聖,猶豫了一番才開口道:“權少,那人讓您和夫人進去。”

“……”

施小雪腦袋裏冒出來一團問號,難不成還是熟人?

看樣子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們會來一樣。

側頭看了一眼權子聖,見男人眼裏也帶有疑惑,不由得更好奇起來。

“進去看看吧。”

權子聖沉聲,施小雪點了點頭。

來都來了,還有什麼好怕。

小手拉扯着權子聖的手臂,跟着權子聖的身後進去。

房間很小,因着是沒有電的緣故,在這陰雨天裏顯得格外的昏暗。

整個房間裏堪稱簡陋,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桌子上的蠟燭隨着外面的風吹進來被壓得彎了腰,忽明忽暗的火光,也堪堪是照亮了桌子周圍的部分。

男人便做在桌邊。

看上去大概是有五六十一樣,臉上的皺紋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的顯眼。

施小雪自認為不認識這樣的人,在過去的二十幾年中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是誰?”

問的可能有些唐突,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以及桌子前那熟悉的盒子,施小雪忍不住的顫抖着發問。

桌子上那熟悉的盒子不是其他,正是用來裝母親的骨灰的盒子。

眼前的男人跟母親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母親去世了,他都不讓母親獲得想要的安寧?

“你不認識我……”

滄桑而沙啞的嗓音,似乎還帶着無邊的沉痛。

並不是第一時間回復施小雪的話,話音落下的時候卻讓人渾身一顫。

不認識?

不認識為什麼盜走了母親的骨灰?

還躲在這個地方。

突然間想起找到這裏的原因,想到那張照片,施小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顫巍巍的拿起照片,繞到桌子正面,藉著蠟燭微弱的燈光,仔細的去對比。

果然……

即便是時隔幾十年,曾經年輕俊逸的臉龐已經被歲月這把殺豬刀磨得什麼都不剩下,卻依舊不能磨滅那些屬於自己本身的長相特徵。

“你是媽媽的愛人?”

咬着下唇,輕柔的怕嚇到了對方,又怕是自己太過唐突。

“呵呵……”

男人發出一陣嘲諷的笑,旋即淡淡的搖了搖頭,“不是。”

說的乾脆,側過去的眼角彷彿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他極力想要掩飾,卻又無從掩飾的。

愛人?

聽起來多麼嘲諷的兩個字眼。

如果可以,他情願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她,也就不會帶給她那絕望的傷害以及後半生的清苦。

“不是愛人,你也不會在這裏了。”

施小雪輕嘆,對於母親的過去,她一字未問,也從來都不知道那份感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以至於能讓媽媽帶着她忍受這二十多年的清苦,也不願意找個人安頓了自己的後半生。

“我不值得她愛。”

許久,才得了這句話,帶着無邊的痛,也帶着無窮盡的悔恨。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導致了母親當初小產,絕望的回到了這裏。又是什麼,讓這個明明深愛的男人迫不得已的放棄?

忽然間,竟然是想聽了他們之間的故事。

注意力一直放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以至於施小雪並沒有發現一旁那個自從進來以後,臉上的表情就一直處於一種怪異狀態中的男人。

權子聖一雙深邃的眸子中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燭光,只是那表情卻是變了又變。

桌子旁,大概是有五十歲的男人彷彿並不在意自己被這樣看着。

淡漠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是根本沒有差距還是原本就不在乎。

此時的房間裏一片寧靜,施小雪沉默着,也並不想打破這寧靜。即便是想要知道曾經的故事,卻也知道一份感情,愛的越深,越難以說出口。

她要求,也無異於挖了人家的傷疤。

何況,她憑什麼要求?

可能是存在心底里太久,急於想要找個人傾訴。

外面的風又起,風大雨勢加急,房屋內的蠟燭狠狠地彎下了腰。

就在她以為那蠟燭會那樣滅掉的時候,它又像是小強一樣頑強的站了起來。

“是不是以為它會熄滅?”

“嗯?”

施小雪不解,詫異的抬頭去看了那人,只聽他陡然苦笑,緩緩地轉了聲。

“曾經我以為我對她的感情也像是這迎了颶風的蠟燭,在被風暴摧殘以後,會徹底的死去,誰知道感情這東西,不僅不會隨着時間而淡去,反而會越來越醇香,越來越會覺得思念,尤其是明明可以得到,卻因為自己沒有努力而失去……”

遇見她只是個偶然。

原本是兩個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人。

她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還在上學。他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若不是當初在躲人,為了保存那件東西,也不會誤闖了這個地方,遇上了她。

說起來也都是狗血到不行的陳年舊事。

受傷,被救。

日久生情。

或者說,起初見到的時候,就被那一雙無所畏懼的眼睛所傾倒。

當初,也是在這個地方,她救了他。

只是當時沒有這木屋,就在那懸崖的下面,剛剛一個人躲雨的地方,她把整個乾燥的空間留給了他,而她自己滿身的水漬都顧不上去擦。

可能是從來沒遇過這麼傻的姑娘,以至於漸漸地喜歡上,到帶着她離開。

只是好景不長,就在他以為能跟她就那樣生活下去的時候,危險再一次來臨。她流產,他迫不得已,為了不想讓她再受到傷害,只能忍着痛,說了不愛。

還記得當初她的表情,她的眼神。

呆愣,傻笑,不敢置信,最後仿若是行屍走肉。

其實,他又能好到哪裏去?

為了不讓她再次陷入危險之地,他回了自己的家族,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卻從未動過她一分一毫。

有時候,他不禁在想,這到底是愛還是執念。

想來想去,最後索性不去想。

輾轉反側,在事情漸漸地仿若是回歸平靜的時候,又來到了這個地方。

她曾說:想要在這裏終老,與世無爭,不問世事,只有他和她,在最初相遇的地方,忘卻一切的煩擾。

他說:好。

她卻不信,硬是寫在了照片的背面。

這裏叫柳暗谷,可能是取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等了許久,卻依舊是沒見到她的人。

想着她可能是又嫁了人,或者是正被誰牽着,漫步於林蔭小路,聽着身邊孩童們的歡歌笑語。

無數種可能他都想過,卻沒想過,等來的是一場喪葬。

等來的是這一盒的灰塵。

可是,即便是灰塵又怎麼樣,他也想要囚在身邊。

她離開這裏將近二十年,而今仍舊願意葬於這個地方,難道不是還愛着他嗎?

心裏像是稻草一樣瘋漲,直到忍不住挖開那墳墓,只是想要離得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如果當初他知道,他這一輩子可以沒了任何,卻唯獨不能沒了她。

他寧可背棄家族,放棄那無數人追捧,想盡辦法想到得到的東西,也要守了她一生安寧。

是他小看了愛情,高看了自己,才落得而今,心傷破碎,再也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

“都是我自以為是,以為一切皆可隨着時間消逝而淡忘,卻不想用了一輩子也沒能放下,哪怕走的再遠,也還是被她圈回了這個地方。”

滄桑的手溫晴的撫摸着那骨灰盒,許久才自袖口中取出了一物。

視線從施小雪的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了權子聖,“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兒?”

權子聖微蹙了眉問,眼前這個男人他並不是特別熟悉,但是又有印象,彷彿是從哪裏見過一樣。

剛才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可是這會兒在看到本人的時候,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可是又想不起來。

莫名的並不想答應,若真是什麼好事兒,這男人也不會躲到這兒來。

看他待人接物的樣子,應該也是名流貴族人士。

“我死了以後,把我跟嫻如合葬,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大概只有掌心大小的方形的東西。看着上面的圖案,滿眼裏都是諷刺。

繁複古老的花紋,那像是蒼鷹,又非蒼鷹的奇怪生物被雕琢的栩栩如生。

金光閃閃,卻又並非金質,那堅硬的硬度,比現有的任何一種材料都要質地結實。

“這個,你應該認識。”

男人把圖案亮在權子聖的面前,權子聖掃了一眼,猛地把視線落在了這個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身上,一瞬間也記憶氣了這個人的身份來。

“難怪眼熟……原來是你。”

他記憶力一向好,凡是見過的人一般都不會忘記,這會兒看到這個圖案權子聖算是全都想起來了。

剛才之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記憶,完全是因為在此之前他確實沒有見過這位先生,只是曾經在組織里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一分希爾克派發下來的任務上的名單,似乎是有這麼一個人。

對於當時的那張照片他的印象並不是特別深,但是對於這枚徽章,他卻是記憶尤深。

希爾克要的,必然是有着巨額財富的存在,這枚徽章背後的意義,也呼之欲出。

只是權子聖的心並不在錢上。

“這枚徽章關係到一筆巨大的寶藏,那裏面到底是有什麼,誰都不知道,但是一旦開啟,足以讓你一夜之間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哪怕是諸多的隱世家族,都是為了這枚徽章爭的頭破血流。”

“這麼說來,你是隱世家族的人?”

權子聖微眯了眯眸子,倒是沒有想到小雪的母親曾經喜歡上的人,竟然是跟隱世家族掛上了關係。驚訝,卻又覺得似乎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小雪跟自己之間不也是這樣?

當初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讓這麼平凡的一個小丫頭給勾走了三魂七魄,以至於如今,見不到她便會覺得心煩意亂。

“隱世家族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神秘高大,甚至在有些事情的做法上,還不如一些普通貴族。”

男人輕嘆,隱世家族之所以為隱世家族,是不想顯山露水,隱姓埋名或者是給外人一個已經落寞的表象,實際上手中掌握着巨大的財富。

只是人心貪婪,不管是隱世與否,都不能擺脫那種明爭暗鬥。

隱世家族是成功的擺脫了一群正如日中天,被人們懷以仰慕眼光的人的矚目,但是隱世家族與隱世家族之間又是另外一個圈子。

所有的隱世家族之間的爭鬥,更是讓人噓聲短嘆。

什麼仁義道德,什麼貴族禮節。

在絕對的金錢面前,一個個的都成了餓狼,甚至連餓狼都還不如。

“你把這東西交給我,不是想把我往火坑裏推?所以這個忙我可能幫不上你了。”

財富固然重要,只是比起身邊的女人和家裏的孩子來,這些財富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他權子聖從來都清楚對於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

他要的只是一個家,權氏的創建是為了生存。

到後來是責任。

而他真正想要的,只有施小雪,只有這個家。

起初,他只是憐惜,想要給她一個家。

而今,是他要。

“即便是我今天不把東西給你,你依舊是逃脫不掉。”

老人篤定的笑了笑,曾經也是豪門之子,豪門的那點兒道道他又豈能不清楚。

看着權子聖眼裏的冷然,不僅沒有半點兒害怕的情緒,反而迎上那目光,笑道:“晶片問世,推翻了數字時代的儲存技術,馬上你權子聖就成了這世上最富有的人,即便是你沒有拿了我手裏這寶物,也一樣會成為那些人的眼中釘。”

一聲冷笑,似乎是在嘲諷所謂的隱世家族信奉的與世無爭。

若真無爭,也不會有他今天的悲劇。

他這一生的感情的遺憾,還不是因為這該死的豪門爭鬥。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存在爭鬥。

任何地方都是一樣,不管是隱世還是在世。

隱世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為了更好的掌握財富,僅此而已。

“兵來將擋。我權子聖既然敢讓這個晶片問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隱世家族?

這種東西的存在他是知道的,然而到底是誰勝誰敗,而今還猶未可知。現在下結論未免太早。

“你固然擋得住,可惜你今天見過了我,即便是你沒有拿我手裏的東西,你以為別人也會這麼認為嗎?”

“呵,你是在威脅我?”

權子聖的眼神忽然銳利起來。

甚至有那麼一刻,他都以為這老頭是故意想把這東西轉嫁在他的身上,才故意的挖了這座墳。

“老頭,我不管你跟我母親是什麼關係,現在把骨灰給我,你的事情你自己去解決。”

施小雪就算是再遲鈍,現在也聽出了一些門道來了。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要栽贓陷害。

什麼隱世家族,什麼寶藏的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這老頭手裏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權子聖如今的財富已經足夠讓人眼紅,再加上這什麼不知名的寶藏,這不是要把權子聖往火坑裏推?

到時候他們還有安寧的日子嗎?

眼底里幾不可見的摩擦過怒火,施小雪性子溫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一旦涉及到了她的家庭的事情上,施小雪從來都是沒有半點的商量的餘地,誓死的捍衛自己的領地。

這是她的家,她愛的,傾盡了全部,哪怕是放棄自己的夢想也要守護上的家,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賴以生存的,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眼底里儘是防備,一雙手已經上前去欲要搶回那骨灰。

然而,就是在她出口的時候,權子聖這個最熟悉她的人就已經發現了她的意圖。

“乖,有我在。”

權子聖按住那雙小手,眼前的男人並不是一般人。

那麼多次暗殺,家族的爭鬥漩渦中存活下來的男人,即便而今褪去了身上的銳氣,卻也難掩風華。

不能否認,岳母看上的是一個十分出色的男人,只是這個男人她要不起。

隱世家族,又怎麼能容忍了她進門?

哪怕是沒有這個寶藏,哪怕是一切平靜,這場情愛也註定會是以悲劇收場。

門當戶對,是永恆的話題。

也是阻斷了無數的相愛的人的最後一道門檻。

“說吧,你把這東西給我有什麼目的?”

權子聖微斂了眸子,不能否認,他今天確實是騎虎難下了。

即便是他不拿了這個東西,以後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權子聖的話。遇上財富的時候,大多數的人都是失去理智的。

“我唯一的要求是,如果哪一天古家真的跟權家對上了,請不要趕盡殺絕,請為我古家留下一條血脈。”

他這一生,寧願凄苦度日,也不願意跟另外的女人生子。

即便是那個被他明媒正娶的女人,他也未曾碰過分毫。

不是人不好,只是心裏頭已經早先住下了一個人。

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能為他生孩子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再身邊。

愛情,捉摸不透,起初便也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

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無幸遇上,有些人可能遇上了卻還不自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暮。

他與她,不是君生我生的愁苦,卻也是一場落寞的結束和錯過。

事到如今,讓他給感情下一個定義,或許只能用兩個字來概括……執念。

因為一個人,而產生的一股執念。

“若是我不答應呢?”

威脅?

他權子聖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從希爾克那個變態的組織里出來的人,他也不是什麼高大上。

“你不答應,這東西依舊是要給你,畢竟也只有你才有實力打開,而我自己,在聽到她的死訊的那一晚,就已經決定隨她而去。”

粗糲的拇指撫摸着桌子上的骨灰盒,將那方形的帶着類似於蒼鷹圖案的徽章放在上面,眼睛卻從未離開過那個盒子。

“這徽章的秘密,我相信你會破解,我也希望是你得到了它,而不是讓那些骯髒的人將其瓜分,再奢侈的敗光。”

說著,昏暗的房間內忽然閃爍出一抹寒光。

一柄匕首寒光迸射,在抽出刀鞘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匕首上散發出來的森冷寒氣。

寒氣鋪面,施小雪只覺得呼吸都靜止住。

權子聖冷眸微動,明明距離男人不過是半個手臂的距離,卻是一聲不吭的看着,不發一言。

上天固有好生之德,然而如果救了一個人只是為了讓他繼續痛苦,猶如行屍走肉的活着,那這到底又是否是真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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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的閃婚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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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血液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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