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事無絕對
花無缺故意無視兩人的目光，自顧自得欣賞窗外的景色，讓兩人頗為鬱悶。幸好衛貞貞卻是對他們很不錯，還是邀請白衣女、寇仲和徐子陵一起坐下，白衣女淡淡道了聲謝，便靜靜的坐了下來，寇徐兩人一臉感激涕零的神態，趕忙坐到桌前，開吃起來。
宋師道本來還想說幾句客氣話，可寇徐兩人卻是一點也不客氣，只顧伏桌大吃，狼吞虎咽，食相難看之極。一臉冷意的傅君婥自然也讓他望而卻步，而衛貞貞卻只顧跟寇徐兩人說話，不理他，讓宋大公子只好自嘲的一笑，鬱悶的吃起東西來。
花無缺吃了兩個饅頭，見對面的白衣女已經停了下來，正若有所思地別頭瞧往窗外，默然不語，也不再吃，開始思考這位美女高手出現在此的用意。
他從來都不會忽視女人的，畢竟他的兩位美女師傅就是有名的絕世高手。但寇仲和徐子陵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她注意的，可惜他卻猜不到這白衣女此刻卻是並無任何意圖。
也不知吃了多久，寇仲首先吃完，只覺身體暖融融的，熱氣似若透進魂魄去，舒服得呻吟了一聲，他搓搓肚子說道：“原來我們還在想以後去救貞嫂，哦不，是貞姐，現在可不用了，唉，花少，你小子有這麼大本事也不早說，咦，這位是？”
填飽了肚子的寇仲終於注意到宋師道了，宋師道家教不錯，彬彬有禮的答道：“在下宋師道，見過諸位。”宋師道？白衣女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凝重，寇仲和徐子陵卻是沒有聽過這名字，自然不知道它代表的意義，花無缺看到白衣女的表情，不由心中一動。
他初來此地，對於這裏的江湖毫無所知，僅僅知道在此時代比較有名的人物，如宇文化及，李世民之類的。有必要了解一下眼下的江湖事態，為以後做打算。
花無缺正思緒連篇，寇仲湊上來道：“花少，你是否一直跟着我們，否則怎會來得這麼湊巧？”花無缺看也不看他，淡然道：“誰有興趣跟着你們，別忘了，可是我們先來的！”寇仲目瞪口呆，啞然無語，半晌才咬牙切齒道：“好小子，你夠狠，將來我若學成蓋世武功，一定要先教訓你一下！”花無缺聞言仍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讓寇仲又是一陣懊惱。
這時，白衣女冷冷道：“好了，你們也找到自己的朋友了，我們就此分別。”她起身便要離去。眾人一愣，誰也沒想到，她會說走就走。徐子陵站起身來對她恭敬的一拜道：“多謝大士救命之恩，有機會我們兩兄弟定會報答大士的。”
白衣女不屑道：“我並非要做什麼好心，只是凡能令宇文化及不開心的事，我都要去做，所以不用感激我。以後打家便各走各路，以後再不准你們提起我，否則我就宰了你們這兩隻小狗。”徐子陵神情一滯，頗為尷尬。
寇仲哈哈笑道：“各走各路便各走各路，有什麼好稀罕的，小狗前小狗后的叫我們，哼！等我們成為絕世高手后，讓你們好看！”他說完瞅瞅花無缺。
白衣女沒好氣道：“就算你們現在拜在突厥族的“武尊”畢玄門下，亦休想可練出其么本領來。所以最好是死了這條心，找門可以賺錢的手藝學好它，娶妻生子，快快樂樂過了這一生才最是正經。”
兩人聽得大受傷害，呆瞪了她好一會後，徐子陵忍不住道：“難道是我們資質太差，不適合練武嗎？”白衣女嘆了一口氣，出奇地溫和的道，“你們當知道自己連要我騙你的資格也沒有。你們的資質比我曾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
花無缺雙眼一亮，沒想到這女人也可看出兩人的不凡，果然了得。
寇徐兩人得她讚賞，自尊和信心立時膨脹，齊聲道：“那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練出本事？”白衣女道：“凡想成為出類拔萃的高手者，必要由孩提時練起。據我師傅說，每個入想把任何東西學至得心應手，最重要的一段時間就是五歲至十五歲這十年之內，而你們現在才起步，無論如何勤奮，都成不了大事，還不如不學。明白嗎？”
兩人呆了起來，只覺手足冰冷，天地似若失去了所有生機和意義。寇仲心中一動，一拍身上寶書，嚷道：“我們或者是例外呢？而且我們還有秘籍在身，怎也會有點不同吧？”
白衣女搖頭道，“說真話總是令人難受的，你們得到的那本書既然叫《長生訣》，也就是傳說中的那本秘籍，它確是道家的寶典，但卻與武功沒有半點關係，自流傳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練成過，反倒是不少人因而喪命，你們最好找個地方丟掉它，否則會大禍臨身！”
兩人猶自不信，但看到宋師道在聽到“長生訣”三字后那一臉遺憾的表情就知道白衣女所說的不假，兩人臉上血色立時退得一分不剩，再也說不出話來。看到兩人的神情，衛貞貞等人都是頗為不忍，卻又不知該如何相勸，四周立刻陷入一片難堪的沉默。
好一會兒，寇仲自嘲道：“我們要做天下第一高手的夢完了，看來只好專心讀書，以後陵少你做右丞相，我便當左丞相好了。”徐子陵苦笑道：“可亂世中最沒出息的就是壞鬼書生。”寇仲道：“唉，誰讓我們這麼倒霉呢！”兩人都頗有些心灰意冷。
“你們還真是脆弱呢，別人隨便說說，你們就當真了，唉，如此的心境做不了高手也是理所當然的！”花無缺淡然出聲。寇徐兩人訝然，抬頭看向他。白衣女面上忿怒的神情一閃而過，顯然為花無缺所說的話而動怒了。
徐子陵顫音道：“你是說我們還有希望？”花無缺搖頭道：“不是，你們的確錯過練功的最佳時機，但世事無絕對，總會有別的路可走，你們如果連自己都沒有信心，那才真叫完了！”寇徐兩人的心情隨着他的話是起起落落，不知該如何是好。
花無缺輕輕一笑，又道：“我就知道一門武功可以讓一個平庸的人立時變成一個內功高手。”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動容。